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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_82617许洪业坐在书房,看着前线频频传来战败的消息,心情颇为复杂。

    这个时候,却见到明姨娘的丫鬟来报信,看着丫鬟满脸喜色,许洪业却蹙起眉头:

    圣上当初是极不赞成打仗的,是萧瑞等人据理力争才换得这次出兵的机会,萧瑞甚至还在朝上放言,“不清沙漠,绝不班师。”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女婿怎么这次忽然就长了獠牙?在这个节骨眼出风头,是对皇位有兴趣?

    想当初,圣上将嘉蓉指给萧瑞时,许洪业心中是万般不愿的,对于他这样的贵族,嫁女儿就是一次站队的机会,他被迫上了最没希望的四皇子的船,心里已经够憋屈了,后来就安慰自己,这四皇子不争不抢他日最后能落个善终,鄂国公府也能保个无功无过,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萧瑞是扮猪吃老虎不成?

    这可不行啊,许洪业着急了,以萧瑞现在的实力哪有资本和其他几位皇子竞争,据他揣测,这萧瑞这次主动请兵就是要立下军功为自己挣得威信,可是这小子懂什么,行军打仗不是吟诗弄月,他一个连刀都没拿过的文弱公子还想去和蒙古人拼杀?就算他熟读兵法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大漠漫漫黄沙,常人连方向都辨不清,他萧瑞连边关都没去过,带着士兵送死么?那蒙古骑兵训练有素、战术灵活,岂是大盛如今这群松散的庸兵敌得过的?更何况,从圣上拨出的军队数量就知道圣上对胜利并无决心,朝中大臣也是反对者居多,甚至还有人等这一场笑话。

    天时、地利、人和通通不占,萧瑞他怎么敢口出狂言?

    当然,这还不是让许洪业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这大女婿还把五女婿也带去了。搞的同僚一见到他,总是以“你两个女婿”如何如何开场,摆明了是看他的笑话。

    于是,当萧瑞和叶柏昊从杭州回到京城备战期间,许洪业请两个女婿来府上议事,可是最后没把他气死:

    大女婿推说临时有事,五女婿倒是来了,还把他的三儿子许烨华也带回来了。

    许烨华回来是好事,可是这许烨华一见他就跪地嚎啕大哭,尽诉在外不得归家的种种委屈,而叶柏昊在一边帮腔,还说有人从中挑拨许洪业和许烨华的父子关系、致使他们骨肉分离,他还要求许洪业要彻查这事,不能让许烨华白受了委屈。

    许洪业一脑袋官司,但是他听得出来,叶柏昊这番话矛头直指王氏。

    于是,许洪业把许烨华支开,拍桌板道,“你有完没完啊!不把你岳丈家搅合的天翻地覆家破人亡你不罢休是不是?”

    叶柏昊道,“如果岳父大人坚持粉饰太平,那这太平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你小子在咒我是不是?我是看在和你父亲有交情的份上一再容忍你,你是个小辈,我对也好错也好,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叶柏昊:“既如此,那小婿和岳父大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站住!叶柏昊,我问你,四皇子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叶柏昊,我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没有,叶柏昊就这么招呼也不打的走了,把许洪业气的血气上涌,脑袋直发晕。

    而更让他愤怒的在后面,这许烨华在外吃尽苦头他身为父亲不闻不问的事情不知怎的就被当成笑话一样传了出去,外面传的绘声绘色,有说是继母使坏的,有说他色迷心窍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话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家里又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老夫人虽说不管家事,可是怎么着也心疼孙子,她不好怪儿子,所以就把矛头指向了王氏,时不时装病把王氏叫来站规矩,要不就是当着下人把王氏劈头盖脸一顿骂,王氏有次实在忍不过,出言顶撞了老夫人,老夫人将这事闹到他这里,他怎么说也得意思意思训斥王氏几句。

    是以,他和王氏的感情也陷入危机,王氏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虽然王氏不会像段闻玉一样和他闹脾气,可是王氏却再也不会奉承他,甚至数次拒绝和他行房。

    他是个男人,什么都能凑合,唯独那事不能凑合。

    他想纳个妾了,可是他怕自己这样的举动会和王氏闹的更僵,所以他最后还是没这么做。有一天苦闷的在花园散步,无意中看见了采花泡茶的明姨娘,她手里提着篮子,夹了一朵小黄花放在鼻尖嗅,她的面容没有涂脂抹粉,却被花衬得别有一番风味,宛若花中仙子,让许洪业有了心猿意马的感觉。

