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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谢曼柔,容慎趁着这股子不知道哪来的冲动一鼓作气地写了帖子,直接叫雅荷找了个人送进宫里去,这才如释重负地扑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抬手盖住了眼睛。
不知道叶翡拿到那帖子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容慎,事到如今,你还不懂我的心思吗?”
元宵灯会的晚上,叶翡这么问她。
说不懂,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容慎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该来的总有一天会迎面而来,她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么,”那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投出一片迷人的暗影,似乎是在努力地克制着什么,才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容慎,你愿意同我在一处吗?”
这是叶翡在元宵灯会那天夜里说得最后一句话,而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容慎根本知道怎么回答。她心里的顾虑,实在太多了。
因此,容慎只丢下一句“你让我再想想”,便顺理成章地逃走了。
可总不能一直逃下去。
“容慎!你给我出来!”
冷不丁地,容悦走调的声音穿破了一院子的宁静,直冲进容慎的耳朵。
容慎打了一个哆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就听见开门的声音,静荷先进来,咧着嘴朝容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来不及再打更多的预防针,容悦已经气势汹汹地从门口闯进来了。
“四姐……”容慎也不知道容悦这么激动到底是因为谢致远的事还是因为之前她们话说到一半吊着容悦的胃口,不过看样子,不管是哪件事,她今天晚上都别想消停了。
毕竟腹黑傲娇的容悦大小姐是极少会这样发飙的。
容悦长腿一迈跨进门槛,回头就把杵在门口的静荷给轰了出去。静荷也是有眼力见的人,不但自己麻溜地出去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你这个小丫头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容悦表示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作为裕国公府,不,应该是长平百晓生的容悦怎么能够忍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自己不知道的事”这种情况出现呢,这不是在挑战她的消息灵通能力吗。
容慎:……
她瞒着容悦的事多了,也不知道容悦说得是哪件啊……
“你说,谢致远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悦抱着手臂往床边的柱子上一靠,凤眼一挑,大有一副给不出合理解释就要她好看的架势。
可容慎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实在是无辜极了,她跟谢曼柔怎么说都不算熟吧,谢致远这人她更是没什么印象,唯二的印象还都是和容悦有关系,谢家兄妹搞出这么一出,她顶多比容慎早知道一会儿。
“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你看上次那事儿以后谢四小姐也没见跟我亲近到哪去啊。”容慎连忙举起双手坦白从宽,“今天她突然来我才知道的,真的,谢致远长什么样我都记不清了。”
容悦见容慎态度十分配合,这才冷哼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来。她今天在屏风后看到看到谢致远进门的时候,真是差点没沉住气把屏风掀了。她是一万个没想到,谢致远竟然也会来提亲。
容悦情绪冷静下来了,容慎也就松了一口气,凑过去伏在容悦肩头上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四姐你觉得谢二公子怎么样?”
别的她不知道,可她从来没见过高贵冷艳的四姐因为谁这么炸毛过,这个谢致远和这些天见到的其他世家公子比起来,好像还真的不太一样。
最起码从谢曼柔的话来看,谢二公子还是比较懂容悦的。
“谢四小姐说,她二哥叫她给你带个话,若是四姐你讨厌他,他绝不纠缠,可若是四姐不讨厌他,他必定尽力而为。”容慎把之前谢曼柔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容悦,并没做过多的评价。容悦一向活得清醒通透,知道分寸,这事关乎终生,总得容悦自己拿主意,旁人不好插嘴。
“呵,你说谢致远让谢曼柔托你给我带话?”也不怕累死?
容慎点点头,心想这时候容悦的内心和当时她听到消息时应该没差多少,都觉得谢致远的路线太迂回曲折了。
“他还说,四姐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天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他不求今日成功,只希望四姐心里有数,知晓他的心意。”
容慎到底还是心太大,平时事事不放在心上惯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在考虑谢致远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到底适不适合容悦,可容悦一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角度。
“连太傅府也要掺和进来了?”
容慎看着容悦若有所思的神情,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四姐在说什么?”
