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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厉风行,铁血手腕。
战冀北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煞气,百官大气不敢出一声,屏息盯着眼前的酒杯,生怕一个走神,被迁怒!
太后看着几个凭空而降的黑衣人,利落的搜查现场,连她身旁的座位都不曾遗漏,气的胸口急促的喘息,带着指套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扶手,抓出一条深深的刮痕。
他什么意思?
怀疑她下的手么?将她的尊威至于何地?
冷眼扫向皇上,却见他急的团团转,嘶声命人传唤太医。见状,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好!好一个窝囊的皇帝!
“姑姑,您喝茶。”瞿水芹心底百味陈杂,恨不得冲下去把躺在战冀北怀中的女人拉开。可,她没有勇气。
阵阵酸麻的痛感,从心口蔓延开来。她知道,想要嫁进战王府,只能讨好太后。
太后心底安慰,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贴心!
“芹儿,你的婚事,哀家替你做主了。”太后阴戾的目光射向凌琉玥,眼底藏不住的怨毒忌恨。
瞿水芹眸光微闪,不安的心,奇异的被安抚。安静乖顺的立在太后身边,忽略那刺眼的一幕。
片刻,黑衣人从几个官员怀中掏出药包,还有一个则是衣袖上沾染了少许的粉末,一一呈现给匆匆赶来的太医验看。
“回禀皇上,凌小姐所中之毒,与京兆府尹袖口的粉末一致。”来人正是战王府中,为傅青燕救治的许太医。
身着官服的阮少聪立即从座位上走出来,跪在地上,喊冤道:“太后,请为微臣做主,微臣并不知衣袖上有毒粉,微臣是被冤枉,请太后明察!”
阮少聪低垂着头,敛去了眼底慌乱的神色,面上虽然悲愤不已,心底却是掀起了万丈波澜。凌琉玥倒下时,他便觉得不妙。不!凌琉玥与战王相谐而来,他便犹如五雷轰顶。
大姐的手段,他一向清楚,用的剂量是当初下给凌傲天的两倍。按说她早该毒发,却无事一般的进宫,心存疑虑。
随着她的倒下,心瞬间凉了半截!
空白的头脑中,不断的闪现两个字:完了!
“你若知衣袖有毒粉,便不会跪在这里!”战冀北冷冽如刀的眸子,凶光乍现,如一头凶猛的猎豹,蓄势待发,下一刻,便狠狠的咬断阮少聪的脖子。
阮少聪腿一软,脸色青白,他们这些人的打打杀杀,与战冀北相比,打牙祭都不够,简直上不得台面。
“战王,本官算是玥儿的舅舅,怎会对她下毒手?”阮少聪无话反驳,便打死不承认。
话落,众人一个激灵,齐齐望向凌琉玥。特别是几个身上装有药包的大臣,原本落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全都一条心,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只有弄个替死鬼,他们便能保项上人头。
“下官听闻凌府待凌小姐姐弟如奴仆,甚至连奴仆都不如,经常伤痕累累,遭受欺辱。”户部尚书立即落井下石。心知讨好战王,便立于不败之地。
闻言,阮少聪狠狠的剜了户部尚书一眼,神色激动:“商河,你坐在本官身边,是不是你栽赃陷害我?”
商河立即反驳:“你少血口喷人!我早就打听到你妹妹因为凌小姐伤了人,走出庙堂,当日你匆匆的赶去侯府,保不准你今儿个下毒,是替你嫡亲外甥报仇!”
“你……”阮少聪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眼睛猩红的瞪着商河,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而,躺在战冀北怀中的凌琉玥,察觉到异样,微眯着眼睛扫向全场,忽而发觉,早早进宫的侯府一大家子竟然未在?
“他们在喂蚊子。”战冀北冷冷的道。
凌琉玥一怔,随即了然,原来是他动的手脚,拖延了侯府一行人。
“你打算如何处置?”
凌琉玥看向阮少聪,她对毒药天生敏感,一嗅便知是由什么材料配置。而这毒药是她把药材交给战冀北配置,涂抹在阮少聪衣袖上。
阮箐之所以在侯府站稳脚跟,第一是有京兆府尹做后盾,第二便是自身的手段。她要对付阮箐,自然得一步一步的瓦解她的势力。
京兆府尹与相府、侯府,相辅相成,是维系几家关系的纽带,若这中枢断裂,她倒要看看阮箐和温舒雅如何应对!
“听说阮少聪没有生儿子。”凌琉玥苍白的脸上闪现着一抹笑,眉头一蹙,弯腰吐出一口血沫。
战冀北眸子一暗,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手:“缺德事干多了!”
所以生不出儿子么?
“那你这辈子估计没儿子生!”凌琉玥挑眉,见他目光诡谲,讳莫如深,赶紧转移话题:“我要他的命——”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唇齿间。
战冀北却听得分明,转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越发觉得她有趣之极。
京兆府尹若无后,百年家族,便从此没落!
众人却在等候战王的发落,许久未见动静,抬眸望去,便看到战王微侧头,神色冷峻的倾听怀中‘气若游丝’的女子说话,一会皱眉,一会黑脸,一会心情极佳,那股子认真劲,仿佛怀中人在交代遗言。
丝毫没有想到,那个微妙的互动间,决定了屹立百年的大家族存亡!
“带下去!”战冀北手一挥,黑衣人不顾阮少聪的挣扎,带了下去。
瞿水芹心头一紧,连忙看向太后:“姑姑……”
太后面对战冀北的狂妄,目中无人,恨不得命人抄了战王府!
她出身丞相府,弟媳的娘家算是京兆府尹,早就是她的人。大越的江山,尽在她瞿家手中。可今日,战冀北一句话,便斩断了她的一根枝桠!
若说谁是她最忌讳的人,非战冀北莫属!唯有他的势力与她旗鼓相当,阻拦了她的计划,成了心头一根利刺,扎得她日日夜夜睡不安稳!
“闭嘴!”太后怒斥瞿水芹,不成器的东西,连凌琉玥都斗不过,还有脸求情!
瞿水芹咬紧了唇瓣,水眸闪过哀怨,委屈的垂头。眼角余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照顾怀中人儿,握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生生的刺破皮肉。她爱了他十年,全帝京的人都知,他为何就看不见她?
京兆府尹是母亲的娘家,是母亲在相府的依仗,舅舅死了,京兆府尹便会没落,母亲在父亲心目中没有任何地位。她,便会成为弃子,再不可能嫁给战冀北!
想到此,惶恐席卷着身心,不知怎的,生出了一股勇气。霍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战冀北,蕴藏水雾的眸子里溢满深沉浓烈的爱:“战王,舅舅是被冤枉的,求你放了他,好不好?”说着,她走下台阶,跪在战冀北身边,泪光闪闪:“求你放了他,我便不再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