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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杉听着那丫鬟口中说的,哪里还顾得什么收拾不收拾屋子的,跟着安心和卓天翔便向盼月的屋子跑了过去。
到了那屋子里头,安家的几个主人,冯佩玉、安清、安平都在,丁兆带着几个家丁更是围了一屋子。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早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支支吾吾的跪在地上,一个稍微冷静些的大丫鬟,说话也利落一些,却也是低着头,道:“二夫人,是奴婢先发现盼月上吊的,但这事真的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是一直没见着盼月的身影,才来房里头找她的。没想到,盼月她……”
安心只听了这几句,便是急急走了进去,见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捂着嘴压着声惊呼道:“二娘,盼月、她怎么了?”
穆杉也跟了进去,站在安心后头,借着缝隙往里头看去,房梁上还挂着一根长长的白绫没有取下,白绫下是打翻的椅子。
盼月的尸体就被放倒在地上,应该是被进屋的丫鬟家丁什么的抱下来的。
只是恐怕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眼皮上翻,舌头发紫,脖间紫印,跟段莹的症状倒是差不多,都是因为勒喉窒息而死的。
但是段莹尸体旁有挣扎过的痕迹,是被人杀死的,盼月这房里头却是整整齐齐得很,一点都不像有外人袭击她的模样,难不成,真是她自己赴死?
冯佩玉听着安心的话,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看着眼前盼月的尸体,说道:“这小贱人,是畏罪自缢的。”
安心脸上的惊异便更浓了起来,就连卓天翔也上前了一步,拱了拱手,说道:“二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段夫人是被盼月所害?”
冯佩玉一向也不怎么看得起卓天翔,这会子自然没给什么好脸,只是伸手朝桌上指了指,说道:“那是小贱人死前留下的,卓大人自己看便是。”
卓天翔也毫不在意冯佩玉话中的冷淡,几步走到桌前,取了桌上的书信,舒展了来。
穆杉隔着几步远看过去,也能见着不过那信纸上不过只有寥寥数字,且笔墨重得很。
卓天翔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才一字一句地将信纸上的字念了出来:“皇天在上,婢女盼月犯下滔天大罪,先是贪图珍宝,再是怖惧迷心,谋害主母掩藏罪状。可难敌心中苦疚,夜不能寐,唯有以死偿还,下浮屠以清罪过。”
卓天翔才刚刚念完,安心便几步上前,抢过了他手中的书信,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看着信上的话,头不断地摇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盼月明明很善良,怎么会是她害了阿娘呢。”
她捂着嘴,又是禁不住泪珠儿一滴滴地往下掉。
冯佩玉却是冷哼一声,面上的神情尖锐得很:“哼,善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觉得这小蹄子看着顺眼,内底下却尽知道耍名堂。没想到,更是害到姐姐头上去了。自缢,还算是便宜她了。”
安心却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一遍遍地看着那信纸。一旁的小翠也出声劝道:“小姐,这字迹确实是盼月的,你别伤心了,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卓天翔看了一旁的冯佩玉一眼,手上顿了顿,也只是在安心肩上小拍了两下,说道:“安小姐,盼月的死相确实是自缢的症状,不像是其他人伪造出来的。段夫人的死,应该就是她造成的。你,节哀顺变。”
“卓大人……”安心嘤嘤着,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身子抽搐了几下,虚弱的都有些站不稳,只由着一旁的小翠扶着她,口中还殷殷道:“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可是人心并非都善,你不要为了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就哭伤了自己的身体啊。”
“好了好了,都还聚着干嘛,不干活了吗?”一旁冷眼看着的冯佩玉也终于又出了声,却是朝着一旁的丫鬟家丁。“把这小蹄子的尸首给我扔出去,别脏了将军府的地。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一干下人参差地应道,房间里头立马散了许多。冯佩玉再也不看他们,离开了房间。
穆杉和小翠一起,扶着哭得很是伤心的安心也回了房间。
杀段莹的凶手找出来之后,府上总算是宁静了许多,丁兆再也不带着那些个家丁到处盘问搜查人了。
可是穆杉,却一口气还是松不下来。
她干完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走到了桌子旁坐下,心里头怎么都平静不了。
她倒了一杯茶,吹冷了,几口就咽了下去,想着柜子里头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直直地又叹了口气。
她考虑了几天了,今天,才终于做了决定,这个将军府她真的不能待下去了,要是有机会一定得出去。都不说这才来几天,就差点都不知道要死几回了。
那个段莹说是说盼月杀的,可是穆杉却知道,她那天明明是亲眼看着盼月一嗖烟地便跑出去找家丁过来的。
门都听着响了,又怎么会返回来再杀了段莹呢。就算她返回来了,可杀了她之后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能带着家丁过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盼月,肯定是做了谁的替罪羊了。那个真正的凶手,可能还在将军府里头,穆杉想着这个都觉得这将军府跟个随时准备送犯人上刑场的监牢似的,可怕得很。
更何况,别提还有这些个三爷、卓天翔安心的,她这个小脑袋细胳膊细腿的,真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
穆杉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光是想着她就一身冷汗,这鬼地方绝不能再呆了。只是现在段莹的事还没有完全淡去,她要是莫名其妙走了,免不了也要跟这上头扯上联系。
要怎么名正言顺地离开,倒是个问题。
穆杉越是想,越是头疼,平时鬼主意还挺多的,这几天的丫鬟干下来,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她正懊恼着呢,门却是吱呀一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