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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一片翻腾的焰山火海,扑头盖脸的热浪几乎夺去人的呼吸,双眼也被刺激得泪流不止;焦糊的味道没命的呛进气管,咳得他天昏地暗;而等尖厉的耳鸣过后,他终于听到随热风而来的阵阵呜咽,那是人的哀号,开裂的双唇缓缓磨蹭出焦躁,胃中突然翻滚起一阵呕吐的冲动,因为他想到了那古怪的焦肉味道是从何而来了。
干涩的喉头猛一股腥甜,他眼前一黑,顿时呕出一大口粘腻的液体,低垂着头勉强睁开眼,丝丝血色牵连着从嘴角边垂下,滴在身上早已经斑驳脏污的雪白衣衫上。五脏六腑像是烧作一团,火辣的痛感直冲头顶,他无力的向前倒去,却从耳侧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响,恍惚的看去,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居然有两个巨大的倒勾直接刺穿他的手掌将他整个悬挂在空中,而他的手臂正以一种诡异的形态扭曲着——就仿佛是断了。
强烈的恐惧冲破他的喉咙,化为语不成调的尖叫,而更巨大的疼痛此时终于重新苏醒,排山倒海的在他血管中疯狂涌动,钻心的痛,就像有只手紧紧攥住心脏,可他更恨不得那只手直接抓碎他的心脏,一了百了。
突然间,呼呼的风停止了,一瞬间天地变换,窒息的热浪变成了刺骨的寒冷,仿佛有万千细小的针从皮肤的毛孔上扎进去,激起一个个战栗的颗粒。口中呼出的白气不断喷在面上,吸进肺里就冻成冰碴,呼吸间都能听到破碎的声响,他剧烈的颤抖着,恨不能将所有关节都抖散一地。渐渐的,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大脑也停止了转动,他却生出一种解脱的愉悦。
睡吧,睡了就可以死去了。
他精疲力竭的想着,渴望着死神的怀抱,然而一声呼啸的皮鞭声切开冻结的空气狠狠抽在他背上,皮开肉绽的痛楚随之恢复,周围也再一次恢复成炽烈的火海,绝望周而复始,他欲死不得。
“…不要……让我…让我死…求你…”
“小晃!”
许晃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有如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中那股疼痛仿佛还紧紧缠绕,从他失神的眼中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水,“不要…不要…”
他混乱不堪的断断续续重复着,好半天才感觉到落在自己面上的一个个轻柔的吻,“我在这儿,别怕,我在这儿…”他不断的呓语,而那个声音也在不断的重复着那些安慰的字句,眼中的焦点慢慢重聚,许晃终于看清了面前那张被昏黄灯光映亮的温柔侧脸。
“無生…”他小声的唤,对面的人立刻绽出一个笑容,“我在这儿。”
他拿过温热的毛巾细细擦拭许晃汗湿的脸庞,低声道:“只是梦,别怕。”
“梦…”
“对,是梦,忘了它吧。”
那切切的低语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许晃疲惫的合上眼,刚刚的幻象果然已经忘记了对半。辛辣的姜汤从另一张冰凉的唇中哺进来,他顺从的接受,忽然意识到不是無生的体温变冷了,而是他正在发烧。
由于大出血和伤口感染,许晃烧了足足有四天,差点儿没把他的大脑烧短路了。不过好在葛氏私家医院给力,各路仙药灌了一通,终于在第五天成功将他的体温降回正常数值,合家上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天大家正哄着许小爷在炕上玩大富翁,冷不防阿拉蕾突然飞奔进来,一张符猛地甩到無生头上,顿时把他全身的气隔绝得严严实实,“所有人,赶快收拾行李,马上离开这儿!”
“啊?”
