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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篇云跹,一个人的时候,我即便迈开向前的步伐,可风吹过的刹那,回忆被冲刷,我还是会害怕。睍莼璩晓
那没有你陪伴就匆促完结的故事,让即便清醒的我亦然忘了真假。
你在梦里,线条浅画,曼理红华。
我在梦外,手捧清茶,坐观风化。
******熨*
天庭二百五十万年
天空彩鸾绕着合欢花海轻啼而过,庭下积水空明,泉水叮咚而过,头顶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洒下,光影斑驳间吹出的风,卷着片片合欢花落在一依树托手而眠的男子水蓝的长衫之上。
碧空如海,旭光轻洒,是心可以惬意的时光秸。
不知过了多久,依树而眠的男子长睫微颤无声睁开了眼,庭中,清水落杯茶香萦绕,佳人长裙坠地,青丝婉转尽显窈窕,感知身后的目光,女子扬起脸来,螓首轻转,撞进一双深邃温柔的眼底,她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一刹那间眸光闪着如星子般幽亮的光彩。
男子依旧含笑闲适地靠着,阳光下抬手朝她作了个手势,女子见之但笑不语,努了努,摇头。
这下男子可绷不住了,翻身挺直了背,刚要起身便见庭中女子噗嗤笑了声,飞快地丢下杯蛊,瞬间缴械投降,撩起与晴空一般明艳的长裙摆投入男子的张开依旧的怀抱。
万里乾坤不如她疏眉一笑,这是男子心中唯一且得意的认识。
入怀的那刻因为太过用力二人身子向后一倾,他攘着女子的腰顺势就倒在合欢花树下,一径得意地笑:“嗯?这回知道过来了?”男子的声音明朗如磁石,长臂把女子用力往怀里一带,哼了哼。
女子环上他的肩,亲昵地吻着他的眉角,显然这一举动令男子十分满意,她低头笑道:“再不过来,夜某某就要生气了,他一生气,本姑娘可就难哄了。”
出乎他意料的,男子居然没有丝毫生气的预兆,轻哼笑一声,头靠上她的脖子上,在她的耳畔模棱两可呢喃了一句。
女子一听,耳根倏地一红,连着小脸都俏红不已,瞪着男子的眼神羞愤不已,刚要开口,男子笑得更是得意,翻身就欺身压上去,堵住了她的唇,霸道地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夜綦瑧——”女子含含糊糊地唤他!
男子显然对女子的反应很满意,唇贴在她耳边,含住她莹润耳垂呼了口气:“在!”
如此露骨的回应不禁令女子更加羞愤,她懊恼地侧目迎上男子微漾的眼神,目光缠绵,阳光很好,一点都不刺眼,她毫无保留的看到他眼底的情深,内心顷刻间便化作一弯春水,细手抬起,将他的脖子拉下,“现在还是大白日呢。”
男子拉开她衣襟的手一抖,又伸了进去,嘴角翘起来,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温柔而强势道,“怎么,想要晚上么?”
话音未落,那方才还是阳光四溢的天空一瞬夜色朦胧,星光熠熠,女子怔大了眼在他的身下惊呼,“夜綦瑧,你不讲道理!”
被唤作夜綦瑧的男子见状喉间荡出低沉的笑声,抓住她的手俯身重新压上,俯身吻上她的肩,低声哄道,“素素,对你,我重来就没有道理!”
春光夜,人如梁上燕,娇喘微微,青丝四散,芙蓉娇花面,誓言绕耳,山河空念远,如花美眷常伴宁静致远,何处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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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一塌糊涂的尽兴后就是夜綦瑧放了月老的鸽子,而这鸽子一放,就是整整一日,当第二日老人家拄着拐杖气势汹汹的冲进夜阑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院中落花纷纷,女子乖巧的站在男子的怀里,男子包着她的手于纸上着墨,从容沉着的轻声说着只有二人才听到话语。
“夜小子,你不尊老,太不尊老了!!”月老白花花的胡子抖啊抖的大吼。
白素侧头靠在夜綦瑧的怀里打量着这个如孩子心性的老者,忽然忆起昨日,娇脸儿一红,他们确实是放了鸽子,心下不忍刚想上前,腰就被一只大手扣住。
“我尊老了,我这夜阑殿的酒就全没了。”
男子说罢,和怀中的女子的眼神相触,不禁低低一笑。前些日子,这外表神仙道骨的老神仙,仗着夜綦瑧尊老爱幼,趁着他不在,伙同一杆子神仙与懵懵懂懂的白素去夜阑殿的酒窖里搜刮一空,等夜綦瑧回来,望着依旧懵懵懂懂的白素,真的是站在长风中泪满襟。
月老观这小两口又估摸着寻思折腾自己,哀叫了一声,摆了摆衣袖坐下,夜子硕见状搂着白素就朝他走去,三人于圆桌上落座,白素乖巧的伸出手,老者顺势搭上她的脉。
“怎样?”男子关切开口。
老者蹙着眉,眯了眯眼睛,沉吟道,“脉象还算平和,只是日前剔除魔骨耗损了不少元神。”说道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对女子道,“素丫头,你这一举当真是险啊!稍有不慎便足够要了你的命!”