容悦抬眼看了容慎一下,像在看一个白痴,“我说我的婚事。”
容慎:……
是,她知道容悦是在说自己的婚事,可什么叫“太傅府也掺和进来了”,难道不应该是“谢致远也掺和”……呸呸呸,提亲这种事干嘛用掺和这个词啊……
“哦对了,”容悦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把揪住了挨着她坐着的容慎,脸色一变岔开了话题,“这回可逮到你了。说说吧。”
容慎心想不好了,容悦的画风转的太快了,什么玩意儿啊就忽然揪住她了,尴尬地笑了笑,想要缩回身去,“四、四姐,你让我说什么啊……”
“你说呢?”容悦微微一笑,“在前厅的屏风后边,你说有什么了?”
这个笑容好可怕啊,明明很正常的几个字,被她一说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容慎觉着自己说完,就要被容悦一片片就着酱油烤着吃了……
“我我我我……”
容悦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拔高了声音,“你该不会是被那谁给骗去了吧!不就一个元宵灯会吗,就一个晚上啊!”
这一个晚上发生了多少事你是不知道呢,进度条都成了脱缰的野马了。容慎在心里默默地回答道,条件反射地默认了容悦说得“那谁”是叶翡了。
容悦却如临大敌,“腾”地一下站起来,有点坐立难安,也不知道是在愁什么,“早知道不应该答应你那个什么破方案,非要分开走的。”
容慎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见容悦俯身按住了她的肩膀,“阿慎,白简非不过是会些花言巧语,却不是什么良人,你要想清楚,叶翡那边虽说老太太和你爹爹都会帮你周旋,可到底还是要伤了和气的,白简非又是太后娘娘赐过来的……”
啊,她就说那天晚上在大树下汇合时容慎怎么脸色不太对,脸颊也红扑扑的,她问怎么了,容慎还搪塞说她看花眼了,现在一想哪里是看花眼了啊,那一定是娇羞啊!
她就觉得奇怪,白简非那个鼻孔要翻到天上去的死个性,容慎怎么可能和他相谈甚欢,元宵灯会又主动邀请他,难道不止元宵灯会,她们竟然早就开始了?
可恶,白简非这个混球!
容慎在一旁可以说是傻眼了,容悦说得每一个字她都知道,可放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呢,到底在说啥玩意儿……跟白简非什么关系……
“四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容慎想起来容悦根本不知道自己整个元宵灯会都和叶翡在一块,她从叶翡面前逃跑后很快就撞见了到处找她的白简非,是她们两个一起去大树下汇合的,那时候容悦、容恒,容意、容恪已经到了,等她和白简非一到便起身回府上了。
“你以为我说得心上人是白简非?”容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到容悦一脸严肃地神情,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厉害了我的姐,你这脑洞也是没谁了……
“怎么可能是白简非啊,他都多大了……”容慎说到这儿忽然卡了一下,讲真,她好像也不小了,这么双标地歧视人家是不对的。不过她和白简非确实只是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谊啊,还是不要被人误会的好,便画风一转,索性坦白道:“不是他,是叶翡啊!”
“静王……”容悦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可算放下了,也恢复了高冷的形象,“呵,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前些天看到叶翡不还跟看见鬼了似的扭头就跑么,这突然间说自己心上人是叶翡,又闹得哪出?
“也不是突然转性……”容慎在床上躺下来,头枕在一只胳膊下,扭头看了看容悦,“你要不要上来啊?”
容悦在她心里除了堂姐,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好朋友的感觉,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她不介意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一下。
好奇宝宝容悦怎么能拒绝阿慎的邀请呢,哼了一声也就乖乖地脱了鞋在容慎身边躺下来了。“说吧,怎么不是忽然转性了?”
“本来就不是啊。只是之前不知道自己能毫无顾忌,现在知道了……”容慎直勾勾地盯着床顶上那个金色的大花团,若有所思地说道,“想要的都能得到当然好,可我怕事事都顺遂,活得太幸福,要被老天爷嫉妒,忽然都给我收回去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好了,就算是给她收走,也不过是她自己的事,那个人是不会记得的。
容悦也不知道她打哑谜,就是觉得这姑娘太作想得太多了,有谁不是向着幸福的方向竭尽全力奔跑呢,即便那幸福有可能只是个幻影……那,也是值得的……
静荷悄悄地迈进听风阁,隐隐看到姊妹俩并排躺在床上,看了看手里的信,终于决定不打扰她们,而是将信放在了红木雕花的桌子上,用一个花瓶压住了脚,便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