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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到达晋王的寝宫之时,兴文帝和楚皇后也正在暮云深的*塌边嘘寒问暖,看到暮云深背后那染血的纱布,楚皇后眼中顿时泪水盈眶。
“你这孩子,怎么忽然就跑到了福音寺那地方去,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母后,这不是南方出现灾情,儿臣见父皇和几位皇兄为此忙碌夜不能寐,想着大佛寺香火灵验,便想去为黎明百姓们祈福一番。正巧那福音寺就在大佛寺的山脚下,听下人说福音寺求子嗣很是灵验,大哥最近被有心之人弹劾,我便想着不如顺路去为太子妃求个签。谁知道竟然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让父皇和母后担心,实在是儿臣的不是……”
暮云深笑着解释道,却让楚皇后目光微闪,她自然是知道太子的异常,恐怕事情的真相不仅于此。不过既然儿子这样开口说了,那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一定得是这样!
“太子殿下到!”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是太子来了啊,快过来吧,正好看看你弟弟,为了替你操一份心,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东宫无子,的确是个大问题。”兴文帝对着太子招了招手,神色间并没有多么高兴。
人心总是偏的,兴文帝对太子的不满,除了他那不能言说的身份,还有他为人处世的态度,总觉得太子不够有魄力,性子太过温和。
之前太子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处事手段来让兴文帝刮目相看,只是从一个温和的太子猛然间变得雷厉风行,熟知他的人定然会心生怀疑,如此一来,反倒是得不偿失。若他真的青出于蓝百官臣服,恐怕兴文帝反而会心生忌惮了。
暮云斌深知兴文帝的想法,当年五皇子拿捏住了他的把柄又如何,苏家的盛气凌人,满朝文武都推举五皇子为太子,这般声势早就让兴文帝不喜,更是怀疑五皇子有不轨之心,威胁到了他这个皇帝的地位,所以最后让小七成为了太子。
只可惜,前世的时候他死的太早,并不知道以后的结局。然而这一世,只要他保住了太子的地位,对付了五皇子和小七,这样“平平庸庸”地等到父皇大限,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位。
至于暮云深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受的伤,暮云斌不置可否。他只要表态自己的感激和愧疚就行了,让兴文帝和楚皇后都知道,他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好皇兄,好太子。
“父皇说的是,都是儿臣的错,这些时日以来忙于公务反而疏忽了内宅,连累了小七。幸好小七吉人自有天相,否则的话,儿臣难辞其咎。”
“大哥严重了,不过是一些小伤,父皇,母后,你们别为我担心了。太医不是说了嘛,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就行了。”暮云深赶紧开口,一时间兄友弟恭。
暮云深故意这样说,当然是为了打消太子的疑虑。福音寺甚至包括杜家那边,他早就已经作了安排,事后太子就算派人去查,也只会和他嘴里说的一般无二。
“也罢,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至于户部的事情并不算多,不如就让太子你接手如何?”兴文帝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太子来安排这次赈灾的事宜。没想到兴文帝会忽然开口,太子有些愣住了,他之所以想尽办法将这件事情推到五皇子和小七头上,就是因为这次的灾情到后来发展的越来越严重,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
前世的时候就是他在处理此事,忙的精疲力尽也挽回不了局势,最后还被兴文帝狠狠地责骂了一通。更因为其中出现的事故,他太子的名声在民间糟糕透顶,五皇子一派的官员更是天天出来弹劾他这个太子无德。正是因为此事,最后动摇了他太子的地位。
暮云斌难得的有些憋屈,这也未免太巧合了,疑心甚重的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小七他知道了什么,在里面故意动了手脚。
“父皇,这怎么成呢?大哥他难得能够休息一下,如今还是东宫的子嗣为重。依儿臣看,不如交给三皇兄吧!三皇兄他为人稳重,心思细致,上次多亏了三皇兄帮忙,儿臣才能顺利回宫,相信他一定能够办好此事的。”
一直在暗中观察太子的暮云深注意到他的脸色,顿时开口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还不能引起太子的怀疑,死贫道不死道友,不如就让三皇子去得了。
三皇子自从在翔安城戴罪立功,让暮云深平安回到了京城之后,就一直处于隐形人的状态。若不是暮云深这么一提,兴文帝恐怕都忘记了这儿子的存在了。
“小七说的不错,那就让老三去吧。都这么久了,老三也该磨练一下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兴文帝每天忙于国事,自然不可能一直留着,让暮云深好好休息叮嘱了几句,这便离开了。倒是暮云斌大起大落,因为暮云深刚刚的话,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小七,以后你可千万不要这么粗心大意了,随时让侍卫跟着切不要再因此而受了伤。”
“好了大哥,我知道了,这不是意外嘛!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陪陪皇嫂吧,我还等着早日抱上小侄儿呢!”暮云深无所谓的开口,对他挤眉弄眼地调侃道。
“你啊——”暮云斌故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溺地瞪了他一眼:“光会说大哥,怎么你自己不早点成婚,也免得让母后一直为你操心!”
