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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天堂,原来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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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天堂,原来如此之近

    身后,靳齐冷哼了一声,他修长的身形斜倚着黑色轿车的车身,冷冷地吸了一口烟,冰冷的黑眸好像看见了前方路段上那块早已竖起的牌子:此路段维修中,行人车辆请绕行。

    白惠行走间,眼前却是越来越黑了,她不由踌躇。徐长风你在哪里?

    啊——

    脚下忽然间踩空,惊叫声中,她的身形急速地向下坠去。

    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白惠全身的骨节都在落地的那一刻齐齐折断了一般,痛得她大脑中一阵阵的晕眩,全身好像都痉、、挛了。麻木了好半晌之后,她的手才颤颤地去摸索,手够到了冰凉的什么东西,像是砖石。

    “长风……”她口里念着丈夫的名字,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腹部有疼痛如绞,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揉捏,撕扯,她痛得低叫。

    “天啊——”

    “长风……”

    “长风……”

    “呵……”

    “白惠!白惠!你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越发的模糊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可是她没有力气。一丝都没有。身下的湿热早已变成冰凉,冰冰凉凉的感觉从她的衣服里渗进她的皮肤,她的四肢,她的百骸。和着四周冰冷的空气,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冻僵了。不,已经冻僵了。

    她想动一动身体,可是却有千斤重一般,她想伸伸手,可是她的手指只能动一动,却伸不出去。她听得见那喊声,听得见身旁一片的嘈杂声,但就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而且,她的听觉好像也在渐渐地消失。

    “惠!惠呀!”凄厉的喊声一阵阵的划破她的耳膜,那来自于她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是婆婆胡兰珠的声音,焦急而担忧。

    “老板,我真不是有意的,老板我错了。”是小北的声音。焦切而恐慌。

    “她要有事,你们一个都别活!”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最响,最沉痛。好像就在她的身旁。

    “白惠,你醒醒,你醒醒白惠!”有人在摇撼她的肩膀,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被冻僵了。疼痛早已麻木,她的意识已经快要流失怠尽。耳朵边嗡嗡的,那些声间在忽远忽近,她感觉自己的最后一点意识也快要脱离而去。

    前方有一团的光亮,耀眼而温暖,她看见一个纤细的身体奔着那个方向颤颤地走去。

    哦,是她自己。

    她看向那温暖光明的来源,她颤颤望过去,哦,那里是天堂吗?

    还是通往天堂的路?

    我要走了,我要奔着那光明和温暖而去,长风,你会伤心吗?

    哦,天堂,原来如此之近……

    “快,快,病人血压快没了!”

    “快点输血!”

    纷乱繁杂的声音在急救室里响起,医生们在拼命地忙碌着,病人的气息已经在一点点地变弱,稍有迟疑就会变成一具血液抽空的尸体。

    他们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争分夺秒,与死神做着斗争。

    “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十分危险,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但情况并不乐观,大家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一个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神色严肃地说。

    “什么叫一定的心理准备?”徐长风神色肃凛可怕,双手一把揪住了那医生的白大褂领子。

    医生被他突然的惊怒骇了一跳,忙道:“你先坐下,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长风!”胡兰珠呵斥自己的儿子,徐长风才慢慢松开了那人,身形萎靡地退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而白秋月听完了医生那句,要有心里准备之后,眼皮一翻,人就撅过去了。袁华忙将她扶住坐到椅子上。

    光明就在前方,温暖就在前方,白惠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挨近那温柔的边缘了,她已经感受到那融融的暖意了。呵,那被冻僵的身体在那融融的暖意下好像在一点点地复苏。她感到了彻骨的舒服。

    都说人在临死一刻,痛苦会消失,是这样吗?

    白惠伸了伸手指,向着那温暖的方向,颤颤地伸出手去,“天堂,原来如此吗?”

    “白惠,白惠!”耳边又是那熟悉的声音,焦灼透着心痛。

    “你可以醒过来了吗?”指尖被一种熟悉的温暖包裹,柔和而另人心颤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划过。

    白惠想看看那人,是他吗?他是不是很心痛?

    她转身,似乎是天地初开的一片混沌中,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么模糊。模糊得只有一副轮廓。她颤颤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他的鼻翼处勾勒。

    长风,你哭什么?

    “醒了,白惠醒了。”不知是谁的声音,又惊又喜。白惠的眼前豁然光亮。

    天堂,她真的到了吗?

    她不能适应眼前陌生的环境,亦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她只眸光呆滞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喔,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可是天堂?”

