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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顿家族和埃尔曼家族的灭亡,一夜之间轰动了整个西兰岛。而驱使两大血族开战的罪魁祸首,正是伊莎贝尔的那几门用来作为回礼的大炮,也可以说,伊莎贝尔才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
战争虽然暂时结束了,可在附近的一些流浪吸血鬼却变得愈加猖獗,曾经可以管制他们的血族已经灭亡,这对他们来说,真可谓是鱼入大海。伊莎贝尔虽然是最终的获利者,但以她的能力,还无法管制那些流浪吸血鬼。更让人担心的是,她竟然将那些流浪吸血鬼视为蠕虫,从来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些流浪吸血鬼多次登门拜访,甚至还想加入她的卫队,都被她无情的拒之门外。这无疑引起了流浪吸血鬼对她的不满和报复心理。
德拉克为此感到十分担忧,他来到伊莎贝尔房间,劝说她不要得罪那些流浪吸血鬼,要么收留他们,要么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远离。
而伊莎贝尔却被当前大好的形式冲昏了头脑,她还自不量力地说:“道顿家族和埃尔曼家族都已经灭亡了,我们才是这里的老大,难道还要去讨好一些流浪的小偷和强盗?”
“越是在这种关头,我们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做事就更应该理智。”德拉克说。
“德拉克,你到底还有什么也担心的?”
“我担心……会有始料未及的事发生。”
“只要天不塌下来,就不会有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你明白吗?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那些流浪者不过是一些冢中枯骨,不必担心,我们有武器,我们也有实力。”
“我看不如收留他们。数年来,他们一直在北欧穿行,海路和陆路的交通路线,他们了如指掌,如果得到他们的帮助,我们就等于掌握了北欧的海陆交通路线,对我们有益无害。”
“德拉克,我可以收留他们,但现在不是时候,等什么时候他们把。”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他们,如果那些流浪者打算抢劫,我们怎么办?他们的人数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人,比我们多了将近一倍,不可小视。”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你疯了吗?我们本来就人少。”
“德拉克,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现在,你去给我找来二十具新鲜尸体,最好是成年人的,无论男女。”
“尸体?你要尸体干什么?”
“先不要问那么多,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德拉克花了两个夜晚的时间,在周边的坟地中挖出了二十具尸体,因天气寒冷的原因,这些尸体都还算新鲜。他和几名守卫把尸体运往城堡地下的一间停用多年的储藏室,并将尸体整齐的排列在地上。
没多久,伊莎贝尔来了,她对这些尸体很满意。接下来,她将做出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首先,她叫人将这些尸体清洗干净,顺便涂上白兰地酒与尸油混合而成的液体,让尸体的肌肤和筋脉逐渐软化。然后给尸体穿上守卫的服装,并将它们摆放于一张石桌的边上,使其看上去像是在议会似的。
昏暗的烛光下,伊莎贝尔将一张西兰岛的地图铺放在桌面上,像是要举行某种恐怖的仪式。但这不是某种仪式,而是一种来自罂粟岛的上古巫术,这种巫术十分诡异,可以让尸体有意识地去做任何事情。伊莎贝尔用笔将赫尔辛格通往哥本哈根的路线从地图上标出,并将详细路况在大脑中快速回放了一遍。随即令守卫们打开这些尸体的颅骨,将颅内的脑部露出。接着,她用匕首刺破了左手中指的指尖,将血液相继滴进尸体的颅内,这样就好比将意识传递给了这些尸体,而尸体的大脑中也将呈现出从赫尔辛格到哥本哈根的路线及路况,这样的话,它们就会有意识的去为自己的主人办事。
守卫们顺便将尸体头部的伤口缝好,然后站到一旁。
德拉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嘀咕道:“这是罂粟岛上古时期的黑魔法,名字叫做‘领尸术’,巫术强大的人,可以让尸体像好人一样去做任务。”
伊莎贝尔用蜡烛点燃了平铺在石桌上的那张地图的中心,她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地图上的火焰开始往四周扩散,逐渐变成了紫色。最后,整张地图都烧成了灰烬。
那些尸体突然抬起头,并站了起来,睁开那双呆滞而狰狞的眼睛,然后慢慢转身,面向出口。伊莎贝尔嘴里仍然念念有词,她面向那些行尸走肉,做出了一个引导的手势,示意它们向前走。行尸们站成两排,开始向前走。
“你要让他们去哪儿?”德拉克问。
“去哥本哈根。”伊莎贝尔说,“现在,你马上去准备五辆马车和二十只大箱子,然后把箱子里面装满石块,我自有妙用。”
德拉克召集了守卫,按照依莎贝尔的意思,很快找来了二十只大箱子,并将里面载满石块,然后装上马车。
伊莎贝尔趁着夜色,将行尸带到院中,并向它们下达命令:“穿越黑暗的森林,一路向南。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行尸们的嘴里“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它们走到马车边上。这样的话,一支车队诞生了,即便是有人看见,也会误以为这是一只车队,有谁会以为那些守卫会是一具具尸体?