“本王只不过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罢了!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哥你嘛,只要你多子多孙,母后自然不会逼我了对不对?”
“你们两个都是不省心的!母后拿你们真没办法!”
楚皇后嗔怪地开口,一时间,母子三人的气氛融洽,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等到太子最后也离开了,楚皇后这才收起了笑脸,沉着脸看着暮云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七,你别想着瞒着母后。”
看着楚皇后那一副非要追究到底的神色,暮云深不由得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好吧,母后,实话告诉你吧,儿子是去见你未来的儿媳妇去了。她牵扯到了杜家的事情里面,正好也是太子暗中安排的,我用了一点手段,打乱了太子的计划。他现在心里恐怕正在怀疑我呢!”
“不过母后你放心,刚刚我在父皇面前那么一说,他心里的怀疑肯定去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你儿媳妇娶进来,母后,你可要帮我!”
“你说的是那谢家,一个五品小官的,落魄侯爷的女儿?还是个丧母女,这门第,是不是有点太低了?小七,母后并不是故意不想你和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只是,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若是以前,太子还是对你好的大哥也就罢了。你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只有娶了世家贵女,才能稳固你的地位,有能力和太子抗衡啊!”
楚皇后皱起了眉头,以前暮云深也磨缠过她,她想想那女孩的确不错,虽然家世差了一点。可是这细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妥。如今暮云深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楚家那边也只会成为太子的依仗。
“小七,母后知道你的难处,反正你的身体,也不能接触多少女子。那谢家的姑娘,你纳她为侧妃,再去娶一个名门贵女,摆放在台面上也行啊!母后已经为你相看过了,林家在朝中的势力仅次于苏家,林泽的独女林似锦,更是早就仰慕与你……”
“够了母后!”暮云深打断了她,见楚皇后一脸受伤的模样,顿时愧疚地开口道:“母后,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你也不想想,太子会愿意让我娶到世家贵族的女儿吗?而且你别忘了,太子妃也是林家二房的女儿呢!更何况,林泽也不会同意的!林家上百年来,从不会参与进夺嫡之争!林家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将整个林家牵扯进这趟浑水里!现在父皇还在呢,太子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你要相信儿子有能力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依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这些世家都是延续百年的大家族,在朝中的势力遍布,根本不需要参与到这些皇子的争斗之中来。因为不管是换了谁当皇帝,世家都能保证他们的地位不动摇。一旦站了队,那就是成王败寇,不值得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苏家和五皇子之所以气盛,还不是因为太子的确“平庸”,不得父皇的喜欢才会有不臣之心。可就算是这样,苏家也不会大言不惭地说要废太子立五皇子这种话,哪怕最后还是太子胜出了,五皇子也许会被贬到封地一辈子回不来,苏家却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这样一个大家族,牵扯到的人太多,除非苏家做出了实质性的叛国举动。
除了那些想要更上一层楼的二流世家和落魄的旁枝,他们举全族之力追随某个势力之外,真正有底蕴的六大世家,根本就不为所动。他们只会忠于最后登上皇位的那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候抛出橄榄枝。所以,联姻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无非就是维持一个表面的平衡罢了。
“母后,林似锦心仪儿臣的事情,不仅仅是你知道,我知道,恐怕大多数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吧。可就算是这样,你有看到林泽表现出过想要和皇室结亲的意思吗?这次太子选秀,除了楚家打算让嫡女进宫,你看看这些世家大族,他们最多送一些旁支的女儿进来!”