    “不,白惠,你醒了,你还活着。”徐长风惊惊颤颤地将那只一夜之间瘦弱不赢一握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她的脸上,纸片一白的白,那么多的血浆注进她的体内,才有了她睁开眼睛的力气。

    他看着她,眼前一片的模糊。

    他已经不敢回忆,昨夜找到她时的样子。全身冰凉,身体都快要僵硬了。她半躺在那个因为道路维修而临时挖开的坑里。半米深,可足以在那个暮色苍茫的时候要他的女人掉进去,后背靠着坚硬的坑壁,就那么地昏死过去。手电筒的光亮照着她一张惨白的脸,她闭着眼睛,脸上泪痕已干,一只手无力地抓着那坑壁,一只手覆在小腹的位置,白皙的手心和指尖全是触目惊心的血,凝固的血。

    那一刻,他险些跌进坑中去。

    那般昂藏的身躯竟是踉跄着,他长腿迈下去,双手触到她的身体时,他颤栗了。

    这么冷的天气,寒天冻地的,她在这里冻了多久?胳膊腿都硬了。他颤颤地将她毫无生气的身体抱起来,却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小型冰窖。她的裤子上全都是血,她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她伤了哪里?

    “还有气。”不知是谁的手探过她的鼻息,然后急声地吩咐:“快,快点送医院!”

    他惊颤地回神,抱着她迈到了地面上,他抱着她向着他的车子飞奔。匆忙间赶回来的小北已经心急火燎地在发动车子了。有人给他开了车门,他连着她一起坐了进去,车子飞速地向着医院的方向疾驶。

    他的怀里抱着冰冷的她,那一刻,他真的好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他突然间怀念,那些个有她的日子。她的温柔,她的羞涩,她的俏皮,她的眼泪,包括,她的毒舌。

    白惠,你醒过来,我将一生一世永不负你!

    心底有个声音在悲凉地呐喊,他紧紧地将那具冰冷得神识似乎早已离去的身体抱在怀里,他解开自己的大衣,将她的身体包裹在自己的怀中,不顾她的身上血污斑斑,不顾那冰寒彻骨。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我好像……摔了一跤。”白惠虚弱如丝的的声音从那张干枯失血的双唇中溢出来。

    徐长风心底猝然一痛,她何只是摔了一跤呢?她差点儿摔掉了自己的命,也摔掉了她和他的孩子。

    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才一个月的孩子。

    他记得那天,她还用孩子做威胁,逼他离开楚乔。他以为她怀孕了,莫大的惊喜将他包围,可是后来,她又说没有怀孕,他气她骗他,她的行为触动了他心底陈年的伤疤,所以他很生气,很生气。他愤而离开,自此一别一个星期还要多。他去日本,去出差,怀着愤怒,而回来之后,也没有立刻去见她。他不知道,她就真的怀孕了。她逼他离开楚乔的时候,他愤而离开的时候,那个孩子就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孕育了。可是忽然之间,又被活生生地抽离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知道,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欣喜。

    那孩子就没了。

    他的大掌紧紧地包裹着她柔弱无力的手,他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白惠虚弱得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湿意。

    他,流泪了吗?为她而流?

    “为什么,这么痛……”她声音虚弱到像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丝线。

    “很痛,很痛。”她的另一只手费力地抬起来,抚上了小腹的位置,“这里,好痛。”

    徐长风忽然间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她还不知道吗?他们的孩子没了。

    “惠呀,别说话了,很快就不会痛了。”白秋月一脸泪痕地走了过来。握住了女儿的另一只手,“别说话了,你现在很虚弱,再睡一觉,睡一觉,就不会痛了。”

    母亲一脸的忧心神色让白惠心底难受。“妈,我倒底摔了哪里?怎么……这么难受?”

    白秋月一下子泣不成声了。

    她怎么能告诉女儿,她摔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差一点儿摔掉了自己的命?

    胡兰珠走了过来,“亲家母,让白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坐一会儿,长风陪着她就好了。”

    胡兰珠扶了白秋月起来,扶她走了出去,才说道:“孩子的事,先别跟她提了,她身子弱,才从鬼门关走回来,别再生个什么闪失。”

    她一脸的憔悴,心底的担忧却是不无道理。白秋月默默点头,又暗自垂泪。

    “真是可惜,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徐宾一脸的忧心。胡兰珠也只剩下叹气的份。

    “董事长,您打我吧!如果我没把少夫人放在那里,少夫人就不会出事。您打我吧,都是我害的。”小北哭着就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徐宾一惊,忙伸手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

    小北的妻子此刻已经是心惊胆颤,昨天她恼她的男人,明明答应了去陪她回娘家,却又临时被老板叫走了,当时有些恼火,便一个劲儿地打电话给男人,可是她想不到会出这档子事,真想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日头渐渐西沉,看着睡相已然安稳的女人,徐长风站了起来,他拉开病房的门出来了。

    小北一脸愧色地看向他的老板,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徐长风,神色间布满憔悴,青色的胡子茬已经根根地冒了出来,眼睛里也有血丝。经过的那一夜,可能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夜吧!

    “白惠怎么会一个人走那条路上去?那里不是在维修吗?不是有警示牌吗?”胡兰珠在儿媳脱离危险之后,曾亲自去出事的那个地点查看过,此刻问出心中的疑问。

    徐长风只摇头,“她可能在找我吧!”

