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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愤怒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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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和梅超风在海边待到下午,一直到傍晚落日将海水照射出一团团昏黄光晕时,才在海风中回到了住处。

    但是还未进入走廊,一个青衣身影阴沉着脸出现在二人面前,看着二人,压抑着愤怒,说道:“你们二人,跟我到书房里去。”

    拦住二人的是黄药师,神色不悦,眼神中带着些不满和失望。

    苏沐和梅超风相视一眼,都可以看到彼此眼神中的疑惑,师父为何如此生气?

    联想到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或许只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如此生气。

    难道他知道二人相爱了吗?

    黄药师不让门下弟子相爱,这是桃花岛弟子都知道的一条规矩。

    但是苏沐和梅超风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过于亲切的关系,就是怕黄药师发现拆散他们。

    可现在看起来,两人的打算完全破灭了。

    苏沐和梅超风跟在黄药师身后前往了厅堂,走进去以后,二人就站在靠门的位置,不敢再进一步。

    黄药师坐在主位上,看着二人,冷冷的问道:“梅超风,苏沐风,你们二人可知道我为何找你们吗?”

    苏沐低着头不敢说话,黄药师这人喜怒无常,自己现在可不能触犯他的眉头。

    倒是梅超风在一旁说道:“师父,弟子大概猜到了一些。”

    黄药师目光扫过二人,缓缓问道:“你们二人私下里勾搭在一起,谈情说爱,好不快活,难道你们忘了我桃花岛门规吗?”

    梅超风低低的说道:“弟子不敢忘。”

    黄药师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违反门规,目无师长,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们?”

    梅超风想起陈玄风被打断腿逐出师门的惩罚,心中害怕,连忙站出来说道:“师父,这件事情完全是超风的错,是我喜欢小师弟追求于他,他还是个小屁孩,又如何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这件事错误在我,您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听到梅超风这么说,苏沐心中感动,但自己又如何能让梅超风将责任完全揽在自己身上?

    苏沐反而大声说道:“师父,弟子不知道错在何处。”

    他的话音落下,黄药师脸色一黑,神情愈加不善,梅超风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苏沐,小声说道:“苏师弟,不要说了。”

    黄药师却摆了摆手,愤怒的说道:“让他说。”

    黄药师第一次看到门下弟子顶撞自己,想要看看苏沐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苏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问道:“师父,桃花岛弟子为何不能相爱?”

    黄药师淡淡的说道:“因为这样做会荒废你们的武功,一旦体验到相爱的滋味,你们就会整日想着在一起,时间都放在谈情说爱上,又有多少时间来练武?练武时又怎么能够一心一意?不仅如此,苏沐你年龄还小,又如何懂得什么是爱?若是无法相伴一生,还不如不在一起。”

    苏沐壮着胆子说道:“可是弟子反而觉得和梅师姐相恋以后,更有了刻苦练功的理由。”

    黄药师哼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理由?”

    苏沐回答道:“弟子喜欢梅师姐,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为了保护她,自然会刻苦用功。”

    黄药师听到苏沐的话,心中有些动容。

    黄药师不尊礼法,但却看重这么几种人,忠臣,孝子,专情的男子。

    苏沐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努力练功,这让黄药师心底愤怒稍缓。

    黄药师又说道:“可你们是师姐弟,都是我的弟子,而且年龄相差太大,梅超风比你大六岁,你们二人相恋有违礼数。”

    听了黄药师的话,苏沐心里嗤之以鼻,有违礼数?

    你日后赞成杨过娶自己的师父时为何不这样说?

    黄药师本身就是漠视传统礼数的人,此时说出这番话,只是为了反对自己而已。

    苏沐心中有些火气,但不敢表露出来,而是说道:“师父,您时常教导我们遵循本心做事,不要在乎传统礼数,我和超风虽然是同门师姐弟,但却是真实相爱,而且梅师姐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师父为何反对呢?”

    黄药师知道苏沐说的很有道理,摇了摇头,终于说出内心所想,“沐风你现在年龄太小,练武本是固守精元,降服欲火的过程,若是过度沉迷于男女之事,只会对身体有害而无益。”

    看苏沐还要说话,黄药师摆摆手,说道:“你们不用说了,门规就是门规,从今天开始,你们二人不得在一起,如若违反门规,就逐出桃花岛。”

    听到黄药师这样说,梅超风和苏沐虽然不甘,但只得离开。

    待得二人走后,冯衡从屋子后面走出来,看着黄药师,皱着眉头说道:“你何必去操心他们二人的事情,苏沐风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也知道,所有弟子中他最是博学多才,而且他的武功比陆乘风武眠风他们还要好,你说他沉迷于男女之事,这根本不可能,你又为何不同意他们二人?“

