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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阵轰隆的雷声后,闪电划破重重阴霾的云层，山洞外响起紧密的雨声,身下是露在水面上的粗粝岩石。
水珠顺着游钧结实的肌理蜿蜒流下,自小腹以下是金色的鳞片,缠绕在季羽小腿上的，正是游钧的尾巴,灵活的尾鳍正在海水中摇曳。
季羽震惊得看着那条尾巴有近一分钟的走神。
如果游钧本来就是条人鱼,那之前在荒岛上还有后来伤口的愈合速度似乎都说得过去了。
只是，跟自己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根本就不是人。
季羽平生第一次心乱如麻。
“你一直隐瞒我的,就是这件事？”
季羽再次抬起头,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是冷漠的，语气不急不缓，就好像早就知道游钧的身份，只等他自己公开。
这样的反应对于游钧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特别是季羽眼中既熟悉又陌生的疏离，让他紧咬着牙，眼神也变得格外狰狞。
“我以为你应该先解释，为什么会在白临渊的船上？”游钧勒着季羽的腰，每个字都从牙缝里蹦出来。
“游钧，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季羽试图动一下被岩石磨痛的脚，但游钧的尾巴缠得更紧，冰冷的鳞片贴在脚踝上，就像被巨蟒缠上。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去找你，自己跑到海上，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危险吗？”
季羽皱着眉发出一声痛哼，隐忍又强硬的眼神，就像每次高.潮来临前那般诱人，小别后的欲.望轻易就被唤醒，游钧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想要彻底占有眼前的人。
尖利的爪子轻轻地划开季羽衬衣的扣子，尽管理智告诉他，不能弄伤季羽，他还是忍不住将爪尖按压在季羽的胸口，留下一丝细细的血痕，伤口在白皙的胸口显得格外妖艶。
“我有自己的计划……”季羽全身都动不了，腰被勒得越来越紧，游钧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他宁愿相信，游钧只是因为愤怒控制不住自己变成这样的，“何况是你突然消失，又隐瞒我这些事，真算起来，我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拜你所赐，既然你我永远都走不进对方的世界，你也不必过问我的事了。”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好了，”游钧用爪子划断绑住他的绳子，收回利爪用指腹轻轻摩挲季羽的脸，“我原本也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不希望你被卷进麻烦中，但是你就这样直接闯进我的世界，你说，我还会放过你吗？”
沉默良久之后。
季羽的手覆上游钧缠着他腰的手臂，轻拍了一下，慢慢地勾住他的脖子，脸贴近他的胸口，听到游钧强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睛，“我明白你隐瞒我的苦衷，不要害怕，大不了我再将后院改造成游泳池。”
听着季羽温柔的声音，游钧浮躁的心情终于缓释了许多，低头用额心抵着季羽湿透的发丝，喃喃地说，“你今天晚上真的吓到我了，姓白的没拿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倒是你的腿……怎么变回来？”季羽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关注游钧的尾巴，但那条尾巴却固执地紧紧缠住他的小腿。
“过了今晚应该就能变成腿了。”
“去年28号那条早上，是你在水里翻腾？”
“嗯。”
“很痛？”
“嗯，还好，不会那么痛了……”
季羽顺着他的背慢慢抚摸到他的尾巴，试图让游钧放松一些，游钧却身体一僵，捉住他的手，声音暗沉地说，“别乱摸，你碰我的尾巴，会让我特别想要你。”
两人紧贴在一起，季羽清楚地感觉到游钧身体的变化，没有布料的阻隔，那个比平时更粗壮的火热就顶在他腹部。
游钧自知在这种状况下跟季羽做，肯定会弄伤他，有些尴尬又不舍地松开缠住季羽的尾巴，准备出去冷静一下，却发现季羽在感觉到他身体变化之后，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舔了一下嘴唇，几乎是同时也硬了。
“小猫……”游钧着迷地望着季羽的唇，侧头压下去，每寸接触的皮肤都无比灼热。
交换一次深吻后，理智让游钧克制心中疯长的欲.望，拉拢季羽的衣服，自己沉到海水里，只露出胸口以上的部位，“等雨小一点，我就送你上岸，这么湿冷的环境，你容易生病。”
季羽早就适应了山洞中黑暗的环境，唯一露出水面的地方就是他坐的岩石，只能暂时躲避暴雨，如果海水上涨，很可能淹没整个山洞。
过了一会，游钧听到窸窣声。
