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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们来到桥头，对岸的天使守军对我们虎视眈眈。
“殿下，那些天使不过是来凑数的，我们要不要杀过去？”一名堕天使军官指着河对岸问路西法。
路西法摇摇头，“没必要，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听到了吗？”
“是，殿下。”
“殿下。”一名女性堕天使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路西法头也没回，“不用，这是我的事，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我和路西法上了桥，一直往前走，走到桥中央的时候，对岸就有无数的守军对我们剑拔弩张，我们顿时停住步伐。南岸有人在喊：“有敌人，是路西法。”
拉斐尔正和萨麦尔在高耸的城堡里向外观望，这一点我和路西法早就发觉了。
“守城的天使，我劝你们放我们过去。”路西法大喊道，“要不然……”
拉斐尔很快飞到我们面前，说：“路西法，请你回去吧，以免生灵涂炭，你惹的事已经够多了。”
“什么？”路西法脸上露出了一丝无辜的表情，“我惹得事？”接着，他瞬间收回无辜的表情，哭笑了一下，接着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萨麦尔，是他挑起了这场战争，是他告诉我加百列要被送往断头台，所以我才打算去救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他设的一个圈套，而如今，我也没见到加百列，我想她一定是被萨麦尔劫走了，是死是活我们谁也不知道，请你擦亮眼睛，拉斐尔，你的敌人在你后面的城堡里，与你近在咫尺，你为什么还要拦我？”
“你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天使城，还有什么话可说？今天，七重天的天使全都赶到了，你想在此来个了断吗？”
“那好吧，我跟你做笔交易。”
“别跟我谈什么交易，跟我说没用。”
“只要你们交出萨麦尔，我就撤兵，就这么简单。”
“你占领了北城，萨麦尔及时出现帮我们作战，还救了我，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想改过自新，众天使也都看到了他的表现，只要他有这样的表现，就算他罪孽深重，我也会在圣父面前为他求情，你该不会是因为他没帮你在天使城攻城略地，所以才想杀他吧？”
路西法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愤怒，“那好吧，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到时你可别对你说的话不负责任，不要后悔。”
“你让我交出一个改邪归正的人，我恐怕做不到。”
“我现在已经无法跟你解释了。”
“最好的解释就是你赶紧撤兵，米迦勒和乌列带着军队马上就要赶到了。如果杀戮天使昔拉再来插上一手的话，恐怕你想走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我想走想来谁也拦不住，那个昔拉只知道滥杀无辜，他以为所有人都怕他，其实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他要是能来，那再好不过了。”
“少说废话，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已经犯下了滔天罪行。”
就在这个时候，米迦勒、乌列带着军队纷纷赶到了，包围了我和路西法。
乌列用剑指着路西法说：“路西法，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
“走吧，路西法，当心后院失火。”米迦勒说。
“谁能告诉我加百列在哪儿，我就马上离开，我并且发誓再也不来这个破地方。”路西法说。
“加百列不是找你去了吗？”
“她没有，我没有看见她，我倒是掉进了萨麦尔设的陷阱。”
“萨麦尔？”米迦勒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跟你解释吧。”拉斐尔插上说，“路西法想以拯救即将被处死的加百列为幌子对天使城发动进攻，结果被萨麦尔和别西卜等人告发了。”
“拉斐尔，你说话可要负责任。”路西法说。
萨麦尔走了过来，“能不能让我来说两句。”
“萨麦尔，你想说什么？”米迦勒问。
路西法看到萨麦尔时，十分气愤：“你终于来了。”
“路西法，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杀死萨麦尔吗？”乌列问。
“他想杀死证人。”拉斐尔说。
“没关系，他要我死，我不会害怕，杀了我一个人，还有别西卜、贝利尔等证人。”萨麦尔面不改色地说。
“萨麦尔，你果然很狡猾。”路西法说，“你是个天才的谎言家，就连我也不得不相信你这些无中生有的话，以前我真没看出来。”
