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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空的1916年战局开始前,德军参谋总部手中总共还有二十五、六个预备队师,但在定下战略决心时,陆军大臣兼参谋总长法金汉将军排除了对俄国的进攻行动,他的理由是:在兵力兵器有限度的情况下,向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进攻都不会有决定性结果,而入侵乌克兰的话又没有发达的铁路网给予保障,德军将无法在东西两线之间快速调动部队,就会陷在东线而无力抵挡西线英、法军队可能的进攻。”
京师新华宫,女皇寝殿,新任帝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顾英扬大将正在为卧榻上的刘千桦讲解跨时空的战况,自太后治丧期间交出总参谋长的职权后,刘千桦已经无意再去自寻烦恼,以休养为名深居简出,只是隔三岔五召杨正金、顾英扬等军政首脑入宫汇报,倒也乐得个清静。
“不过在本时空,据聂联络官的密报,截止2月初,德军参谋总部总共只保留有十五个预备队师,而用于的东线的师数则达到了五十五个,加上奥匈的五十一个师,德奥在东线共投入了一百零六个师,而当面的俄军不到一百个师。与此同时,在高加索方向,土耳其军队投入了十到十二个师,当面的俄军应在五到七个师之间。在西伯利亚与中亚方向,我军投入了四十六个步兵师和四十八个骑兵或装甲旅,进攻当面的俄军约三十个师。”
刘千桦听到这里,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次德国还真是下了血本,凡尔登也不打了,一心一意先跟我们灭俄国来了,也不枉我们费了那么大劲去开辟印度洋交通线。”
顾英扬抿了一口女皇陛下亲手冲制的热乎乎的奶茶,咂嘴笑道:“皇上英明,那个时空2月21日打响的凡尔登战役抽调了德军全部预备队师中的十七至十八个,法金汉认为其余的七至九个预备队师必须牢牢掌握在参谋总部手中,随时准备击退英法军队在其他战线的进攻。现在他们总共只有十五个预备队师,已经不可能发起具有战略意义的进攻,而英法的索姆河攻势却比那个时空提前了四个多月,因为没有凡尔登战役的影响,规模应该也大得多。不仅如此,本时空英法的技术兵器水平远在那个时空之上——本来应该在1916年9月的康布雷战役中才首次小规模使用的坦克部队,却在1914年9月的马斯河战役中就已首次使用,到了去年英法的秋季攻势中,已经进化到了在一个狭窄突破地段上集中使用一两百辆坦克的地步,天知道今年还会送给德国人什么‘惊喜’。”
刘千桦往嘴里送了一小块沙琪玛,轻吻手指,侧脸一笑:“既然他们那么有自信,本来就不多的预备队里还抠出了10个师去收拾毛子,我们在祈祷牛牛公鸡继续脑残、毛子老狗熊早点驯服之前,也得抓紧时间多动动手了。”
顾英扬的两根手指在膝前小茶几上的曲奇饼与椰子糕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却选择了更近女皇陛下的沙琪玛。
“中亚方面军已经开打了,梁天河还是很卖力的——他也不敢不卖力,禁卫军的5个野战师给了他4个,两个装甲军都换上了原来只配给北方军的半履带车、自行榴弹炮之类的好东西,配属的第二航空集团也扩充到了将近三百架飞机的编制,就这样他还不能按时打到乌拉尔河,真的要提头来见了。”
“不过打到乌拉尔河以后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北方军给铁路问题困得够呛,齐头并进是指望不上了,毛子还是有机会调来乌拉尔山防线的部分兵力,先把乌拉尔河防线守住再说。这样也好,到后面北方军进攻的时候,只要中亚军还有余力把从乌拉尔山防线调来的敌人吸引住,北方军应该会轻松不少,王直就该给梁天河发感谢电了。”
刘千桦慵眼一眯,又取了一块弹劲十足的椰子糕轻咬起来:“毛子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下,土耳其现在可是大难临头,协约国把海峡砸开了,毛子就更难倒了,这才是当前的头等大事,得时刻放在心上。”
顾英扬拾起茶杯旁的手巾,将手指上的油渍轻轻拭去,顺手又拂去了落在裤子上的沙琪玛碎渣,一边点头应道:“老臣明白,不过眼下达达尼尔海峡的最后一道炮台线已被协约军摧毁,加里波利半岛上的土军又已经丧失了进攻能力,看来土耳其帝都君士坦丁堡也快保不住了。虽然包括奥斯曼苏丹在内的要人和机构大多已经转移到内陆,不过在我军控制波斯湾并修通巴格达铁路之前,依土军现有的兵力兵器,想要夺回海峡的控制权,恐怕是‘难以上青天’了。”
海南椰子的纯香溢满齿颊,闭眼陶醉中的刘千桦难得动了恻忍之心:“可怜的奥特曼,家底被协约国砸得差不多了吧,不过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协约国装满军火的运输船通过海峡喂饱毛子,好让我们流更多的血,浪费更多的时间——美国人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还有不到一年。”顾英扬补充道。
