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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皇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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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香炉燃着熏香,姚玉离靠在窗边手里捧着卷书认真的瞧着。哦不,如今她已认祖归宗,不再姓姚,而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公主。为公主册封的事留待回京再办,如今她还没有封号,暂时留着在姚家时的闺名。

    门外有宫女通报的声响,姚玉离眉头微微皱起,瞧了眼窗外的日头,估摸着那边刑场上该完事了。

    门口两个白净的宫女掀了帘子,叫那来通报的宫女进来。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侍女,脸上偷得隐隐的得意之色,进来先跪地请安,而后面带喜色道:“启禀公主,刑场那边一结束,奴婢就赶着回来汇报了。”

    姚玉离眉毛扬了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侍女本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因皇后对姚玉离疼爱又愧疚,将几个得力的宫女送来伺候姚玉离,这位婢女衣珊便是其中之一。衣珊对姚玉离身世的□□知道那么一星半点,晓得眼前这位主子与刑场那姓莫的有不共戴天之仇,便添油加醋的描述莫氏是怎么被正法的,围观的百姓是如何拍手叫好的云云。衣珊又道,莫氏的族人受莫氏牵连,已经被押解回京,等圣上回京城之后亲自发落。

    姚玉离听着出神。莫氏被判了凌迟之刑,皇帝金口一开,指定要割她足足三千六百刀才准她咽气,于是请来经验最丰富的侩子手,而这刑法执行了三天三夜。

    被割了三千六百刀啊,想也知道那是种怎样非人的折磨。不过谁叫莫氏作恶多端,居然有胆子杀害当今圣上最爱的女人呢,依照刑律,她这算是应得报应了。

    想想这么多年的仇人死了,大仇得报,姚玉离忽然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往日种种,那些仇,那些怨,都随着莫氏的死烟消云散。行刑那日,姚玉秦还曾问过她,是否想去亲自看一眼仇人被正法。姚玉离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只要知道莫氏恶有恶报就够了,至于那血腥,她不想看,不想让莫氏的血污了自个的眼。

    衣珊汇报完,领了赏赐,喜滋滋的下去了。姚玉离瞅着手中的书卷,竟也看不进去一个字,索性扔了书,出去转转。

    如今她住在姚家最豪华的院子里,规格仅次于皇上皇后所住的院子。姚玉离慢慢的在姚家散步,两日后圣上就要启程回京,她也要离开金陵了。府中有未出嫁的皇室公主居住,姚家的下人,特别是男丁,都得回避。即便是金陵王的儿孙们,也不能随意见到这位原本居住在一起的姚家女儿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金陵王妃住的院子不远处。姚玉离瞧着身后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两个宫女,找个由头将她们遣开,独自朝王妃院子走去。

    刚进了院子,走过两道角门,一拐弯,被眼前一袭月白的衣裳晃了眼,而后被一双手揽入了怀里,头顶上飘来压抑带着嘶哑的声音:“……姐,我好想你。”

    姚玉离的眼湿了,抱住眼前的人儿,深吸了一口气,让口鼻之间充满着他的气息。

    “秦儿,我也想你。”姚玉离伸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他没有叫她“公主”,没有同她生分,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唤她姐姐。

    “她死了。”姚玉秦摸着她的长发,轻轻道。

    “嗯,我知道,三千六百刀凌迟之刑。父皇对她恨之入骨,不会让她好过的。”姚玉离点点头,眼神随即暗了下来,“两日后我就要回京了。对了,你身世的事如何了?皇上怀疑了没有?”

    姚玉秦摇摇头,道:“我与祖父、祖母早就筹划好了,人证物证俱在,应该是找不出破绽。这几日祖父每日伴驾,皇上没再提过我的身世,就连派人押解莫氏族人入京时也未曾提到过我,大约是已经相信我是姚家大房的儿子了。”

    “那便好。”姚玉离深吸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圣上一怒之下牵连到姚玉秦,如今姚家上下通气,一口咬定姚玉秦是大房所出,皇上应该是信了。

    “你先回京,等过阵子事情平息了再筹划亲事的事。”姚玉秦道。

    “嗯。我回去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跟太后旁敲侧击。太后最是宠我,父皇又觉得亏欠我良多,我估摸着若是我开口,虽然难为情些,但他们八成会成全了我们。”姚玉离道。

    毕竟在金陵王妃的院子里,虽然姚玉秦支开了旁人,但也怕万一叫人瞧见两人私会,再生出诸多事端来。两人虽是不舍,但也都彼此克制,说了几句话,姚玉秦便走了。

    两日的光景匆匆而过,到了启程回京的日子。姚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送驾,皇帝体恤姚玉离与姚家的情分,特许她同姚家人单独道别。

    金陵王夫妇老泪纵横,王妃拉着姚玉离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姚玉秦立在王妃旁,静静瞧着姚玉离,眼里写满了不舍,话道嘴边,只化成一句淡淡的“保重”。

    姚玉瑾失了嫡母依仗,二房在姚家名声极坏,因此被挤在人群的最后。姚玉瑾身量高大,一张尤带着稚气的脸写满了焦躁和不舍。他很想冲到姐姐面前跟姐姐说说话,可却被排挤的很远,只能隔着许多人,遥遥看着姐姐。

    姚玉离抬眼,瞧着茫茫的姚家人,这次姚家宗族里一些平日不出面的长辈也都来了。姚玉离眼神越过他们,瞧见站在最后的姚玉瑾,看着弟弟那焦急又委屈的神情,心头一震:莫氏被处决,差点牵连姚家翻船,所以姚家上上下下连带着都憎恨起了二房。姚玉秦得宠还好,而本就是庶出又得莫氏喜爱的姚玉瑾,此时的处境便可想而知。这些日子她只顾着想着自己和秦儿,竟然把玉瑾给忘的一干二净。

