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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闺名荆湘湘,确是荆家的小姐,可她没有想到会让玉拾当面拆穿,一时间被玉拾话最后所唤的“荆小姐”震得连反应都忘了。
阿秋机灵,荆湘湘愣着没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便挡在荆湘湘面前,与方才挡住林冲装扮的恶霸一般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你到底是谁?刻意接近我家小姐到底有什么意图?”
林冲一听阿秋这般倒打一靶的话即刻不乐意了,反驳道:
“什么叫做刻意接近你家小姐?我家大人是什么人物!用得着这般费心思么!简直胡言!”
林冲这话一落,荆湘湘主仆直接又懵了,心道什么大人?
玉拾则微微扫了一眼激昂为她辩言的林冲,这一眼感动有之,无奈有之,揍人更有之。
林冲这般挺她,她心中着实感动,但一她确实是刻意接近的荆湘湘,二林冲已在话中暴露了她的身份,这让玉拾感动之余又想狠狠敲一下林冲那榆木脑袋。
林冲本自觉很该护着自家千户大人,但被玉拾这么淡淡扫一眼,他突然浑身觉得有点冷,不禁努力回想着是不是哪儿说错了?
不回想还好,一回想,林冲直接耷拉着脑袋,再不敢多说半字。
既然林冲已说漏了她的身份,玉拾干脆道:
“荆小姐,我本无意相瞒,只是我这身份着实也没什么,不过既然阿秋姑娘有所疑惑,我这身份也不好再瞒着。”
荆湘湘这会早已缓过神来,将挡在她身后的阿秋拉开后道:
“公子言重,要说这隐瞒身份,我何尝不是一样?”
荆湘湘的通情达理,令玉拾浅浅一笑:
“在下玉拾。”
荆湘湘也道:“小女荆湘湘。”
玉拾俊俏,荆湘湘貌美,林冲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副多么美好的郎才女貌,可一见荆湘湘身侧阿秋的满身防备,他不禁冷哼一声道:
“我家大人乃锦衣卫北一所的千户,什么样的女子我家大人没见过?也就头发长见识短的小丫寰敢说出这般不知轻重的话来,亏得我家大人肚子里能撑船,要不然……哼!”
林冲最后斜眼将阿秋上下那么一扫,狠狠的一哼,凶神恶煞得让阿秋瞬间白了脸色。
荆湘湘则在听到林冲说到“锦衣卫北一所的千户”时,便自动在脑海中转换着玉拾的身份,嘴里也念道:
“北一所……北镇抚司第一卫所……阿秋!还不快些跪下给千户大人赔罪!”
荆湘湘一声娇喝,阿秋不是跪下,而是直接软了双腿跪坐在地上,磕头连连告罪道:
“奴婢有眼有识泰山!奴婢口出妄言!奴婢给千户大人请罪了!求千户大人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早就听说锦衣卫衙门里除了有楚国第一美男之称的指挥使罗恭,更有人称“玉面千户”的千户玉拾,荆湘湘本就未曾见过玉拾,这是初次,然这初次也够她震憾的了。
倘若说罗恭有倾国之容,那么玉拾便是倾城之貌,罗恭俊美之中带着几分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玉拾俊俏之中却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温和贵气。
罗恭于荆湘湘而言,正如荆湘湘的父亲所说,只能远观不可靠近,否则连她是怎么死的她都不晓得。
至于玉拾,荆湘湘素来只闻其名而未见过其人,以前她从不信一见钟情,可这会她信了,因为她卟嗵卟嗵乱跳的心已然告诉她,她已找到了她所想要的良人。
荆湘湘看着玉拾看得满面桃红,直接愣了神。
阿秋则跪地求饶,磕了不下十个头了。
玉拾道:“是林冲言重了,不是什么大事,阿秋姑娘快快起身吧!”
阿秋听到玉拾饶过她的妄言之过,欣喜之余也不敢不听玉拾的话,赶紧爬起身。
待好不容易站稳了发软的双腿,阿秋见荆湘湘一脸桃花地看着跟前的玉拾,不禁低声唤道:
“小姐!小姐!”
岂料荆湘湘没被阿秋唤回神,只一直沉浸在自已的心动欢喜中。
荆湘湘会不顾矜持与危险尾随玉拾,其中不乏想知道玉拾是如何猜中摋子的点数大小,但更重要的原因,大概只有她自已清楚。
早在她与玉拾四目相接,玉拾友好地向她点头示意之际,她的心便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抑制不住地在瞬间乱了起来,早被玉拾出色相貌所吸引的荆湘湘在得知玉拾的真实身份之后,心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世间,姣好的容貌再加上出色的出身,往往都是人盲目追求的目标,有时甚至让人忽略了人本身的劣根性,从而造就了多少婚后并不幸福的怨偶。
荆湘湘那样泛着春光的眼眸,玉拾不是不懂,因为早在荆湘湘之前,她便瞧见许多,最近的莫家小姐看她的眼眸何尝不是如此?
玉拾此刻虽有些懊恼不该徒惹桃花,何况这原本就非她所要造就的效果,原本她以为小公子只是荆家少爷,想与之成为好兄弟来着,这样一来便可无话不谈,套到她所想要的荆家内幕消息。
然转念一想,不是荆家少爷而是荆家小姐,还是荆家最小最得宠的荆家唯一嫡小姐荆湘湘,玉拾觉得既事已至此,她不防顺坡下驴,一探到底。
玉拾就近在溜儿街选了一家新开的小店,林冲说里面的茶点清茶倒是不错,征得荆湘湘的同意之后,一行四人进了小店。
在小店坐下之后,玉拾便与荆湘湘随意地聊着,所幸两人皆是男装,大家也只以为是大户人家的两位少爷,并未往旁的方向去想,也不至于有损荆湘湘的闺誉。
也是如此,玉拾方算聊得安心,聊到差不多之际,她状似无意地说道:
“荆家、莫家、姚家素来是楚京除了两家皇商之外的富商大族,前些日子听闻荆家与人做成了一个大买卖,想来荆家成为三家之首是指日可待了。”
荆湘湘本就与玉拾随意东拉西扯地聊着,听到玉拾很自然地提及荆家的买卖,也未有防备,想了下便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想一时间获利却是不可能。”
玉拾问:“哦?这是为何?”
荆湘湘道:“我听父亲说,这买卖虽大,却是一个长远的买卖,没个三年五载,恐怕也见不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