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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靳庭的确是故意避开她的。
他跟向懿还是钟梓烊正打算换个地盘玩乐时,回程的路上就看见空倚月形只影单地站在路口旁,昂首探望不知在等谁。
路口的一旁是家超市,人来人往中,身着浅黄色外套的空倚月靓丽地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钟梓烊眼尖地发现了她,惊疑道:“那人不是空倚月吗?怎么站在那里?等人吗?”他说完,便将探疑的视线转向了付靳庭。
付靳庭只是微抬眼眸,随后一言不发。
向懿见状,识趣地说了声:“还不快走!”推着钟梓烊绕开空倚月的所在的路口,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
付靳庭半夜十点多才回到家,刚进房间,付倾睿便跟着钻进了他卧室,一再打量他,刀枪直入道:“空倚月找到你了吗?”
“什么?”付靳庭微动眉梢,反问道。
“她打电话问你的行踪。”
“你透漏的?”
付倾睿立即回驳:“哪有!她只问了你回家了没有,我才说了没有,她就挂了,喂,付靳庭,你跟空倚月到底是想干嘛啊?”
付靳庭锐眼看他,“你少跟她来往!”
“难得有人这么好玩,”付倾睿不同意道:“再说了,如果她以后真的能付家扯上关系,那我现在跟她来往也不过分,如果以后她跟你真的没啥关系,那刚好我可以当她是无聊的消遣对象,左右就是我一点儿也不吃亏。”付倾睿分析地头头是道。
付靳庭扯了扯袖口,“付倾睿,你自讨苦吃!”
“呵,说不定是谁自讨苦吃呢!”付倾睿兴高采烈,“空倚月不知死活要追你就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情!”说完还故意笑了声:“好可怜啊!”
付倾睿话未完,付靳庭直接将外套往他身上一丢,重重地砸中了他的胸口,“付倾睿,你闭嘴!”
寒假开始后,日子如流水般悄然划过。
空倚月每天的生活便是上课,兼职的教育机构寒假期间需要人手,空倚月答应留下来帮忙,白天上课,晚上又在附近的超市兼职收银人员。
二十多天下来,空倚月只感觉疲惫不堪。期间,空母平岚曾打过几次电话过来,询问她的工作情况。
空倚月一向报喜不报忧,只说都安好。偶尔跟空健在电话里聊上几句,她总要叮嘱他几句,不要沉迷赌博。
上一世的空健就是嗜赌如命,最后才会在病逝后还欠了巨款,拖累了孤儿寡母。
空倚月明知爱赌是他的天性,若是就因为这几句叮咛他便金盆洗手,那么空健最终也不会是那样的一个结局。
可如今重新活过一世,空倚月除了这般劝他,也不知该如何拯救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道理,她深知。
空倚月想起这些,心中感觉百味陈杂。
空健虽然爱赌,但是对她们母女都不错,偶尔赢了点小钱还会兴致勃勃地带上她们两个外出吃一顿美味佳肴,尽管这样的情况一年不超过两次,但是空倚月一直都很希望空健能戒赌,安享晚年。
但现今,自己难得回家一次,又与他隔了千里远,让他自愿戒赌,很是难办。
空倚月忽然就想起了上一世,空健过世的那天早上,她还在上课,平岚打电话给她,因手机关机,不得不将电话转到了班主任那里去。
空倚月下课去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了这则消息,当时高三开学不到一个月,空倚月接到消息后,脑袋瞬间空白,出奇意外地是她没有哭,镇定地办完了手续,在搭公车去总站的时候,在空落的公车,隐忍许久的眼泪才敢大肆落下,她不敢哭出声,苦苦压抑着,满脸眼泪,心间残留的是那挥不散的酸楚。
她赶到古城的医院,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她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层遮拦见他最后一面,只是无力地哭着。
后来便是忙着张罗葬礼,等到葬礼结束的第三天,空倚月收拾行李准备回青临市,平岚拿着地契,平静地跟她说:“再多等几天吧,等这所房子卖出去后,我们一起去青临市。”
空倚月怔了怔,“为、为什么?”
“你爸欠了很多赌债,家里的资金不足,根本没有办法还债,把这房子卖了,然后……”平岚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哭得泣不成声。
空倚月眼睛酸涩,说不出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其他。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许久。
空倚月想起上一世,终究觉得是心酸多过愉悦。
她告诉自己:罢了,终究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空倚月只知这一世是新的开始,但也明白,当自己走的第一步跟上一世不一样时,难么这个新的开始也意味着会有新的机遇跟人事物闯进自己人生。比如:候光略。
候光略对于在春节前还能在青临市某家商场的收银台遇见她表示很惊喜。
“空倚月,见到你还真是高兴啊!”年前的超市客人如潮,空倚月看着那长龙般的队伍,并没有心思跟他叙旧。
“你好,谢谢,总共……”空倚月报了一个金额,见候光略不为所动,便提醒道:“这位客人,后面的客人很多,麻烦你早点付账好吗?”
