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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少兰也为修桥捐款200元,这叫“随大流”。
然后,易少兰又分别以陈大旋、陈小旋的名义各捐款1000元,这叫做“新峡籍在外工作人士踊跃捐款支持家乡建设”。
然后,易少兰又以陈长贵的名义捐款10000元,解释说“修桥也是老陈生前的愿望,算是替他还这个愿吧。”
也就是说,将来大桥建成并为捐款人建碑时,陈长贵、陈大旋、陈小旋的名字都会刻在碑上,而易少兰的名字却不会出现在碑上,因为她只捐了200元,不够格。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笔者曾经拿这个例子求教于一位大学心理学教授,心理学教授两手一摊:“老兄,你问我,我问谁?我只能说,生活太复杂了。”
言归正传。
易少兰回到新峡县后,住在从前的陈家小楼里,许多人也搞不清,还以为她就是回到自己家的小院了,却不知道,这院子产权已经是胡晨阳的了。
易少兰心里是想把房子买回来的,只要把城里的二套房子中的一套卖掉,这个钱还是拿得出的,只是,晨阳会答应吗?
真要这样做,大家反而生分了。
现在,易少兰不是希望晨阳跟陈家人生分,而是希望大家越来越亲才好。
至于“越来越亲”会是什么样子,她也说不清,就是希望那样。
她知道,以前。是小旋恋恋不舍胡晨阳,现在好了,大旋也喜欢上了胡晨阳,虽然没明说,但女儿的心思,又怎么瞒得过母亲?
小旋就罢了。大旋,那是最让易少兰怜惜的,真希望胡晨阳能不嫌弃大旋,要了她。
胡晨阳肯不肯呢?
易少兰不敢提这个问题,几次,胡晨阳过来取京城寄来的书。都会陪她聊聊天,说说家里的事。问问大旋、小旋的情况,很自然,很亲切,胡晨阳自己也说了:“少兰阿姨,你现在是我的师母了,老师又指导你们托付给我了。有什么事,千万别客气。”
虽说如此,易少兰还是不敢跟胡晨阳明说大旋喜欢他的事。最多只能暗示一下,晨阳呢,似乎没在意。
这天,易少兰在菜场买菜时,遇见了许枫的老婆杜红。
杜红现在自然是春风得意,老公当书记了嘛,拉住易少兰,唠叨了半天,还几次追问大旋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说她离婚了?
易少兰则几次把话岔开,只说“许书记是个好领导,早就应该当县委书记了”。
杜红很得意:“以前有人怎么说的?说我们老许没有当县委书记的命,看看,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没有当县委书记的命?”
“是,是,那是他们瞎了眼。”易少兰索性帮杜红骂出来。
以前,易少兰住在县委宿舍时,与许枫家在同一栋楼里,大家都知根知底,陈长贵就在家里评论过:“许枫这人,平庸之辈,一辈子也不可能当上县委书记。”
但是,人家许枫还真就当上了县委书记,所以,陈长贵也属于“瞎了眼”的。
易少兰还真是恼恨陈长贵,要不是他“瞎了眼”,怎么会把胡晨阳踢出门?要不是这样,小旋不就嫁给晨阳了?真要有这么一位好女婿,做梦都要笑出声了。
女儿的事,让易少兰不知如何办,她自己的事,同样不知如何办,董君辅会如何做,将来会是什么结果,她也不知道。毕竟,他有自己的家,还有一个女儿。
董君辅跟大旋的联系,明显要多于跟易少兰的联系,显然,对这个女儿,他真的是有愧疚的,应该是会给予补偿的,只是,一下子没找到好的补偿方式。
在易少兰看来,董君辅如果能给大旋一些补偿,那就很好了,毕竟是父女,血浓于水。
至于自己,易少兰没有多想,两个女儿能过得开心些,能有一个好归宿,比什么都重要。
……
易少兰家里有一个老式的手摇式留声机,墨绿色的,关上就是一个小小的绿色皮箱。有时,易少兰就会打开这个留声机,放上一张采茶戏老唱片,只要抓住摇柄摇动几下,唱机就转动起来,不需用电,甚至电池都不要。
今晚,易少兰在家里,就又放起留声机来,欣赏着经典的采茶戏,还一边轻轻跟着哼唱。
电话响了。
电话是董君辅打来的。
董君辅每次打来电话时,都是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很有规律,有一次,易少兰就问他:“君辅,你怎么老是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呢?”
董君辅道:“这个嘛,一般都是我在家吃完饭,出来散步,想起给你打电话。”
易少兰就懂了,其实,他出来散步时,也就是离开家的时候。
董君辅来电话,其实也不一定有什么事,就是问候一下,说说大旋的事,有时间也在电话里听她唱几句采茶戏。
董君辅道:“少兰,吃饭了没有?”
“吃了,你呢?”
“刚吃过,散步呢。”
“恩,忙不忙?”
“还好,你呢?”
“我也好。”
“恩。少兰,前几天我跟大旋打电话,她说,你明年就退休了?”
