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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棺材不过是玻璃制品。离丘子心里失望透顶。不过脑子里又一想,这种玻璃制品在三四百年前以至于今日今时,都是奢侈品。虽然不具有防腐的作用,但价格不菲。
而能造的起玻璃棺材的,有这等雄厚财力的,不是帝王将相就是皇亲国戚。
至少,可以从水晶棺上得知这美人是出生在显赫的官宦之家。
看这美人的年纪只不过二十来岁,就这么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惜。不知道当年是经历了什么变故让她早夭。要是棺材里能有什么线索就好了。
但棺材里除了几件十分值钱的宝石珍珠外,就剩下美人的尸体。美人穿的衣服也是三四百年前的那些式样,这和之前推断的年份没多大出入。
再仔细一看,离丘子觉得这个美人长得很高。虽然是站在地面仰视着悬在半空的棺材,但是还是觉得美人个子很高。
“好高,我觉得好像比某个男人都高!”钱俊跟这哥俩个不和,便借机瞥了项祖一眼,讽刺他。项祖抬头看这美人也觉得实在是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含沙射影的骂了。
对方人多又都没受伤,项祖也懒得和他逞口舌之争,便装作没听到。沈墨也接着说了句:“确实很高!”
既然这么多人都觉得高,那就不是自己因为流血过多而产生的幻觉了。离丘子当下有些着急,拍着钟梁的肩膀说道:“带……我……上……去。”
钟梁迅速的攀上绳索。带着离丘子隔空对着美人,中间仅三尺距离。如此一来,十分清楚的看到了美人的脸。
倾国倾倾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的容颜,离丘子和钟梁都看的呆了。只见美人闭着眼睛。神态安详。看来死之前并不是受委屈而死。
自己之前还一直以为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看来压根不是,棺材里也没有癞蛤蟆,就只有单单美人一个人。
是自己多心了。也许是自作多情了。
再细细一看,觉得这张脸,根本就是狐狸精的脸,尘世中怎么会有如此尖长的脸型。宛然一个细长的锥子,比瓜子脸还要细长,而且耐看。咋看之下,一定会被迷住。
继续观察身高。只比钟梁矮了半个头。差不多和自己高低。有七尺来高。七尺来高的汉子在北方也只是常见,而在江南一带则是凤毛麟角。
但这也只是男人。长得这么高的女人,不要说是江南。就是在北方也很少见。美人儿的身材也很消瘦,配着她傲人的身高,看起来犹如九天仙子下凡尘一般……
不对……这女子没有仙子的清丽脱俗,而是一副狐媚像,应该说是狐妖入世。
瘦长的躯体,又是锥子一样的脸庞。恰好自己又给这山峰取名锥天峰……怎么会这么巧合。是自己与美人尸体产生了共鸣、还是受到狐媚的影响?
难不成里面锁着的真的是个妖精,而不是美人的尸体?离丘子急忙将被迷住的魂收回来,对钟梁道:“取……法……器。”
钟梁转头对项祖再说了一遍。项祖把八卦铜镜和符纸拿出来扔上去,钟梁接着,将八卦镜对准棺材里的美人脸。
照了很长时间。里面确实真的只是个人,而不是妖精。离丘子仍不放心,又道:“贴……她……”钟梁照办,将符纸贴到水晶棺材上,棺材里面一丝动静都没有。
离丘子这才确认里面葬的确实是个真实的人,而不是什么妖精。既然,该看的也都看到了,该拿的却不准拿,此时也只有打道回营地了。
胡姑娘抬着头,一直神情激动。离丘子看完美人棺之后,十分的疲累,支撑的一口气终于倒下,又昏了过去,便没注意到胡姑娘的神色。
天晴了,时间是巳时,一缕阳光照进山里。众人抬头望着暖暖的光线,虽然天气还很寒冷,但心里都觉得热热的。
回到营地后,项祖给每人都检视了下伤口,换了药。然后熬了一锅粥,给离丘子和胡姑娘喝下。二人伤势较重,暂时还不适宜吃肉。
来时带的米和面一直都是省着吃,这里地势的原因种不出来米面,又是在荒郊野岭,有钱也没处买。所以一直储藏在毡房里,隔好多天才拿出来吃一次,当成是改善伙食了。
胡姑娘养了七八天后,伤势差不多好了。离丘子一连躺了半个月,才慢慢好转。而这期间,一直昏迷的金旭也醒了过来。由于他的嫌疑较大,并且轻功最好,项祖便让钟梁时刻紧盯着他。钱俊则由项祖盯着。
钱俊几乎没怎么受伤,项祖一点也不敢大意,自己没什么武功,还不能盯得太紧,只能时紧时松的看着,尤其夜深众人都睡着的时候,得极其小心。
这一晚,项祖早早熄了灯,屋子里的人都还没有睡意,但都不说话。等着外面的动静。一连半个月了,都是如此。想让钱俊露出破绽。
钱俊也真的能沉住气,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点动静。终于,这一夜放松了戒备,探出脑袋来左右看看,见项祖的毡房按时熄了灯。便偷偷的溜了出来。
项祖见状,掐了钟梁一下,钟梁悄悄的钻出去,跟在钱俊的身后。离丘子见有了动静,吃力的爬起身,悄声问道:“是金旭还是钱俊?”项祖道:“钱俊!”