回头看见季羽正脱下裤子挂到突出的岩石上，背对他的身形修长漂亮，他撑着岩石一跃，坐到季羽刚才坐的地方，将人拉到怀里，紧紧收拢手臂，“很冷？”
季羽坐在他布满鳞片的尾巴上，胸口滚烫，腿却如坐在一条大鱼身上，湿湿滑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而他轻微挣扎的动作对于游钧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我坐旁边。”
“不行，就这样睡一会，不准动。”游钧按住季羽的腿，没想到变成尾巴后，尾巴比身体其他部位都敏感得多，季羽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血脉膨胀。
更要命的是，季羽居然握住了他。
自从两人同居后，这样的事在床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但这次游钧的感觉却比往常来得更加强烈，他托起季羽的臀就抱起他跨坐到自己身上。
季羽低头吻住他，虽然还是不习惯游钧现在的身体，但是他决定慢慢适应。
这天晚上，游钧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在水里给季羽口，将他摆出各种姿势，弄得他几次高.潮还不罢休，用自己的嘴和手极尽所能地取悦季羽，正应了两人第一次上床时，给季羽的承诺——做足全套。
***
再次睁开眼睛时，游钧整个人都躺在水里，透过粼粼的水光，是他跟季羽的新家卧室，面前书架上摆着季羽最喜欢的木雕锦鲤，夕阳给洁白的床单镀上一层莹红，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是两人在飞机上时火炮偷拍那张照片。
季羽不在卧室里，游钧动了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大水族箱中，尾巴依旧是尾巴，头顶上的鱼缸供养泵冒着气泡，底下居然还有些细沙水草和假山石。
游钧试图像以往那样让尾巴变成腿，但完全没反应。
“212，快出来，我的腿是怎么回事？不是过了28号就能变回来吗？”游钧在心里喊了好几次，212才从客厅飞进来。
“主人，你叫我？”212落在锦鲤木雕上。
游钧掀开大鱼缸的盖子扔在地上，塑料盖子被摔成两半，“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啊，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小猫跟你解除契约了。”212弱弱地低下头。
“到底是解除还是没有解除？”游钧撑着鱼缸边沿，如果不考虑尾巴，他真想翻出去。
“解除了。”回答游钧的是季羽的声音。
季羽端着杯咖啡慢慢走到游钧面前，“是我单方面解除的，既然当初你可以不问我的意见，单方面跟我订契约，我也可以单方面解除，不是吗？何况……”
“季羽，你昨天晚上明明……”
“今天30号，我昨天晚上并没有对你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解除契约，那个契约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游钧简直要咆哮了，而小叛徒212已经飞出卧室，并贴心地拉好门。
“但是我听小二说，你经常将腿变成尾巴，然后再变回来自虐，有段时间天天都到海里去，而且每次变化的疼痛根本就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因为习惯了就减轻。
对于我来说，你是个人也好，是条鱼也好，我都一样能养活你，所以你也没想自虐了。”季羽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我这个样子，你就算养我也是当条鱼在养吧？你再也不愿意亲近我，我说得没错吧？还有，你这么做，完全是在软禁我，我不接受，如果你想跟我分手，大可以直说，我不想在鱼缸里生活一辈子，即使是你养我，我也不能接受。”
季羽放下杯子，背对他看着窗外，“在认识你之前，我并没有谈过恋爱，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不清楚恋爱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不会投入多少感情，你确实是很特别的。”
季羽的话让游钧很不爽。
两人好不容易脱险，还度过一个无比难忘的夜晚，现在见面，季羽又变得不近人情。
他清楚季羽是理智且独立的人，不会因为离了谁就活不下去，说到底，就算季羽不计较他是人是鱼，也未免接受跟一辈子只能生活在水族箱里的物种过日子。
如果两人散了，季羽肯定比他先走出感情阴影——毕竟从认识季羽那天起，他就开始被这段感情深深羁绊，而两人的距离又明摆在那里。
他就算在娱乐圈的路上走到黑，也永远不可能超过季羽，而自己真正的身份和职业都是见不得光的。
但季羽现在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告诉他有点自知之明，分手随便，自虐不行，还负责任地养他？
未免也太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