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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房间?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莫维奇不明所以的问。
秦澈笑而不语。
和表哥又聊了一阵,随便还敲了他一顿午饭。秦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起身要走。
“我说小澈,你那么急干嘛,我们那么久没见聊会天你还急着要走。”
莫维奇不满的瞪她,自己都为她掏腰包了,她可好,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他就受不了她这一点,太冷漠了,女孩子还是要温柔可爱点比较好,像她,完全一电视剧里女杀手的样子,和她走在一起他都怕警察叔叔上来盘问。
“反正明天我们不是又见面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继续。”
秦澈摆摆手,背上大大的斜背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莫维奇叹了口气,心里嘀咕:“你走了我还怎么继续?真是,这么爷们,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着秦澈的面说的,他知道他这个表妹忌讳别人说她不男不女,如果可以,她心里其实是想当个男人吧,毕竟家族的使命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果是个男儿身,说不定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秦澈告别了表哥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她拐到中心广场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些昨天在超市里没买到的生活用品,随便去药店买了些朱砂,这才回家。
站在家门口就可以听见里面不时传来人来回踱步的声音,她笑了笑,拿钥匙的时候瞟见杂货店的老板站在店门口看着她,他脸色发白,连嘴唇似乎都在微微发抖。
“大叔,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她难得好脾气的上前打招呼。
杂货店老板是个老实人,50岁开外,皮肤蜡黄,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健康。他看秦澈走近,犹豫的问:“你是新搬来的?”
秦澈点点头,拎着大包小包的站在别人店门口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怎么住在那里……”
他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下去,摇着头走进了店里。
秦澈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笑了笑,转头回家。
像是知道主人回来了,屋里一下子安静得出奇,秦澈懒得理这么多,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好,然后从行李箱里摸出一个小碟、毛笔还有几张空白的符纸,将买来的朱砂倒在小碟里用水调好,秦澈拿起随身的工具包,从里面拿出针管和止血带,动作纯熟的在自己手臂上抽了一管血。
满意的看着针管里的红色液体,秦澈小心的挤到之前调好的朱砂里。
屋内安静得可怕,她甚至可以听见血滴在小碟里的声音。
将血和朱砂调均匀,秦澈手拿毛笔沾着朱砂飞快的在符纸上画出一串神秘的字符。接连画了几张,却不是每一张都相同,直到小碟里的朱砂用尽。
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满意的看了眼铺在桌上晾干的符纸,她拿起小碟和毛笔转身去洗手间清洗。正洗着,不经意的抬头,她看见面前的镜子里昨夜出现的男子正靠在她身后的墙轻轻的笑着。
秦澈吃了一惊,没料到他在白天就能现身,而且这一次自己又没感觉到他靠近,看来是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他想杀她,恐怕此刻已经得手。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背对着他洗东西,心里却犯嘀咕,自己背对着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非人类是不是太冒险了?光是这么想着,她就觉得背后的毛孔扩张来,甚至带着微微的寒意。
她再次抬头,发现男子还在,他歪着头在看着她,好像很困惑的样子。这回秦澈可以把他看清楚,男子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岁,头发没有任何烫染,却长过腰际,五官精美,身型修长,倒是他穿的衣裳……
秦澈认真看了几遍,可以确认男子穿的是领口绣有黑色蟒纹的红色汉服,黑色镶金盘龙腰带,昨夜光线昏暗,害她曾误以为这是睡袍。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秦澈看他的同时,男子也在观察着秦澈,两人都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都在好奇对方的身份。
秦澈微微一笑,就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一边手中凭空迅速结出一道咒符,一边默念出咒语,然后猛的转身对着他的位置一指,喝道:“缚神!”
可惜他比她更快,她转身的刹那,原本靠墙而立的男子已经失去了踪影。
“啧,被他跑了。”秦澈悻悻的摆手,有点气恼的听着楼上突然又响了起来的脚步声,伴随着风吹动窗户的“噼啪”声,在偌大的老房子里听起来异常清晰。
有意思。
她勾起了唇角,苍白的脸上因为兴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很久没遇上这样的对手了。
秦澈把洗好的毛笔和碟子放好,擦了擦手从洗手间出来,客厅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桌上画好的符被吹了一地,还好纸上的朱砂已经晾干,否则肯定弄花了。
此时楼上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书房门口,然后开门,关门,脚步声便消失在书房里。才以为他消停了,谁知安静了两秒,又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脚步声重新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
秦澈将符收拾好,“噔噔噔”的上了楼。
站在二楼的走廊,她拿出阴阳符折成一个小小的三角,默念咒语后把符含在嘴里,这是不用借助灵力就能开天眼的方法,属于入门技。顷刻间,她只觉周围光线暗了暗,一团模糊的影子从楼梯迅速的上了三楼。
还敢跑?
她冷笑着随后也冲了上去,一间间房看过,最后在最里间的角落里发现了那团小小的黑影。她走近一看那团黑影竟是一只猫,只见它弓着背,全身的黑毛竖着,不时发出危险的低鸣。
原来是只猫灵。
秦澈愣了一下,可能是这猫死太久了还没升天,积攒了土地上的怨气就成了地缚灵。含着符不方便念咒,她从口袋里摸出咒符准备把这只捣蛋的小家伙超度升天。
意识到秦澈要做什么,黑猫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更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小小的身躯缩的更小了。
“它不想升天,你又何必勉强它?”
