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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幽影海畔的对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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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东方的夜幕渐渐淡去,艳丽的朝霞出现在天际,漂泊在幽影海上的祥瑞号,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菲里泰勒元帅披着一件大衣,站在祥瑞号舰桥的顶层甲板上,遥望着幽影海的日出景色。

    宏伟壮观的帝都,香艳迷醉的雷霆崖,万军云集的立石平原,此时都被战舰远远地抛在了水平线的背后。从这里扶着栏杆放眼望去,四周尽是一片浩渺冷清的水面,岸边皆是一片寂静苍凉的荒野。

    明媚灿烂的荒野朝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越过弯刀峰山脉犹如椐齿般扭曲的黑曜石峭壁,向这座全世界最大的人工湖投射下光和热,让每一个人都充分感受到它的暖意。

    幽影海清澈冰冷的浪荷之间,逡巡着成群的游鱼,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带着湿润水汽的清凉微风,不时拂过这片方圆千里的广袤水面,让湖滩中的芦苇丛和岸边的棕榈叶一起沙沙作响:各种鸟儿的欢畅歌声,回荡在湖畔欣欣向荣的翠绿草木之间,让人感到心胸无比舒畅。

    然而,只要把视野放得稍微远一些,越过湖畔那一片棕榈树林的树梢,就会让人无比惊讶地发现,和这片生机勃勃的湖光山色相隔不过咫尺之外,却是一片荒芜颓废、死气沉沉的世界。

    一距离湖畔的棕榈树林不过一箭之地,就一片由火与沙构成的残酷世界。

    当太阳从那一边的地平线上升起时,照亮的不是郁郁葱葱的翠绿原野,而是死气沉沉的戈壁沙漠。视野中除了沙砾就只有星罗棋布的碎石,而看不到挺拔葱绿的树林。

    沙尘暴的哀号取代了鸟儿的歌声,时刻冲刷着顽强扎根于这片贫瘠之地的耐旱植物,而焦灼如岩浆的沙漠热风,更是能轻而易举的把干渴的旅人送入坟墓。

    同糕明亮的阳光,炙烤在没有任何植被的干旱地面上,将地表的砂砾烤得滚烫。蒸腾的热气让景物变得模糊扭曲、飘忽不定,远方的沙丘和荒山都像波浪一样不停起伏着,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在催眠一样。

    事实上,这一片干渴炼狱的残酷景象,才是这片土地原本的真正面目。

    一耐色瑞尔第二帝国如今的新帝都,耐色瑞尔城,坐落于费伦大陆的内陆核心区域,一片名为埃诺奥克(ahnorach)平原的广袤原野上。整个平原以帝都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恰好将整个费伦的北部平均地分割成了东西两个部分,因此自古就是四方重要的交通枢纽渠道。

    在第二帝国恢复之前,这里曾经是一片只有石头和沙砾的贫瘠荒漠,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沙丘之间,散落着零星的绿洲和古代城市的遗迹,被人们称为“大沙漠(the great desert)”或是“大沙海(the great sandsea

    )”。上古时代的耐色瑞尔第一帝国,就是被这片不断扩张的沙漠给吞噬在了万顷黄沙之下。然后,在这片沙漠继续形成的过程中,又进一步蚕食了周边许多著名的王国,招致了更多文明毁灭的浩劫。

    这片埋葬了无数灿烂古文明的废土沙漠,是如此的贫瘠干渴,如此的了无生机,以至于连魔兽都无法在它的腹地生存,只有最顽强的游牧民和沙盗才能勉强在此地求生。

    在耐色瑞尔第二帝国复兴之后,为了将这片古帝国的疆域,恢复成生机盎然的绿野,有关当局动用了各种玄妙的大型奥术,融化冰11、开凿深井,对埃诺奥克沙漠进行了大规模的绿化改造,前后持续两百年之久,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而决心和毅力更是大得没话说。

    但纵然大奥术师们动用了无数强大的魔法,甚至强行联通水元素位面,在这块极端贫瘠的土地上创造出了一片绵延达数千平方里的湖水(幽影海),可最后得到的绿化成效,却也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整个埃诺奥克平原之上,大约有一半的土地被恢复成了干燥的草原牧场,不到15的土地恢复成了产量颇低的贫瘠耕地。唯有在帝都附近的山谷之中,方能看到肥沃的田野和小片的茂密森林。

    而剩下的另一半土地,则依然顽强地保持着戈壁沙漠的旧貌,依然是由火与砂组成的死亡世界。

    此时此刻,就在这条隔开了沙漠与绿野的分界线上,耐色瑞尔帝国内战的南北双方,继帝都和平易主之后,又在这里展开了新一轮的对峙。

    一南军总司令兼科米尔国王迪格里奥,带着残余的一万五千科米尔军队,在不抵抗就放弃了帝都之后,转而南下移营到了这里,并且与北上来援的几批图坎汗国援军会合,使得总兵力达到了三万余人。

    从各种迹象看来,这位篡位上台的科米尔国王,似乎还不甘心就此宣告失败,仍在不依不挠地窥视着帝都的动静,企图寻找什么可趁之机。

    南军方面这种明明输了却还要纠缠的无赖做法,自然让志得意满的北军仿佛被人枯上了一块狗皮膏药般地恶心。但碍于此刻大家都在忙着分配胜利果实,实在没空搭理这些无足轻重的失败者。而且这一轮政权交接的一些法律手续还没有办完,短时间内无法用〖中〗央政府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对他们发兵讨伐。

    所以,尚未接过首席执政官权杖的艾拉斯卓女士,只好捏着鼻子对这帮跳粱小丑暂时容忍,等着日后再拉清单算总账。

    但为了防止这帮家伙在她的就职典礼期间闹出什么大乱子,给她的本届执政生涯添堵,艾拉斯卓还是派遣了菲里泰勒和他的巨熊军团挥师南下,用实际行动警告南军残部不许乱说乱动。

    总的来说,这一次威慑行动展开得还算顺利。

    一祥瑞号和银色猎手号两艘巨舰的巍峨身影,刚刚出现在这些败军之将的视野之中,三万科米尔人和图坎人的联军就乱糟糟地一哄而散,放弃了阴凉舒适的湖畔营地,拖着插重后退到两里多外的沙丘中间,某座有泉水涌出的小型绿洲四周,重新扎下营盘,与下场登陆的巨熊军团遥遥对峙。

    这些残兵败将虽然没有抵抗的斗志,但同样没有继续撤退的意思。

    而菲里也不愿意跟即将出任首席执政官的艾拉斯卓女士抢功劳,出兵击溃这些已经被她预订的“立威祭品”。

    于是,幽影海南岸的局面,就这样无聊地僵持了下去。谁都没有打响第一枪的意图,但谁也没有主动撤退的打算北军固然是等着帝都那边尘埃落定,而南军似乎也是在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