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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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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发现天妇罗一大只,夹走!”

    “那我也不客气啦,这最后一只就归——诶!小绫香是坏人,怎么可以吃掉!!给我吐出来!”

    “不要!明明是内酱为我准备的天妇罗,什么时候归你了?你说是不,内酱?内酱?你怎么了?”

    “小日,醒醒,别又再发呆了。”

    肩膀被人轻轻推了推,绘麻这才察觉自己又在走神了,现在是午休时分,她、绫香、真秀子和麻希照旧聚在树下一起用餐,眼下混乱的状况也在转到新学校后近乎天天上演。

    不待绘麻摇头示意没事,坐在一旁的真秀子趁机从绘麻的便当盒夺过炸鸡块塞进嘴里,在绫香变身成喷火龙前,忙道,“小绫香你担心你姐姐有没生病,还不如担心侑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小日,我说的对不对?”

    绘麻一怔,反问,“侑介君没在这?”目光随之环视一圈,果不其然不见侑介人影。

    真秀子也愣了下,续而一脸不可思议道,“诶?!不会吧?那小日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

    亏她在今天的上课期间,瞅到绘麻偷瞄及望着侑介座位发呆不下数十次,不由暗自地谢天谢地,仿若另一只鞋终于落地的感受,绘麻总算开窍了,谁知事实却是呈现反面性。

    真秀子这一提问,使绘麻勾起早上被侑介抱在怀里的那段记忆,她不禁微微侧过头以掩饰脸上的红晕,目光恰好与绫香对视上,看到绫香的视线似乎有一瞬间想扭开,却又硬生生止住,对她绽出往日般的盈盈笑意,令绘麻不由地垂下眸,静静地吃着便当,并借此避开真秀子的目光和问题。

    另一边,麻希把露在嘴外的半截炸虾尾巴吞下肚,才擦干嘴巴代真秀子回答,“你们是在说侑介前辈?他去贩卖部买酸奶了。”而且是在真秀子特意说出绘麻喜欢饭后喝一罐冷冻的酸奶,侑介才会积极主动前往贩卖部。

    理所当然的,这后半截话麻希聪明地保留不说。

    “这样啊,你们继续,我也想去贩卖部买些东西。”

    “诶,等等我,我也要去。”

    “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行,而且绫香你的便当不是还没吃完吗?”

    “啊嗯,你看!吃得光光了,再给多我五秒收拾就好。”

    “那我也...”麻希本想跟上,腰间蓦然被人一捅,整个人差点扑向地上,幸好堪堪刹住,抬头看到绘麻和绫香停下脚步等候,连忙强挤出平日的笑容,“啊,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要和真秀子学姐讨论,你们先走不用等我。”

    真秀子也揽过麻希的肩,笑嘻嘻地挥手,“安啦安啦,我们待会追上你们。”

    绘麻和绫香自然瞧见真秀子害得麻希差点面朝地上,以为是真秀子焦急想留下,没多作他想,转身离开。

    确认她们走后,麻希没好气甩开真秀子的手,“真秀子学姐,你的暗示未免太凶残了些吧。”

    “抱歉抱歉,一时心急下手快了些。”真秀子双手合十,语气完全不显忏悔之意,“嘛~~不说这,你今天的雷达怎么失效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麻希略一琢磨后明白真秀子的话中话,“你是指绘麻学姐刚刚走神之事?不就是为了侑...啊!不是,侑介前辈!”话未完,上一句很快地就被她自己推翻,“我明白了,难怪学姐会阻止我,谢啦。”

    “嘿嘿,如果不是我的钛金眼发现小日在我发问后眼神有一瞬间停留在小绫香的身上,我也险些错过了。只是...”真秀子爽朗的笑声添上一丝忧虑,“希望她们这次的独处能好好解决两人的纠结,别又像前几次一样为她们创造机会却毫无进展。”

    至于被她们提起的两位当事人,一个在唧唧喳喳笑着说些什么,一个则是沉默聆听,气氛在外人眼里看似轻松,实际上围绕两人之间的浓郁沉闷只有她们自己知晓。

    只不过造就这番结果是绘麻每每侧头面向绫香想说些什么,那张看似平日的笑颜映在绘麻眼里却是一种无言的拒绝,如此的,令她不再继续,心中压抑已久的沉闷再也无法控制翻腾涌上。

    耐心。

    以及等待。

    绘麻凭心自问,这种日复一日仿佛无止尽般的等待,已经在她人生比列中占了大半的生活习性。

    再加上,自打有记忆以后,麟太郎便开始把她托付邻居照顾,开始时是短则一至二星期,长则一个月。渐渐的,随着她的年龄增长懂得自我照顾后,麟太郎爸爸便开始出国探险留下她独自一人在家,等待,时不时寄来的一封邮件,一份包裹,或是一通长途电话。

