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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的话让凤倾一愣,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问道:“追云为什么会被阿蓝掳走啊?而且,阿蓝好端端地又为什么要掳走追云?”
追月一顿,脸色便有了几分不自然,还有几分不安和忐忑。说到底,这件事其实错在她们。若不是她们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地想要给少爷讨回公道,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事情了。想起现在追云状况未卜,她咬咬唇,最后不得不心一横,将实情讲了出来。并把自己找遍玄王府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追云和蓝衣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听完追月的话,凤倾脸色大变,声音顿时冷凝如霜。“你说什么?你们居然给阿蓝用那种药?!”这两个丫头到底有没有动动脑子啊!那种药是能随便用的么?
追月被凤倾这一声冷寒堪比千年寒冰的话给吓得瑟缩了下,她低着头,有些怕怕地解释:“我们,我们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整天都呆在王爷身边,”她说着,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君怜卿,见他面无表情,眼底波光明灭,心底忍不住一颤,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尤其是大婚之日,那般羞辱少爷你,不但找一只公鸡来与少爷你拜堂,还要少爷独守空房……我们就是替少爷你觉得不平,这才想出这个办法,想要给她一点教训。谁知道……谁知道……”
追月一着急,更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们……我们一定不会那么做的!可是少爷,我们真的只是想要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而已,想让她离王爷远一点……”
“哦?不过是一点教训而已?”凤倾眉心紧蹙,声音冰冷,质问,“给阿蓝用那种烈性春药,然后再去随便找一些男人玷污他,这就是从你们所谓的一点教训么?”这个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做事之前都不考虑后果么!
凤倾心底又急又气,追云追月不知道蓝衣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她知道啊!如今的情况,极有可能蓝衣会拿追云解毒!若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但很明显不是那么简单啊!
在这古代,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和名节。一旦追云的清白被蓝衣夺去,那她又该怎么办?难道强逼着蓝衣娶她么?可是,就算是真的娶了又能如何?本就互相看不顺眼,若是真的给强凑到一起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一对怨偶?
“你们跟着我这么久,就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凤倾说得咬牙切齿,话语间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心底里忍不住有些懊恼和后悔,看来真的是自己平日里太过纵容这两个丫头了!
“少爷,奴婢知道错了。”追月被凤倾说得一脸惭愧,但为了追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但是现在请少爷先去把追云救回来好不好?若是晚了,若是晚了,我怕……”她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眼底尽是急切。她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什么,她怕那将会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凤倾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很是紧急,而且只怕早已木已成舟。她转而看向一脸深沉的君怜卿,“你可知道玄王府内,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容易被人找到的?”
君怜卿长睫轻颤,看向凤倾的目光幽深无比。他点点头,“有一处密室,他们极有可能会在那里。”
“好,带我去。”凤倾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抹担忧。
君怜卿二话不说,微微颔首,便在前面带路。凤倾紧随一边,一并离去。追月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站在密室的石门前,君怜卿停下脚步,看着凤倾。“要我现在打开么?”说完,他便伸出手,放到石门的机关处,就要按下去。
“先等一下!”凤倾凝眉,忙不迭出声阻止,有些担心门一打开就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她微微摇首,“这石门可会隔音?”
君怜卿一怔,眸光微闪,点头,“会。”
凤倾无奈轻叹,眼底闪过一抹绝然。“算了,打开吧。”
“好。”对于凤倾的话并无异议,君怜卿右手再一次轻轻地按在了石门边的某一处极为隐秘的凸起。伴随着轰隆声,石门被缓缓开启。
凤倾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深呼吸,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过去。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密室里没有人!
“人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吧。”那密室一眼便能看尽,凤倾不着痕迹地松一口气,提议道。
君怜卿没有拒绝,转身离开。只是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他微蹙着眉心又望了一眼密室里的那张床,若有所思。
等到众人离去,一道人影从密室里的出现,不是别人,正是蓝衣。他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衣衫略显凌乱,带着惯有的清冷看向那个瑟缩着身子的女人。
目光落在床上,看着那张床。床中央有一个暗格,勉强能容下两个人。当凤倾问君怜卿那道石门是否隔音的时候,他便触动机关,带着追云一起躲了进去。
君怜卿只说石门可以隔音,却没有告诉凤倾,实际上,只有外面的人听不到密室里面的声音,而里面的人,却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外面的一切动静。那道石门是世上极其罕见的一种收音石,可以将一切微小的声音统统收集起来。
在君怜卿说石门可以隔音的瞬间,蓝衣就知道他这是不想这件事情被凤倾撞破了,所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直接捡起地上的衣物,抱着追云躲了起来。
的确,有些事情,现在来解决的话,很显然会很麻烦。蓝衣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他也大概知道君怜卿的打算,所以便无条件配合。
床上传来低低的呜咽,蓝衣清冷的目光静静地落到追云身上,看到她**的身体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心头一紧,不由得暗恼自己何时竟成了这般粗鲁之人!