    黄药师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为沐风好,你也说了,桃花岛弟子中他最是聪明伶俐,而且资质优越,学习武功十分快速,脑袋灵活,我很想把一身武功传与他,让他将桃花岛武学发扬光大。”

    冯衡笑吟吟的问道:“那你为何不将武功教与他?他可是私下里埋怨你好几次呢。”

    黄药师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教他,是觉得他的聪明没用在点子上,太过滑头。他多次想要向我学习桃花岛武功,我只是让他打好基础,让他沉下心思专注自己所掌握的武功。这一年来,他再未向我要求学习桃花岛武学,我反而觉是时候教授他几门武功了。但谁知道他和超风有了私情,而且还将此事瞒我。若不是我前几日询问陆乘风武眠风他们苏沐风的武功怎么样时,武眠风说漏了嘴,我又怎么知道他们瞒着我有了私情?而且,阿衡你竟然也瞒着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黄药师皱着眉头看向了冯衡。

    冯衡早就知道二人的事情,却没有告诉黄药师,此时听到黄药师的话,笑吟吟说道:“还不是怕你生气?你打断了陈玄风的腿,下面的弟子可都害怕你。”

    黄药师叹了口气,说道:“想来也是这个原因。不过陈玄风狼子野心,对同门师兄弟也下的去手,事实上我没做错。即使陈玄风双腿被打断,两年后也将曲灵风给刺伤,我只恨当时没有杀了他,留他一命苟活。”

    黄药师是个颇为自负的人,无论他做过什么,都很难在他口里得到道歉的话语。

    而且即使他没错,被人误会了,也从不解释。

    他的性格和苏沐截然相反,一个自负,一个多疑,这样的一对师徒遇到一起,或许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

    冯衡听到黄药师的话,浅笑着说道:“既然知道你还干涉他们的感情?不让他们见面,那可要了他们的命。”

    黄药师笑着说道:“我不允许他们便不做了?若是我真的生气了,又只会说他们几句?以后他们只要尊重我这个师父,不在我面前亲亲我我就可以了。只是我觉得梅超风和苏沐风相爱有些匪夷所思。在我看来,或许陆乘风更适合超风,沐风他太小了些。”

    冯衡把手放在黄药师肩头,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说道:“你就不要管他们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家里反对,你却不顾其他人的眼光,深夜将我带走,然后我便跟着你在江湖上闯荡。你说你最讨厌礼法,不喜欢被礼法束缚,难道今日你要为他们做主?“

    黄药师点点头,揽过冯衡腰肢,说道:“好,那我不管了。”

    但在这时,冯衡忽然伸出手捂住了胸口,干呕了一下。

    “阿衡,你怎么了?”黄药师看冯衡难受,一颗心提了起来,着急的问道。

    冯衡皱着眉头说道:“这几日有些恶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为你把把脉。”

    黄药师拉过冯衡的手,三根手指扣在她的右手手腕上,为她把脉。

    但感知到冯衡脉象时,黄药师轻咦一声,有些不敢确定。

    冯衡担心的问道:“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难治的病症?”

    黄药师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圆润如意,回旋前进。这是喜脉之兆。”

    听到黄药师的话,冯衡满脸惊喜,问道:“喜脉,你是说我怀孕了?”

    黄药师再次确认,发现确实是喜脉,十分高兴,哈哈一笑,说道:“没错阿衡,咱们有孩子了。”

    冯衡满脸笑意,摸着自己肚子,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

    黄药师伸手去摸冯衡的肚子,那张原本总是阴沉的脸庞上充满笑容,今日成为父亲带来的喜悦填满心房。

    冯衡看着开心的黄药师,忽然说道:“药师,你以后不要过刀光剑影的生活了。”

    昔日冯衡因为向往江湖和对黄药师好奇而跟着他私奔,但是在江湖之中体会到了尔虞我诈和血雨腥风,冯衡是个聪明的人,反而可以帮助黄药师得到很多他本来无法得到的东西,但是这种生活虽然刺激,但体会多了却毫无意思,她渐渐变得厌倦,尤其是现在,当她得知怀上孩子以后,不想再让黄药师掺和江湖中的事情。

    黄药师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冯衡说道:“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桃花岛一步,就在家照顾你们娘俩。”

    冯衡知道黄药师一言九鼎,见他承诺,也就放下心来。

    黄药师抚摸着冯衡的肚子,忽然说道:“阿衡,小家伙踢我了。”

    冯衡笑着打了黄药师一下,说道:“他才多大就踢你,我看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吧?”

    “儿子?也许不是儿子,是个女儿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