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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天两夜,除了吃饭方便,阮素素一直守在阮勇的床边,期间阮勇一直处于高烧的状态下,不时的抽搐、说胡话神色十分痛苦。她一直用湿毛巾为阮勇擦拭额头和手脚,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怀疑阮勇或许无法挺过这关,好在在第三天的中午,高烧开始退了下去,阮勇也慢慢平静下来,陷入了沉睡。
“我去煮点吃的,你在这看着,有事叫我。”阮素素平淡地说。
三宝重重嗯了一声。
类似这种像闹别扭的两个孩子的对话,就是她们两个每天的交流方式,所以现在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这两天都只是随便填一点东西,这会感觉还真的很饿,好在阮勇脱离危险,她也有心情弄吃的了,很快两个菜一个韭菜炒鸡蛋,另一个蜜汁山药,加上新鲜的白饭就出锅了。阮素素吃了一大碗,三宝大概也饿坏了,毫不客气的吃了两大碗,那些菜连汤带水一滴都不剩。不过吃完,嘴巴一抹就跑去阮勇的屋子,还是没跟她说过任何话。
阮素素无所谓,收拾好碗筷,又熬了一些白粥,等阮勇醒了,就可以随时吃。
到了晚上阮勇果然如苍大夫说的那样醒了过来,阮素素小心的说“爹,你醒了!身上一定很疼吧。”
阮勇扯出一丝笑,声音沙哑无力地说“不疼,能再看见我闺女,爹开心着呢。”
阮素素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轻轻拉着阮勇的手“素素也开心,您一定要好好的!对了,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不对!应该先喝点水,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倒。”
这时一只装着温水的碗被递了过来,“谢谢。”阮素素接了过来,小心的用勺子喂给阮勇。
接着阮素素又盛了一些粥喂给阮勇,吃了点东西,阮勇的气色看上去也好些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我好像没见过。”阮勇说。
阮素素刚要回答,三宝就正色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是跟着苍大夫游走的学徒,师傅说让我照顾你。”
“哦!那真是太感谢了!”阮勇挣扎着抬了抬头。
阮素素立刻将他扶住,然后回头对三宝说“的确非常感谢令师妙手回春,也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照料。”
三宝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毫无任何回应。
“这样,家父现在已经醒了,我可以自己照顾了,这是你这几天的酬劳,你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离开了。”王馨拿出之前已经准备好的一百文钱递给三宝。
三宝不接,倔强的抬着头“我在这不是为了钱,是师傅让我照顾病人的。”
“是的,这几天你的确照顾的很好,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三宝皱了皱眉“不!我不要!”
“随你!我放在这里,你走之前可以随时改变主意。”阮素素将铜钱放在桌上。
“我不能走,病人还没好。”三宝有些急切。
“这位小先生,老汉的情况自己清楚,没什么事了,不敢再麻烦小先生了,这次诊金和药费需要多少钱啊?老汉会尽快凑齐绝不会赖账的。”阮勇不安的开口,家里本来就境况窘迫,加上自己这次意外,估计有一阵子不能去打猎了,这段时间估计都要节衣缩食的过,怎么再舍得浪费钱让人照顾自己。
阮素素安慰的拍了拍阮勇说“爹,诊金已经付过了,你就别担心了,现在你只要好好的养病就可以了。”
“你就别安慰爹了,咱们家什么情况爹能不知道,你能从哪弄钱?爹这一身伤请大夫是要花不少钱的。”阮勇叹息。
“钱真的付清了,爹您猎到的那只熊有人买了,所以不但够付医药费,还有些结余,以后您就别担心钱的事情,只要安心养病就好了。”
三宝恳切的对阮勇说。“我,我不要钱,什么都不要,但是我不能走!伯伯,您现在还没好,我还能做很多事情,我跟苍大夫学了不少东西,换药、抓药、熬药,我什么都会的,而且我保证,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您就让我留下来吧。”
阮勇有些为难“小先生这话实在让老汉无地自容,可家里现在情况实在是。。。我这一倒下,日后的生计都是问题,怎么能让小先生在这里受苦!”说到最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不怕吃苦,让我留在这儿吧,我要在这里等师傅,求求您、求求您。。。”三宝跪在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小先生快起来!我答应,我答应你!”阮勇挣扎着想起来。
阮素素立刻将阮勇按下去,轻声说“爹,你不能动,伤口还没长好,万一开裂就麻烦了。”
“你快把小先生扶起来,怎么能让恩人下跪呢!”阮勇依然激动。
阮素素转身,扶着三宝的胳膊,“起来吧,你听见了?现在可以留下。”
三宝抽回手臂,对阮勇鞠了个躬“谢谢伯伯!您以后叫我三宝就行,三宝一定会好好照料您,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好孩子!真是太懂事了,你多大了,是哪儿人,家里还有什么人?”阮勇和蔼的问。
“三宝今年九岁,是云南昆明人,两年前因为战乱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一直四处乞讨为生,直到一年前遇到苍大夫,就开始跟着到处给人看病,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我也跟苍大夫学了一点医术,以后一定尽力会照顾好伯伯的。”三宝安静地说着。
阮素素看着他,一个九岁的孩子,没有用悲惨的经历去博取同情,更没有学得医术后的自得。这种不自觉中流露出的品质和心态,让她觉得有些敬佩。对于之前他对自己的孩子气的敌意,也就释然了。其实现在想想,自己也蛮幼稚的,居然和一个孩子斗气,也没想过去了解他,如果他真的走了,或许又是一个人在外流浪,对已一个九岁的孩子,真的很难!真的差点犯下大错呢,她有些自责。
“这样的话,如果三宝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家吧,虽然眼下家里的日子可能不怎么好过,不过等我伤好了以后就能打猎了,到那时就好了。”阮勇感叹着说。
三宝的眼睛微湿润点了点头。
阮勇想了想,踟蹰的开口“还有一个问题,你和素素年龄差不多,现在还小没人说什么,可是日后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这有什么难的,对外就说,这是爹的义子呗。”阮素素说。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三宝?”阮勇看着三宝。
“义父!”三宝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声。
阮勇立刻乐的合不拢嘴“好!好!乖孩子,眼下家里这种情况,没什么东西给你,等义父伤好了,就能去打猎了,到时候一定给你和素素每人买一个好东西!”
“义父,苍大夫说你以后。。。”三宝难过的说。
“义弟!”阮素素突然抱住他,笑眯眯地对阮勇说“爹,我有弟弟了,咱们家以后更热闹了。”
“你,你做什么!?”三宝惊慌的挣扎开。
阮勇笑着说“你这个丫头,真是胡闹!男女有别,你也不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
阮素素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知道了,爹!”见话题完全被岔开,她也放心了,现在不能让阮勇知道他不能再去打猎,因为他曾经说过打猎是他唯一一件会做、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如果此时他知道了这件事,对他来说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
虽说这个事实早晚都会被他发现,但是在那之前还能做许多事情,或许到时他愿意接受另外的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