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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发的暗了,洛水依被夏睿轩抱着,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不出什么表情。
夏睿轩有些担心,怀里的女孩子表情淡淡的,不哭也不闹,眼睛闭着,将所有的情绪都敛在了心底,让别人找不出一丝的端倪,除了知道事情真相后开始的那几声痛哭,被他抱在怀里后则是彻底的没了声音。
对于她的不哭不闹他很无奈,他很早就知道她不再喜欢秦非渊了,可是现在连队柳妍清的怨恨也没有表现出来,说不担心是假的。若是她现在出点声音或者表现出一点表情,哪怕是咒骂柳妍清几句,骂她狠毒,骂秦非渊有眼无珠都好,可是偏偏没有任何表情一脸平淡的模样,这样的她很让他担心。
他知道她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不高兴了谁也不想告诉,可是才离开将军府走了几步他就受不了了,心很难受,像有人狠狠的揪住心似的疼痛。
忍不住开口询问:“依儿。”
洛水依闭目养神,任自己被他抱着,很安心,不愿意多想其他的事情,“怎么了?”
声音是淡淡的,从怀里闷闷的发出来,夏睿轩摸不透她的心情,更加的焦虑。
想叫她不要伤心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自己都没有说伤心,若是他说了不更让她记起往事吗?
可是他现在只能紧紧地抱住她,不想打扰她,用体温告诉她他很担心,“没事,你睡吧,我抱着你。”
洛水依知道他很担心自己,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想说话,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她第一的反应就是替那个人委屈,然后是对秦非渊的怨恨,对柳妍清的厌恶和痛恨,她也想做些什么,可是看到那满院子看热闹的人以及嘶嚎狡辩着的柳妍清,她忽然就很累,想要静一静。
抱住自己的手又收紧了些,知道他在担心,她将头枕上去,“睿轩,不要担心我,我只是觉得很累。”
夏睿轩闻言眼底酸胀的难受,低头在她光滑的额间落下一吻,“我知道,你自己静一静,我不打扰你。”
依儿,我不希望你伤心。
听着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是那样的有力,她纷乱的脑袋慢慢的平静下来,“睿轩,我一点都不伤心的,真的。”
他脚下不停,继续走着,不顾街上人怪异的眼神。
街上人来人往的,他长得又潇洒俊逸,怀里更是抱着一个漂亮到极致的美人,无论怎样都会吸引人的注意。
他无视他人的眼神,只是安慰着怀里的人,顺着她说:“我知道。”
知道他在顺着自己,洛水依睁了眼睛,“睿轩,你不相信我。”
“我是真的不伤心,秦非渊也好,柳妍清也罢,他们都不值得我伤心,若是真的对他们有什么的话,说恨他们也是在所难免的。”
夏睿轩看着她,“依儿,对不起,那年我没有站出来替你说句话。”
洛水依笑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傻瓜,那时候你又跟我不熟,替我说什么话。”
其实要是没有他们,她还来不了这里,见不了怀里抱着她将她当做宝贝的这个人呢。
鼻子里满是他身上清凉的味道,她轻轻嗅了嗅,忽然觉得自己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心烦真是矫情。
忽然后悔刚才没有在那里教训柳妍清,后悔像个逃避者似的被夏睿轩抱了出来。
现在连睿轩都很担心她了,以为她想不开似的。
“我真的没事的,刚才只是有点懵了,觉得烦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要再用那种眼光看我了。”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了。”她眨了眨眼,“刚才是大脑一时死机,现在经过你怀抱的温暖就又重启了,已经正常了。”
她果真是受刺激了,不然为啥她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死机重启?”
她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就是说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了,”不过,柳妍清这个贱人,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忽然觉得你怀里好舒服。”
夏睿轩的俊脸飘过一丝红晕,“那就再睡会儿。”
小蝶和苹果一直在后面跟着,默不作声,俩人是既气愤又难过,柳妍清那个贱人真是坏到人神共愤。
洛水依在他怀里都能听到俩个人的碎碎念,“小蝶,不要骂了,多累,她又听不到。”
小蝶红着眼睛,“公主,你都受了那么大委屈我骂她几句都嫌少。”
傻丫头,应该做些真正的事情啊,光骂她是没有用的,最多只能让她打几个喷嚏。
她在这一会儿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绝对让她后悔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骂她多累,你还是歇歇吧,一会儿我有事要交给你做。”
“什么事?”
