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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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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就在眼前,而我只是机械的走着,从外面回到刚刚坐过的电梯里面,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我却觉得每走一步都困难。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新闻是关于我的?”又回到哥哥的办公室里,我抓住一个保安,茫茫然的问道,就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那样抓着他。中午吃饭的时候,电视上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直至刚刚我进公司也都还是好好的,怎的我才进了公司不到十分钟,就全部记者都知道我在哪里了?

    年轻保安看着我抓住他手的地方有点不好意思,“呃,小姐,我并不知道新闻上说了什么?要不你去问下楼下的员工吧?”

    “对….”我点点头,电梯也不等了,直接往楼梯走去。

    “砰”的一声,大办公室的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张了张口,几次都没有问出话来。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还带着惶恐不安的感觉。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关于我….和哥哥的?”

    声音颤抖着说了出来,可是我都没有发现。大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我刚刚的问题就像一颗小石头投到了大海里面,一下子就没了痕迹。

    一位漂亮的秘书走到我面前,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为难的说:“陈小姐,我们都…..”

    “不知道吗?”我看着她,她脸上为难的表情一点都不像不知道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不是的,对不起陈小姐,刚刚我们全部人都接到通知了,现在发生的事,还不能告诉你。”

    我一惊:“为什么?”

    “抱歉,我也不知道。张秘书已经打电话给我了,她说总经理已经从度假村赶回来了,让你先在这里等着,哪儿都不要去。”

    我愣在椅子上,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让我知道。甚至还对那么多人都下了禁声的命令,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想要把心里那点不痛快全都呼出去。

    秘书小姐放了杯水在我面前,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只是每每抬头的时候,都要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缓了好一会,觉得心情平复了一下。忙拿出手机给哥哥打电话:

    “对不起,你所播打的号码已关机……”

    是怕记者骚扰到他?还是怕我要逼问他?

    只愣了一下,又播通了张秘书的号码,这次却很快的接了起来。

    “张秘书…..”

    “小言…..”是哥哥的声音,我一听不知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哥…..究竟是什么事?很严重对不对?”

    “小言乖,没有事的,你就在公司里等着我,等哥哥回来就没事了啊。”

    我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被对方听到:“嗯。”

    挂了电话,我更是茫然得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看了一眼这个大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工作着。但是每个人的面具底下,我却仿佛看每个人的眼神都在窃窃的交流着,甚至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我。

    那么多人的办公室对于我来也只是空旷的空间,里面陌生的人,带给我的不是安全感,而是一种恐惧。心里开始烦躁起来,就像我刚刚重生回来那会一样。没有安全感,没有一点耐心,好像每个人都的每一句话,都在含沙射影说我一样。

    我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全部工作着的人都好似约定好了一样,都一起抬起头看着我。我看着上面显示出的陌生来电,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的恐惧在极速增加着。

    手机还在不认命的响着,我握着手机就跟拿着一块烧得红热的碳一样,烧得我的手全身都没了力气。

    “小言……”

    我被哥哥用力的抱着,我在他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来支持。手上拿着的手机被哥哥拿走了,接着就再也没听到那扰人的声音。

    “小言…..”哥哥的声音竟然带着恐惧,我双手揪着他的衣服,迟迟说不出话来。

    ******

    “…….豪门秘史,是兄妹还是情人?……”

    这是第二天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昨晚无论我如何问,爸爸跟哥哥就是不肯说出了什么事。就连李妈都遮遮捂捂的躲着我。我心里一烦躁,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就算是出了事,我也算是当事之一,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当事人。进了房间,谁都不再理会,把门狠狠的甩上。自己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着眼看着天色从天黑到天亮,一晚未睡。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趁着所有人都还没起床,我想起听过李妈说过每天送早报的时间,早早下了楼来到门口等着。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新闻。

    自己第一次上了报纸。图片上面的两个人都做了模糊处理,人是看不清是谁了。但是旁边的那辆路虎却出卖了两人的真实身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车牌完全没有遮住,只要是认识哥哥的人,都能认出来吧?

    照片应该是前天晚上去看电影后偷拍的。我当时是睡着了的,哥哥抱着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单手掏着钥匙。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好,刚刚能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而这张照片最大的卖点却是,哥哥在亲吻我的额头。

    记忆里已经模糊掉的记忆又醒了过来。好几次睡梦中那温暖的触觉,原来都是……

    看完这份报道,我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至少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幕后的人…..

    我拿着报纸,敲了敲哥哥的房门,敲了好几下都没见有人开门。我试着转转门锁,发现门并未锁上。我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哥哥并不在房间里面,再往里面走几步就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原来在洗澡啊?难怪没有开门。

    本来上来,就是找他说报纸上的事。这会他在洗澡,事也没法谈了,我就把报纸放在他的桌子上。没想到却看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

    兄妹俩越长大,私人的空间就越成了秘密。两人都有底线,在没事的情况下,都不会私自进对方的房间。我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再进哥哥的房间来,但也清楚的记得他的房间一向简单,桌子上经常都是空无一物的。

    我好奇的拿起相框,在辨认清楚照片上的人后,心里“咚”的一声,就像冬日里,被狠狠砸开冰面被扔下海里的石头一样,我甚至能感到到冰水里面冷冷的感觉。

    “吧嗒”一声,哥哥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手上拿着的相框明显的愣了一下。

    我试着张口询问,却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哥哥瞧出了我的不对劲,放下手上拿着的毛巾,快步走到我眼前,把我紧紧的抱着,嘴上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相框从我手上掉到地下,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相框掉到地上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除了照片上的小孩,我能认出是哥哥以外,另外那对年轻的夫妇我都没有见过。不过,我却能看出,哥哥和那位年轻的男人,长得很相似,很相似。我想欺骗自己来着,却发现完全没用。我想告诉自己,那个人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和哥哥没有关系的。

    “对不起…..我不是想要瞒着你的,我只想要在最适合的时候再告诉你。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被拍到照片。我只是….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止是我的妹妹。”

    腰被哥哥勒得很大力很大力,我却感觉不到痛。我告诉自己,这不是欺骗,他是自己的哥哥,他只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自己这个事实。我没有被欺骗,我以后也会知道的。可是,在上一辈子,我已经被黄怡天和欧谨止骗了无数次了。再重生一次,我以为只要我离开这两个人,我就不会再生活在欺骗里面,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过,其实从我一出生到现在,我就生活在欺骗里面。

    我又感觉不到我的安全感了,全身都没了温暖,在这大夏天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我很想蜷缩起来,甚至想把自己埋起来。因为这次的不安全是我一直最信任的哥哥带给我的,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我想逃,我想把自己丢到没有人的地方,这样我就不有再面对着这些问题,甚至我也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小言,你说说话,求你说说话好不好?”我从来都没听过哥哥能有这么脆弱的声音,好像再次拼凑起来的玻璃,一碰就会再碎掉。

    想起从小到大他对我的疼爱,我心里不忍起来,想要抬手,拍拍他的背说一句“我没事的”。可是我做不到,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力气。

    陷入黑暗前,我记得我对哥哥轻缓的说了一句:“你让我,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