    他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个明姨娘,他这么多年只睡了她一次。

    那时候明姨娘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老夫人一直想给他纳妾,可段闻玉寻死觅活就是不许,最后总算被老夫人找到了机会,在段闻玉怀孕的时候塞给他一个明姨娘。彼时他年强气盛,心被段闻玉牢牢拴着,对明姨娘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有次喝了酒,也不知道酒里掺了什么东西,他欲/火/焚/身,就把明姨娘给睡了,他管不住自己,可他记得明姨娘起初是一个劲儿反抗他,后来放弃挣扎,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

    总之那次快活的经验并不快活,所以许洪业认定明姨娘是个没有情趣的女人。

    就算没有段闻玉,他也不会看上明姨娘。

    后来又有了王氏、商姨娘,许洪业就彻底把明姨娘这人给忘了,就连逢年过节的家宴都想不起来叫她。

    以前没放在眼里头的人,那天看起来倒莫名其妙对了胃口,从此,那许洪业也就不纠缠王氏了。

    不过,明姨娘和王氏还是没法比的,即使过去这么多年,许洪业依然觉得明姨娘是一条死鱼,他越这么想,就越怀念王氏,越怀念王氏,就越讨厌那叶柏昊。

    他当初怎么就答应把女儿嫁他了呢?

    说起来,还是叶柏昊以腿疾之名威胁他的,他当年是真觉得女儿对不住人家,可是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太仁慈了。

    他有些阴暗的想,要是叶柏昊死在战场上就好了,这样以后就再也没人威胁他休妻,再也没人冒犯他,再也没人能宣扬府上的丑事了。女儿还年轻,以他的身份,再给女儿寻个人家改嫁并不困难……

    可是现在怎么怀孕了呢?

    许洪业把女儿叫过来,眼睛盯着她的肚子瞅了半天:

    怎么就怀孕了呢?

    他没有一点做外公的喜悦,虽然许嘉仁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第一个外孙或外孙女。

    许嘉仁冷冷淡淡,“父亲叫女儿来有什么事么?”

    许洪业收回目光,“也没什么,这些日子府上事情多,咱们父女俩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说什么?”许嘉仁嘴角勾了勾,“烨霖坠马的事,父亲查出真相了吗?如果父亲不派人查,那女儿不介意代劳。”

    许洪业还想和女儿客气两句再问话的,谁知道女儿一开口净说他不爱听的,于是他板着脸道,“马是畜生,偶尔发狂那是本性犯了,这有什么好查的。”

    他有一种预感,他这宝贝女儿被女婿带坏了,也有意想把责任推在王氏身上,所以他十分警惕的拒绝了许嘉仁的提议。

    许嘉仁也不争辩,端正的坐好,那样子就像是在外人家里做客似的。

    许洪业拉下脸,开始发问,“老五,柏昊和你姐夫今后有什么打算你知道吗?”

    许嘉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父亲希望他们有什么打算吗?”

    许洪业一惊,“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希望他们有什么打算?这是你应该和爹说话的态度吗?”

    许嘉仁冷笑一声,“爹向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部分,外人的意见和事实并不重要,既然如此,何必问那么多,倒让女儿浪费唇舌。”

    “你反了啊你!”许洪业大手一拍桌子,桌上碗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他气的嘴唇发抖,表情狰狞,脸上的皱纹和褶子都挤在了一处,“老五!你是越来越不孝了!你这没规没距都和叶柏昊学的?”

    许嘉仁站起来,深吸了两口气,轻笑了一声道,“女儿是最没规矩的,父亲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女儿小时候就顶撞继母、责打下人、甚至还离家出走,被一路拐到北境大营充作军妓……女儿不是省油的灯,父亲是第一天发现的么?您要是觉得女儿和柏昊学坏了,那您可就错了,是女儿把柏昊教坏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儿怎么能是个好东西?”

    “……你!”许洪业两三个大跨步冲到许嘉仁面前,他高扬一只手,眼见那巴掌就要落下来,最后却在离许嘉仁脸颊三处的地方停住了。

    因为许嘉仁仰着脸,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