“废话少说,有人要来抓鬼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事关無生,许晃必然是行动快过大脑,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行动,不出一会儿就把要紧的东西都打包好,许晃也把無生塞进玛瑙里,用符纸依样整个包裹起来。阿拉蕾叫葛萌萌和玄武先带着许晃他们搬到后山葛家的那个宅子里,自己则带着人在老宅里到处再整理一下,做出早就人去屋空的样子。
乱哄哄的折腾了一阵,等众人在新居里重新安顿下来,阿拉蕾这才将人聚集起来,道出了她这番举动的缘由,原来就在刚才她浏览地府网页的时候,蓦然发现在地府通辑令的那个版块里居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無生,而且还是标着红字的S级通辑令,和他相关的详细信息全都标注了出来,包括他的照片,气脉数据,还有许家老宅的地址,酬金则是五千万,税后。
S级是地府通辑令中最高一级的抓捕命令,通辑的一般都是三界最危险的罪犯,它对猎手而言意味着最高的奖金,最高的名誉,而对猎物则意味着:抓捕方式不限,抓捕结果不限,也就是说,灰飞烟灭也无所谓。
许晃脸都白了,等他反应过来,無生已经被他用符纸整个贴成一座金光闪闪的大佛。“…这房子里有玄武的结界,不用这些符外头也看不见我的气好伐?”他吹着脸上那张长长的符纸无奈道。
“你闭嘴!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造孽的事啊?!”
阿拉蕾一手制住他俩,“这事真的不对,我看这次连地府都出问题了。”
無生慢条斯理的往下撕那些符,露出一个妖艳的笑容,“或许是我真的犯过什么滔天罪行呢?你们最好现在站好阵营,窝藏地府通辑犯可是重罪。”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们。”
“这世上本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更何况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如果你们现在转身离开,我不会怪任何一个人。”
许晃默默的握紧他的手,他能理解無生现在的担忧,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暧昧不明,大家虽然平时是朋友,可毕竟是生活在不同世界里的人,有顾虑也是正常的。“我只能说,就算無生真的犯了什么罪,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他,就算跟地府为敌也一样,但我不想连累你们也变成帮凶,所以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如果这事有结束的一天,我们再做朋友。”
“演讲结束啦?”葛萌萌懒懒的拿着小锉磨指甲,正眼都不看他一下,“都听见许小爷的话了吧,谁有顾虑赶紧滚,我们家房间可不多。…都不走?那行,留下的都在一条贼船上了,哦对了,阿星你给萨喆打电话叫他也过来。”
“打完了,这会儿在火车上了吧。”
“啊?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许晃都已经做好了卷铺盖滚蛋的准备,旁边青阳笑呵呵的靠在他肩上,“你以为,家是这么容易散的么?我们还等着搬回老宅过日子呢,你这户主想往哪儿溜?”
许晃眼泪汪汪的正要往他身上扑,早被他师父一脚踢出去,“赶紧做饭去,我们得研究一下作战计划,吃饱了好干活。”
从没想到,毫无血缘的一群人聚在一起还能有称作“家”的一天,更何况这里面还混了那么些妖魔鬼怪。想到和他们曾经的种种遭遇,如果说那只是一次次偶然,那么他们之后共同生活的每一个片段,就绝对不会再是偶然。许晃一点点回想着,那些片段就仿佛带着温暖色彩的图画,在他的头脑中一页页翻过,那么漫长,又那么自然,他几乎想像不出,离开了这个家自己又能到何处落脚。
一双手臂从背后将他整个裹进怀里,许晃眨了眨眼,不小心将一串泪落入案板上,在面粉里砸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躲在这儿哭鼻子呢?你个小泪包。”
他咬咬唇,将眼睛在肩膀上擦了擦,伸手将那层面粉往下抹,然而身后的人却按住他的手,“干什么,多浪费。”
“脏了。”
“你身上哪有脏的地方?”無生咬着他的耳垂吃吃的笑,“就算是混了你的精/液我也照样吃。哦不对,我已经吃过了。”
一席话逗弄得许晃顿时又面红耳赤起来,“老流氓。”
微凉的唇细细摩挲着他的脖颈,牵引出后背上一串酥麻,好些天没做了,那家伙现在任何轻微的触碰都像在点火,许晃死死咬住唇,呼吸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刚才的话当真么?”
