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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往事如烟儿未散旧情如乱只难断
九天玄女冷笑一声：“玉帝，你岂能以你一时之念，而致众生于不顾？你可知道，如此一来，妖界所处之境，乃北方草漠之地，妖界炼寒气，所吸之能量与北方本就相平，如今到天庭一闹，北方再度极寒，草原死者甚众，纷纷南下，战事连绵，百姓生灵涂炭！你是各界之首，岂能如此儿戏？”
玉帝淡淡一笑，“如果能选择，我宁可做那个落魄的将军，宁可被蚩尤追杀，也不愿成为各界之首！女娲，你现在过得快乐吗？你主宰众生的命运，你主宰得了你自己吗？”
女娲看着玉帝，转身道：“我不后悔，当年若非参透‘龙相真经’，成为龙身，风族必定毁灭，是你自己接受不了我的改变！我没有主宰谁，自从让人间战胜蚩尤部落，与他们协定不再干涉人间之事，我也没再主宰谁的命运！”
玉帝忽然有些伤感的说道：“可我想回到从前！”
九天玄女将小月凝结而成的眼泪，放到乾坤葫芦里，轻声道：“玉帝好糊涂，回到从前，岂是那么容易，人间之事，我们都有记录，尚且不能随意让他们回到从前，何况我们？我们是谁主宰，谁知道呢？我劝玉帝还是行自己该行之事，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女娲叹道：“算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玉帝，无论是谁，只要身为众生，必定身不由己，你的命运已然如此，何必强求？倘若下次再掀魔界、异界之争，也许，就算是我们，也无力回天，到时，只能让咱们成为别人囚禁的魂灵。()就像西方各界，曾经为魔鬼所控一般，不但留人笑柄，还让自己平添一段屈辱！”
说完二人闪身而过，玉帝对寒江说道：“你是女娲派来的人？”
寒江一愣，玉帝道：“否则，不可能让你听到这些！女娲为何让你和妖界之人，出入天庭？”
寒江再一愣，有些结巴的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我全部不明白！”
玉帝沧然一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她派来的人，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他要让你干什么！”寒江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连小月都保护不了，现在她进入乾坤葫芦，会感觉到痛苦吗？”
玉帝道：“是众生，就会有痛苦。()第一次见你们上天，我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女娲会容忍你，纵容你，允许你接触天上最深的秘密？”
寒江心头一震，难道这一切是女娲的意思？难道连劲天尊在内的一切，都是女娲的一个布局？他壮着胆子说：“我只是想要回到过去，回到离我生活的时空并不遥远的过去！”
玉帝苍凉的一笑，“过去？谁不想回到过去？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也想回到过去。几百万年前，我只是风族一个不起眼的将军而已，我在我的军营里，遇到了一个贸然闯入的女子，她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我们又是那么的投缘，她是风族的公主，族人都称呼她为女娲，她逃离宫殿，就是想感受人间自由的氛围，所以我们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还顺利的结成伉俪，过程虽然很复杂甚至痛苦，却那么令人回味。直到有一天，风族遇到了巨大的危难，她的叔叔勾结几大部落意图谋反，可怕的是，她的叔叔本身也只是别人的棋子，最终被杀死，风族一夜之间面临灭顶之灾，女娲找到了解决之道，就是参透‘龙相真经’传说里的学问，拥有改变天地的力量，最终她成功了，拯救了风族，但她永远变成了龙的样子，这虽然是整个风族的荣耀，却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悲哀，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后来，她不但造了可以代替我们做任何事的具人，还发现了我们一直受着九重天上的神人控制，所以，她避过神的控制，打败了神，并成为了神，拥有了这里，再把地上的具人变成了人类，建立了人界。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人间早就成了没有生命的坟场，包括我们，都不知所踪。”
寒江道：“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应该感情很好才对，为何却又弄到如此境地？”玉帝哈哈笑了两声，“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猜测，是不是她也想回到从前，所以让你来作一枚试着改变我们规定局面的棋盘，如果你能凭自己的力量扭转时空，也许，她就能找到方法回到从前。”