暮云深的一番话说的楚皇后是哑口无言,她是一国之后,主持过不少次选秀。除了太子正妃和皇帝选后,这些大世家会安排嫡女进宫,其余的时候,还真是旁支的女儿居多。比如她自己,就是当初还是太子的兴文帝选正妃,同她一起进宫的,也是各家嫡出的女儿。若不是她和陛下在大选之前提前结缘,这皇后的位置,还真轮不到她坐上。
虽说是皇权至上,然而实际上,世家和皇室是相互牵制的关系。前朝百年更替灭亡,可世家却依然存在,甚至在那个时候,世家子傲王侯,不屑于皇室联姻呢!若不是开国先祖集中了皇权,极力打压世家,皇室根本就没有威信可言。
“再说了,母后,儿臣身后还有诚王叔呢。有苏家和五皇子牵制,太子现在不会将儿臣放在心上。你啊,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只要母后你好好的,享尽天伦之乐,其他的,都交给儿臣吧!”
为了说服楚皇后,暮云深可谓是磨破了嘴皮子,这辈子他唯二在乎的两个女人,哪怕不可避免的让她们卷入了这场纷争,他也要保证她们的平安顺遂。
“行了行了!母后说不过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有,你之前说的要母后帮忙,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你也说说清楚吧!”
楚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酸酸的。儿大不由娘,她何尝不清楚,暮云深是故意夸大了一些事情,为的就是娶那个女子为正妃呢!罢了,既然儿子喜欢,她何苦去做那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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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谢歆玥便坐上了马车,去了安逸侯府。老夫人的病情越发严重,依然已经才处于弥留之际了。谢安华慌乱不已,再次求上门来。
“玥儿啊,爹也是没办法了,你说的那些要求,爹都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可是现在你祖母的身子实在是熬不住了,爹心里害怕啊,玥儿,你就先跟爹走一趟吧!”
谢安华不要脸面竟然直接在皇巷那里闹开了,因为怕耽误了之前的计划,谢歆玥不得不先过来一趟。老夫人虽然可恶,但是的确不能现在就死了。毕竟她说到底也是谢家的女儿,老夫人一去,她自己也要为祖母守孝三年。
其实谢歆玥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想到暮云深等了那么久,再遇上一个三年,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变故呢。她的身份本来就不高,何苦再继续为他增加负担。谢安华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敢上来逼一逼的。只不过碍于晋王的权势,他到底不敢太过分。
“大小姐,以前是母亲错了,是我丧尽天良,故意买通了妙空想要污蔑你的名声!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吧!只要大小姐你愿意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唐氏含着屈辱,当着一家人的面对谢歆玥跪了下来,哀声乞求。
虽然丫鬟下人都已经被隔开,在谢家的姨娘还有儿女面前,唐氏像个罪人一样下跪告饶,这种耻辱和羞愤,却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跪天跪地跪父母,可她却要跟自己的继女下跪,将自己当家主母的威严,完全放到了地上让她踩!
唐氏的身影看起来摇摇欲坠,好不可怜,一旁的谢瑾元和谢瑾瑞,还有谢歆琴都是浑身颤抖,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谢歆玥。
“你够了吧?娘她都这样低声下去的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要故意这样为难她?她也是你的母亲,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谢瑾瑞年少冲动,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起来,一旁的谢安华顿时神色大变,走上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孽障,住嘴!谁叫你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谢歆玥嗤笑一声,冷冷地看了谢瑾瑞一眼,脸上的神色满是轻蔑。
“她不是我母亲,哪有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女的?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甘心不服气,我也不在乎。这样的娘家,其实不要也罢。我现在是郭家的义女,根本就不稀罕以后你们的支持。相反,现在是你们在求我,这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这些年来,你们用着我娘留下来的嫁妆养尊处优,过着奢华的生活。而我呢,却被驱逐到寺庙里,像个乞丐一样活着。你们霸占了我所有的东西,难道还不准我讨回来吗?说起来天打雷劈,这个人也该是唐氏和你们吧!”