“什么?”
“就算我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两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这样你还会跟我在一起么?”
“我才不信,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我是说如果,如果是这样呢?”落在腰上的手紧了紧,泄露了他的一丝焦虑。许晃微微一笑,“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中毒了。”
“中毒?!”無生吓了一跳:“什么毒?”
他回过头在他因惊愕而张开的唇边落下一吻,“这种毒的名字就叫[無生],如果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愿不惜一切的陪你堕落。”
無生猛地一颤,眼中泛出一种遥远而又熟悉的冲动,他不禁想,还好鬼没有眼泪,否则他现在一定会比他的小孩儿哭得更加惨不忍睹。发狠的堵上他的唇,無生试图用情/欲来掩盖自己的狼狈不堪,也只有这孩子了,总能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击中他最脆弱的地方,将他想要隐藏的一切全都剖白得如此干干净净。小晃,小晃,你告诉我,我还能怎样更爱你?我爱你入骨,爱你到发狂,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呢?
许晃被他吻得几乎要断气,见他猴急的往自己衣服里揉搓进去,突然意识到这地点不太对:“等、等会儿!这是厨房!”
無生一怔,突然埋在他肩头上闷笑起来,“咱俩头一次不就差点儿在这儿搞起来么?”
许晃顿时也回想起来了,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快停手,我可不搞厨房play!”
“厨房有什么不好,还是你想我再抱着你到床上去?这次外面可都是人哦。”
“我让你停!嗯嗯…”许晃突然咬了唇,拼命忍下喉间滚动的呻/吟,原因就是那两只在他身前身后乱动个没完的手。
“太紧了,放松点儿。”無生喷在他耳边的气息也混乱起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混蛋…”许晃咬着牙怒骂,然而腰部以下却不自觉的瘫软下去,潜入后身的手指蓦然划过某一点,他顿时仰起头急促的喘息起来,無生坏笑着轻咬他的下巴,“我记性好吧?”
“滚!”
“还嘴硬?”他将许晃趴在满是面粉的案板上,一把拉下他的短裤连同小内裤,毫不刻气的在嫩屁股上大力揉捏起来,“这里倒是软得很嘛~哭成这样,是要我安慰你么?”
许晃大腿抖得几乎要站不住,脸红气喘得都没力气骂他了,几天以来的禁欲效果在此时有了充分的体现,再加上周围陌生的环境,上一次的记忆,还有身后噗嗤噗嗤的**水声,这刺激简直…“呃!”
無生扑地一声笑出来,“这么快?”
他无力的整个人伏在手臂上,满脑子噼里啪啦的闪着各种颜色的光,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身后的手沾满湿滑的体/液再一次深深探了进来,许晃失控的叫出声来,两手用力抓进面团里,那混蛋实在是太熟悉挑逗他的方法了,这么下去他真的要被弄死了。“你轻…轻点儿…”破碎的字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瘫软得几乎要从桌子上滑下去。
無生适时的卡进他两腿之间,某处硬硬的抵着他的大腿,“是你把我缠得太紧了。你看…”他试着往外抽出手指,然而火热的内壁却贪婪的夹紧他,推挤着不肯让他离开。無生喘了口气,猛地将手往外一拔,狠狠咬上他的后颈:“你让我发疯!”
来不及反驳,许晃一下子被冲撞入自己身体的巨大夺去呼吸,忍不住再一次射了出来。“我的天…”他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因为这一次他终于把体/液溅到了面团里,身后的人闷笑着开始按着他的腰大力撞击起来,“不许扔,一会儿我全都吃下去…”
于是后来的饭桌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众人都在对着各色美食大快朵颐,無生却独自端着一盘子葱油饼坐在一边啃,边啃还边对许晃发出古怪的笑声。从此以后,葱油饼就上了许家菜单的黑名单,究其原因,我才不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