候光略故意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说:“嗯,好像是挺多人的,空倚月,你不说你怎么在这里,我就不买账,那然后是不是就会有人投诉你啊?”这话威胁不足,但是明显有点胡搅蛮缠。
“候光略,你能再幼稚点吗!”空倚月眼里带着鄙视。
“当然可以!”他贱贱地卖了一个笑。
空倚月想,其实候光略也是一个很不要脸的人!好不容易打发他买了单,等到点下班时,出了商场的大门意外的是他还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自己。
空倚月只当自己没有发现,哪知候光略一见她,便缠了上来:“空倚月,你终于下班了!再等下去估计我都要成雕塑了。”
空倚月回:“我没有让你等。”
“是啊!是我自己要等你的!给你!”候光略将手中的袋子扔到她手里,空倚月被迫接过,问:“这是什么?”
候光略理所当然地说:“奶茶,还是热的!”
“……”空倚月将袋子递回去,“谢谢好意,我……”
候光略也不等她说完:“你自己处理,反正我不管了!”说完直接转身就跑了。
“喂!候光略!”空倚月拿着那奶茶不知作何处理,貌似除了林安易,她从来不曾收过其他男生送的东西。
空倚月立在寒风黑夜里,琢磨着该如何将这奶茶妥善处理。丢了可惜,喝了?似乎并不想。
空倚月想起和自己同在教育机构里兼职的大学女生,她刚好跟自己同宿舍,便思忖着将奶茶借花献佛地给她带去,印象中那个女生也很喜欢喝奶茶。
付靳庭的寒假过得忙碌,除了本身的学业进修之外,每天都还需跟付修远一起去公司处理公务、开会、做项目策划书。直到春节的前一天,他才得以休息。
相较之下,付倾睿的生活便清闲幸福了许多,每天除了上外教老师的几堂课,便是去学舞,他还请了一位音乐老师,教他玩架子鼓。
而空倚月这个名字,似乎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渐渐浅淡了许多。若不是在年初一当天聂灵薇随父母来付家做客,付靳庭显然都快将她遗忘了。
聂灵薇自然是不会多嘴提起空倚月,反是付靳庭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空倚月,因为餐厅的那一幕,于他而言,有些……介怀。
聂灵薇自小在富贵家庭里长大,家教甚严,礼节到位,知书达理地令付家的长辈都很欢喜。
各位长辈自小便有意思让两家联婚,所以见聂灵薇来,便是招呼着付靳庭要多多照顾聂灵薇。
付奶奶说:“靳庭,你跟灵薇就不要在这里干坐着陪我们了,去,带灵薇去你房间坐坐。”
付靳庭知她心思,也不道破,顺水推舟地站起了身,清淡地说了两个字:“走吧。”
聂灵薇知道付靳庭有轻微的洁癖,他的贴身物品都不愿意被外人碰触,付奶奶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还担心付靳庭会反感不同意,可没料到他会欣然接受,聂灵薇心里带着隐约滋生开来的喜悦,跟长辈们说了声:“付爷爷付奶奶,爸妈,伯父伯母,那我先跟靳庭上去了。”说完,得到众人的许可后便乖顺地跟在付靳庭的身后上了楼。
付靳庭在楼梯转弯之处,回首俯视着楼下大厅中央,双方的长辈都脸露欣喜之色,直称赞两人男才女貌。
付靳庭冷意横生,半路将聂灵薇丢给了在房间里的付倾睿,“让他陪你,我还有事。”
“靳庭!”聂灵薇察觉到他潜意识地排斥,便有些慌神。
付倾睿正在打游戏,见付靳庭毫不客气地打开自己的门将聂灵薇丢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瞥了一眼他,不高兴道:“我没空!”
付靳庭丝毫不将他的反抗放在眼里,“随便你处理。”说完便往自己房间走去,聂灵薇想跟上他,脚步还没迈开,付倾睿就在身后懒懒地提醒了一声:“我哥生气了,恭喜你啊!聂灵薇。”
聂灵薇不明所以,付靳庭生气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不高兴了?不知答案,可也不敢自讨没趣。
付靳庭这人,心思太深,她捉摸不透,所以不敢轻易动手怕适得其反,可是,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也不太乐观。
聂灵薇站在原地,默默地思索着解救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