“是,明年55,到年龄了。”
“恩。争取吧。”
“争取什么?”
“争取在你退休之前,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把你接到京城来。”
所谓“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应该就是离婚的意思了。
“君辅!”易少兰有些激动,“你不要乱来!”
董君辅不愿多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
“不会影响你的前途、事业吧?”
“没事。我也过几年就退休了,也是退休老头了,大不了,我离开京城,到你这来,你会收留我吧?”
听了这话。易少兰除了流泪,还能说什么?
易少兰道:“君辅,我当然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你一定要处理好,别搞得满城风雨。”
“恩,所以。我才需要一些时间,否则。现在就可以办了。”
“不急,就这样也行,我没什么,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真的没什么。”
董君辅沉默了一会,道:“你是没什么。可是我……算了,先不说这个,给我唱段采茶戏。好吗?”
“恩,你想听哪一段?”
“还是《十八相送》吧?”
“哎。”
随后,易少兰唱了一小段《十八相送》:“三载同窗情如海,山伯难舍祝英台,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
电话那边,董君辅也跟着轻轻哼唱着……
唱了一小段,易少兰不唱了,主动说起了胡晨阳:“君辅,晨阳现在在新峡县当县长,准备修赣江大桥呢。”
“这事我知道。这是个好事,有魄力。”
“他也挺难的,修桥要一个亿的资金呢。县里穷,组织我们捐款呢。”
“恩,你捐了多少?”
“200。”
“才200?”
“我一个普通干部不就捐200?捐多了人家还说我出风头呢。”
“也是。哎,好,我挂了。”
在董君辅挂断电话之前,易少兰听到了有人跟董君辅打招呼的声音。
可见,董君辅是个做事谨慎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跑到新峡县来“投奔”她的,那是最坏的结果了。
放下电话,易少兰走出房间,拿了把扫把,开始打扫院子。
院子其实挺干净的,只是,有时,每天院子里的那棵桔树都会掉下些树叶。而且,不知什么原因,这棵桔树挂果也不多,而且不甜,还老掉树叶。胡晨阳说,估计是“营养”跟不上,就弄了些“枯饼”,让她埋在树根下。这些天,树的叶子倒是明显多了,也青翠了,叶也掉得少了。
胡晨阳还说,他老家院子里种了棵金桔树,家里吃鱼的骨头、肠子,以及逮住老鼠什么的,都是埋在树下当肥料的,结的果子特别好吃。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少兰阿姨,扫院子呢?”
来人正是胡晨阳。
“胡县长,你好。”
“哎,您好,吃饭了吗?”
“吃过了,您呢?”
“吃过了,进来坐坐吧?”
“哎。”胡晨阳还真就进了院子,察看了一下桔树,道:“这棵树,好象比以前茂盛了?”
“是,”易少兰道,“我也觉得茂盛了,叶子也掉得少了。”
“恩,还得多施肥、多浇水。”
“好。”
两人在院子说了几句话,就又进了屋子。每次都是这样,不要说没人注意,就是注意了,又能怎么样呢,胡县长散步,遇到熟人,在人家家里坐坐,说说话,有什么呢?
易少兰道:“晨阳你坐,阿姨给你泡杯茶。”
“哎。”
易少兰都是做了外婆的人了,但是,身材依然很好,动作也很灵活,甚至面容都不怎么出老,胡晨阳心道:难怪甘新国都会看上易少兰,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是有某种不老“密码”的?
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的。有的人几十年过去变化也不大,却有可能会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过去,陈长贵身体多好,60多岁的人了,喝酒能跟年青人拼,却又在突然之间撒手西去。
接过茶杯,胡晨阳说了声“谢谢”,然后很自然地问道:“董教授好吗?”
在胡晨阳看来,董教授肯定经常与易少兰母女联系,所以,他就这样问了。
易少兰呢,还要掩饰:“听大旋说,还好,他们父女倒是经常联系。”
“经常联系就好。”
易少兰迟疑了一下,道:“晨阳,我想问你个事。”
“您说。”
“董教授可能会跟她妻子离婚,我觉得,这样不好吧?如果为了我和大旋,人家好好的一个家,就要拆散了,不好吧?”
胡晨阳想了一下,道:“好,还是不好,这个我不好说。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老师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吧?让他自己决定好了。反正,我们不勉强他,顺其自然。”
易少兰又点点头:“要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胡晨阳又想了一下,道:“如果董教授确实跟她妻子感情很好,我估计他也很难下决心离婚吧?”
易少兰道:“我不是说董教授,我是说你。我的意思是说,你跟你妻子,就是那个乔书记的女儿,我相信你们感情很好。但是,又有别的女孩子真心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胡晨阳笑道:“不会吧?哪有人会喜欢我啊?”
易少兰笑眯眯地看了胡晨阳一眼:“喜欢你的人还少啊?小旋,倪虹,还有……”
胡晨阳有些不好意思:“还有谁啊?”
易少兰沉默了一下,道:“还有大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