守卫打开城堡大门,这支由行尸掌管的车队出发了。
伊莎贝尔究竟想干什么?守卫们全然不知。面对如此恐怖而神秘的领尸术,任何人都不敢开口过问。
接下来,伊莎贝尔让德拉克带着所有守卫将大量的金银财宝装上马车,并运往停靠在港口的那艘大型运输船。守卫们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怕有人来抢劫,所以想用行尸车队来吸引那些掠夺者的注意,然后将金银财宝偷偷运往港口,从海陆运往哥本哈根。
走陆路虽然会有掠夺者出现,但陆地上有森林,可以躲避阳光的威胁。走海陆虽然安全,但难免不受到阳光的威胁。德拉克对此感到很疑惑,他觉得伊莎贝尔选错了路,便问她:“走海陆太危险了,阳光随时可以要了我们的命。”
伊莎贝尔轻蔑地一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说得对,那些对这些金银财宝垂涎三尺的掠夺者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断定我们不会走海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真的从海陆出发了。在行驶的过程当中,如果有阳光出现,我们可以躲进船舱。那些从陆路出发的行尸队,不过是一个用来欺骗掠夺者的障眼法而已。”
“你可真是太聪明了,能为你效力,真是我的荣幸。”
“你带上四十名守卫,随我出发。还有,从船上卸下五门大炮,减轻船的重量”
“如果在路上遇到敌人,我们怎么办?大炮可是我们的生命啊。”
“没事的,只要竖起丹麦皇家海军的旗帜,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非要将那些金银一次性运走吗?或许可以分两次。”
“不,就一次性运走。免得让那些掠夺者夜长梦多。”
“我们最好带上所有守卫。”
“四十名守卫,再加上你,足够了。”
“何时出发?”
“行尸队已经出发了,我们也必须马上出发,如果那些掠夺者知道行尸队是用来迷惑他们的,他们必然要在海陆对我们进行拦截。”
“一切都准备好了。”
“马上去港口。”
凡妮莎也来到院中,给主子送行。她很舍不得伊莎贝尔再次离开,她扯着伊莎贝尔的手,说:“你要去哥本哈根吗?”
伊莎贝尔也很舍不得她,“路途艰险,我不能带你前往。过几天我就会回来,你可要好好保重。”
“放心吧。”
主仆二人随后来了一个深深地拥抱。
伊莎贝尔出发了,她在守卫们的护送下登上船,开始赶往哥本哈根。因为船上的财宝之多,致使船只行动缓慢。伊莎贝尔下令,升起丹麦皇家海军的旗帜,除了金银财宝,丢掉船上所有的多余物品。于是,船上仅剩的两门火炮和两箱炮弹,以及五艘小型救生船都被丢进大海。
船只的速度的确比以前快了很多,但缺少火炮保护的船只很容易受到攻击。德拉克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还好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上任何麻烦。
直到次日黎明,天色依旧昏暗,阴云密布。这一切,仿佛是苍天在故意帮助伊莎贝尔。
海面逐渐起雾了,并刮起了大风,波涛开始翻滚。空中的阴云越来越浓,使人坐立不安。伊莎贝尔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状态,她不顾当前的恶劣环境,下令全速前进。
虽然天气恶劣,但海面上仍会有一些来往的船只经过。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艘没有桅杆和帆的大船,远远看去,显得很诡异。伊莎贝尔拿来望远镜,望向那艘船,只见上面的船员在朝她大喊大叫,他们高举着枪支和刀剑,仿佛在挑衅。
伊莎贝尔还看清了那些那些船员的脸,原来他们也是血族,估计是流浪吸血鬼。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艘船虽然没有桅杆和帆,可甲板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如同气囊一样的东西,然后开始迅速扩张,变得越来越大。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目前谁也猜不出来。那个气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给它充气,使它越来越大,在热气的填充下,逐渐变成了一个热气球。
巨大的热气球上的缆绳和锁链连接着底下的船只,它利用上升的力量,拉动底下的船只,开始飘向空中。那艘没有桅杆的船成为了一艘飞船,开始向前飞行。
伊莎贝尔看得目瞪口呆,对她来说,这如同做梦一般,但她又无法从梦中醒来。她眼看着自己的船被飞船投下的巨大影子所覆盖,顿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飞船仿佛从空中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她手下的守卫们也都忙着用枪瞄准飞船,准备射击。
德拉克立刻向飞船喊话:“这是丹麦皇家海军的船只,你们是谁?”