    至于二人的见面,在一年内,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即使在一开始因爸爸的离开和妹妹的疏远,会感到一些些寂寞及孤独,可她由始至终都心甘情愿,并希望她等待的那个人,在回家时,迎接他们的,是她的身影和笑颜。

    相信这样的话,他们会开心和心安,而她也会加倍地感同身受。

    等待后,会有甜美的成果。

    好比与与妹妹——绫香的关系,从一开始的淡漠至现在的亲近。

    更何况,在那段时间,还有一人伴在她身边。

    但是,在家族旅行的第三天,那人不见了。

    接踵而来,是绫香意外跌下海里,救上后昏迷不醒,奇怪的是要阻止大家把绫香送进医院,反倒送回别墅房间,并请了一位陌生人,身份似乎是风斗的同事,与雅臣三人在关上门的房里不知在搞鼓什么。

    那段等待的时间,比先前绫香受伤等的事件,除了忐忑不安且担心什么的心情更为扩大,最为重要的,是从来没有像那一刻般,痛恨自己。

    如果当时没有擅自决定与侑介离开,留下绫香一人在原地等待...

    为什么身为姐姐的自己,每一次次的,只能在发生事后才能知晓,品尝无限悔恨的滋味。

    但是,在绫香苏醒过来笑着安慰她说没事,她悲哀的发现,最终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依然是给予耐心的,不问不说,继续等待下去。

    哪怕,已大概知道了绫香身上显示的不同寻常。

    哪怕,绫香忘了对她的保证,依旧粉饰太平似的隐瞒真相。

    哪怕,知道绫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寻找朱利的下落。

    以及。

    哪怕,明白家里的哪些兄弟对绫香的奇怪态度。

    不能询问,就算想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

    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偏偏只能选择等待,不能作出什么举动帮上忙。

    不过,至少在她知道最后一项的状况后,能为绫香做到的是——搬出『』公寓,隔绝他们之间的来往,在阳出学校重建完成前,让绫香有段缓冲的时间,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如果,绫香直至最后的选择是不搬回『』公寓。

    她会选择和绫香同在一起。

    绫香当然注意到绘麻的举动,见她双唇微微翕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瞳眸闪过一丝懊恼及不忍,却还是强硬地东拉西扯着无聊话题,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见贩卖部就在前方的转角处,不禁暗松了口气,脚步加紧向前冲。

    瞥到绫香快步离开,绘麻眸子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垂在腰侧的双手不自禁搼起,在碰到口袋里的手机时,掏出,屏幕漆黑一片,依然没有她所期待的人——麟太郎的回复。

    多久了?将近两个月了吧?除了上次那封『平安,勿念。』超级简短的邮件,连同她发出关于绫香及搬家问题的邮件,也如同石沉大海般,再也没有丁点的讯息传回来。

    续朱利后,爸爸是不是也抛弃我和绫香了?

    而绫香...

    会不会在最后也选择留下她一人...

    绫香向前走了几步,蓦地,一股莫名的强烈不安令她心脏一揪,紧接着,许久不见动静的手链发出微弱亮光。绫香顾不上研究手链诡异的动向,只凭本能地探查出身后有东西袭来,不及回头,急急抬步向旁跳开。

    下一秒,一道疾风从耳旁掠过,轰塌了离她不远处的墙壁一角,引起了走廊上三三两两学生的骚动。

    “哇!学校又要塌了?”

    “唉哟,又来了!这都发生第几次了?为什么转学转到哪里都有这种奇怪事情发生!”

    “不会又是石矢魔学校的学生在打架吧?”

    “听说隔壁a栋楼那有学生在打架,会不会是那边的波动传过来这里?”

    “你以为在x珠漫画啊?波动个头,龟x气功还差不多...”

    绫香半跪在地,对于耳旁传来零零碎碎的声响浑然不觉,一心只注视着绘麻,满脸不可置信。。

    此刻,绘麻宛如没有生命傀儡,直挺挺立在原地,散发沉寂阴冷的气息盘上她的脖子,像是一条无形的毒蛇吐着红红信子,随时露出锋利毒牙以夺取猎物的性命。

    绫香脸色涨红,呼吸也变得极其困难,想抬起手掰开被掐住的颈项和划出风刃,却仿佛有某种东西死死把两手摁在地面,移动不得。她内心无比焦急,且疑惑手链为何不像以前那样帮助她,却不知手链能把它周围的黑影消灭已是拼了全力,可貌似敌不过源源不绝的『敌人』,闪烁的光辉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绫香张了张嘴,拼尽力气想出声呼唤绘麻,但是绘麻似乎知晓绫香的企图,向前迈了一步,左手伸向前方,五指收拢,好似手中捏住什么东西一样。

    同时,绫香只觉掐住脖子上的力道加大,身上已使不上力气挣扎,更为糟糕的是眼前的景色开始晃来晃去,重重叠叠成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