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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馥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即使此时停下了抚琴的双手,她也有些喘不上气来,面色惨白之间,模糊的视线里,之间慕染缓缓走了过来,有什么扎在自己的头颅之上,微微的刺痛之后,白若馥的眼前终于逐渐清明起来,而视线对上慕染一双清冷的眼眸,她心头一颤,忽然面颊绯红,似是带着几分羞涩。
“慕染,我......”她真没用,不过只是抚琴片刻,便穿不上起来,紧张成了这副模样,白若馥以为自己是因着紧张才呼吸不畅。
慕染瞧着这丫头如此,冷漠的眉眼之间也不知晓想到了什么,不过低头瞧着年轻的女孩不谙世事的眉眼,想着她似乎并没有因着方才的事情而感到丝毫的怀疑,她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声开口,“不是你的缘故,是这把琴戾气太重,险些害着了你。”
“回老太太。”还是张氏毕恭毕敬地回了话,“苏家的胭脂行向来是苏家的主心骨,只是连日里却亏空了不少,恐怕三老爷是去了这件事情罢!”
“生意比家里人重要么?”苏家主母一听这话,却是愈发气得不可遏,“将三郎从店铺里叫回来,就说她亲闺女病了,就等着她救命!”
慕染神色微怔,想到了陆川的同时,却不想竟然还能想起苏籽当初那些斑斑劣迹,这么想来,似乎自己第一眼见到苏籽的时候,她便已经能够将假装柔软的本事炼得炉火纯青,倒是许久都没有方才那般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模样了,虽说慕染并未瞧见苏籽此时真正的相貌,不过听着当时她如同泼妇一般的声音,想想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里,慕染又是冷笑一声,回过神来,正如自己所料,陆川此时声音愉悦,似乎是故意调笑自己的好兄弟一般,“我瞧着白老爷的令爱温婉可人,小家碧玉,倒是不错。”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是爽朗地大小几声,饶是眼前之人是白夜瞳,此时听着陆川这般说来,忽然也是微微不自觉地红了脸,声音也随之轻了下来,不着痕迹地微微瞪了陆川一眼,只听得白夜瞳低沉的声音如是开口,“陆川,你胡说些什么?!”
“怎么,向来彬彬有礼的白公子此时难不成是害羞了?”陆川见着白夜瞳如此,声音之中戏谑的意味反而更足,听得白夜瞳微微眯起眼睛,反而拉着慕染挡枪,“我说陆兄,当着嫂子的面夸别的女子,也不怕嫂子吃醋么?”
慕染听着白夜瞳这么说来,倒是极力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天知道她多么希望陆川能喜欢上别的女子,这般她自然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脱身,而不是如此被陆川禁锢在身旁,然而陆川听着白夜瞳这么说来,嘴角的笑意反而按捺不住,几乎是急不可耐地一把揽过慕染纤细的腰肢,将纤瘦的姑娘拉入怀中,“自然,慕染是信我的。”
他话里的自信听在他人的眼里不免使人有些羡艳,不过慕染的面上仍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即便此时陆川这般开口,她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来,微抿的薄唇更没有多说些什么,却也是没有否认陆川的话。
不过这般情形看在白老爷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了,之前这位楚姑娘分明否认了他同陆川之间的关系,后来又来了那位苏公子,看样子似乎苏钰同楚慕染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陆川同楚慕染又是如此亲昵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白老爷此时愈发混乱,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在陆川并不准备多留,他掐着这个点来白家,一件事情是为了接慕染回去,还有一件便是让白夜瞳先见见白老爷,让彼此能留下个好印象,若是白夜瞳能够在巧合之下瞧见白若馥便是再好不过,如今交谈了一会子,陆川并不准备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去了。
等到出了白家,慕染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细微的神情并没有落入陆川的眼里,慕染与此同时也掩饰得很好,她心中倒是庆幸陆川的深谋远虑心思缜密,只不过她还是有点儿后怕,陆川对这家事情计划地越多,说明计划越不可能发生错误,而她想要趁机推翻陆川的一切,也就显得愈发困难。
更何况她如今知晓了苏籽的事情,慕染并不能够确定陆川知不知晓苏籽的事情,她心中自然希望陆川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不过这的有那么巧的事情么?慕染想到这里,心下已然凉了半截。
路上却又是听得陆川忽然对白夜瞳淡淡开口,“夜瞳,你确实该成家了。”
白夜瞳脚步一顿,在听见陆川的话之后忽然微微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在听见陆川所言之后从心底涌出的排斥感从何而来,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样的感觉衣服啊强烈,后来见到莫依然之后,简直就像是有什么在自己的体内不断叫嚣着,只不过白夜瞳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模样。
只是在听见陆川这般提及之时,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情不自禁的不耐烦,“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说完了才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了,白夜瞳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是一时语塞,发现自己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不过脑海之中随之浮现的却是莫依然的身影,怎么会,他不是讨厌极了这个女子!
仿佛看清了白夜瞳心思的陆川此时扯了扯嘴角,却并未多言,不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就揽着慕染走开了。
陆川不在意,慕染却是将白夜瞳方才过激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
慕染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川的面色,不过陆川若是能顾让楚慕染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只怕他也不叫陆川了,果不其然,很快陆川那般漆黑幽深的眼眸扫过慕染清冷的双眸,慕染躲闪不及,只能被逼着迫不得已般迎了上去,却是瞧着陆川此时忽然搽了搽嘴角,他的眼底更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什么?”