上前一步,沉默着,捡起床上散乱的女子的衣衫,却发现那衣服早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脸微微尴尬,想起之前的粗鲁、急切,那不得门而入的懊恼,蓝衣眼底闪过一丝狼狈。直接将手中破碎的衣衫丢掉,然后一声不吭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上追云的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此刻伤心欲绝梨花带雨的样子,心底竟生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那上面还存着男子的阳刚之气,不同于女子的馨香。追云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将衣服丢掉。却又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最终不得不强压下心底的厌恶,老实地没有任何动作。
追云的表现显然是取悦了蓝衣,他嘴角不知不觉竟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生性清冷,也就是跟着青衣那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才会有明显起伏。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狼狈的女子,心里的一角竟然蓦地柔软。
在床边坐下来,蓝衣定定地注视着追云的神情变化,半晌,他伸出手去,搁在追云的肩膀上,沉声道:“我会负责。”
以前的他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不是没有需要,他是个正常男人,尽管一直男扮女装,可该有的冲动还是会有的。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心里面一心装着君怜卿和他的大业,便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但是,既然自己如今占了这个女子的清白,要了她的身子……虽然初衷是为了报复她给自己下药,可到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许,为她负起责任来,也未尝不可。
追云一愣,继而便跟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小声地抽泣着。凤倾的声音她当然听到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颜面去面对她。所以,当蓝衣带着她躲起来的时候,她便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如此狼狈的自己,她不想让凤倾看到。
她和追月两个人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便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被一些年纪的乞丐欺负,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甚至因为运气好讨到了一只鸡腿儿遭到了其他乞丐的嫉妒,差点没被他们打死。
后来,是云晴救了她们,又看她们两个实在可怜,便带回了将军府,让她们做了凤倾的贴身侍女。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少爷的时候,那个满身精致乖巧的小孩子,漂亮得不像话,简直把她和追月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凤倾不爱说话,胆子也小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凤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追云想了想,应该是三年前吧。记得那一天,发现凤倾的时候,她满身都是血,就好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
那一次,自从凤倾身体好转,人就跟着变了,变得吊儿郎当,变得玩世不恭。不过,那样的少爷,却更加令她们喜欢。在她们心中,凤倾就是她们的一切,是她们活着的意义。所以,此时此刻的狼狈,追云下意识地不愿意被凤倾看到。
看到追云只是愣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反应,蓝衣皱眉,又说了一遍:“不要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啪!蓝衣话音刚落,脸上便被追云打了一个巴掌,脸颊顿时火辣辣的。他脸色一冷,怒视着追云,看到她眼底的恨意与厌恶,心底蓦地抽痛。
追云收回手,因为用力太大,还有些麻木。她愤愤地瞪着蓝衣,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恨意。“负责?哼!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就当被一只狗给咬了!”强迫了她,然后再来说什么负责,以为她有多稀罕他的施舍么?
“你说什么?”蓝衣心底一紧,语气冰冷,“你再说一遍!”
追云无惧地看过去,冷笑连连,眼底尽是不屑和嘲讽。“我说,本姑娘就当是被一只狗给咬了。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咬回去么?怎么,你耳朵聋了么?这都听不到!”
蓝衣瞬间脸色铁青。他紧抿着薄唇,幽幽地注视着追云。追云被着深沉的目光看得一阵心悸,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似是感觉到了追云的惧意,蓝衣一怔,脸色渐渐缓和了几分。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去。看着蓝衣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外,追云忍不住冷笑,他这是被气极了,准备丢下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么?
