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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苏苏真想不通舒凯辰今天怎么会这么闲?这个时间还有闲情逸致躺在床上跟她聊这些可有可无的话题。
看来,想瞒着他独自一人不声不响地去看爸爸肯定是瞒不住的,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直说算了吧。
“我要去监狱探望爸爸。”她终于直言说道。
舒凯辰没有立即说话,不过看着童苏苏的眼神却是越发深不可测了起来,冷锐而又阴郁。就像是两束强烈的X光射线一样,锐利地扎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童苏苏有些心慌,同时也很不安。她知道她的爸爸是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永远也难以解开的一个心结。
只要一谈到她爸爸,哪怕再好的情调,再融洽的气氛,都会变得冰冷阴沉。
唉,也许这就是人家所说的那种孽缘吧。在一起分明相处不好,然而,却又逃不开躲不掉……
童苏苏的心里五味陈杂,走到床边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他对阿姨做出那样的事,确实有罪。可他……毕竟是我的爸爸,过节,我总要去看看他的,你把电话给我吧。”
说着,她伸手想要拿过自己的电话,可是却被舒凯辰顺势抓住了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拉倒在了床上。
“不许去!”他的双臂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身体,沙哑着声音问她:“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去,我希望你今天一天都陪着我,你还会不会走?”
童苏苏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略微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不行,明天我再陪你好不好?”
舒凯辰漠无表情地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表示。
童苏苏看了看他,又轻声地说:“再说,你今天应该也有事吧……”
她想到了他的妈妈。是的,今天是中秋节,像舒凯辰这样孝顺重情的人,一定会去医院陪他妈妈过节的……
“算了,你走吧。”舒凯辰忽然重重地松开了她,面色极其不耐,而又有着几分自嘲:“反正,我怎么样也留不住你。”
“不是。”童苏苏并不想让事情弄成这样,揉了揉头发,急切又恳切地说:“今天是特殊情况,我会早点回来的,晚上我一定早点回来。”
“嗬,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舒凯辰却毫不领情,冷笑着宣告:“即使你早点回来,我也不见得在家。”
童苏苏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再也无话可说,上前拿起自己的手机准备离开。
“等等。”舒凯辰却又开口叫住了她,不容置疑地吐出一句话:“一起走。我跟许皓哲说了,会亲自过去帮你拿包。”
“不要紧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童苏苏轻轻咬了咬嘴唇说。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单独接触的机会?”舒凯辰满目讽刺地说着,起身走进浴室。
童苏苏无奈,只好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好在舒凯辰做事效率很快,洗漱完毕到穿戴整齐,只要了几分钟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没有像平日那样西装革履,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衫,看上去风采夺人,神清气爽。
只是脸色依然冷得要命,好像雪山上冰冻已久的积雪,即使阳光普照,也难以一时融化。
童苏苏知趣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跟着他默默地出了门上了车。两人都各怀心事一言不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昨晚才刚刚火热缠绵过的小两口。
路过以前一个他们常去的早点店时,舒凯辰冷沉着脸停了车:“下车。”
童苏苏其实根本就不想吃早餐,就现在他们俩之间的这副情形,她还不如一个人去街边的小吃摊随便买点什么吃自在呢,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漠无表情的脸就会影响食欲啊。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刻反驳他的意见后果会更严重,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下了车。
舒凯辰虽然对童苏苏态度奇差,但是做起事来却还算是靠谱,点的几样东西都是她平常爱吃的。童苏苏忽然间有些说不出来的小感动,不管怎么样,这男人在有些细节方面真的很细心。
她主动打破沉默同舒凯辰说了几句话,可惜舒凯辰还是那副满面阴霾爱理不理的样子,气氛照样沉闷尴尬。童苏苏最后也便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自讨没趣了……
他们是去童苏苏上班的恒雅公司那儿拿包,到了的时候,许皓哲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看到童苏苏和舒凯辰一起下车,许皓哲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从自己的车里拿出童苏苏的包,默默无言地递给她。
因为有舒凯辰站在一边像探照灯一样地盯着,童苏苏也同样安静拘谨,只简单地说了声谢谢。
这种情况,实在是没必要再多停留一分一秒。许皓哲在心底不无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就驾车离开了。
童苏苏看了看依然带着一股强烈压迫气息站在她身边的舒凯辰,轻声地说:“监狱那块儿我不太熟,准备坐客运车过去……”
“随你的便。”舒凯辰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踩下油门就走了。
名贵豪华的小车,很快就驶离出了童苏苏的视线,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童苏苏不明所以地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走到公交车站去等车。
监狱在承阳下面的一个县城,远离市区。等童苏苏转了两三趟车赶到的时候,已经都快中午了。
果然就像她所预料中的一样,在狱中呆了一段时间的爸爸现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全然是一副萎靡不振深受重创的糟老头模样了。看到她到来也没什么激动或者喜悦的反应,依然无精打采的。
童苏苏将自己买的点心水果和营养品都拿了出来,嘱托他每天适量吃点。
童伟斌只是病恹恹地扫了一眼,毫无兴致:“你买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爱吃。”
“可你总要保重自己身体呀。”童苏苏动情地说。
“唉,本来就是个躺医院打针吃药的身子,横竖不过是一死,还有什么好讲究的?”童伟斌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