“等会儿说。”
走了几步,感觉这条路原来越熟悉,她问:“睿轩,你要带我去哪儿?”
夏睿轩理所应当的说:“回我家啊。”
天都已经那么晚了,不去他那里去哪儿啊。
洛水依不干了,“为什么要回你家啊,我不要。”
夏睿轩抱紧她,不要她乱扑腾,“难道你还打算回去将军府?”
洛水依哼哼道:“鬼才去呢。”
将军府她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八抬大轿请她她都不去看一眼的。
夏睿轩继续往前走,说:“那你不去我这儿去哪儿?”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我都觉得不安全,还是在我身边最安全。
她抓住他的衣服,制止道:“睿轩,不可以的。”
看到她不情愿的模样,夏睿轩的脚步停了,脸上的笑也勉强,“为什么?”
洛水依知道刚才是她太紧张了,她松下她紧抓他衣服的手,说道:“睿轩,我要回皇宫里去,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忍着,外面的人一直都以为是我当初做的这件事,尽管父皇下了令,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但是私底下传的也不算少,我这一年来在外面做尽了坏人。”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夏睿轩抱着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笑了,“那就依你的,先去皇宫。”
他暖暖的笑容像是潺潺的流水,平静心安,如站在云端。
他的下巴尖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三分笑意,眼睛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粉色的嘴唇近在咫尺,她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繁华的街市上人来来往往,街口有酒香飘过,还有沿街上各式的零食,软软的糯米糕的甜香顺着吆喝声充斥在她的周围。
肚子不争气的响了,她忽然清醒,停了下来,抱怨道:“我饿了。”
夏睿轩皱着眉头问她:“没吃晚饭?”
洛水依理直气壮的看着他,“你明知故问,难道说你就吃了晚饭?”
半下午的时候她把他叫来去问大夫的话,又忙着去秦非渊那里,刚刚才出来,两个人都在一起的,谁吃过饭了?
夏睿轩忽然就哑口无言了,忘了这一茬了,叹气道:“气疯了,忘了。”
她差点也忘了,看向后面跟着的小蝶苹果,不用说她们也饿了,对面就是海福楼,还记得下午的时候许了小蝶她们在这里吃饭,正是饭点儿,里面的饭香不时的飘过来,饥肠辘辘的她咽了咽口水,“咱们就在这吃吧。”
看她实在是饿了,夏睿轩顺着她道:“那就在这儿吃。”
洛水依瞥见周围人都看她,却被夏睿轩一个眼神给逼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往这瞧,偷偷笑了,“把我放下吧。”
都没注意,被他抱了一路了,难怪总觉得有人看她。
夏睿轩将她放下,怀里顿时空了,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洛水依拉着他的手,亲昵道:“咱们进去吃饭。”
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吃饭。”
几人到了包间,洛水依指着站在一边的小蝶和苹果说:“你们不要站着,跟以前一样坐下。”
小蝶有些为难,以前还好,拗不过公主,是和公主一起坐着,可是现在有了夏睿轩,她们可不好意思也不敢再和他们同桌了,“公主,你们先吃,我们不急。”
洛水依哪里看不出她们在想什么,好笑道:“怎么不急,都没吃饭呢,快点坐下,再说了睿轩也不是外人,你们不好意思啥,快点啊,不然我生气了。”
苹果在一旁犹犹豫豫,“公主…”
这下人怎么能和主子一起吃饭呢。
夏睿轩见她俩磨磨蹭蹭的样子也猜的七七八八,笑着对她们说:“我也不是外人,你们就坐下吧,不要让依儿生气。”
就这样四人一起坐在了凳子上叫了一桌子的菜,几个人吃的饱饱的。
吃晚饭之后,夏睿轩就带着洛水依去了皇宫。
将军府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这次出来更是一件也没有带,她两手空空的回了宫,大晚上的,皇帝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和皇后急急地见了她。
洛水依把事情完完整整说完之后,皇后当时就要冲出去给她讨回公道,被她和皇上拉着才罢了这念头。
“当时我就说了我的依儿不会做这种事情,可是那些人都不信,现在可好,事实都出来了,我看那些人还有脸说什么。”她抱着她嘴上念叨着,“柳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都蛇鼠一窝,依儿你受委屈了,柳妍清这女人真是过分,母后一定会替你教训她的。”
皇上在一旁也是唏嘘不已,心疼的难受。
洛君漓赶来后听见这件事情也是勃然大怒,说实话他们当初都不信是依儿把柳妍清推下水的,现在也都说要替她报仇。
洛水依进宫来不是要他们伤心的,赶紧使出全身的招数才把他们安抚下来。
当初毕竟是逼着秦非渊娶她的,要是真的把这件事情弄到朝上说的话当初她的事也免不了被嘲笑一番。