寒江问：“人间的时空可以逆转，是因为你们做了记录，你们的时空可以逆转，是谁在作记录？神不是都被你们灭了吗？”
玉帝淡淡的说道：“没有哪种生灵敢说自己是宇宙的极限，也许这个时刻，正有无数操纵我们命运的更高的神灵，在看着我们笑呢。我只能如此理解，你就是女娲的一枚棋子，用来试探逆转未知时空方法的棋子。所以我猜测她既然想回到过去，是因心中还有过去。我不惜让妖界祸乱天庭，就是想见她一面，看看我们之间，是否还有话可说？”
寒江道：“女娲娘娘不动声色，你只见一面，岂能尽知？”
玉帝点头道：“经历了数百万年，我却如此没有长进，让一个人间寿命数十载之人来点醒我！……”既而又回头问：“你知道人类为什么只有一百多岁吗？”寒江问：“是怕我们经历太多岁月，变得聪明、睿智，灭了你们？”
玉帝哈哈大笑，“人类的传承可从来不会因为寿命有限而终结。让你们的寿命有限，其实是为了让你们的烦恼可以随时终结。不像神，其实神是死不了的，神的灵魂被药物所控，永远凝结，如果没有了载体，那是无边无际的痛苦，这种痛苦，是你们感受不到的。”
寒江摇头道：“但我可以想像到妖后此时的痛苦，她是你害的。”
玉帝看了寒江一眼，“去吧，女娲既然放过你，我也不与你计较，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就去改变你的时空吧。”
寒江还欲说话，忽然间感到玉帝开始弹琴，声音穿透隔膜，如被针扎，一时心头一乱，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人间。
风吹衣衫，冷风割面。
看着如同荒漠的草原，他忽然想到九天玄女的话来，北方遇到极冷之气，草原上的人已经没吃的了，所以正同大唐作战，不可能北方民族每次南下，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姑且不论这个，马帮一定深受其害，毕竟飞天是不支持打仗的，一旦开战，岂非被那些主战之人，当作眼中之钉，对，我得去看看！
此时日行千里，飞云端之上；来回须臾，绝江海之流。对寒江也非难事，找到马帮，自然不在话下。
眼前的一切实在让人觉得苍凉，百草尽枯，寒江来到马帮所在之地，只见人迹稀少，几乎看不到一个熟人。他抓了一个少年过来询问，少年看了他一眼，“飞天？他是马帮的叛逆，私自将马帮的圣物给了外人，结果马帮染上了千年难遇的瘟疫，整个大草原也遇上了千年极寒，诸位长老联合起来，已经把他驱逐出本门，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你是谁？”
寒江问：“新的马帮掌门是谁？”少年道：“诸位长老补选了十二长老，共同执掌马帮，如今同突厥人一起，与大唐作战，倘若得胜，马帮必定前途无量！”寒江转过身，他知道此时的大唐，正是开元盛世，虽然只是前几年，但却不是突厥寇边便能取胜的，幸好这是大唐盛世，大唐的人，还能有点好斗尚武的精神，不然，这场劫难，岂非如同宋朝、明朝一般，让汉人血流成河，泪惹古今？
少年再度追问，“你是何人？最近想进入马帮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你能出到五两银子，我认识东方长老的大弟子，肯定能够帮你！”寒江心头一愣，暗道原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私心贪恋，果真不假。当下道：“等你们打赢了大唐，马帮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再作计较吧。”
寒江迅速的来到百花林，梨花首先看到了他，急忙出来说：“你的事忙得如何？掌门人出去寻找飞天，一直未有下落，特意叮嘱我们，若公子前来，不必为此事操心。”寒江心头一叹：为何自己不是在找这个，就是在找那个，现在让我不找飞天可以吗？虽然不是我直接让他被十二长老钻了空子，但毕竟若他不借我宝物，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啊！
本以为解决了一个问题，就不会再有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越来越多，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想要独善，实在难能。
梨花道：“飞天的性命应该暂时不会危险，重建马帮，需要的是避开风头，等大唐赢了突厥，一切便顺理成章。”
寒江望着苍茫的天空，天遥地阔，芸芸众生，像一局展开的棋盘，纵横交错，不知其踪。
过了幽州，一时间天地暖和起来，八月的天气略略让人觉得惬意，空中飘荡着桂花的味道，寒江心想若是驻足听一夜的香，应该是人生中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