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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五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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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指山脚下有座村庄,又称五行村。

    今晨,五行村迎来了一位家喻户晓的熟客,此人虽是外来者,但曾经帮助过村子进山打猎,与别村争夺过灌溉用的田水,更教习村子的汉子们练过拳。

    但同时,他又是村子里黄花大闺女的噩梦,他经常偷看别人家女孩洗澡,在河边调戏那些捶打衣服的年轻女孩,有时甚至当众亲那些羞答答的姑娘。还抢过三岁孩子的冰糖葫芦...

    因此,对于此人,五行村的人基本上是男爱女恨,老疼少厌...

    “咦!赵大哥,最近结实了啊!看这膀子肉,啧啧啧...,嫂子晚上吃不消吧!”

    “哟!赵老爷子,你又坐在门口偷窥对面黄寡妇呢!一把年纪了,要能把持的住!”

    “诶诶...小花,你别跑,过来哥哥给你量身体啊!”

    那小花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转身跑向一个小巷,同时口中尖叫道“贱人回来了!姐妹们快逃啊!”

    范亢尴尬的摸摸鼻头,觉得小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自己有那么贱嘛?

    经过小花的提醒,顿时全村的人都知道范亢回来了,男的纷纷跑出来,见到真是范亢,顿时惊喜的跑过来。

    而女的,特别是黄花大闺女,基本人人关门关窗,仿佛躲瘟疫一般闭门不出,但有些窗户却又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不时向范亢的位置张望。

    最先到达范亢身边的,是一位身着麻衣,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只见他一把搂住范亢,硕大的拳头在他胸口上击打两下,兴奋道。

    “好小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在你走之后村子里无聊透了,什么活动都在村长的威严下不能举行。唉!早知道就和你一块出去闯闯多好!”

    “是呀!你这个臭小子一走就是两年!连个音讯都没有,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嘛?”

    “对对对!我告诉你个秘密,别看小花对你甚是厌烦,其实在你走之后,她每天都要去村口张望,都快变成忘夫岩了!”

    “.......”

    范亢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淳朴村民们,顿时一股暖意传遍全身。这些人多可爱啊!不讲究吃不讲究穿,更没有勾心斗角,若不是自己是拜佛人,他肯定要在此多留两年!

    “哈哈哈,我看你干脆就别走了,和小花拜堂成亲,生一堆大胖小子算了!”

    听到这话,顿时众人传来一股哄笑。而跑进小巷的小花也探出脑袋,两腮粉透的忘向范亢,心中的小心思不知几何!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道“咦!大头那小子呢?他去哪了?”

    对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只有范亢一人回来了,而大头却不见了踪影!

    众人再次看向范亢,只见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顿时众人心中同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升起。

    范亢不再说话,脚步略显沉重的往村子深处走去,直到最后一间房屋跟前时,他看到了一位年迈中旬的妇女拄着拐杖,站立在门口,她双眼浑浊,无法视物,但在这双浑浊的眼中竟透出一股浓厚的期盼之色!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

    范亢想起了《游子吟》这首诗,内心泛起一阵酸楚。

    此时,众人已经不再围在范亢周围,他们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具都默不作声!

    走到赵大娘身边,范亢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当初临走之前,自己承诺过,要好好看着赵寻,走时什么样,回来时还是那样!可是...如今竟然连尸骨都丢了,这让他如何向面前的老人交代。

    “是寻儿回来了嘛?快...快回家,娘刚刚做了你喜欢吃的白菜炖粉条子,还有亢儿!你说你们这两个孩子,出去了两年也不见个音讯回来,可叫大娘担心了!”

    赵大娘拄着拐杖,一手向前摸索着。

    范亢赶忙握住那只粗糙的手掌,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赵大娘,是我,范亢小子!我回来了!”

    “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跟大娘进屋去!...寻儿呢?”

    范亢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仰望着赵大娘道。

    “赵大娘,是小子不好,小子不该带着大头出村,小子更不该在外边惹是生非,害的大头命丧黄泉,连尸首都找不到了。这一切都是小子的错,若赵大娘想报仇,尽管找小子便可,要杀要剐随赵大娘处置,小子会诚心接受惩罚!绝无半点怨言!”

    两年前,范亢从那空间通道中出来后,便掉落在五行村外,当时他不论是内伤还是外伤,都惨不忍睹。幸亏这赵大娘在村外捡到他,得了条性命。若没有赵大娘,只怕他早已一命呜呼!