众人脸上的神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谢安华害怕谢歆玥一气之下走了,立刻将谢瑾瑞推到地上,厉声道:“孽障,还不赶紧给你姐姐道歉?”
“玥儿,你弟弟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跟他计较啊!”
转过脸来对着谢歆玥,谢安华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张嘴脸,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瑞儿,你爹说的对,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大姐说话,快道歉!”唐氏哪怕气的吐血,现在也不敢和谢歆玥作对了,她要忍,只要忍过了这次,她一定会有翻身的机会!
“对、对不起!”
谢瑾瑞被打懵了,委屈的恨不得立刻逃开这个家,偏偏他最怕谢安华,当下便哭哭啼啼地道了歉。
“你既然有心,那就一直跪着吧,我先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
谢歆玥淡淡地开口,她早就和唐氏撕破了脸皮,现在也用不着假装和她母慈子孝了。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圆滑隐忍的人,这样大喇喇的讽刺,看着唐氏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老夫人一直躺在*上,整个人就跟瘫痪了似的,这症状,倒是跟妙空那老尼姑差不多的。走到*塌边为她把了把脉,又询问了一番当初发病时的情况,心中顿时了然。
这老太婆年纪大了,偏偏还喜欢吃荤腥油腻之物,养的身体又肥又胖,却又不爱运动。一气之下引发了高血压不说,还有糖尿病,这老年人最容易得的疾病她几乎都沾了边,还不知道忌讳,能活到现在都是老天爷保佑了!
“玥儿,你祖母的身体怎么样?能治好吗?”谢安华在一旁看着,神色忐忑。
“暂时死不了,不过想要长命百岁也不太可能了,最多还能拖上两年,父亲你还是早作打算吧!”
冷冷地开口,谢歆玥遮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比起唐氏,她更恨的却是谢安华这个便宜渣爹。说起来,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唐氏的行为,没有他的暗中默许纵容,又怎么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到头来,他直接将责任推到唐氏身上,自己却高枕无忧。
若不是因为这个社会的局限性,讲究的就是孝道和家族,她甚至恨不得让安逸侯府家破人亡,才能为死去的赵珍儿报仇雪恨。不过,谢安华想要利用她走上高位,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现在就让他做个好梦吧,想得越美,以后才会摔得越痛!
安逸侯府谢家的大小姐回来了!谢家的老爷为此特意举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打算迎接自己长女的回归。
“谢家大小姐不是死了吗?我记得去年还办过葬礼的呢!”
“是啊,我还记得那位大小姐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听说是个灾星呢,谢家人都直接把她送尼姑庵了!”
“嗨,我说你们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根本就是假的!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听说这位大小姐从小身子不好,曾经有大师为她批命,说她福慧无双,宜室宜家,却命中在十五岁那年有一死劫。只有度过了这死劫,谢家大小姐以后才会一路锦绣荣华。为此,谢家便从小将她养在了佛祖身边,希望能够得到佛祖的庇佑,根本就不是什么灾星!”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很少听到这个大小姐呢!”
“那当然!后来谢家将那位大小姐接了回来,没多久果然就遇上了死劫!为了化解这次的劫难,谢老爷求神拜佛,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为谢家大小姐办一场葬礼,用来欺瞒阎王殿的小鬼。真正的谢家大小姐呢,就被送到了她外祖父家里隐姓埋名的修养呢!如今这半年的死劫已经过去了,谢家大小姐自然就安然无恙回来了!”
“这祸事一过,自然就否极泰来了。听说谢家老爷为了女儿,还打算给南方的灾民捐钱呢,这可真是舍得!”
“那可是谢老爷的嫡长女,老爷子爱得不行,这么点小钱有什么舍不得的!快快快,宴席开始了,有白吃的酒宴咱们可不能错过了啊!”