毫无预兆的,男子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是男人第一次开口,秦澈头一偏就看到了男子火红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滑过,他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伴随着阵阵寒意。再转头的时候,男子已经站在她面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怀里是那只猫灵,小黑猫在他怀里乖巧得很。
把符吐了出来,秦澈问:“是你的猫?”
男人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它是之前住这的人留下的,他们搬家的时候没留意到它还待在屋里……”
后面的话男人没说,不过秦澈猜出这小不点八成是饿死的,而且死的时候还在等待自己的主人来接它,真是一只忠心的猫。
秦澈把符收回口袋里,看着男子的红衣,忍不住皱眉问:“那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其实她更想说“你穿成这样难道是想当厉鬼?”话到嘴边,她决定还是不要问那么直白比较好。
男人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我只记得我叫悠夜,待在这很久了。”
“悠夜?”
秦澈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听起来很古老,又没有姓,光是一个名字很难说明问题。更令她想不明白的是和猫的鬼魂不同,她从他身上除了觉得有寒气外,感觉不到任何阴气和怨气,难怪他每次出现她都没有察觉。
“之前的住户都是你们两个吓跑的吧?”
悠夜摸着小黑猫的背,狡黠的眨眨眼,带着无辜的口吻说:“我只是和他们打打招呼而已,一个人待在这里确实有点寂寞。可惜他们看到我只会大呼小叫的叫道士来做法,我觉得吵,只好给他们点教训。”
说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澈,好奇的问:“你也是他们找来的道士么?”
如果说之前镜子里看到的悠夜让秦澈觉得像尊漂亮的雕像,现在有了更多表情的他,反而添了不少人气,这个变化倒让秦澈有点无所适从,经常和鬼怪打交道的她其实并不善长和人相处。
他刚才好像叫她道士?
秦澈脸部抽搐了一下,她看起来那么像道士吗?
“你们没害人的话我不会对你们出手,只要你们不影响我睡觉,我想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身为秦家人,按理说捉鬼抓妖是自己份内的事,但是秦澈有她自己的原则,没有害人的鬼不捉,没有伤人的妖不抓,她始终相信,不管是鬼还是妖本质还是善良的,不能一概而论。
“那以后我们算是床伴咯?”悠夜的笑意更浓了。
床伴?
秦澈按了按有点发痛的太阳穴,果然和人相处好累,她宁愿自己跟只猫灵待一起。
“没有什么床伴,以后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悠夜为难的摸摸小黑猫的脑袋,叹气说:“你真是个小气的道士,我不过是占你半张床而已。”他怀里的小黑猫似乎也认同他的话,“喵”的叫了声,点点头。
“不要叫我道士!我有名有姓的,叫我秦澈就可以了。以后你们在我面前尽管现身,也别老在屋里弄出那么大动静,我不喜欢吵。除了我的房间,其他地方你们都可以自由进出。”秦澈说罢,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下楼准备做晚餐。
知道屋里的捣蛋鬼并无恶意,秦澈也懒得管他们,可是把话挑明了以后她又有些后悔没有收了他们,真是比之前更吵了。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秦澈朝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那只唤作“小黑”的猫灵在屋子里上窜下跳玩得不亦乐呼,悠夜更是坐在她旁边用遥控器不断换着电视节目,终于找到个感兴趣的,居然是考古的节目。虽然他看着电视没说话,但是可不可以把声音调小点,好吵。
受不了的拿遥控器把声音关小,秦澈拿起出门的时候顺便买的几本杂志看起来,翻了几页,其中一页边角的位置的广告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市五医院的妇幼科广告,似乎五医院的妇幼科名气挺大,设备先进,床位舒服,看看下面的这一大堆成功出生的小孩数据和专家名字,孕妇看了都会想选这样的医院吧。
秦澈想着明天去医院的事,一直看电视的悠夜见她盯着手里的数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杂志。看了以后乐了,推了推正发呆的秦澈,笑道:“瞧你色迷迷的样子,看你挺老实的,没想到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秦澈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瞧了他一眼,再看手里的杂志,原来她翻开的五医院广告的旁边那页是整容整形的广告,画面里一个身着内衣的女人挺着丰满的胸器,正对着镜头抛媚眼。
居然以为她在看这个!
极度郁闷的把杂志合上,她已经没心情看了。
“被我发现不好意思了?”悠夜不以为意,笑着继续调侃,估计寂寞太久,难得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人,当然要好好捉弄下。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秦澈没好气的回了句,可是说出来又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郁闷了。
“不感兴趣还看那么久?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大家都是男的?
看来他把她当男的了,也难怪,她的装扮确实太过中性。算了,被当成男的更方便,省得这人又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你想笑就笑吧,我洗澡去。”也不多加解释,秦澈起身上楼。
悠夜见她不上当,自然不愿意放过她,便跟着她一起进卧室,再跟着她一起进浴室。
秦澈终于忍不住回头,纳闷的看着他,问:“你老跟着我干嘛?”
悠夜很无辜的眨眨眼:“我也想洗澡,不如一起吧?”说着,他唇角勾成了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