“父皇,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昭告天下,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您不要插手了,我自有办法。”
她父皇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依儿,你这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让父皇咽下这口气啊。”
“父皇,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真的。”她自有办法能让柳妍清没脸做人。
秦非渊会怎样对柳妍清她不知道,她也不用知道,她只需要借用皇兄一点力量就可以了。
“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您,我要和他离婚,我不要他了。”
她决定暂时先在皇宫里住下去,皇上就把她原先的屋子给她住,里面的东西都保持着原状。
晚上的时候,她把洛君漓叫了过去,“皇兄,我的事情不想让父皇操心,但是我想麻烦你一下。”
洛君漓对于她一向是有求必应,更何况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帮她出气的,“依儿你说,皇兄一定给你做到。”
“皇兄,朝上有没有特别喜欢传闲话或者消息比较多的人?”
洛君漓稍稍一思索就点了点头,“有这样的,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威胁就一直放置着,依儿要他干什么?”
洛水依无辜的笑了笑,说道:“当然是借用一下他的实力传个东西了。”
柳妍清的隐疾无论是在哪个朝代,甚至哪个地方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她不是一向自认为最好吗,那她就让她得病彻底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看她还有没有脸再跋扈下去。
“好,依儿,我一会儿就命人把这个消息送过去。”
无意的在某个喜欢说闲话的人耳边说了一句比较重要话,再让他猜一猜,联想一下,柳妍清的整个事情还怕不全兜出来吗。
相信明天朝上的人都会知道柳妍清的病了,既然知道了她的病,那么她一年亲诬陷她的事情还怕没人知道吗,她的事绝对会理所应当的被人扯出来。
至于宫外面,她早就让小蝶散布了出去,她平日里的飞扬跋扈以及对下人的为所欲为都没有隐瞒。相信柳妍清的隐疾到了明天绝对不再是秘密。
柳妍99999清,是你自己自掘坟墓。
是你当初先惹了我,现在怪不得我,何况我只是把事实真相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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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睡觉吧。”小蝶把床铺好,在一旁问道。
洛水依点了点头,“你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
小蝶刚走两步她又吩咐道:“对了,还有,苹果不熟悉宫里面的事情,你要多多的告诉她些,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去。”
小蝶扑哧笑了,“公主,苹果那个人,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放心吧,我会在她身边教她的。”
外面从下午开始就渐渐沉闷的天越来越暗了,云朵厚厚的,看样子快要下雨了似的。
这个院子是曾经她住的,里面的一草一木既陌生又熟悉,屋子里的柱子,桌凳的摆设,甚至香炉的摆放位子,明明是没有见过的,可是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屋子里多余的东西全都被送了出去,只留下一些她看的顺眼的,她打开衣橱,里面是成套成套的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一字排开,虽然一年没穿了,但是仍旧被熨的好好地,整齐叠放着,摸上去一点灰尘也没有。
指尖是滑滑的料子,薄如蝉翼的衣服几乎晃花了她的眼。
这些衣服还仅仅只一个衣橱里的,旁边还摆着还几个这样的橱子。
她随便的扯下几套衣服,在身上比了比,选了一套换上去偷偷溜了出去。
一路上仍旧是顺畅的,她轻车熟路的走在僻静的小路上,走得多了才发现其实这个地方也没有多么吓人。
眼前就是目的地了,屋子的烛光影影绰绰,窗子是橘色的光,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干什么,不知道他的病好些没有。
那天他那个样子真的是吓到她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还有那两个伺候他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下人,让她莫名的讨厌。
她上前去敲了敲门,心里想着不要是那两个人开门,不要是那两个人开门。
可是门打开后却让她很失望,眼前一脸不耐烦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个人中她非常讨厌的尹鸿。
他把身子靠在门上,堵住了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了吗?”