叹一口气,追云冷着脸,想要站起身,却不料身体酸软无力,才刚起来,便又重重地跌回去。她不由得紧咬红唇,心中恨意澎湃。
但是没过多久,蓝衣便再一次返回到密室。身形已经恢复到女子的状态,身上的衣服明显也换了一件,依然是蓝色长裙。天蓝色的衣裙,衬托着蓝衣白净清秀的面容,竟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美。
追云心底涌起讥嘲,明明是一个男人,扮起女装来,竟是丝毫不逊于女子。要不是因为这样,她和追月又岂会误解他狐媚惑主,勾引玄王!要不是因为这样的误会,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蓝衣手里拿着一套女装,颜色跟样式乍一看,跟追云平日里喜欢穿的差不多。递过去,他语气有些僵硬:“穿上吧。”
追云也不会傻到跟自己过不去,有衣服穿当然比披着这个男人的衣服要好许多!她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也不避讳蓝衣,竟是直接当着他的面丢开他的衣服,慢慢地穿起来。
看着女子姣好的身躯和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蓝衣身体一僵,急忙转过身去,心头竟是又涌起一阵冲动。他暗暗懊恼着,急忙凝神静气,想要将那种冲动强压下去,可是努力了半天,却发现,那种冲动不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更强烈了。
“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蓝衣冷声道,身形带着些许狼狈疾步走出密室。
追云神色冷然,咬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时间都这么久了,少爷肯定会怀疑的,她,必须立即赶回去。
玄王府的书房里,凤倾一脸冷凝。君怜卿站在凤倾身边,神色亦不是很好看。追月一脸担忧与焦急,立于书房的一侧,偷偷看着跪在书房中央的蓝衣和追云。
这两个人明显都换过衣服,追月心底骇然,看着追云的目光里不由得有几分愧疚。若不是她太笨,找不到那密室;若是她可以早些去找少爷,而不是耽搁了那么久才去……也许,结果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凤倾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蓝衣和追云,看到追云颈间隐约可见的暧昧痕迹,心中既心疼又气恼。心疼她遭此羞辱,气恼她任性妄为。这件事,说到底,算不得蓝衣的错,如果是换成她自己被人这般陷害,只怕自己会做得更狠更绝……
可是,这件事又该怪谁呢?怪君怜卿隐瞒身份?怪蓝衣男扮女装?怪自己不愿意泄露君怜卿和青莲公子其实是一个人,而蓝衣是个男人?还是,怪追云追月一颗想要为自己鸣不平的心?
感受到凤倾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君怜卿眉心微蹙,不由得有些忧心。他微微偏过头,看着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那只手一如既往的柔滑细腻,只是现在有些个偏冷。
“阿倾。”君怜卿目光深邃,定定地注视着凤倾的脸,唯恐会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女子吃亏。蓝衣作为他的人,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凤倾目光淡淡地看了眼君怜卿,沉默不语。整个书房都笼罩在这种低气压里,让人喘不过气。
事情好像就这样陷入了一个僵局,没有谁愿意率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时间便在彼此的沉默里悄悄流逝。
最后,还是蓝衣最先开口了。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君怜卿,眼角的余光扫了下一直都低垂着眉眼的追云,垂眸道:“属下有错,请殿下责罚!”
君怜卿眸光越发深邃,心里却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淡淡地看着蓝衣,清越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既然如此,便到禁忌森林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回京。”
蓝衣身子本能地一颤,语气却异常坚定。“是,属下即刻前往禁忌森林!”说完,蓝衣对着君怜卿深深地一拜,然后豁然起身,看也没看追云,转身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书房。
追云身子莫名一颤,没想到蓝衣竟然会主动承认错误,而且还是要去禁忌森林。禁忌森林她听说过,据说里面危险重重,进去的人根本就是九死一生……想起之前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觉得他合该接受这样的惩罚。可是,若不是自己给他用药,事情也许根本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看到凤倾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冷着脸,追云心中忐忑,知道她这是对自己失望了。掩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地紧握起来,指甲都掐进肉里去了尤不自知。她对着凤倾盈盈一拜,再抬起头来,脸上闪着一抹决绝和坚定。
“少爷,追云知错,自愿前往禁忌森林受罚,请少爷成全!”
“阿云!你疯了!”追月忍不住惊呼。她疯了么,禁忌森林那样危险的地方,以她的武功,去了根本就是找死,甚至连给那些野兽塞牙缝都不够!
凤倾凤眸半眯,久久不语。半晌,她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里有几分无力。挥挥手,并不看追云。“去吧。”不是不担心她的安危,三年朝夕相伴,总是有感情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也该是让她收敛一下性子了。这一次还算幸运,遇到的人是蓝衣。若是别人呢?也许她连小命都没有了!
