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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萤火虫诶。”泽田纲吉抬起头,他伸出手指,一只萤火虫飞落到他的指尖,照亮了他半透明的指甲尖。小虫子在他的指尖停顿了一秒,又扇动着翅膀飞上夜空,加入到他的族群中。
萤火虫不喜光,通常出现在野外的河边,黑耀刚好符合了他们的生活习性,一代又一代,萤火虫日益繁盛。起了风,长势凶猛的野草泛起一拨一拨的草浪,在其中浮浮沉沉的大量萤火虫就像是映照在海面上的星星,随着波浪起伏,在草浪之间时隐时现。
棕色的头发在风中飘舞,信子看向泽田纲吉,眼睛明亮而柔和,像是两颗从天上掉落的星辰。她好似隔他很远,但又是那么触手可及。
泽田纲吉的手伸进口袋里拿住小小的礼物盒,指尖摸索着盒子,他抿住唇,牙齿在唇上留下一道白痕,拿着盒子的手松开又握紧。都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把发带送出去,今天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阿诺,信子……”
信子歪了歪头,示意她在听。
这大概是他的错觉,盒子变得异常滚烫,逼得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终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塞进信子手里。
信子接过盒子,她不解地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纲吉,低头打开盒子。
这是一条很漂亮的发带。
信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披散的长发,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谢谢,很漂亮。”
萤火虫在他们之间飞舞,划出一道道轻灵的轨迹。泽田纲吉张了张嘴巴,只定定地看着信子,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讲。
可恶,无论说点什么也好!快点!泽田纲吉心里的小人呐喊着,但他本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原本背牢的稿子完全忘记了。那张被反反复复修改了几十次的表白稿静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让他好想掏出来看一看。
“嗯……嗯。不用谢。”他僵硬地回答。住嘴,我是要表白啊喂!!话一说出口,他的脸就垮下来了,恨不得时光倒流。
信子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好,拢起披散的头发放在耳侧,用泽田纲吉送给她的发带扎起来。她歪着头理了理那截迎春花流苏,眼底印着两个小小的泽田纲吉。
“好看吗?”
“嗯。”泽田纲吉眼神飘忽地点了点头。
穿着木屐的脚踮起,信子发带上的流苏靠近泽田纲吉的额发,柔软的唇轻轻落到了他的脸上。
没等心神荡漾的泽田纲吉反应过来,信子就兀自迈开步子朝前走去。没有转过头,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们走吧,纲吉。”
泽田纲吉挠了挠头,跟上信子的步伐。
其实,黑夜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他望着前方那个娇小的背影,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有你在,我会一直朝前走下去。鬼怪也好,妖魔也好,真的遇到了,我大概也会打败他们的吧,因为要保护你。
我喜欢你,所以无所畏惧。
迎春花的流苏随着棕色的马尾轻轻摆动,贝壳一般小巧的耳朵泛起浅浅的粉。
*
走进黑耀乐园,一片萧瑟之境。只剩下二楼歌剧院处透着朦胧的灯光,楼梯仍旧是断裂的,信子也不想去找那个完好的救生梯,就直接跳上只剩下半截的楼梯,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泽田纲吉。
不知从哪里来的冷风刮过,地上掀起几页废纸,泽田纲吉打了个哆嗦,也放弃了常识中他是跳不上去的想法,双脚一蹦,直接跳上二楼。直到双脚落了地,他才有如大梦初醒,一脸的惊讶。“咿,我跳上来了?”
他一直是被作为普通人教养长大的,他的能力因为他的惯性思维受限许多。有很多他明明做得到的事情在他做之前就被他先一步否认,由此阻碍了他对自身的认识。其实他远比自以为的优秀得多。
他所缺乏的——是自信。
不过在大家毫无保留的信任下,他似乎在渐渐找回他缺失的东西。除了他自身的努力外,他能够变强也是多亏了彭格列众人对他几乎盲目的信赖。
信子也知道他的缺陷,她没有点明,只淡淡地说道:“你已经很强了,纲吉。”
泽田纲吉害羞地挠了挠脑袋。
寂静的走廊没有路灯,又幽深又空荡,回响着他们孤单的足音。信子找到歌剧院的入口,推开那扇破旧的大门。他们的影子映入门内明亮的世界,拉成两根长条,一直延伸到露出棉花的沙发下。为了适应光亮,信子和纲吉都眯起眼睛看过去,正对上黑耀众人不善的眼睛。
犬和千种坐在歌剧院的左下角,前面是一台插卡游戏机,手柄被他们放在一旁,他们将手按在地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骸和库洛姆并肩坐在歌剧院中间破旧的沙发上,库洛姆看着信子和泽田纲吉刚要起身迎上去,就被六道骸按住肩阻止了。六道骸优雅地调整了坐姿,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他眯了眯眼,刻着“六”字的诡异眼瞳闪过一道暗光。
“哦呀哦呀,真是难为你敢来这里。被犬和千种吓晕的小兔子。”魅惑的声音特意将“吓晕”俩个字加重了音节。
泽田纲吉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看向信子。信子给了他一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把手上的食盒交给六道骸。
犬抽了抽鼻子,吐着舌头一脸垂涎。“是和果子的香味!”