洛水依淡淡的说:“我又不是来看你的,你的警告对我没有用,让开,我要去见穆染卿。”
他一动不动,道:“他睡了。”
洛水依危险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傻了,他屋子明明亮着灯。”
那人打了个哈欠,一双桃花眼顿时有些薄薄的水意,就是拦着路不让她过,“我说他睡了就是睡了。”
洛水依早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进去,“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见他,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女人倒着实有趣,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倒还真没有几个,一个劲儿的嚷着见穆染卿,他就这么好吗,他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抢手货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我是为你好,不然送了命可就不要怪我了。”
洛水依不怕他,“你什么意思。”
那人无所谓地说:“我看你长得不错,只是在好心提醒你,跟他沾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识相的还是不要来找他了。”
这人只是莫名其妙,凭什么不让她见穆染卿,“我要进去,出了事也是我自己的责任,你不要拦着。”
那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一双醉人的桃花眼透出危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洛水依和他僵持着,“我不仅这次来我以后还要来,他是你的主子他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拦个什么劲儿?”
穆染卿对他没有恶意,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
他身上总是带点淡淡的孤独和寂寞,仿佛刻意的疏离着所有人。
她很庆幸她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没有被他的疏离吓跑,不然她就错失了一次认识他的机会。
她要见他,谁都不能阻止,冷声道:“让开。”
“让她进来。”
清冷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洛水依笑弯了眼睛。
尹鸿顿了一下,还是让她进去了。
穆染卿仍旧一身白衣,淡淡的站在屋子里,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才走过来,脸上是淡淡的温和笑意,对着洛水依说:“怎么那么晚还来?”
洛水依示威似的瞅了尹鸿一眼,从他身边经过,说:“忙的晚了呗,不过还好见到你了。”
尽管不知道尹鸿和穆染卿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是她还是为了以后能够更方便的见到他,对他抱怨道:“穆染卿,他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见你。”
尹鸿哼了一声,洛水依则对他翻了个白眼儿,谁怕谁啊。
穆染卿看着她走近,对他淡淡的抱怨,明知不妥但还是对尹鸿说:“以后她来不要拦着她。”
尹鸿似乎很不耐烦,“主子,这里是不能让外人进来的。”
穆染卿面色仍旧是淡淡的,但是眼神却直接看向他,“我说以后让她进来,你们都不用拦她,这是我决定的。”
洛水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叫着主子,但是里面不带有一丝的尊敬,似乎还有着…警告之意?!
警告,怎么可能?
但是她绝对相信她的耳朵,不光尹鸿,连那个今天没出现的温连也是,对穆染卿不算尊敬但面子上却还是得臣服,听他的安排,很诡异。
果不其然,她听见了尹鸿虽不情愿但是臣服的话,“是。”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整天都是白衣,她从来都没有见他穿过别的什么颜色,衣服的料子也不是很差,仔细的话可以看出来上面绣着暗纹,他似乎很闲,都没有出去过这个院子,身边又有着那样诡异的两个人,皇兄也说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照理说皇兄不会骗她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个人的存在呢。
“想什么呢?”穆染卿站在她身边问她。
洛水依抬起头,笑眯眯的指着门边上的那个人,“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个人真讨厌。”
尹鸿剜了她一眼不搭理他,气得不轻,转身离去。
“淘气。”上面传来他的声音,“你惹他干什么。”
洛水依无辜的炸了眨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注意到他的头发似乎比以前更蓝了,完全没有了那天看到的暗淡,她问道:“你的病好了?”
穆染卿引着她坐下,“早就好了。”
她皱着眉头问:“真的没事吗?”
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他那天可是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她记得清清楚楚他那天手没有离开过墙。
穆染卿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是旧疾,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休息休息,吃点药就罢了,那天我那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怕是吓到你了吧。”
“是有点,我很担心。”她漫不经心的玩着茶杯说。
穆染卿把泡好的茶递给她,“你说你想和这种茶的,我就专门给你准备了些,你来我就泡这个,尝尝。”
洛水依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没想到随便一说你还真记住了。”喝了一口,淡淡的香味在舌尖涌动,一天的劳累都似乎要消散,赞叹道:“真好喝。”
穆染卿看着她一连满足的样子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慢慢喝,多得是。”
他这里别的茶没有,这种茶多得是,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喜欢。
洛水依将杯子放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好甜哦。”
“少喝点,一会儿还要睡觉呢。”
穆染卿忽然伸出手来,慢慢地靠近她,他的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烛光下的皮肤特别白,他眼睛紧盯着自己,洛水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傻呆呆的坐着。
嘴角有一丝冰凉划过,带着点兰花的淡雅味道,洛水依仿佛触电了般麻了一下,脸腾地红了,她知道那是穆染卿的手指摸了她。
他在干什么?