“你我都在地狱，为什么那些堕天使都拥戴你？你即使作为一个魔鬼，也会被很多人赞为英雄，而我……却只能在深渊里忍受痛苦的煎熬，那些堕天使在用冷漠的眼神看我的时候，你却在享受美誉，我受够你了，我要摆脱你，我不求什么荣耀，只求有一天能揭发你的阴谋。”
“路西法，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拉斐尔问。
路西法哭笑了一下，“事已至此，我想我无话可说，但我还是要请萨麦尔告诉我加百列现在在哪儿？”
别西卜抢着说：“我来解释，依我来推断，等你的阴谋得逞之后，加百列就是王后了，等你攻下天使城之后，她自然会露面，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而已。”
“别西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不让你的阴谋得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加百列想与你一同谋反吗？”乌列将信将疑地问路西法。
“你给我闭嘴。”路西法怒斥道，看上去似乎要动手。
米迦勒立刻用剑指着他，同时使用了魔法，一道火墙将我和路西法团团围住。“路西法，你必须马上离开。”米迦勒逼迫道。
路西法毫不示弱，他将周围的火焰全部吸到了自己的手心，将火焰的力量集中，形成了一个小火球，随后将火球化作一团气体，蒸发了。“你们并不是我的对手。”他说，“我的力量超过所有大天使。论人数，我永远也比不过你们，但比起精锐和智谋，你们这一群天使长加起来也比不过我一个路西法。”
除了米迦勒和乌列保持冷静之外，其他天使都立刻摆出打斗的架势，准备与路西法决一死战，路西法一旦尽全力还击，必将引发一场巨大的灾难，天国中会有三分之二被毁。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看样子非惩罚这群是非不分的天使不可了。他突然伸开六翼，眼睛里闪着地狱般的火光。整个天使城很快被雷暴云所覆盖，翻滚的黑暗云层很快压了下来，震耳欲聋的雷电动摇着整座山区。
堕天使纷纷向河岸靠拢，如上弦的箭一样，蓄势待发。这关系到天使城的命运，为了避免事态的恶化，我必须阻止路西法，我对他说：“你要做的正是萨麦尔想看到的，请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敌人是萨麦尔他们，不是别人，你要向加百列证明你是英雄，她还等着你去救她呢，不要冲动，请相信我。”
他的情绪很快平缓下来，双方的军队也不再是那么虎视眈眈。
“你的做法很明智，路西法。”米迦勒说，“回到你那罪恶的地狱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那加百列怎么办？我现在还不知她的去向。”路西法说。
“也许在地狱的宫殿里等着当王后的好消息。”萨麦尔插上说。
这次，路西法没有动怒，而是保持沉默，然后便和我回到了北岸。最后，他利用强大的力量聚集了所有前来的堕天使，连同我一起化作一道刺眼的光，消失在天使城。
眼前一阵刺眼的亮光闪过后，我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大殿的石椅上，中央是一座清澈见底的方形水池，两侧都是石椅，大殿的顶盖由成排的巨型石像支撑，看上去十分壮美，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地狱的国会大厦？
我来到用方形石块砌成的拱形窗口前俯瞰外面的世界，看到的是一座规模浩大、充满黑暗与恐怖的中世纪哥特大都市，这不得不使我为之惊叹，我所在的地方也许就是这座城市的最高处。
空中混沌一片，只有成群的乌鸦和双头雕偶尔掠过。凶猛的恶龙在混沌中穿梭，偶尔放声怒吼，令人毛骨悚然。
不远的走廊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谁？”我喊道。只见昏暗的走廊里走出一男一女，我仔细一看，是弗兰克和伊莎贝尔，我快步走上前去，激动万分，“弗兰克，伊莎贝尔，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已经在此等你多时了。”伊莎贝尔说。
“是一名叫切西娅的堕天使去通知我们的。”弗兰克说，“她是路西法的手下，追随路西法多年。”
“请问我是怎么来的？”我问。
“你已经在此睡了几个昼夜。”
“加百列找到了吗？”
伊莎贝尔长叹一口气，“路西法也在为此事犯愁呢？”
“斯卡特和艾米丽还活着，我们必须杀死他们，不留后患。”弗兰克说。
“我们早晚会找到他们，可现在不是找他们的时候。”我说，“路西法帮了我们很多次，也救了我们很多次，我们应该回报他，还是先想办法找到加百列吧。”
“路西法已经告诉我们了，她十有八九是被萨麦尔一伙人给掳走了。”
“万一她已经被萨麦尔杀了呢？”伊莎贝尔低声问道。