“犬。”千种声线平直,他在背后戳了戳城岛犬。犬一脸问号地转过去,千种迎面给了他的脑门一个手刀。犬痛叫一声,露出尖牙对着千种就要扑过去。千种对着六道骸点了点头,示意他会约束城岛犬。
“骸大人。”
犬的怒火在接收到六道骸投来的目光后偃旗息鼓,他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
腿肚子颤了颤,泽田纲吉带着七分慌乱,三分不自在的表情慢吞吞地走过去,他在沙发前远远地站定,伸直了双手恭敬地弯下腰,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那个,骸。这是我妈妈给你们准备的点心。”
信子倚在大门口拨弄着发带上的流苏,闲闲地开口:“菠萝形状菠萝馅儿的菠萝和果子。”
“kufufu,菠萝两个字你未免说得太多了吧,信子。”十字路口啪一声在六道骸的脑门上炸开。
信子的目光落在六道骸的头发上,她挑了挑眉,含笑看着六道骸。这幅什么也不说的样子深得里包恩的真传,真真是欠揍得要死。
“库洛姆,”将手落在少女单薄的肩膀上,六道骸也含笑看着信子。“对着这俩个人练习一下你的新幻术吧~”
“诶!等,等一下……”没等泽田纲吉说完,他脚下的地板就裂开了,他保持着呐喊的表情往下掉落。
“抱,抱歉,请多多指教。”库洛姆为难地看着他们,手上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信子把手靠近冲天的火柱旁边,手掌传来真实的烧灼感。她点了点头,“有幻觉已经很成熟了。”
丧尸的大脑已经死亡,寻常的幻觉对他们没有作用,只有有幻觉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像六道骸和库洛姆这样优秀的幻术师,在对上丧尸的时候拥有巨大的杀伤力。他们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幻觉、有幻觉,潜藏在幻觉中的有幻觉、从有幻觉中孕育而生的幻觉,潜藏在谎言中的真实,潜藏在真实中的谎言,这就是雾。
库洛姆的脸上泛着红晕,她对信子和刚从幻觉里爬起来的泽田纲吉点了点头,“下面请当心。”
“等……”又来啊岂可修!泽田纲吉又一次掉了下去。
超直感在某种意义上是幻术师的克星,还真难得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幻觉。拼弟/妹失败,信子看着泽田纲吉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她对泽田纲吉沉声说道:“保持灵台空明,心无杂念。”
“……灵台是什么?”在这样的疑惑下,泽田纲吉倒是摆脱了心里的杂念,一门心思地思考起“灵台”的意思,歪打正着地破解了库洛姆的幻术。他睁着无辜的眼睛,棕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不是祭拜亡人用的牌位吗?”
信子无奈地掩面,难怪他会把世界杯当成杯面的一种,真是奇葩的联想力。
“kufufufu……”六道骸笑而不语。他打开食盒,里面不像信子说的只有菠萝形状菠萝馅儿的菠萝和果子,也有做成草莓形状的,苹果形状的……每个不过弹珠大小,做得精致可爱,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发。六道骸本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原则挑了个草莓形状的咬了一小口。他挑了挑眉,居然是菠萝味的。他又拿了其他形状的各尝了一口,结果不出他所料,不管外表如何,这些和果子都是菠萝味的。
“啊啊,你看他都把菠萝弄到头上了,骸他肯定超级喜欢凤梨的啦妈妈!”六道骸在脑海里脑补出信子对泽田奈奈的说辞,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很是欢快。
且说那一边,信子身手灵活心智坚定,库洛姆对她施加的幻觉和有幻觉都不怎么管用,库洛姆也没有穷追不舍,干脆把重心全放到对付泽田纲吉上。信子见库洛姆不再将枪口指向她,也就不再动手,抱着手臂看着泽田纲吉应对库洛姆的招数。短短一会儿功夫,泽田纲吉已经快要被库洛姆逼得用出超死气模式了。不得不说,库洛姆是个幻术方面的天才。
六道骸留下了几个库洛姆喜欢吃的和果子,把其他的都扔给了眼巴巴望着他的城岛犬。他看够了戏,柔声对库洛姆说道:“可以了,库洛姆。”
库洛姆闻言立刻罢了手,她羞涩地对泽田纲吉再一次道了歉,乖巧地坐回六道骸身边。她红着脸接过六道骸递给自己的和果子抱在怀里,瞪着清澈明亮的紫色大眼怯怯地看着信子和纲吉。
“明天早上7点,地点是死亡之山。”信子将手绢递给泽田纲吉让他擦汗,她收敛起表情,认真地看向六道骸,“必需品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人一个背包。这是清单。”她将纸撸平了掷过去,那张软绵绵的纸好似被转换了性质,像是铁片一般飞入六道骸等在空中的手中。“还有什么要带的你自己斟酌,尽量轻便。”
六道骸接过清单,目光一目十行地扫过,他的神色看起来一直是漫不经心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进去没有。半晌,六道骸抬起头,一红一蓝的眸子闪烁过期待的神色,他抚着下巴,露出愉悦的笑容,“kufufu,真是让人期待啊,那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