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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群人在自我麻醉,就连司马槿与司马杉也是满面红光的大声说笑,司马檀觉得好生无趣。
还是边疆好啊......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没有这多的拐弯抹角,没有这么多的废物蠢材。有的只是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还有一群简单,却真性情、真男人的士兵。
等等,这两句诗不就是谢神策写的么?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真是好诗,就连父亲大人也是给与了极高的评价呢。
虽然不喜欢你们兄弟,但不得不说,你们兄弟真的比眼前的这些蠢材要强上许多啊。
收起了心思,司马檀又吃喝了一会儿,便要告辞。
司马檀知道自家兄弟是准备在此过夜的,而司马槿与司马杉也知道司马檀如今回来是为了相亲,不便留宿青楼,也就帮着打掩护让众人放过了他,让他一个人带着亲兵先回去了。
司马檀回到大学士府,便有管家来请,说是司马瑜请他过去叙叙。
司马檀对于这个大伯的感觉还是十分好的,敬重有加,事之如父。
司马瑜乃是谪仙一般的人,飘逸出尘,与杀伐果决的司马弼不同,一个如沐春风,一个黑云压城。
所以在司马檀心中,只是有过两次接触,还是在小时候接触过的大伯无疑是一位仁厚长者。司马檀觉得甚至可以与这位大伯畅谈心事。
如果需要的话。
司马檀进了司马瑜的书房。此时已经是将近三更了,司马瑜还没有休息。
司马檀带着歉意说道:“伯父是否一直在等侄儿回来?”
司马瑜并未回避,抚须直言:“我知你必回,所以一直等着。且看些诗词,打发时间罢了。”
“是什么诗词竟然让伯父痴迷至此?晚间看书对眼睛是不好的,伯父以后切勿深夜读书了。”
“哈哈哈哈,还是你明白事理,知道提醒我。你的大哥与三弟,巴不得我天天看书不得空闲理会他们。”司马瑜对司马檀的关心很是欣慰。
“坐吧。你看看,这是凤之写的一些诗词。哦,凤之就是谢神策。”
司马檀接过几卷书籍,看了看,其中就有那首“大漠沙如雪”,看了一会儿,司马檀收起了书,放到了桌上,说道:“侄儿是个粗人,不懂诗词。然而看过这位表弟所做的诗词,依然能感觉到汪洋肆意扑面而来的气势,直教人想要拍案叫绝。要不是伯父说这是他做的,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能写出这么深的感悟。实在是羞煞旁人啊。”
司马瑜对于司马檀的这番话颇为满意。
“你不懂诗词,却能从中感觉到诗意,实在是不错。要不是这些诗词之前从未问世,我倒要怀疑是不是他从封库中抄来的了。”
司马檀笑了笑。
“你父亲身体如何?”
“父亲大人身体还算结实,只是前一阵子据说有些厌食,对女色也贪恋了许多,不过这段时间应该好多了。”
身为人子,对自己父亲居然能说出贪恋美色这样的评语,实在是大逆不道的。然而司马檀就这样说了。
偏偏司马瑜信了,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北方的担子看似不重,实则关系极大,你父亲应该是为了战事而忧心吧。回头我修书与他,让他自律一些,保重身体。”
司马檀郑重拱手道:“还是要伯父的话,父亲才听得进去。多谢伯父了。”
司马瑜挥了挥手道:“无妨。对了,你今晚见了哪些人?感觉如何?”
“见了太仆赵大人家的公子赵旭,羽林卫中郎将家的小儿子......这些人,要说到感觉得话,侄儿以为除了赵旭勉强合格,其余皆是无用之才。”
“唔,这话说的重了些。有些人只是见了一面便断定他们无用,你啊,何尝不是心高气傲。”
司马檀正色道:“非也。或者侄儿有看错过什么,但是毕竟是少数。侄儿今夜所见,绝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之辈,无甚主见。即便是有主意的人,在那群人中最终也得不到施展,或是郁郁不得志,或是转投他人。不得重用便罢了,若是如后者成全了别人,反而于我不利。所以侄儿认为,这群人中,可用之人甚少。”
司马弼让司马檀回京都,不光是让他定个亲然后成个亲的,主要的还是让司马檀看看将来的同僚如今是个什么状况,是不是可以共谋大事。
司马檀对于今晚两位兄弟请来的人,则是失望之极。
实际上对于自己的两位眼高手低的兄弟,司马檀也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
“那你这话,也包括老大与老三?”
