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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是小时候,我那时候不懂事,也不会尊称,晋王殿下还记得啊,那您可得免了我的罪过,以后若涵再也不敢了。”她嬉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在这能见到晋王殿下,也许并非巧合,许秋水是先皇公主,谁人不知道当年的朱王之乱,兄弟之争,先皇许继安因太过仁慈,一度纵容其兄许昶平,谁知竟然酿成祸端。
兄许昶平当今天子,尊称景帝,许璟皓的父王。
满朝文武百官对此等谋杀篡位之举都视若无睹,史官更是掷地有声,有违常理,谁知景帝长袖一挥,那史官便被发配三江苦寒之地,永不召回,而史官的家眷也都纷纷遣散,男的入宫为奴,女的入宫为婢。
如此举措,满朝,还有谁人敢放言,都俯身称臣,再不敢有违逆之举。
“可是还是儿时那段时光好,每每我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活过。”他的语气有些哀伤。
“毕竟是过去的时光了,晋王殿下,王妃还好吗?”
晋王那张和煦淡淡一笑的脸,刹那一变,转为阴冷的气息,随即又摇摇头,表示此事不愿多说,虽然那神情稍纵即逝,但是神色中的凌厉她却看得真真切切的。
试问,堂堂七尺男儿,国之栋梁,谁愿意娶一个邻国公主为妃,而且还是两国交好,这样的胆子放在他肩膀上,太过重了,也难怪他不愿意多说。
幽梦阁内。
苏若涵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晋王殿下是她儿时的玩伴不假,他们的感情很好,但是对于苏若涵来说,也只是儿时那段时光,并不能算什么。
晋王十岁那年,亲眼看见父王下旨斩杀了他的母妃刘氏,那个时候他才十岁,还是一个孩子,从那之后,他性格变的乖张怪异,后来出宫到了苏府游玩,遇见了在后院翩翩起舞的女孩,那是自从母妃死后,他第一次笑,从此之后,他便一有空就来苏府,找若涵妹妹玩。
苏府上下不止一次次传说晋王殿下和三小姐好般配,只是苏景洪呵斥了多嘴的下人之后,府中再无人敢议论了,所有人眼中,他们如此天造地设地一对,即使有人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但是这些并没有影响许璟皓和苏若涵之间的感情。
时光飞逝,两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孩童,渐渐长大,男的越发俊俏,女的芙蓉似水。
“若涵妹妹,你知道吗?我梦里有你,就算我在哭,也不希望任何人叫醒我。”
那一年,她十一岁,懵懵懂懂,他十五岁,有了心思。
岁月如歌,繁花似锦,她依旧是苏府庶出的三小姐,人前被尊重,人后被议论,他被册封为晋王殿下,拥有自己的封地和府邸,但是他,人前是殿下,人后是傀儡。
“皓哥哥,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还会是和你一起玩的。”
那一年,她十二岁,笑意盈盈,无忧无虑,他十六岁,翩翩公子,满眼温情。
时光转眼即逝,变的面目全非,苏丞相在朝中地位稳若泰山,开始阻止了没有任何前途的许璟皓,阻止两人相见,就算是晋王殿下也无力回天,开始了飞鸽传书。
“若我所有的深情你都懂,那就别辜负。”
那一年,她十三岁,打算不再回信,就此了断,他十七岁,面对佳人杳无音讯,伤心欲绝,变得城府颇深。
白驹过隙,纷纷扰扰,她娘亲突然薨毙,她伤心欲绝,哭的肝肠寸断,从此苏府便再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沦落为奴。他为了两国交好,迫不得已娶了邻国公主,从此锦衣华服,拜了天地,人前显贵。
“陪我骑马走天下之人,只能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那一年,她十四岁,参加他的婚礼,他十八岁,人山人海的宾客之中,遥遥相望,泪眼盈盈。
这一切看似让人心疼的美好,竹马青梅,单纯无知,可是也不尽然——。
她欠了他!
“姑娘,夫人有请。”碧莲俯身一拜,打破了她的沉思。
她方才回头,盈盈一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许秋水的内堂。
此刻许秋水正在轻纱飘飞的内阁绣花,飞针走线,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她的侧脸如幻如梦,让她迷离的眸光又拢上了一层淡淡的云雾,看不真切。
“若涵来了。”
“夫人。”苏若涵盈盈一拜,微笑道:“不知夫人,叫我来何事?”
“你过来看这幅绣品如何?”
苏若涵起身,朝着那满目繁华的绣品看去,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一副《满Chun》尽显桃园景色。
“满园Chun色,犹如仙境,尤其是这两朵牡丹,花开并蒂是好兆头。”苏若涵真心地说着。
“呲——”
一柄锐利地剪刀,从中硬生生地挂断了这幅绣品,转眼之间,《满Chun》变得荡然无存,这剪刀更是从两朵并蒂的牡丹之间生生划开。
“这?”苏若涵并不懂许秋水为何毁了这幅绣品,不由皱眉。
“你见过晋王殿下了。”许秋水并没有回答她,而且顾左右而言他。
“是,我见过了。”
“听说你们之前的感情很好,人后总是喊他皓哥哥,璟皓每每和我说起此事,满眼尽是笑意,你知道的,璟皓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他能会心一笑,也实属难得了。”许秋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人前的晋王殿下,你知道多少,人后的许璟皓,你又了解多少,他对你的心思,你可知道?”
苏若涵心中一丝凉意,却不知道如何回复,但是她一直目光咄咄逼人,让她不得不正视。
“那只是儿时,孩童时期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许秋水脸色越发僵硬,却只是淡淡一笑地说:“苏若涵,若我有心成全你们呢,那段情谊断了实在是可惜。”
“若涵听不夫人言下何意?”
“你果真狠心,愿意放弃?”
“若涵心再狠,也狠不过您。”
“此话怎讲?”许秋水目光有潋滟之色。
“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娘助你,与其说帮你,不如说给了你一条Cao控天下大局的谋路,算算时日,夫人被赐毒酒那年,想必是有意染指南国江山,朱王之乱!先皇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才有了那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