没想到钱俊真的有问题,之前还一直以为是金旭。单就以轻功来论,金旭绝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不过金旭在斗灰簇子的时候勇往直前,受的伤太重,看来似乎是冤枉他了。
钱俊则一直受伤较轻,离丘子此时有些后悔在墓室里的时候没有让他去锯最后两根铁钎子。那时心里想的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左右都是死,只想死个痛快点。没料到,最后还是脱离了险关。却让钱俊几乎未受伤的全身而退。真是疏忽大意。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己总算是没看错人,关键时刻,还是这哥俩个救了自己一把。
是夜月明,借着月光清楚的看到黑暗中的人影。钟梁一路蹑手蹑脚的紧跟着,转过了一座山头,钱俊躲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
蹲在地上挖了个坑,往里面埋了个什么东西,脸东张西望的看看,确认没人发现,准备起身时,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扑来。
钱俊身手较好,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定眼一看,是钟梁那庞大雄伟的躯体。心里老大的惊慌,夺路便跑。
钟梁虽然神勇,可是武功却不及侍卫灵活多变,一扑没抓着,被那钱俊闪身逃了。钟梁急忙在后面紧追。
抓人要抓脏,钟梁也来不及看地下埋得是什么,只待把钱俊捉了来,再一并打开来看,到时候他也抵赖不得。
不过钱俊身手灵活,很快把距离就拉开了。慌乱中逃进了山旮旯里。钟梁越追越远,在山里面到处都是积雪,迈不开步子,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山沟里粉身碎骨。
到手的鸭子竟然从嘴里飞了,钟梁大怒,对着钱俊逃跑的方向怒吼一声,回声震荡整个山谷,惊得营地里的人都听到,纷纷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钟梁懊恼了一阵,看已是追不上了,便匆忙跑回来,记清楚刚才的位置,走过去把坑挖开,看到里面埋了一块布,上面画着一头羊,羊的脖子上系毛绳。
钟梁不解,拿着布回到营地。胡姑娘和项祖听出来是钟梁的声音,带着侍卫点着火把在入口处张望,见钟梁回来,项祖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事情的过程,项祖已经跟胡姑娘说了。胡姑娘也等着钟梁押解钱俊回来好家法处置。不过只看到钟梁一个人回来,便冷哼了一声。
钟梁把布交出来,项祖和胡姑娘看了后都不懂其意,便回到毡房让先生看。点上灯,所有人都没有睡意,没想到队伍里一直有内奸,难怪路上会被羌人袭击。姐妹两个缩在角落里神情惧怕,得知内奸还给溜了,更是怕的要命。
侍卫们都面面相觑,没想到从小一起相处到大的同伴竟然是内奸,可是却不知道钱俊为什么跟羌人勾结,途中险些让队伍全军覆没。
但又一想,觉得不对。沈墨道:“他要是真的和羌人勾结来害我们,那不等我们到目的地,在雪地里的时候,那么多的羌人部落轮番袭击我们,我们早就……”
“去,去,去,你也太小看爷爷的神力了,别忘了羌人可是做出承诺的……”钟梁自豪的道,因为他打退了羌人族长。
金旭道:“你只打退了一个族长,这大雪山里面有多少个族长,要是钱俊真的和羌人有勾结,又岂会因为你打退一个部落便放下整个羌人的脸面吗?”
金旭说的也有道理,钟梁一时语塞。众人都沉默下来,等着先生说话。离丘子看了布上的画后摇头道:“这画不吉利,是羌人葬礼的习俗,人死送葬的时候,杀一只羊,脖子上系上羊毛绳,是为引路的意思。我看这……似乎是想把我们都当成羊一样给宰了……”
“啊?竟然如此狠毒,他奶奶的!”钟梁用力锤了下地面,喝道,“等天明后我再到山沟里去找,然后将他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