没过几天,安逸侯府附近一整条巷子的百姓们都知道了谢家原来还有一个备受*爱,却不得不隐姓埋名避开死劫归来的嫡长女。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谢安华专门派去为她正名的人也在附近说道了三天,直把她夸成了安逸侯府的掌上明珠。
虽然很恶心谢安华给自己身上贴金,不得不说,他这个法子,的确是管用。倒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刘家母女,因为早就得了暮云深的警告,自然也是老老实实。
如此一来,谢歆玥也顺理成章地回到了谢家。跪了一下午,又要安排宴席的唐氏忙碌了几天,终于是病倒了,在谢歆玥进府之后,老老实实地上交了管家权和他们昧下的嫁妆。
京城附近所有的铺子庄子,还有赵珍儿带来的珠宝首饰,几乎都已经找了回来。那已经损坏了的,唐氏就得自己掏腰包重新打出一模一样的补上来。至于那些大件儿的屏风摆件,差不多都被老夫人摆在了屋子里,谢歆玥直接让人将东西搬走,归到了主院。
她这番动作,倒是把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老夫人气得又一次厥了过去,只不过,现在的老夫人就是一直拔了牙的老虎,在她面前根本蹦跶不起来。
谢安华和唐氏倾家荡产,补足了赵珍儿的嫁妆,如今整个安逸侯府的财产都在谢歆玥一人手上,几个姨娘见风使陀,立刻过来投靠了她。唐氏的积威早就降到了谷底,再也不复往日的威风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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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寺乃是京城最富盛名的寺庙,曾经有过一个十分出名的圣僧灵慧大师。相传当年大周朝的太祖皇帝还只是一个被征入伍的小兵的时候,曾经在大佛寺抽中了灵慧大师的签王,灵慧大师留给他八个大字——大鹏展翅,贵不可言。
当时的太祖皇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他当时之所以去求签,无非就是想让家人安心罢了。第二天他便入了伍,跟着大军厮杀战斗,从一个小小的士兵,一步步走来,最后竟然成为了大周朝的开国皇帝!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太祖皇帝才想起了当初在大佛寺自己抽到的签王,他如今成了这天下的主人,岂不正是应征了灵慧大师那只签王所说,贵不可言吗?于是,太祖皇帝立刻亲自到了大佛寺求见灵慧大师,却发现三十年过去了,灵慧大师竟然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模样丝毫没变!
一见到太祖皇帝,灵慧大师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甚至一眼就认出了他。打那之后,太祖皇帝便下旨,打算封灵慧大师为国师,封大佛寺为国寺,只不过却被灵慧大师拒绝了。太祖皇帝打算再抽一次签,灵慧大师却说他做的签一人一生只能抽取一次,否则的话便无用了。
后来灵慧大师离开了此地到西方求佛,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然而大佛寺却日渐香火鼎盛起来,尤其是灵慧大师留下来的签,每天都有无数人前来膜拜。百年以来,除去太祖皇帝,只有三个人抽到了签王。而这三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便是一个女子,她从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竟然成为了一国之后,让皇帝为她遣散了三千后宫,独*她一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兴文帝的皇祖母,太后娘娘的婆婆圣慈安皇后。
这京城上上下下,不论贫穷富贵,都会去大佛寺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抽到那传说中的签王。当然,因为这一生只能抽一次,也有不少人犹犹豫豫的,不想浪费了这唯一的机会。一般来说,女子都是及笄,男子成年会去尝试一番。
灵慧大师已经仙去,如今大佛寺的主持,乃是灵慧大师的弟子净月大师。净月大师得到了灵慧大师的真传,尤其擅长相面断签。若是抽到了签王,便可以得到净月大师的面见。
暮云深打的主意,便是让谢歆玥因此来洗脱自己被人故意中伤的灾星名声。谁也不知道,在暮云深十六岁成年那天,他因为好奇悄悄地去了这传说中的大佛寺,竟然抽中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的签王!
当时他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思来想去,最后拒绝了和净月大师的见面。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决定藏拙,全心辅助太子,当一个闲散王爷。若是这签王一出,不知道会闹出多少风雨,甚至很有可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当时净月大师只是让小沙弥对他传了一句话,只要他想通了,随时可以来解开这只签王。然而对于暮云深来说,他不愿意去相信所谓的命格,若是能够以此换来玥儿的声誉,他求之不得。
因为他受了伤暂时不能出面,因此便求了皇后,打算在世人面前演一出戏,让楚皇后为他求一个命中注定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