凤倾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把追云追月这两个丫头给宠坏了?她看向追月,语气淡淡,没有丝毫起伏。“追月,你也一起去把。”
追月一怔,继而跪下来,恭敬道:“是,追月领命!”
“嗯,回去收拾收拾便出发吧。”凤倾淡声道,这个时候走,也许还能追的上蓝衣。蓝衣的武功毕竟比她们要高很多,况且又多次去过禁忌森林,这样,她们的性命或许也有保障一些。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君怜卿迟疑着开口:“阿倾--”
凤倾对着君怜卿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说下去。她虽然护短,可也不是无原则的维护。这件事情,的确错在追云和追月,说到底,蓝衣还是受害者。这样也好,就当给那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长点教训。希望以后她们能够学会收敛,不要再任性妄为,最终害人害己。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凤倾说道,想起君怜卿体内的无忧之毒,“你不是说无忧草这几日就要成熟了么?你有什么打算?”
知道凤倾这是在转移话题,君怜卿也不点破。“再有三日,便能成熟。到时候,少不了要进宫走一趟。”
“嗯,到时我们一起去。”
“好。”
追云追月离开后第二天,听说老爹凤元秋回来了,凤倾便准备回一趟镇国大将军府。君怜卿执意要求与之同行。
“阿倾,回门那日,我没能陪你回去一趟,这次,就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君怜卿斜倚在矮榻上,悠然自得地看着凤倾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穿衣服。看她那滑稽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涌起淡淡的笑意。真是没有想到,素来万事难不倒的凤三少,居然不会穿衣服!果然,没有追云追月,她的日子就难得很呢。
凤倾将君怜卿脸上的戏谑尽收眼底,不由得愤愤磨牙,咬牙切齿道:“好啊……只要你敢跟我一起回去,我就没意见。”
哼,想起那日大哥二哥那日的表现,凤倾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个家伙去了将军府,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大哥二哥可是出了名的“弟控”,咳,当然,实际上是妹控了,君怜卿大婚之日避而不见一事,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两个哥哥要是生起气来,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王爷,照打不误!
君怜卿眉头一跳,想起那一日管家对自己说起来凤家两位哥哥气势汹汹的来玄王府一事,心知自己在大婚之日失踪的事情,只怕是引起凤家人的不满了。此一去,还指不定会面临怎样尴尬的局面呢。
不过,有些误会,还是及早解开的好。拖得越久,只会让人心越寒凉。既然决定了要将凤倾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得到她的家人的支持是非常有必要的。就算他们再多为难,自己也该忍了才是。想到自己的追妻计划,君怜卿无奈扶额,第一步才刚迈出一半,就惨败而归,怎一个惨烈了得!
想起那封情书,君怜卿眸光一凛,倏地一下子便落在了凤倾胸前的衣襟处。看着她笨拙地往身上套着衣服,心下一动,优雅地站起身来,款步走过去。
“我来吧。”君怜卿语调轻软,哪里还有青莲公子的傲然和别扭。不等凤倾反应过来,他的手便已经伸出去,耐着性子为她整理起来。
君怜卿微微垂眸,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凤倾的胸口,整理着衣襟的手不知不觉地便划过去,若即若离地碰触着。
凤倾微微低头,看着君怜卿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飞舞,那手指纤细修长,完美无瑕,前些日子在离月山上发疯所受的伤早都已经好了。不过!她凤眼瞬间眯起来,眼底流转着丝丝危险。那两只爪子……做什么一直在她的胸口不走啊!
不过一瞬,凤倾心底便已经大概明白了君怜卿的意图。哼,想把情书收回去?想得美!到了她的手里的东西,还能再给他吐出来不成?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凤倾抬手握住君怜卿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亲,你的爪子可以拿开了。”
君怜卿的身体一僵,脸上有着些许被人戳穿的窘迫。垂眸看着被凤倾抓住的手,再看看她眼底的戏谑,对于她口中那个听不懂的“亲”自动忽略,难得地厚脸皮一次。“阿倾,松手,等我帮你把衣服先穿好。”
凤倾挑眉,敬谢不敏。“你不用白费心机了,那封情书,我早就交给华朱,让他刊登在这一期的《一月谈》上了。哦,对了,再有四五天,新一期的《一月谈》就该出来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多留几本,送给你的。嗯,红衣和青衣的份儿我也会提前留出来的,怎样?不用太感动哟。”
“……”
君怜卿脸色黑黑的,凤倾每说一句,他脸上的黑色就要深上几分。她居然把……把他写的那些个话都弄到《一月谈》上了?他心底禁不住为自己默哀,相信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了。唉,追娘子追到他这个份儿上的,也真是少见了!
