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txt.co,最快更新风月俏佳人 !
“大哥,我去杀了那个王八蛋!”
郝火郝火,形如烈火,对于郝火来说他不喜欢动脑子,他是一个单纯的保镖,所以对我有威胁的人他都想要拧断对方的脖子。
我叹了一口气:“我也想杀了他,但是还不能这么做,我们还需要这个家伙把我死了的消息带给九爷,不然我不是白死了吗?”
话音落下,我有些嫌弃的看着胸口上堆着的用来冒充血液的番茄汁。
天空中灰蒙蒙的,没有半点月光,现在已经快要到冬天了,北方的天气让初来乍到的南方人很不适合,但事实上,北方的冬天还要更好过一些,哪怕外面是冰天雪地,但是自己家里却是热腾腾的暖气,另外北方的冷是那种干冷,只要穿的厚,再大的风雪也不怕,南方是湿冷,无孔不入的那种,每天早晨起床都需要跟寒冷进行搏斗。
很多人喜欢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来形容两个地域之间不同的文化和性格的差异,但这并不是很适应人类这个物种,因为人类强悍就强悍在有无可匹敌的适应环境的能力,像是九爷,一个南方人来到北方就混的风生水起,相比于那些宁肯留在家乡奋斗而不愿意去外面做一个无根浮萍的人来说,九爷既胆大又幸运。
然而就算是胆大幸运的九爷听到王贺带来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本能的难以置信。
郝正死了,还是被一个普通的医生用手术刀近距离刺杀。心脏都被插了一刀如果还不死那就是神仙了,那个年纪不大身份很高多少人盼着死但是却一直不肯死反而搞风搞雨的洪清会大哥就这样死在长安,一座传承了数千年承载了这个民族无数喜悲的古老城池,事实上长安一直都是一座喜欢埋葬野心的悲情城市,从古时候杀出咸阳的秦始皇,再到后世那无数马革裹尸的英雄好汉,多一个郝正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九爷看着眼前这个拿出了让他深感震惊的功劳想要投靠他的王贺,他知道这个家伙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每个成功者都必然有自己的秘诀,王贺的秘诀就是有一种近乎于直觉的敏锐洞察力,他似乎总是能够找到可以依靠的人,并且在他快要发迹的前一步搭上大船,然后自己乘着船舒舒坦坦的走到更远,然后踹掉原来的船长,再寻找新的大船登上去,这样的人现实里不少,九爷并不觉得讨厌,相反,他还有点荣幸,因为自己终于有一天也能变成别人眼里的“大船”了,他预料到王贺为了投靠他肯定会拿出一份答卷的,但绝对不会想到,这一份答卷竟然是如此的惊人。
九爷看着王贺,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点线索:“郝正真的死了?”
王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会在背后怀疑自己,却不会在人前,因为在人前质疑自己就会显得毫无信心,这样又怎么可能说服别人也相信呢?所以他带着笑脸,非常肯定的说道:“千真万确!”
九爷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那个身材不算很健硕但是却实实在在杀了文浩的年轻后背,他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有这么大戒心的原因,威胁,就是这两个字,我给他带来了威胁,他认为放任着我继续存在下去,很有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动手。现在威胁突然间就消失了,虽然王贺说得有理有据,他的线报得到的消息的确是裴家已经封锁了院子,禁止任何人进出,就连已经重新的开张夜总会的负责人马小黑也不能进去,只能忧心忡忡的回到场子。
这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九爷派人盯了很久。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九爷还是觉得不踏实,人越老越精明,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眼里露出一抹阴翳之色:“我还是不放心。”
于是王贺也不开心了,如果说之前他还对陈平安有点质疑,那么现在的他则是极力想要取信九爷,如果他不认可,那么自己的功劳岂不是不算数了?这可是大功一件,是他下了多大的狠心,才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干掉一度成为他噩梦的我,他承担了风险,却没有回报,怎么样能够甘心?他说道:“九爷,您是不相信我咯?”
九爷很清楚王贺的心理变化,他也不想失去这一个主动投靠他的势力,千金买马骨,说的就是这个时候,若是传扬出去,其他人还怎么可能投靠他,于是他露出笑容:“你放心,不管成不成,这份功劳都一定是你的,至于郝正,我会派人去试探的。”
试探?
王贺不解。
九爷面沉如水的拨出一个电话。
凌晨四点半。
一队人马出动,凶神恶煞的上了四辆面包车,然后冲进了正在开业的夜总会。
这个时间段,在夜总会里玩的客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都只是过夜的。
一口气冲进来十几个人,门口的保安打着瞌睡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出于本能,他就要发出示警的叫声,但是却被人一棍子砸到脑袋上,然后鲜血流淌了出来。
更多的人踩着他的身体冲了进去,相对安静的夜总会里立即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酒柜,吧台,桌椅板凳,还有昂贵的水晶吊灯,只要是视线之内的东西,全部都被砸碎。
领头的是一个戴着一串大金链子的光头,他眼里满是嗜血之色:“给我砸,见人就打!”
这是一群疯子,带着一股亡命徒似得狠辣,很多包房的门被拉开,没有穿衣服跟女人抱在一起的客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拖出来从二楼丢了下去,上夜班的服务员,酒保,基本上只要看到,就注定了要倒霉。
桌子底下,吧台底下瑟瑟发抖的躲了一片人,到处都是哭喊的声音。
酒瓶子碎裂的声音无比的清脆,红酒,洋酒,啤酒,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满地的碎玻璃碴子反射着莹润的光芒,有鲜血滴在上面,愈发的鲜艳。
马小黑带着一伙人冲了出来,与这群人大战。
但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对手放翻在地。
这是大规模冲突,而且是那种挑战底线不计后果的冲突,不出意外,干完这一票,今天的这些亡命徒就要彻底的离开长安,甚至是这个国家,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最后的狂欢……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枪,枪声响起,打穿了桌面伤了几个躲在底下的保安,马小黑这个淳朴的孩子也红了眼,骂道:“动手!”
他们也拔出了枪,大概有七八人,开始跟对面互相射击,但是枪法嘛,实在是难以恭维了,很多人都是几天前才摸到过这种新鲜的玩意。
于是他们节节败退。
危急关头,马小黑冲进包房里,看着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任杭灯,叫道:“师父,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任杭灯没有理会。
他扯掉老家伙的被褥,看着他抱着脑袋缩在角落的样子,心中就是无比的愤怒,他把枪丢给任杭灯:“给我拿起来!”
任杭灯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狼虫虎豹一般,更加恐惧了,不敢多看一眼。
马小黑拖着他出来,强行把枪塞进任杭灯的手上,指着外面那些被打的节节败退,甚至付出血的代价的兄弟们说道:“你看看,这都是这些天一直在照顾你这个废物,对你毕恭毕敬的徒弟们,可是你,连枪都不敢拿。”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任杭灯蹲下来,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滴滴答答的流淌出来。
马小黑看了他最后一眼,拿着枪自己冲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老头,像是个鹌鹑一般缩在角落,看着底下的人在流血,在受伤,但是他的眼里满是恐惧。
忽然间,他动了动身子。
原来是害怕的往角落里更缩了点,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