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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就比较顺利了,许晃带着手心里那个比吐真剂还吐真剂的符来到了县医院,又适时的在警察盘问时随便碰一下贾支书的肩膀或是胳膊,他就什么都招了。后来警察来村里搜家时,又在他家中的保险箱里发现大量来路不明的钱财,据姓贾的自己招认,那是他私吞的村委会的钱,原来就是因为他将公款占为己有,只用低价买来劣质种子给村里人播种,这才使得村里这两年收成这么不好,压根儿就和许晃家的地眼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姓贾的也不傻,两年前小柱子妈妈的那事已经死无对证,所以他死咬着不松口,就是不承认那事是自己做的。由于现阶段他只是挪用公款和下毒及□未遂,判得当然也不会很重。于是许晃他们勉为其难,只好又请狐王出了一趟远门,在姓贾的睡在看守所里的时候变成小柱子妈妈的模样跟他谈了一番心,结果他很快就吓尿了裤子并一字不漏的招了出来。
老许家出马,一个顶一群。经过这件事许晃甚至认真考虑了一番,要不要搞个民警互助一条龙服务?到时候全中国一切冤假错案那就分分钟解决了,警察局都得集体下岗了有木有?不过又考虑到许家大厨的位置后继无人,以及他要真出马恐怕连不少警界大员都得落马,到时候又搞成全国一片血雨腥风的追杀局面,那他们老许家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等许晃郑重的将自己脑中的小剧场完结,他们自己家倒又先出了件大案——“我干儿子呢?!谁看见我干儿子了!”
许奶爸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在老宅里久久回荡,这两天光忙着破案,等他回头一看,孩子丢了!这简直太恶劣了,谁都知道针对妇女儿童的犯罪是最让人唾弃的,到底谁手这么黑,拐卖儿童拐到他许太岁头上来了?!
無生在院子里慢条斯理的晒他那些书,“你着什么急,他有手有脚的,肯定上哪儿玩去了,饿了就知道回来了。”
“滚蛋!你哪只眼看见他有手有脚!他还是个球!”
“那更容易,滚着出去了呗~”
“反正你不着急是吧?反正不是你们家孩子是吧?!”
無生酸溜溜的说道,“我知道,你就心疼人家孩子,要是哪天我丢了你肯定不着急。”
“废话!你是大人,你要是能走丢了说明没长脑子,没脑子的人我留着有什么用?!”
“我靠!我哭给你看啊?!”
大白天的这俩死现充就在院子里对骂,家里人早都习惯性充耳不闻,绝不越雷池一步。变回原形的狐狸正偷偷摸摸背着毛巾从墙角快速通过,没想到许晃一眼看见,瞧它那贼眉狐眼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过来!”
心知肚明自己这是撞枪口上了,狐狸灰溜溜的蹭过来,蹲在地上尽量摆出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来,“公子~”
许晃看也不看连珠带炮的就发起火来:“你躲什么躲?啊?!我是鬼能吃了你啊!拿毛巾就拿毛巾,正大光明的走不行吗?瞧你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们家有这么阴暗的人吗?啊?!你倒说说你把我干儿子藏哪儿去了?!”
“还有你!朱小鸟!”许晃突然又调整火力对准上面,“这大晴天的你干什么不好,非得在那儿晒太阳!闲得你是吧!一身的懒筋抻都抻不开!有这工夫你去找找我干儿子啊!”
“老妈既视感…”旁边幽幽传来一句精准无比的吐槽,许晃一双杀鬼眼刀立刻飞了过来,对方挂上一张广告脸:“男人更年要静心~哎哎怎么还动手呢!我都特意换成‘男人’了你没听出来啊?”
