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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头担忧着,宁夏几人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进了宫去;方童自是跟着另外一人分路去前殿。
分道之时,宁夏朝方童一眼看去,浅声说道:“伺机而动。”
方童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
永和宫,依旧是那般的威严;坐在上头的人,那冷眸瞧来的模样,已经没什么稀奇的了。
每次来都是这副模样,不是骂便是打,同样的招数用的多了,也起不到什么威慑了。
不过,这一次怕不止是打骂那般简单,不出意外,只怕不死人是不罢休了。
话说回来,以往来此,便是心中害怕,今日再来,虽说知晓没个好果子吃,却不似往常那般心中慌乱。
或许是相信北宫逸轩总有法子让她脱险吧?
好像,对自家男人是越发的依赖了。
跪在下方的人垂首行礼,上头的人狠狠的握着椅把,那护甲刮到椅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来。
“你倒是好本事!”
这一声呵斥,让宁夏眨了眨眼,她好本事?
抬眼看去,瞧着太后面上尽是怒容之时,令她诈舌不已。
往日里威严的人,此时面容透着戾气,那眼角的皱纹就似一夜之间生出的一般。
都言一夜白发,太后这头青丝保养的不错,可那脸上新增的皱纹,倒是来的太快了;这才小小半月光景而已,怎的就被逼成了这般模样?
心中啧啧两声,浅声问道,“安国不明白太后此言何意?”
“不明白?庄映寒,哀家倒是小瞧了你!只倒你是顺水而游的小虾罢了,没承想,你却是那撒在河中的网!不管鱼虾都被你给网作一团!”
这话,宁夏着实有些听不明白了;她这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却是让太后看的越发恼怒。
“胆敢算计李家,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终于,说到了正题之上,太后起身而来时,宁夏忙挺直了脊梁,暗自防备着。
她可不想再被打了,这眼瞧着就过年了,带着伤过年,这可不好。
当太后上前之时,宁夏跪在那儿一副无辜模样,“太后此言,安国着实不明白了;回京之后,安国在庄府安安份份的呆着;这点,太后问问府上的丫鬟便知晓了。不知太后这所谓的算计李家,又从何说起?”
那刑部李大人是太后兄长,算计那人的,是小皇帝,这跟她可真是没半点关系!
“还敢狡辩!”
这一声骂,伴着巴掌而来,方晓一惊,正待上前,被秋怡给拉住了。
宁夏早便防备着太后出手,在瞧着那人抬手之时,身子便是一闪。
躲过了那一巴掌,宁夏直接站了起来;退后两步,与太后拉出些距离来,“安国失礼了,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身子有些不舒坦,这跪的久了便是有些头晕眼花的。”
宁夏这话,令太后双眼一眯,那眼角的皱纹便是牵成一条线,越发的明显,“好!很好!如今是连你也敢与哀家放肆了!”
“太后所言,安国可担不起;安国身子不适,这点皇上也是清楚的,若太后有疑,不妨去问问皇上。”
得她这答,太后那面色便不止是难看,而是发青了;抬手指着她,瞧她淡然的模样时,便是沉声喊道:“来人!将庄映寒给哀家拿下!”
小皇帝威胁,北宫逸轩对立,如今连乐浩然也跟着策反,这让太后怒到极点!此时宁夏再这般的挑衅,自是让她怒火中烧!
再加上那些本该附庸她的朝臣,竟是在一夜之间都跳出来上折子状告李家种种恶行,这让她如何受的了?
李家权倾朝野,自会有些不成气的晚辈在外做些世人不容之事;以往自是无人敢提,如今小皇帝一发难,那些人便是不怕死的都跳了出来,这绝对不是偶然!
千算万算,太后算不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竟是早早的在布置着一切!这一切,只等一个切口便能将昌盛的李家给打下去!
今日将宁夏召进宫来,便是要让小皇帝和北宫逸轩明白,哪怕小皇帝翅膀硬了要高飞,她的手也能将小皇帝的翅膀给拧断!
太后下令拿人,门外的侍卫便是冲了进来;方晓朝宁夏看去,瞧她点头之时,二人便是直接与侍卫打了起来。
“庄映寒!在永和宫放肆,你可知罪!”
瞧着宁夏让手下人动手,太后似感诧异,可那神情,却更似了然。
不出所料的,在宁夏的等待之下,太后下令,“刺杀哀家,按律当诛!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就地正法!”
瞧着太后厉声下令,宁夏一步步退开,避的甚远。
今日太后的怒火,来的太过诡异;只怕这心浮气躁是假,栽赃嫁祸才是真!
