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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浅的声音,竟是透着温和的气息;周宇鹤的话,她自然是听不见,他却是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勾唇一笑。
浅浅一吻,微凉的触感,一如她渡气之时,那般的柔软……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以往在外,过的潇洒惬意,如今怀中有人,这种感觉,却不觉得讨厌。
斗转星移,当朝阳升起之时,周宇鹤松开了她,飞身而去。
手臂大小的竹子,新鲜的野菇,打理好的野鸡,新采的草药。
将竹子削好,仔细的刮了里头的绒毛,这才用泥一层层的裹着。
野菇和野鸡丢进竹筒里,加了些药材,将接来的露水加进去,封了口。
泥地挖出几个洞,将装了食物的竹筒一个个放进去,膈了薄薄的一圈泥,这才将柴丢进去,点了火,慢慢的烧着。
宁夏醒来的时候,就瞧着周宇鹤远远的蹲着,也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隐约之间,似嗅到一阵香味;这味道,让她肚子里打鼓,也有些头晕。
想说什么来着,只觉得嘴里头苦的很,口气也不好,自然不敢过去。
“赤炼,带她去梳洗。”
周宇鹤就似背后有眼睛似的,吩咐着赤炼。
赤炼摆着尾巴,爬到她身前。
瞧着赤炼,宁夏一愣,这小东西,何时回来的?
赤炼在前头带路,到了河边,宁夏这才急忙发问:“赤炼,你何时来的?逸轩呢?有没有瞧着他?”
这一连几个问题,赤炼呼噜一阵之后,她忙改变问法:“逸轩有没有受伤?”
看着赤炼点头,宁夏心中一紧:“伤的哪里?”
宁夏指着身上,当手停在手臂时,赤炼点了点头。
“伤的重吗?”
赤炼摇头,宁夏这才放了心。
“他知道我在哪里吗?”
这一问,她自己也觉得问的蠢;在赤炼摇头之时,她改问道:“他知道我和周宇鹤在一起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宁夏终于放下心来,捧了河水梳洗。
手臂受了轻伤,知道她和周宇鹤在一起,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寻来。
逸轩应当能猜到她的方位吧?
周宇鹤是要回东周的,肯定不会去北面冒险。南面又没遇着,所以,只能往东面离开的。
得知逸轩安全,宁夏心里头自然轻松。
看着明媚的阳光,迈着愉快的步子而回。
宁夏回来的时候,见周宇鹤拿出一个竹筒,上头的叶子一掀,香味顿时散开了来。
咽了口水,宁夏眼巴巴的瞧着,却是没开口。
这味道,一闻就是有肉的,再香,她也吃不得。
瞧她目光暗淡,周宇鹤不冷不热的说道:“过来。”
“哦。”
难道要守着他吃?可真是谗死她了!
宁夏走了过去,周宇鹤拿着竹子削的勺子,舀了汤,吹凉了,慢饮着。
他喝了一勺,这才对她说道:“昨日喝药迷了舌头,吃不出味道了,你来试试,这味道如何?”
“我,我吃不……”
“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她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是目光一凌,大有她敢不喝,就不管她的模样。
撇了嘴,宁夏无语的上前。
得,吐就吐吧,反正那些日子也吐习惯了。
这般想着,在他身旁,蹲下了身子;舀了汤,微嘟着唇,轻轻的吹着。
本该娇嫩红润的唇,因着身子受损,有些苍白;看着她将汤喝下,周宇鹤心中,亦是有些担忧。
古籍是那般记载的,未曾试过,也不知是否有用?
若非偶遇寒谭,他也没机会一试。
宁夏喝了一口,细细的品了之后,认真的说道:“有野菇的香味,鸡的味道也正好;好像还有药材是吧?虽说没有盐和调料,那药材加进去,味道却是香浓可口;再加上以竹筒焖熟,里头带着竹子的清香,这味道,绝对优!”
竖了拇指,大力赞赏。
她这评论,不含水份,这鸡汤,确实有这味道。
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法子!
只是,他是如何做到,将鸡肉焖熟,而竹筒不会裂开的?
她这般点头赞同,周宇鹤看着她侃侃而谈的模样,眸子里带着笑意。
他这笑意,她只道是他听着赞美高兴,将勺子给他:“味道不错,你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她勺子递过去,他却是不接,那含笑的眸子,瞬间又冷了下来:“你想去哪儿?既然好喝,你先喝完,我也是突发奇想,想着这法子的,也不知道吃了有没有问题。”
分明是要她喝,这话说出来,倒似要她试毒一般。
他不能好好说话,宁夏哪里知道他这意思?