    这个大年三十,本应该一片喜庆的气氛,在白惠突然的出事中,慢慢地度过了。医院的外面鞭炮声声,礼花耀亮半个城市的夜空,这是一个大团圆的夜晚,是一个应该喜庆的夜晚。白惠躺在床上,凄然一笑,她二十四岁的新年,是在医院度过的。

    “感觉怎么样了。”一直坐在身旁的男人身形轻轻地俯了过来,一只手柔和地落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抚去她额上的碎发,两只深黑的眼瞳里全都是落满疼惜的温柔。

    白惠只茫然摇头,“我去找你,靳齐说,你在那边。我去找你,那边很黑,越走越黑。我看不见路了,那里有个坑,我好像掉进去了。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那撕扯剥痛的感觉,让她记忆犹新,身体也不由发颤,她只得她用手摸了一下,湿湿的,热热的。

    那是什么?

    她的样子好像沉浸在那惊惧的一刻里,眼神里突然间现出惊恐,接着便是浑身的颤栗。

    徐长风忙将妻子搂了过来,搂进怀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快要死了。我觉得下面一直有什么在流,好多,好多啊!”白惠在他的怀里仍不能安然,颤颤出声。

    “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你还活着,白惠。”徐长风颤着声,心头的疼痛让他几乎失语。他的大手轻轻抚挲着妻子凌乱的头发,眉宇间一片说不出的疼惜。

    “你刚才说,是谁告诉你我在那边?”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靳齐……我去找你的时候,遇到了靳齐……”

    黑色的轿车在夜晚的街头疾驰,大年夜,声声的爆竹震得人心越发的烦躁,空寂的街头,只有数得着的几辆子在奔驰。徐长风心底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吸取着他全部的心神。正在撅取着他的呼吸,他快要出不来气了。

    靳齐,好,很好!

    城西的靳家别墅里,此刻正笼罩在一片的喜庆气氛中,小孩子们在放鞭炮,大人们在举杯庆祝,辞旧迎新。

    靳老太太忽然间叹了一声,“长风那媳妇怎么搞的,竟然一个人跑到了那条维修路段,把自己摔得差点儿没了半条命,孩子也摔没了。”

    “小晴啊,你可得小心点儿,这马上就要临盆了,一个人千万别出去了啊!”靳家老爷子提醒着儿媳。

    林婉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温声细语地道:“知道了爸爸。”

    “小齐呢?怎么不见影儿啊?”靳老爷子又问了一句。

    林婉晴秀气的面容上拢上一层看不清的落寞,“他在楼上。”

    此时此刻,靳家的二楼书房里,一道清瘦的身影就站在窗子前,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外面不时被焰火点亮的夜空。他的左手擎着一只酒杯,眼神深沉,慢慢地喝了一口,无声无息地站着。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他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手,伸到兜里,看了看号码,那个人,他来了。

    徐长风的黑色宾利如箭一般射向那所灯光璀灿的别墅大门口,又吱的停下,车门打开,他大步奔着那门口处屹立着的清瘦身影而去。

    砰的一下,重重的一拳落在那人的鼻梁骨上。

    “靳齐,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徐长风黑漆漆的双眸喷射着足以杀死人的火焰,又是一拳向着男人的脸而来。

    靳齐没有躲,该赏给他的,他不可能躲过,他也算罪有应得。

    那边在维修,他知道,而徐长风在哪里,他也知道。那个时候,他才刚刚从徐长风那里离开,心里有些烦躁,正巧,那个女人就走了过来,问他长风在哪里。他心底因着楚乔而对她的怨气愤恨倾刻间就占满了大脑,他随手指了与她的男人相返的一个方向。

    在那边。

    于是,她去了。他看着她向着那边走去。

    那个路段在维修,附近的人都知道,路面上有警示标记,前面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坑。他只是想给她一点儿教训的,但没想到,她会伤得那么重,摔掉了孩子,失血过多,在寒天冻地里,差点儿失了半条命。他已经后悔了。这一切,真的并不是他想要的后果。他最多,只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受点儿伤,让她疼上一疼。

    砰的一下,又是一拳,正中他胸口,靳齐口中腥甜,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风哥,不要了!”远处传来凄厉的喊声。让人心颤。一个看起来肥肥大大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连跑带颠的,一手没忘了扶着硕大的肚子。

    “风哥,不要打了。”女人凄惶的喊声让揪着靳齐衣领的人,心弦猛然一颤。

    他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容颜,林婉晴,靳齐的妻子。那只手揪着靳齐的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他忽然间想到了他那躺在病床上,才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妻子。她们,是多么的像啊!

    狠狠地将眼前的男人一推,徐长风阴沉着声音对着靳齐道:“看在你妻子的面上,我放过你。但是,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情义!”他愤而转身,大步上了车子,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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