兴许是实在看不下去这副鸡飞狗跳的场面了,蝶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招招手:“小少爷,弃叫你过来。”
这下许晃顿时有如霜打的茄子,一下蔫了。他垂头丧气的一步三蹭蹭过去,躲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医生,我错了,是我把你儿子弄丢了…我一定把他找回来,真的!你要生气就打我吧!”他哭丧着脸冲到床前,把小脸伸过去闭着眼等挨打。
耳朵里听到一声笑,脸上就被人捏了一下。“我打你干什么?我是怕你着急上火,叫你进来喝碗绿豆汤。”弃笑着,把一只冰冰凉凉的勺子推到他嘴边,许晃这下真要哭了,“可是我…”
“没事,我儿子当然是我最了解,不会有事的,你看我就一点儿不担心。”弃摆摆手。
“呃…可是…”
“从生物学上来讲,杂交的血统一般更强悍,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弃说着拍拍胸脯,以示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额……”
许晃终于还是顺从的张开嘴让他喂,这当爹的好像还真是一点儿不着急的样子。
蝶涟在旁边说道:“其实我也有责任,顾着这边就忘了那边。”
许晃道:“这事我还是觉着不对,这孩子要是出门了不可能一个人没发现啊,再说他一个球,在外头飘来飘去早把人吓死了,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就溜出去了?”他越说心里越没底,脸色也一点点白下去,他娘的,万一这又是萨云都搞的鬼…
一想到这儿,他马上就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窜起来就往外跑,出门正撞进一人怀里,差点儿没把鼻子撞歪了,烛阴一只手把他拎起来:“着火了?”
“就是着火了!你孙子都…算了反正你也不关心!”许晃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就往葛萌萌的实验室跑,他知道萨喆是有派人手监视萨云都的,如果他又干了什么好事,大概也会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问来的结果是,没发现任何异常。许晃差点没摔了葛萌萌的电话,心说这要不是真没事,那就是对方又在筹划什么终极犯罪,连萨喆他们都没看出来。
“哎!等会儿。”葛萌萌叫住转身就要走的许晃,“你前两天问我要的那个解毒剂,得了。”
“啊?哦,还挺快的。”许晃之前第一时间就去让葛萌萌帮忙配了曼陀罗的解毒剂,不过据葛萌萌说,这毒就算解也不能一劳永逸,毕竟他喝了那么多假千日醉,累积的毒素不是一星半点儿,要想完全去除恐怕要等一段日子了。
無生这会儿正蹲在院子里,忽然一道影子斜斜压下来,挡住了他旁边的阳光,抬头一看,面无表情的许晃正站在旁边看他。無生眼珠一转,这种时候抢先承认错误才是好老公的作为,毕竟晚上在床上才是他的主战场,其他时候让着点儿老婆也没啥。于是他咧了嘴笑出一脸□,“是我的错,我跟你承认错误,我不该跟你吵架,原谅我吧?”
许晃木着脸“嗯”了一声,“你闭上眼。”
無生这叫一个心花怒放,果然只要服个软立马有糖吃啊~
“把嘴张开。”
嗯?有糖吃不过是个比喻,难道他还想把舌头伸进来~
“张大了。”
呃……?
还没等他脑子转过筋来,一股辛辣恶臭的液体就被强灌进他的喉咙,無生半个“嗷”字刚出口就被许晃箍住脖子一手死死捂着他的嘴,硬是让他吞了进去。
“泥(给我吃的什么)?!”無生惊恐万分的坐在地上,一手指着许晃说都不会话了,“窝(的声带好像都烧坏了)…”
许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狞笑得像个采花大盗,“曼陀罗的解毒剂,可别再说小爷不疼你了啊!”
“恶咳咳咳——”
“三个月一疗程,一到两个疗程为佳,病人嘛,就要听医生的话~救命的东西嘛,哪能是什么好吃好闻的呢,对不对?”
“我不吃!我死也不吃!”
“你已经死了啊?”许晃作诧异状。“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
無生嚎叫着一路逃回卧室,许晃得意的笑出小虎牙,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许晃!”
一声跋扈无比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房间传来,许晃抬头一看,贺兰正站在廊下冷着脸看他:“千秋要吃莲叶羹,赶紧煮去!”