可怜的君美人现在还不知道,其实他的丰功伟绩远远就不只是这些,什么侧妃红杏出墙啊,什么一夜被压十次啊……那封情书和之前那些事迹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等到后来君怜卿亲眼看到了新一期的《一月谈》之后,那周身萦绕的黑暗系气息直接是经久不散!那充满怨念的小黑人,更是无处不在!
看着君怜卿黑气沉沉的脸,明明俊逸出尘,此刻却是怨念萦绕。凤倾忍不住心底偷笑,她是不会告诉他,那封情书实际上根本就在自己身上的。想到情书里的内容,她更是忍俊不禁,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竟会写出那样肉麻兮兮的话来。
因为,在凤倾的心里面,她觉得,不管是傲娇别扭的青莲公子,还是冰雪脱俗的君怜卿,都不像是那种动辄煽情的人。
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君怜卿,凤倾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家伙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写出那样的话来。
两人收拾完毕,便坐着马车,回将军府去了。
此刻,某家客栈里面,被发配到禁忌森林的蓝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走进隔壁房间的两个女人的背影,心底起伏不定。他是自愿受罚,前去禁忌森林,那么那两个女人呢?又是怎么回事?
疾步走到门前,抬起手来就要敲门。手已经举起了,心里面却又有些犹豫和挣扎。沉默了半日,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只是目光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听到门外离去的脚步声,追月转而来到床边坐下,看着追云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月?”追云心里一紧,竟有些不敢去看追月的眼睛。
追月抿抿唇,“阿云,你真的不需要去见他一面么?你们……到底有了肌肤之亲,你的清白都被他给占了去,难道不该让他负责么?”
“负责?”追云眼底一阵恍惚,想起那日在密室里近乎疯狂的缠绵,虽然自己是被强迫的,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到了后来,她竟然也有了欢乐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深感羞恼,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让他为你负责。”追月眼底有着心疼,“只要你跟少爷说一说,少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到时候,他就是不想娶你也由不得他。”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嫁给一个侵犯自己的男人?呵……阿月,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我心里面恨他尚且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而且,你该知道,自从小时候我们被夫人救回去以后,我的心里就只有少爷一个人了。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我要永远永远陪在少爷身边,侍候她。”
“阿云你这又是何苦呢?”追月苦口婆心,还想再劝两句。
追云却摇摇头,“阿月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因为上了一次床,就嫁给那个男人的。我可以为了少爷不去找他报仇,但我却绝对不会跟他再有任何纠缠。”
“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追月见追云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暂且压下心头的千言万语。反正,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许说不好哪一天,她就忽然想通了呢?也或者,会遇上一个真心爱惜她的男人也说不定。
隔壁房间里,蓝衣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在密室里面的一幕幕便会疯狂地涌进脑子里,怎么赶都赶不走。如此反复,竟是心烦意乱地爬起来,跳窗而出。一路狂奔到城郊,见不算出有一汪水潭,想也不想便冲过去,一头栽了进去。他把自己埋在水底,双眼紧闭,大脑放空,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许久,蓝衣豁然破水而出,顾不得浑身都湿漉漉的,便一路疾奔回之前所在的客栈,面色清冷,就好像之前的一切疯狂都不过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无痕。
……我是君美人看神秘小书的分界线……
凤倾和君怜卿坐在马车里,各自占据着马车的半壁江山。君怜卿手里拿着本书,垂眸看得认真。一缕碎发垂落下来,遮挡住半边脸颊。长睫轻垂,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凤倾没骨头似的斜倚着马车车厢,邪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君怜卿,肆意流转。看他对这本书看得入神,心里便觉得不爽,面对青莲公子时候的劣根性便渐渐显露出来。抬起一只脚,挑逗似的勾了勾君怜卿的腿,“喂,看什么呢,这么好看?”