穆染卿淡淡的笑着,收回了手,道:“喝茶都不小心,有茶叶沫。”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哪里有个缝,不要拦她,她要钻进去。
不过洛水依是谁,脸皮厚的时候是子弹都打不穿,她咳嗽一声,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这件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还对他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屋子了闷死了,洛水依说:“咱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随你。”穆染卿也站了起来,陪她去散步。
院子里的花都闭上了花瓣,洛水依经过它们时闻到了和穆染卿身上相似的味道。
没有月色,路上有些黑,洛水依走着走着忽然有些后悔,大晚上黑乎乎的出来逛什么啊,再好的情调在没有月色黑不隆冬的晚上也消失殆尽了。
可是她还是想把他带出来,在屋子里的穆染卿虽然在笑,可她就是觉得他很寂寞。
“快要下雨了。”耳边忽然传来穆染卿的叹息。
洛水依下意识看了看天,云是很多,“从今天下午就开始闷了。”
有点风吹过来,他的衣服被吹起来一些,蓝色的头发也飘起来了,长长的发丝闪着动人的蓝色,莫名的好看。
可是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她问:“你不喜欢下雨吗?”
离得近,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一点,和穆染卿的缠在一起,墨色的黑和漂亮的蓝混在一起,惊人的漂亮。
她的衣服是鹅黄的,和穆染卿的白色差不多,她有一瞬间觉得他俩在穿情侣装。
她在看见他的第一面就心跳不止,她知道她喜欢他,就像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但是越靠近他就越觉得他寂寞,越了解不透他,他就像是一团迷雾,她却舍不得放弃,誓死要找到谜底。
穆染卿看了一眼天空,“我不喜欢,下雨的时候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不开心的事?”
他失笑道:“是啊,都快要忘记的事情,可是一下雨就会记起来,很讨厌。”
“啪。”洛水依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巴掌,看见他吃惊的脸,把手藏起来,“有蚊子。”
夏天的蚊子太多了,更何况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她很气愤,为什么她一路都惨遭叮咬,可身边这位却连蚊子毛都没见到一根。
难道蚊子也挑性别,专挑她下手?
不公平!
穆染卿皱着眉头看她刚刚额头上被叮咬的一块,都已经红了。
洛水依道:“没事的。”
他看见旁边有一棵树,走了过去,抓了一把叶子递给她,“这种叶子可以防蚊子的。”
洛水依笑呵呵的接过来,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被它咬?”
“我也不知道。”
她嘟囔道:“蚊子就是搞性别歧视。”
“你说什么?”
“我说蚊子讨厌,不咬你专咬我。”最后她下了猛料,盯着穆染卿的脸说,“她们好色。”
穆染卿笑了,靠近了她一些,把手上的叶子碾碎将汁液涂在她的额头上,“胡说八道。”
“哼,要不是它们觊觎我的美貌,何苦一直跟着我一路,倒是你,也丝毫不比我差,凭什么它们不咬你,真是过分。”
他哑口无言,第一次听说和蚊子讲道理的。
被涂上树叶枝的额头上凉凉的,似乎也不痒了,她好奇的说:“什么东西?”
穆染卿指着刚才他走过去的树说:“那棵树的叶子可以驱蚊子,也可以止痒的。”
洛水依往那看去,一棵大树又高又壮,一点也不好看,攥紧了手里的叶子,打算往别的地方走,这里不好,还是去有花的地方好,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花圃就漂亮极了。
要是在那里面的话一定有情调,她忍不住想要躲靠近他一些。
“穆染卿,我们去那里好不…呀,那是什么?”洛水依指着一处兴奋地叫道。
同时因为兴奋,她的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往旁边倒去,穆染卿赶紧抓住她,结果噗通两个人一起摔倒。
额,唇上软软的,洛水依想她不是故意的。
尼玛啊,虽然说她想和他更进一步不假,但是也不是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