“好您嘞~”
要说如今许晃为什么会对这家伙如此卑躬屈膝,原因自然只有一个:晒幸福死得快。鉴于千秋现在的情况,家长会不得不终于同意让贺兰帮忙照顾千秋,只是依然不准他们那啥。这看得见吃不着和摸得着吃不着简直差了一个重量级,身心就跟放在火上烤似的,架不住许晃这两口子还时不时往上面抹点儿油。当然许晃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秀幸福的,因为他明明整天都在和無生吵架嘛!不过呢,他总归心虚,所以对于贺兰时不时的发作和小鞋他也是默默忍让,毕竟都是为了千秋,只要目的一致,别的都无所谓。
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煮好一大锅碧绿碧绿清香四溢的粥,许晃拿小碗一一盛了,用托盘分发到各个房间,最后又遵循着胡萝卜加大棒的原则,哄自家那口子喝下去小半碗。
正喂熄了火,差点儿要喂出火的关头,许晃的手机极没有眼色的响了起来。不耐烦的掏出来一看,是个…好嘛何止是个眼生的号码,简直就不是个号码!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大串乱码,看上去像是爪哇国的文字一样。许晃拧了眉,是外国的号?自己有什么外国友人么?
他只得接起来,“喂?”
他才说了一声,就听对面惊天动地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哭声:“大人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呜呜…”
许晃心说老子还没死呢,哭屁哭啊?!“我挂了!”
“别别!”对面又传来一通擤鼻涕的声音,差点儿没把许晃恶心挂了,“大人您可算是接电话了!我们接到快递才知道您原来又瞒着我们换号了!大人您怎么跑到人类的房子里去住了,那种肮脏的泥坑如何彰显您霹雳无敌颠倒众生的气质啊呜呜呜…”
“……挂了。”
“大…”
“哪院儿的回哪儿去,别烦我!”许晃对着电话咆哮,不料那头的人停顿了一秒钟,突然就从一个卑躬屈膝的狗腿子变身为一个嚣张无比的马仔,“我操你不是我们大人?!死人类你他妈谁啊?!说出来老子灭你全家信不信?敢偷拿我们大人的电话!”
“我操你大爷!这他妈是老子电话!谁管你们家J8大人是谁啊!”
狂飙突进的对骂了足足一刻钟,连無生都惊呆了,他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狂野的许晃?所以即使他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眼下他也不敢去碰这个火药筒子,只有等他自己灵光一闪反应过来。
等许晃终于把半辈子听过的脏话全倒出来,他的脑回路也终于通畅了起来,一下就想到了这事的前因后果:“我操你丫给我等着!”
他风风火火的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弃房里找到了正翘着脚喝粥的烛阴,“这是你小弟吧?!”许晃气急败坏的把手机举到他眼前一厘米,结果对方往后退了退,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Bi—”地按掉了电话。
许晃瞪圆了眼,“我靠他骂了我半天你好歹也教训他一下吧!”
这时候,电话铃不依不挠的响了起来,许晃迅速按上接听键,不过这回他长了个心眼儿,后退几步又按下公放键,只听里面还是那个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的声音:“大人!烛九阴大人是您吗?!”
倒是蝶涟先接过话来,“是犀吗?”
“蝶涟大人?!呜呜呜蝶涟大人我们想死您了!”
“少恶心,烛阴在这儿,说重点。”
“您快劝劝烛阴大人回来吧!宫里的文件都流成海了!”
蝶涟冲烛阴斜斜眼,“听见了吧。”
那家伙点点头,继续喝粥吃糕。只听电话里又说道:“烛阴大人您给小的们寄的东西已经收到了,妥妥的~不过大人您给我们寄的这是…”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筷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就听“Bi—”的一声,通话再次结束。
……
………
蝶涟左半边的眉毛突然一跳,眼中闪出异样的寒光来,他慢慢站起来走向烛阴,“…你到底给他们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