司马瑜这样问道。
司马檀立即说道:“侄儿没有这个意思。”
司马瑜笑了笑。
“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不要紧。你怎么看他们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个我不干涉。但是终归是一家人,所以即便是他们如今不怎么样,你既是个晓事的兄弟,就必须要照顾着,对外不能落人口实说你们兄弟不和。颜面上需得过得去。将来你兄弟出事了,你还得帮忙处理。彼可不友然我必恭,这些你要明白。”
这未必是多严厉的措辞,司马瑜说的也轻松,但是司马檀听得很认真。
“侄儿记住了。侄儿定会竭心尽力。”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话是如此说,做也要如此做,然而你的两个兄弟为人如何,我就不知道么?虽不管家事,我对这家中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他们做过些什么,将要做些什么,我又岂会不知?只是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司马檀认真地听着,心中泛起了大浪。
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知道不说不代表不关心,关心又不说也不代表不在意,不代表默许。
这是一种姿态。
我在看着你。
司马檀心道果然谪仙人,自有风范。
“那要不要侄儿适时候的提醒一下大哥与三弟?”
司马瑜嗯了一声,随后又问了许多关于司马檀边军的生活,司马檀也详细的说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包括与游骑兵的相处。说道一些有趣的事情,司马瑜会抚掌大笑,说道看望战死袍泽的家属,司马瑜也会唏嘘感叹,时而还会就一些问题与司马檀展开讨论,比如什么军规啊,什么行军事项啊等等。
司马瑜是司马德光的长子,自然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不过不会真的提刀上马而已,做的也只是随军文职,对一些军中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们讨论的也多是一些新旧变更的东西。
随后司马瑜还说了很多关于司马弼小时候的事情。有时候司马檀还会说“这件事十三岁的时候伯父就已经说过了”来打断司马瑜的话,每当这个时候,司马瑜都会愉快的大笑。
两人聊了很久,漆黑的大学士府中许多人都睡了,唯独司马瑜的书房始终亮着,不是的传出欢快的笑声。
老爷与二公子还真的是合得来呢,就像二公子小的时候一样......那名当日与司马瑜一起迎接司马檀的老仆,坐在石阶上,靠着柱子,这样想道。
司马槿与司马杉是在清早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马车中还有几名黄晶楼的歌妓一直送到大门口。
对于司马槿与司马杉在黄晶楼过夜,司马檀实在是没什么想法,对于歌妓送到大门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晶楼中有齐王的份子,他们花钱也最终还是用在自己身上,而且安全保密。所以即便是昨晚上与人说起某些秘辛,司马槿等人也没有让那些歌妓离开,这显然都是齐王的人了。
烟花巷中最是容易打探消息,许多奇闻轶事也是经由这些地方迅速传开的,所以齐王在黄晶楼中有份子这种事情司马檀一看便知。
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了些?你以为陪酒的歌妓都是你的人,谁知道其中有没有被人策反的或者直接就是他人安插进来的暗桩呢?
缇骑号称无孔不入监听天下,难道这些动作还能够在缇骑的眼皮子底下瞒多久么?
如果谢神策知道司马檀对缇骑推崇至如此程度的话,估计又得笑了:效率这么底下的组织居然能被人夸张成这样。要真是如此的话,自己参与的两次有缇骑的行动怎么会都受了重伤?
......
在十五这天晚上,一条游船上,欢愉过后,年轻的女子披散着长发,趴在男子的胸前。
男子说道:“你真的决定了?”
女子回答道:“我真的决定了。”
男子恼怒了:“你怎可如此绝情。”
女子抬头道:“你能说服我家人让我嫁给你吗?你能说服你家人让你娶我吗?”
男子听闻此言,不再出声。
女子又趴了一会儿,留着泪说道:“见不得光的事,我早就受够了,你知道我好不容易看见你却不能跟你说话的感觉吗?你知道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只能将思念寄托到信纸上的感觉吗?你知道我们这样,像是在苟合吗?不,不是像,根本就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喜欢偷偷摸摸,可我等了三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等到。我真的没有勇气再等下去了。”
男子眼中满是痛苦。
女子接着说道:“我每天活在梦中,只有在抱着你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实的。然而有些时候,我觉得生活是真实的,而抱着你或者被你抱着的时候,才是虚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无法反抗,我只能接受。”
(ps:猜一下,这两人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