飞船没有回应,只见它底部的挡板打开了,随后从里面落下一串串冒着白烟的黑乎乎的东西。德拉克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他立刻大喊道:“葡萄弹,大家快隐蔽。”只可惜太晚了,他话音刚落,一串葡萄弹就落到他身边,并且爆炸,他当场就被炸成了碎布,估计他死的那一瞬间,连痛苦都没有。
紧接着,更多的葡萄弹落了下来,在船的甲板上炸开了锅。虽然这些葡萄弹并非银质,但爆炸时的威力足以致命,如果炮弹在半空中爆炸,往往是杀伤面积最大的。那些第一次见识到飞船厉害的血族守卫被彻底打懵了,死的死,伤的伤,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伊莎贝尔被爆炸时所产生的气浪重重地推到了桅杆上,她当场就被摔得口喷鲜血,弹片也相继刺入了她的肋部和大腿。幸好旁边有很多木桶挡住了更多飞来的弹片,要不然她美丽的脸也要暂时受些委屈。她咬牙坚持着拔出了刺入肋部和大腿的铁片。透过木桶间的缝隙,她看到了守卫们正在拼命躲藏,且无力还击。此时的她,终于感觉到了失败、无助、无奈和任人宰割的感觉。这也许是她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恐惧、悲愤、无奈等多重因素动摇着她的信心,也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使她到达了死亡边缘。
经历了一番葡萄弹铺天盖地的轰炸后,甲板上的一切均被浓烟覆盖,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海风很快使浓烟散去,伊莎贝尔看到甲板上全是残缺不全的死尸,她的守卫恐怕无一幸免于难,唯独只有她还侥幸活着。她坚持着抬起头,看了看空中的飞船,试图拔出手枪,朝飞船射击。
忽然,从飞船上跳下几名船员,稳稳地落在甲板上,包围了伊莎贝尔,并缴了她的枪。他们身手敏捷,不像是人类,而是血族。
其中一个脸上蒙着层层白布,只露出两只血红的眼镜,像是其中的头目。他来到伊莎贝尔跟前,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扯下脸上的层层白布,露出了那张如同得了落叶型天疱疮的狰狞面孔,他还故意把那张恶心的脸向伊莎贝尔脸的地方靠近,随即大吼一声:“好久不见了。”
伊莎贝尔顿时被他丑恶的面部给震惊了,她本能地紧闭双眼,夸张地把脸转到一边,忍受着他那恐怖的吼叫,然后慢慢地转过脸,面向那个丑恶的敌人,问道:“你是卡斯托?布雷登?”
“我的天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当初,我去你的城堡登门拜访,而你却将我拒之门外,把我看得连一只流浪的老鼠都不如。我要让你目中无人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当时真的应该杀了你。”
“可是你没有。”卡斯托再次发力,将她的脖子掐得更紧。
伊莎贝尔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她已经无法按耐内心的怒火。趁守卫不备,她挥手一记重拳击中了卡斯托的面部。
卡斯托的脸被打得夸张地上仰起来,他那如同干枯树皮一般的脸部裂开了几道口子,整张脸皮仿佛要脱落似的,他大叫道:“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身手敏捷的伊莎贝尔迅速击倒两名卫士,然后纵身跳进大海。当卡斯托和手下们来到船舷时,伊莎贝尔已消失在起伏的波涛中。卡斯托没有追赶,而是下令搜查船舱,并将舱内的所有金银财宝抬到甲板,然后降低飞船的高度,将财宝抬上飞船运走。卡斯托就这样不劳而获的得到了伊莎贝尔的所有资产,也可以说劫掠了齐格弗里德家族在西兰岛的多半财产。
最后,卡斯托下令烧毁了伊莎贝尔的那艘运输船。他在飞船上看着下面的熊熊大火,说道:“我的天使,这些财宝本不属于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