君怜卿被凤倾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拿在手里的书一颤,差点掉下去。他吓得急忙一探身,将已经滑落了一半的书又给抓回手中。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戏谑的眸光,脸一红,顿时有种想要遁地而逃的冲动。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凤倾撇撇嘴,不以为意,眯起眼睨了眼对面,忽然发难,整个人如箭般窜过去,直奔君怜卿手中的书。“我倒要看看,就竟看的是什么!”
君怜卿没想到凤倾竟会忽然扑过来,想要躲闪,无奈马车空间有限,想要藏起书,却又已经来不及。
于是,君怜卿无可避免地被凤倾扑了个满怀。身体瞬间后仰,直接撞到了背后的车厢上。嘭的一声,马车随之晃了几晃。
“哎哟。痛死我了!”凤倾捂着撞得生疼的鼻子,就着君怜卿的胸前,扬起脸来,怒视着他。因为酸疼得厉害,潋滟的凤眸里更是水盈盈的。
君怜卿在凤倾撞过来的一瞬,下意识地就丢下手中的书,接住了她。此刻看着她扬起的脸上水眸莹润,不由心口一窒,眸光豁然变得幽深起来。
马车的空间本就狭小,年轻男女之间又是这种极易擦枪走火的暧昧姿势--君怜卿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几下,有些口干舌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倾,目光落在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很有一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凤倾被君怜卿那灼热的视线吓了一跳,忽然看到掉在他身边的书,立即抢到手中,打开。“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书这么好看!”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里面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凤倾嘴角禁不住狠狠地抽了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君怜卿这个男人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思竟然也这般龌龊。
早在凤倾伸手的时候,君怜卿就想要阻止了,只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凤倾把书率先抢走。看着她翻开书页,他脸色一窘,眼底闪过一抹羞涩。
但是,很显然,凤倾是不会知道何为羞涩的。她仰着脸,黑眸亮得惊人。“君怜卿,你有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不告诉我?居然自己一个人吃独食,真是太过分了!”
“阿倾--”君怜卿无奈,眸光微闪,显然是有些尴尬。
可是,凤倾却还在那里火上浇油。她每说一句,君怜卿的脸色就黑上一分,搂着凤倾的手也就越紧一分。
“啧啧,这个姿势太老套了,少爷我都玩腻了。”凤倾对着第一页上传统的男上女下嗤之以鼻,深深鄙视。
“……”
“咦,这个姿势看起来还可以,不知道滋味儿如何?唔,有时间得去找个人试验试验去。”看到一男一女在野地里,女的后背靠着一棵大树,身体却整个地挂在男子腰上,凤倾咂咂嘴,口水有逐渐泛滥的倾向。
“……”
“靠!一女二男!要不要这么刺激啊!3P啊!呀呀呀,不行了,这个看着让人好兴奋,回头一定要先把这个给试一试才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凤倾忽然有些为难,偏头咕哝道,“哎哎?不过,该找谁试呢?啊!对了,干脆就找月满楼的两位月公子好了。对,就这么办!嘻嘻嘻嘻。”
“……”
于是,君某人的脸,在听说凤倾想要尝试一下一女二男的滋味儿以后,黑如锅底。搂着凤倾的手,也更是用上了力气。他眸子里有火光闪耀,黑眸暗潮涌动。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女子?居然,还想……一女二男?
君怜卿想,别的姿势他都不介意跟她好好地试上一试,可是这个该死的什么一女二男……可别指望他会做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凤倾被君怜卿勒得险些喘不上气来,不由得怒目相向。“君怜卿,你谋杀啊?”
君怜卿不理,只是声音带着极度危险地开口。“阿倾,你想二男共侍一女?嗯?”
凤倾皱眉,不以为意。“有何不可!”
君怜卿心底郁结,低下头来,俊美的脸靠近凤倾的脸颊,眼底危险深深。“是么……你确定,你真的很想?”
凤倾脸往后挪了挪,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当然!莫非……”她不怀好意地看了眼君怜卿,感受着自己身下那处邪恶的所在,“你也想参与进来?”
“若我说……是呢?”君怜卿语调阴沉。
凤倾眨眨眼,一派无辜。“那好办啊,四个人一起不就好了!一个两个三四个,越多越好哈!”
“……”
然后,正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忽然间传出一声低低的骂声,然后骂声转小,渐渐化作一连串的呜咽--
------题外话------
哎?最近看文的好少啊,几乎都木有人留言了~是不是晚歌最近写得不好哟~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