为难的瞧着他,见他毫不妥协,只得伸手去拿竹筒。
这一伸手,他却不给,“就在这里吃!不看着你吃,你万一倒了,我如何知晓你是不是有吃?”
宁夏无语了,叹了口气,盘腿坐到他对面,舀着汤,慢慢的喝着。
给人打工啊,就跟宫里的小太监似的,还得试毒!
喝了小半筒,宁夏只觉得胃里头隐隐作痛,有些难受。
只道又要吐了,忙悟了嘴。
她这反应,看的他心中一紧;瞧她眉头一蹙,却又一副奇怪模样时,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
偏着脑袋,宁夏眨了眨眼,有些奇怪。
喝了这么多,还以为会吐;没承想,胃里头只是抽痛,却没有要吐的感觉。
难道,是还没到时候?
狐疑的想着,宁夏倾了身子,舀着汤继续喝着。
竹筒有小半个手臂那般长,这勺子虽长,却不好舀。
宁夏倾身去看,瞧着里面的鸡肉时,下意识的伸舌舔了舔唇。
好想吃肉啊!反正都喝汤了,能不能把肉也吃了?
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周宇鹤心中一软;在她抬眼看来时,又摆出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周宇鹤,你让我拿着好不好?”
你拿着,我不好舀肉啊。
“想背着我倒了?”
他这冷声一问,宁夏摇头:“我想吃肉。”
这话,伴着一声傻笑,瞧着她这模样,周宇鹤轻声一咳,压下心中的想法。
天知道,方才她那卷舌模样,他有多想替她扫了唇上的汤。
“吃吃吃,跟猪似的,一大早就吃肉。”
那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将竹筒递了过去。
却是借着转身机会,压下心中的异样。
宁夏欢喜的接过,才不与他计较什么猪不猪的。
多久没吃肉了,她这谗的慌啊。
抱着竹筒,跟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利落的将汤喝了,便用叶子挡着口子,将肉给倒了过来。
香软的鸡翅膀,好吃的鸡腿,香嫩的野菇……
她不客气的吃着,周宇鹤瞧她再没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将那一圈竹筒给抽了出来。
一个个竹筒打开,香味弥漫在二人之间,形成一方吃货的小天地。
周宇鹤拿了勺子,慢条斯理的吃着。
偶尔抬眼,瞧她埋头吃肉的模样,只觉得阳光格外美好。
“我,我能不能再吃一些?”
解决了一筒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周宇鹤。
昨日半上午吃了些果子,烤了几串野菇;昨儿因为他清毒,午饭、晚饭都没吃。
再加上好久没吃肉了,她这一饿起来,谗起来,便是止不住的想吃。
那人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在她以为没戏时,嘲讽说道:“还说你找吃的,你伺候我,如今倒成了我给你做吃的了?”
“那个,呃,早饭是你做的,午饭我来做。”
呵呵笑着,宁夏目光盯着一旁凉着的竹筒;咬了咬唇,那想吃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周宇鹤递了一筒过去,她笑着接过:“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许久没吃肉的人,吃着肉又没吐,已经没多余的思绪去想,是不是昨夜周宇鹤给她渡内力的缘故了。
不管是不是,应该也有关联才是。
所以,她现在只想吃肉!吃肉!吃肉!
她那话,听的周宇鹤无奈一笑。
瞧瞧,她这昧着良心说话的时候,还能傻笑。
到底要多厚的脸皮,才能成她这样?
许多话在心里,不想多言;只是安静的喝着鸡汤,偶尔抬眼,看她吃肉的欢喜模样。
六筒鸡汤,他吃了两筒,剩下的,都被她给解决了。
摸着肚子,宁夏舒服的靠着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哎,吃肉啊,真好!不吐啊,真幸福!
叹息之后,宁夏这才转眼看向周宇鹤。
瞧他坐在一旁打坐调息,这才琢磨着昨夜的事儿。
昨夜她只记得实在是冷的受不住了,好似脑子都冻僵了似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却是半分想不起来。
转着眼珠,瞧着那人调息,许久之后,这才挪到他身旁,轻声说道:“周宇鹤,我刚吃了肉,不吐了。”
她这般说,是想证实;怎奈,那人睁眼,却是一副厌烦模样:“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一咬唇,宁夏表示无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这是不是跟你昨夜清余毒有关?”
她就是想道个谢而已,怎么搞的好像欠他几百万似的?
周宇鹤没再睁眼,沉默许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却听他冷冰冰的说道:“如此看来,你欠我一个人情!好生记着,将来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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