    姚玉离忽然愧疚了起来。

    “玉瑾,到姐姐这来。”姚玉离朝他招招手。

    姚玉瑾眼里忽然迸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喜,忙挤开人群,冲上来,眼巴巴的瞧着姚玉离,伸出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姐姐的手,又顾忌着姚玉离如今公主的身份,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起来,迟疑道:“……公主……”

    “玉瑾,跟姐姐还生分了不成?”姚玉离轻笑着看着他。

    姚玉瑾搓了搓手,一个大男孩羞涩的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晓得他这个姐姐心里是有他的,就算成了公主也还是记挂着他的。

    “姐……这是我做的,送给你。”姚玉瑾吸吸鼻子,从怀里摸索摸索,掏出一个东西塞进姚玉离手里。

    姚玉离捧起来一瞧,是三木雕的胖娃娃,一女两男。女娃头上梳着圆圆的发髻,一手拉着一个男娃。三个娃娃都胖嘟嘟的十分可爱,乍看之下,就好像姚玉离姐弟三人小时候。

    木雕入手圆润,被打磨的十分仔细光滑,做工非常精细。一瞧就知道是雕刻了许久,用心所制。

    姚玉离瞧着这木雕,笑的比西街糕饼铺的桂花糕还甜,转而对金陵王夫妇道:“往后还请王爷王妃多多照拂瑾儿了。”

    金陵王夫妇点头道:“还请公主放心。”

    姚玉离又对姚玉秦道:“秦儿,瑾儿是你弟弟,你要多照看他的武功和功课。”

    姚玉秦道:“秦儿明白。”

    有了他们的照拂,今后瑾儿的日子就不愁了。时辰差不多了,姚玉离与众人告别,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驶向京城。

    从晌午到傍晚,车队驶入了金陵的地界,金陵王的亲卫队撤回金陵,一队人马早就驻扎在金陵渡口的驿站,等待迎接皇上的队伍。

    “启禀公主,今晚将要在驿站休息。房间都收拾好了,请公主随奴婢下车。”衣珊道。

    姚玉离随衣珊下了马车,这地方虽说是叫驿站,可实际上却相当于一个避暑行宫。规模虽然不大,可是样样透着精致,从京城来金陵时,也是在此处落脚。

    皇帝驾到自然少不了当地的父母官相迎,顺便体察一下各地民情。姚玉离是深闺中的公主,这些政务与她无关,便早早用膳,独自在园子里溜达。

    这里的花园是仿着苏州园林建造,三步一水,五步一山,姚玉离不喜宫人离的太近,两个宫女在不远处跟着她,不敢跟的太紧。

    姚玉离慢慢的走着,拐过一个弯,忽然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假山后面。

    姚玉离突然被袭,大惊失色想喊人,那人在背后压低声音道:“玉离妹妹莫喊,别怕,是我,侯家哥哥。我有事告之,又不方便旁人知道,只得用这个法子。”

    而后松了手,姚玉离转身瞧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在自己身后。那男子长的剑眉星目,眉宇间满是英气,十分英武。

    而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个小男孩重合了起来,姚玉离思索着道:“侯家哥哥?你是侯凤颀?”

    男子眉宇间本是凝重的神色舒缓了许多,道:“玉离妹妹,你还记得我,甚好,甚好。”

    当年金陵一别之后,侯凤颀回了京城,随后姚玉离也回了京城。那时侯凤颀吵着想进宫同姚玉离玩耍,可是去了几次之后,发现皇上对此非常不高兴,所以侯家人勒令侯凤颀长不准再进宫找姚玉离玩耍。于是两人数年之间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久别再见,竟是在这种场景之下。

    “侯家哥哥,你找我,所为何事?”姚玉离心中满是不解,当年皇上以为自己是先皇后转世,故而不喜欢侯凤颀接近自己,可是如今自己身世大白,侯凤颀这样的京城贵公子想见自己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难事,何必用这种法子,搞不好还被误会成了刺客,那就麻烦大了。

    侯凤颀瞧着眼前的女子,豆蔻年华,风华正茂,比起小时候变得更漂亮了,那明艳芳华,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自己朝思暮想多年的女子,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活色生香,吐气如兰,用她那秋水明眸望着自己。

    侯凤颀注视着她,心里叹了口气,他在得知姚玉离身世之后,欣喜若狂,作为皇上的禁军统领,他率领皇家禁军赶来迎接圣驾。

    可皇帝下给他的一道密令,又叫他如芒刺在背。

    他带领禁军一同皇帝汇合,皇帝便秘密的召见了他,下达了一个命令:暗杀金陵姚家姚玉秦。

    皇帝毕竟是皇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侯凤颀晓得姚家姐弟情深,作为一个男人,他更敏锐的洞察出了姚家这对姐弟超越普通姐弟之情的感情。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女子,侯凤颀陷入了深深的痛苦。

    他原本打算等姚玉离回京,就让家中长辈提亲,以他的身份地位,加之他对姚玉离这么多年的情愫,是配的起嫡长公主的身份。可如今皇帝让他去暗杀姚玉秦,他若是真的杀了姚玉秦,不但姚玉离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姚玉秦的死也会让姚玉离异常痛苦。

    他又怎么忍心看她陷入痛苦?

    可皇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