慕染只道陆川定然是误会了,不过她也懒得解释,说话之间面上也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冷冷地开口,“你究竟要怎么设计白夜瞳同莫依然?”既然不能看出什么,慕染自然是直接问他了,虽然在听见自己这般话之后,陆川的神色忽然一沉,而那般阴沉沉的眉眼之间,便是慕染也不知晓他是如何要露出这般同方才一比简直天翻地覆的神色。
“怎么,你是担心莫依然,还是担心白夜瞳?”陆川的声音很是低沉,也没有了往日他那般虚假的面容,他原本就站在慕染的身侧,同慕染保持着几米的距离,此时他面色一沉,反而是忽然大步愈发逼近了慕染,身上是愈发暴躁的气息,简直叫慕染不明白她又说了什么惹他生气的话。
虽然陆川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多管闲事,慕染再想想,大概她方才那般话,陆川误以为自己又是要打着什么主意,虽然她确实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一抹淡淡的心虚自慕染的心底一晃而过,然而对上陆川的眉眼,慕染又是露出了她原版倔强的毫不服输的神情,神情既是冰冷,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嘴角更是含着一抹冷漠的笑意,“陆川,我是戳中你什么软肋,你现在是要骂我,还是打我?”
她如今也不怕陆川骂自己或是的打自己,她也不信陆川真的会这样做,她倒是怕陆川会做出别的什么事情,不过她话音刚落,陆川却是忽然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漆黑的眼眸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慕染只觉芒刺在背,第一次有躲闪着别人的目光的想法,却还是咬紧牙关,迎了上去,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陆川的眼睛。
陆川终于轻笑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慕染好奇心害死猫,你最好还是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看起来慕染是真的嫌自己多管闲事了。
慕染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知晓适当地使出激将法,能够让慕染在不耐烦或者愤怒之中暴露很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方才陆川突如其来的紧张就让慕染心中所想验证了几分,只不过她毕竟了解陆川,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过犹不及,她必须点到为止。
因而慕染此时适时的沉默终于让陆川转过身去、
慕染终于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她又是在忽然之间听得陆川阴沉沉的一声,“慕染,你师叔白夜瞳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如今他虽然失去记忆,不过你还是远离得他的好。”这话听在慕染的耳里,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来自长辈的劝告,虽然慕染心中只当白夜瞳又是在耍着什么手段罢了,她面上也是轻哼一声,说不清是听从了陆川的话,还是对他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慕染只是想着,必须要在白夜瞳见到白若馥之前,让他爱上莫依然才行,她方才所疑虑的是陆川是否有让莫依然同白夜瞳争锋相对的计谋,如今看来,她心中所想已然验证了七八分,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只不过如今慕染知晓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这件事情还是应当从长计议,如此想来,她坐在冰冷的院落之中,听着来自夜市之中的喧嚣,她面上更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直到楚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慕染也没有反应过来。
楚河为慕染斟了一杯茶水,茶香清冽,自是慕染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味道,她回过神来,对上自己的兄长冰冷的双眸,一如自己,慕染朱唇微动,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楚河。
她如今毕竟身在陆川的府邸,知道隔墙有耳,她灵识微动,便发现四处正埋伏着不少的影卫,只怕她现在同楚河说些什么,都会一丝不差地落入这些人的耳朵里,尽管慕染道行高神,她却还是提醒自己,在没有确定绝对的安全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够冒险。
显然,楚河同慕染的想法不谋而合,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这黑漆漆的深夜,楚河终于又是冰冷着声音面无表情地开口,“慕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跟在陆川的身边,吃喝不愁,他又是江流的城主,我为何离开?”慕染冰冷一笑,倒是她一贯的风格,虽说慕染此时的想法同她口中所说是全然不同,而楚河在听到慕染这班上说来眼里更是一动不动,慕染毕竟同楚河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两个人不必点破,楚河只是瞧着慕染的眼睛,便是知道她说得这话很是言不由衷。
楚河也不准备再开口,只是沉默不语地饮茶,而慕染也是习惯地没有说话,忽然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随着压抑得气氛如同乌云一般黑沉沉地压了下来,慕染并没有回过身,也知道从自己身后走来得那个人究竟是谁。
慕染心下一沉,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同楚河求助,楚河来的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陆川便赶了过来,慕染不知道他究竟是不相信他楚慕染,还是不相信楚河。
虽然慕染同楚河若有所思,只是两个人的面上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们兄妹那么久不见了,也没有机会好好叙旧。”陆川顺势坐在了慕染的身旁,只是他嘴上虽然说得是善解人意的话,不过却顺势覆上慕染冰凉的手,在触及她掌心的温度之时,陆川微微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住了嘴。
慕染面上没有多言,心中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嘲笑着这个男人的言不由衷,明明知道自己同楚河多年未见,却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从楚河的身边带走,让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时候能够同楚河好好说话,后来更是将自己带离了长安,来到了这里。如今他面上似乎是为了自己同楚河着想,实际上还不是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旁,在暗中监视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