我的心一下子到提到了嗓子眼儿，经过一番细心考虑之后，又努力冷静下来，“不会的，萨麦尔没这个胆量。”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是什么？快说。”弗兰克迫不及待地问。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要急死人吗？快说来听听。”
“加百列已经成为了一个凡人。”
“瞧你猜的，越来越离谱。”
“萨麦尔曾经在地狱的深渊忍受毒虫的叮咬，加百列会不会被关在深渊的某一所监狱？”我问。
“路西法几乎将整个深渊翻了个遍，还杀光了地狱里所有萨麦尔的追随者。”伊莎贝尔说。
忽然，一个幽灵出现在殿门口，他披着斗篷，头戴兜帽，手持一根枯木杖，全身上下被一层黑色雾气所缠绕，他看上去并不是双脚落地，而是在地面的上方悬浮着。
“你是谁？”我问幽灵。
“不用担心，是维吉尔。”弗兰克说，“他是地狱的向导，我和伊莎贝尔一路上全靠他的指引。”
维吉尔悄无声息地来到我们身边，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铁青的脸，两只血红的眼球如同两个血球，说话的时候嘴里不时呼出寒气。他说：“几位，路西法殿下来了。”
路西法随之带着几名主力干将走入殿内，他很高兴维吉尔将伊莎贝尔和弗兰克带到这儿来，“很高兴你把我的朋友都带来了，维吉尔，谢谢你！”
“托您的福，殿下！”
“事情非常糟糕，萨麦尔策划了一场骗局，使我们与大天使之间的矛盾变得更深，加百列也成为了众天使的怀疑对象，而萨麦尔却很可能当上天使长，我想我不必多说，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我将带领你们继续应付天使大军的进攻，我还会抽出一部分人员去寻找加百列，至于去哪里寻找？我也不知道，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她了。”
一位堕天使忽然站了起来，他信心满满，如鹤立鸡群，脸上流露出一丝傲慢。他走到水池边，望着池里平面如镜的水说：“萨麦尔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痞子而已，没必要把精力全部投入到他身上。”
“伊利亚特，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位女性堕天使刚站起来又坐下，她对我来说很眼熟，我突然想起来了，她就是曾在天使城出现的那位女性堕天使。弗兰克一边向我耳语道：“她就是切西娅，路西法的追随者之一。”
路西法见切西娅欲言又止，便问：“切西娅，你好像有话要说是吧？”
切西娅慢慢摇摇头，好像在思考问题，“殿下，也许我们该到人间去寻找加百列的下落。”
“为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切西娅，直觉总是跟现实相差很多。”伊利亚特说，“单凭直觉是不够的，你应该说出其中的理由。”
“加百列被绑之后，也许成功逃脱了。”
“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萨麦尔曾当着众多天使的面说‘加百列想造反’的事吗？很明显，他找不到加百列，所以才要激起众天使对她的仇恨，并将她永远逐出天国，以免她顺利回到天国时，说出萨麦尔的阴谋。依我推断：萨麦尔很可能已经派人暗中对她进行追杀，并会以‘她企图谋反’为借口除掉她，从而巩固自己在天国的地位，既保住了地位，又除掉了祸患。”
“可地球那么大，让我怎么找她？”路西法犯愁地说。
“你曾经约她在圣伦敦狮心王理查大桥上见面，如果他真的逃脱了，我估计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尽快到达与你约定的地点，希望能见上你一面，虽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想：她还是希望能奇迹般的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你。”
“我得去。”
“殿下，你不能去，你走了，萨麦尔很可能带着那些堕天使叛军乘虚而入。”
“那我该怎么办？”
“找加百列的事交给我好了。”
“我会多派些人和你一起。”
“不，为了不发生意见上的分歧，我想一个人去。”
“那好吧，若有难处，立刻向我汇报。”
“是的，殿下。”
“萨麦尔很狡猾，你要多加小心。”
切西娅走到水池旁，水池里随即映现出一座美丽的城市，那是夜晚的圣伦敦，我们正在俯瞰整座城市。切西娅纵身跳进水池，那一刻，水池里的城市连同她一起，突然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我看她一定是疯了。”伊利亚特嘀咕道。
“她需要有人保护。”我说。
“她一个人去，很危险的。”伊莎贝尔说。
“要不我们三人去暗中保护她。”
“这个主意不错。”弗兰克说。
路西法犹豫了一番，对我们还是非常有信心，“好吧，那你们多加小心。”
水池中又重新映现出圣伦敦全貌，我们三人陆续跳进水池。
突然间，我们出现在圣伦敦的夜空中，在气旋中飞速下落，最终降落到了泰晤士河边，开始寻找切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