白素垂了垂长睫,感受到握着她另一只手蓦地一紧,二人视线相交只是默默一笑,“从小到大我总是循规蹈矩的活着,担忧宗族,挂心事态,却不想,我所担忧与挂心的从来都由不得我。”
说着对老者勾了勾唇,“给予精灵界百姓庇护,我不认为我错了。可是我以为经历了那场大战,失去了太多亲人的族人会有所领悟,可是显然,我错了。”
魔依旧是魔,他们的容忍,宽恕,领悟,也只是在不触碰到各大宗族的利益的前提下。她这一举,无疑是惊动了全宗族的利益。
可是她到底难过的,是上苍吝啬赐予他们灵魂的慈悲。
“我不知道,除了剔除魔骨,还了罪虐,我与綦瑧是否还有未来。”说罢,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握紧了彼此的手,白素垂下眼。
她怕,她怕错过了如此为她努力的綦瑧,如此心疼她的綦瑧,她的生命还剩下什么,她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自己未来四面楚歌的人生。
“可是你元神受损,便决心修仙,老朽怕你稍有不慎亦有生命之忧啊。”月老还是忍不住关心道。“用不着修仙!”夜綦瑧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冷冷直视老者的眼睛,“她有我在,不用受那份苦。”
“綦瑧。”白素唤他。
“说了不用就不用,让我冒着失去的你危险,我若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此事不用再议。”依旧是温润平稳的声音,可细听之下已是隐隐动气。
白素知他是心疼自己,当下微微倾身环上他的肩,唇印上他紧蹙的眉峰一下又一下,软言软语地道,“好好好,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怎样吃苦都不要紧,你不愿我不做就是,我怎样都是守着你的。”显然这句话对男子特别有用,他深深地看她,大掌拢了拢她身后的长发,什么都没有说。
月老见此暗自叹息,不想朝堂上智周万物,无往不胜的司命星君,居然抵挡不住心爱女子如此缱绻缠绵的目光。
“好了好了,你们小两口腻呼够了,素丫头就安心调理身子,该跟老头子我上早朝了吧。”
夜綦瑧虽口上不说,心里可是心疼得不得了,近日天庭六界风讯不断,凤后的祭日将近,他本事想等天庭安排好了再接她回来,可既然人算不如天算,她到底放下魔渊来了天庭,她过去是魔渊的长公主,自己怎样也断不能另她受了委屈。
“匕清留下照看你,今日估摸议事繁多,回来得晚些,有什么事令他传人唤我。”夜綦瑧照例临别前交代事情,一边替她理了理长发。
虽然每日都得听他交代,但白素还是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听他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毕,一边还很不停颔首,直到他确定自己都听进去了,脸上才有了抹笑意,漆亮的眸子里印着她,俯身在她眉心用力一吻,方与月老相携而去。
送走了上朝的夜綦瑧,白素忽然抬手挡住阳光睁了睁眼,安安静静的坐了回去,她望着当初来天庭自己种上的合欢花,如今已经开始抽了芽,花雾缤纷,如此美好,一切都在顺着天意生长……她努力的压下唇齿间不断涌上的血气。
“走,我们继续吧。”
她起身,往后庭运功房走去。
“白姑娘。”身后的匕清唤住他,神情不忍,欲言又止。
“匕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若不修仙,没了魔骨,但凭一介魔身的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为了綦瑧,为了他对我们的一切的努力,我不得不放手一搏。”
她站在合欢花树下温柔却坚定的开口,却在匕清眼里尝到了不言而喻的清哀,他怔怔地望着这个不一般的女子,清辉满天,微风轻佛,她半仰的头的身姿出尘不已。
可也就是在数月前,他亲眼看着她在司命星君的怀里险些断了气,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那从来坚定刚毅的司命星君泪落得不能自己。
这个女子以决然扼腕的勇气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断然绝了自己所有的后路,那夜的血更是无穷无尽地刺痛匕清的眼睛,他从未知道一个女子可以有如此的勇气去承担这一切,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匕清知道,打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深深领悟到这个道理,她骄傲,聪慧,一身风骨,却温婉、动人,如果世事安好,她会是魔渊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第一位女王。
“白姑娘,请你再忍忍,星君不会辜负你的。”
匕清盯着走出自己视线外的窈窕身影,他不知道她此刻听到了否,若不是挚爱,怎会如此委屈自己。他握着剑的手箍得死紧,眼眶难耐地泛红。
汝爱至斯,星君必定不会辜负你的。
因为……你是他迄今生命中唯一美好的,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