“一年很长吗?”刘千桦反问。
顾英扬微笑摇头,瞬即拉回正题:“协约军就算突破了海峡,也未必有足够的兵力将土耳其彻底打垮,大炮巨舰面对小亚细亚半岛的内陆群山也是无计可施,只要土耳其人还能在距离海峡不是太远的地方,守住一条相对稳定的战线,我们就可以凭借精锐的岸基航空兵部队不断袭击进出海峡的协约国舰船,让他们持续失血,把经由海峡援助俄国的交通线变成一条代价高昂的死亡航线!”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对了,皇储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
刘千桦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身处土耳其前线的皇储刘平了——虽然在她看来,这位桀骜不驯的同父异母弟弟身上所继承的父亲的影子其实远在她自己之上。
“皇上请放心,皇储殿下一切安好。据老臣所知,那个101混成联队里有不少久经战阵的顶尖王牌,保护殿下是绰绰有余,联队里的飞行员又大多是年纪相仿的小伙子,跟殿下应该还谈得来。再说了,那位蔡锷联队长一向治军严谨,不畏权贵,应该不会随便纵容皇储殿下……”
刘千桦却只是无奈摇头:“天有不测风云,就算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天空中事情也没办法全凭人力掌控……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顾英扬身板略略向前一倾,恭敬低头道:“是……老臣必定尽力而为。”
刘千桦抬头瞥了一眼窗外的暮春阴霾,怅然若思:“朕知道你会尽力的……不知道聂文青现在怎样了,朕的命令对他而言,是不是太过残酷无情了……”
……
索姆河战场德军一侧,后方一片绵延茂密的树林中,被伪装网遮得严严实实的机场跑道尽头,一身飞行员装束的聂文青中校刚刚登上一架机身喷涂着黑白铁十字的单发双座侦察机,前座的年轻飞行员便起身朝他敬礼。
“我是赫尔曼.威廉.戈林中尉,乐意为您效劳。”
聂文青彬彬还礼道:“我是中国联络官聂文青中校,拜托你了。”
戈林中尉谦虚地指了指远处正在列队训话的一小行飞行员:“您应该拜托的是他们。那是我们的空中英雄,我们的飞行天才——奥斯瓦尔多.波尔克领导的第二狩猎中队,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希望你梦想成真。”聂文青礼貌地点点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发?我的舰载机中队已经准备好了。”
戈林往跑道方向瞥了一眼:“雾还很大,得再等一阵子——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可以。”
“你们真的是把飞机搭载在飞艇上,然后从你们战前的领土起飞,飞越西伯利亚和乌拉尔山,在莫斯科和彼得堡投下了炸弹,再跨越半个欧洲来到我们这里的?”
聂文青春风满面地点头一笑:“还有传单,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攻心为上’,我们的真正目标不是城市,而是人们的信心和意志。”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在彼得堡或莫斯科上空转几圈,往某座闻名遐迩的宫殿顶上扔几个冒烟的玩意,那种感觉一定棒极了!”
戈林中尉的话语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聂文青眼珠子左右一晃:“也许我们在返航时会需要几名经验丰富的德国飞行员或导航员……”
戈林眼一亮:“是真的?”
聂文青歪歪头:“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过我们现在的合作应该会对这件事有所影响——戈林中尉,我看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吗?”
戈林怔了一下,忽地一眨眼:“当然,理论上来说……没问题,可以出发了,乐意为您效劳!”
引擎嗡响,跑道上的伪装网被成片撤去,聂文青深吸一口气,放下勒在额上的护目镜,伸长胳膊拍了拍戈林的肩头。
背对着他的戈林向后抬起大拇指,飞机骤然启动,从树林边缘的停机坪徐徐滑行到跑道一端。
跑道另一端的阴云表面不断映射着密集的炮火爆光,低沉的炮声滚动轰鸣,仿佛世界末日当此降临。
“从现在开始,我是陛下的眼睛……是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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