方晓二人将侍卫给拦着,却不敢杀人,只得将人砍晕过去。
虽说方晓功夫不弱,可终究因为不敢杀人而受了禁锢,秋怡功夫一般般,这打着打着,便是步步后退,将冲到宁夏跟前的侍卫给挡着。
抬眼与太后视线相接时,宁夏脑中迅速的转动着,太后此举究竟是为何?为何选在小皇帝与朝臣议事之时召她进宫?那向来沉稳有心机的人,今日竟是没说上两句就发怒杀人,这绝对不正常!
刑部李大人将被处斩,李家受朝臣状告,小皇帝力挽狂澜抢夺宫中权利。
这一切看似将太后给逼的无路可走,欲杀她警告北宫逸轩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事实呢?
朝臣议事,朝臣议事。
脑中转过之时,宁夏心中一动,瞧着侍卫越来越近时,与方晓说道:“方晓!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太后,你要玩?好!我便陪你玩!
方晓早便被磨的不耐烦了,宁夏这一下令杀人,自是不会手软;夺了一把剑,那挥手之间,杀人可不要太容易!
“以前怎么杀人,此时你便如何杀!”
这一提醒,方晓心中一动,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出手之间,便是越加的狠辣。
宫中侍卫再是厉害,却无法与方晓这类活在宫外的杀人机器相比;再加上太后有意安排了这些不中用的侍卫过来 ,方晓二人杀起来便是更容易了!
瞧着方晓大开杀戒,太后那眸中便是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宁夏抬眼将屋顶扫了一圈,没放过任何可观之处。
细细打量一圈之后,宁夏将秋怡拉着退后数步,浅声交待间,瞧着方晓收剑而来。
秋怡得了吩咐,穿过那一地的尸体,大步走了出去;太后目光一闪,却是没叫人拦下秋怡,反倒是坐回位上,冷眼瞧着宁夏,“胆敢到永和宫来放肆,你可真是狗胆包天!你不过一罪臣之女,竟是这般大胆,只怕身后是有人给你撑腰吧?”
“太后说的是,安国身后着实有人撑腰;所以,今日哪怕是杀了太后,也无人能将我怎样!”
说罢,宁夏扬声一喊,“方童,杀了她!”
一路跟来的方童听这命令,持剑闪进殿中;瞧宁夏冷冷的盯着上座之人时,没一丝犹豫便是拔剑而去。
太后眸中一闪,一声‘放肆’之后,便是将身旁的宫女给推了过去;瞧着方童当真将那尖叫的宫女给一剑划破脖子之时,终于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庄映寒,你敢杀哀家?”
威严的声音有些分叉,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给气的?
宁夏眼眸一抬,视线从殿中到房梁一一扫过,目光最后落到太后身上时,便是一声冷笑:“杀你又如何?我父亲一生戎马,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是被你们这些宫中女人暗中算计!你当我不知晓吗?我等今日,等了这么些年,今日,终于能手刃仇人,我有何不敢?”
说罢,退开几步,站到那门口,“方童!杀了她!毁尸灭迹,不正是你们所擅长的吗?”
“你敢!”太后厉声威胁。
杀当朝太后,这绝对是死罪一条!
太后瞧着方童站在那儿并未动手之时,亦是一声冷笑,“你真当谁都跟你一般的放肆?你父亲咎由自取,怪得了谁?你查出了又如何?今日哀家便要你的命!”
太后这一答,倒是让宁夏心中一沉;她不过是随口一诈罢了,没承想,当年之事,真与太后有关!
太后瞧着方童不语,抬手指向宁夏,“杀了她!听令于哀家,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
在太后眼里,方童兄妹既然是刘国公的人,能被庄映寒给收买了,不是为财便是为权!
庄映寒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如今不过是受小皇帝三分看待罢了,能给这兄妹二人什么?
若论财,她给的绝然胜过庄映寒,若论权,庄映寒连比都没得比!
所以,能被庄映寒收买,她以钱财权势相诱,必能让这兄妹二人倒戈!
方童立于原处似在犹豫,宁夏跟前的方晓亦是垂眼似在沉思;半响之后,方童转身看来,于方晓目光相接时,二人微微点头。
“夫人,可是要化尸?”
方童一开口,宁夏勾嘴角,表示自然。
太后瞧着方童大步而来时,面色一变,“你听不懂哀家的话吗?你若听令哀家,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何必与那一无所有的庄映寒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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