    现在他竟然以德报怨,害死了人家儿子,虽然是赵寻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或多或少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赵大娘听到范亢的话语,顿时脚步不稳,身形恍惚,眼看就要倒地,却被范亢起身及时扶住身形。

    好一会儿,赵大娘才缓了过来,眼泪婆娑的道“寻儿...死了?!”

    范亢不语,但沉默便已经回答了一切!

    下一刻,赵大娘仿佛疯了一般,举手便不停锤打范亢的胸膛。

    “你怎么就不看好他啊!!!我的儿啊...,你让娘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范亢扶着赵大娘,默默承受着赵大娘的锤打,害死了人家儿子,这几下锤打又算得了什么?

    但范亢看到赵大娘实在伤心,照这样下去,会伤到身子的,于是他一记手刀,将赵大娘打晕,将她放到卧室休息起来!

    范亢已经打定主意,要么死在赵大娘手上,能让赵大娘心里痛快些。要么得到赵大娘的原谅,前往修真界努力提升修为,只要达到太乙金仙的实力,就可以硬闯地府,查找赵寻投胎记录,从而点化他。

    实力!一切都要实力!

    ......

    安置好赵大娘,范亢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嘈杂声,他夺门而出,只见村子里所有的汉子都提着家伙跑向村口。

    疑惑之下,范亢上前拉住一位中年人,问道“赵大叔,出什么事了?”

    五行村里都姓赵,所以范亢对上年长的都叫赵大啥!

    “还不都是你惹下的祸根,现在那些人已经堵到门口来了!...起开,我还要去帮忙!”那赵大叔得知范亢害死了赵寻后,本就不喜,现在村外又来了寻找范亢报仇的,从而连累了村子,顿时更加厌恶起范亢来。

    范亢本就天不怕地不怕,但到了五行村以后,他也的乖乖的。不为别的,就为两年里他是吃着百家饭过来的,滴水之恩涌泉报,他不是白眼狼!

    心存疑惑之下,范亢也赶至村口,村里的汉子们纷纷举着家伙叫骂着,场面顿时一阵杂乱。

    “大家住口,先听村长说句话!”一位中年人举手示意。

    村长是一位八旬老人,头发胡须皆已发白,他手持一根铁拐杖,站在众人之前,道。

    “我们五行村在这五指山下已经居住了五百余年,这五百多年我们经历过劫匪、强盗、野兽的侵袭,但我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了现在安泰的生活!如今,大唐皇帝卧床不起,太子当道,官官相护,奸商纵横,世道纷乱不止,即使如此,我们五行村依然矗立在此!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们能在乱世中屹立不倒,靠的不是运气,是我们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现在朝廷无缘无故派遣军队来此,还打伤我们族人,这是无法忍受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誓死也不会向他们低头...”

    村长话音刚完,村里的汉子们纷纷扬起手中的家伙,齐声吼道“誓死不低头,誓死不低头,誓死不低头...”

    范亢看着慷慨激昂的村民们,内心也是很佩服他们。这时,他听到一股熟悉的声音,顿时内心怒火犹然而生。

    “各位五行村的好汉们!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有意生事,只是皇命难违,在下只想找到一人,便即刻离开,还请五行村的好汉们行个方便,否则...”

    说话的却是平安公主身旁如影随形的巴虎,此时他一身戎装,腰悬宝剑,整个人都包裹在厚实的盔甲里,若不是发出声音,根本无法看清其模样!

    他来到此处只是奉命来寻找范亢,没想到手下人一言不合和五行村的村民发生矛盾,顿时便一发不可收拾!

    但皇命难违,即使自己再佩服五行村的骨气,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相应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否则什么?”

    嗯?!这声音是?

    巴虎惊喜异常,原以为来到此处会扑个空,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碰到了!

    同时,村里其他人也向声源方向望去,看到的却是祸根的源头,范亢!

    一个人不可能被所有人喜爱,特别加上此次事件后,有些人对范亢更加厌恶。

    “呸!天杀的白眼狼,害死了赵寻还闯祸连累村子,当初就不应该救你,教你死在路边我们就清闲多了!”一名与范亢一般大的青年,向范亢身上吐了口唾沫骂道。

    有些人虽然没有这名青年恶劣,但口中脏话也是接连不断。而那些与范亢关系好的,也在极力维护范亢!

    看到范亢越过众人,村长上前一步阻挡了范亢的去路,道“范小子,你虽然是外姓人,但打从你进入五行村的第一天起,就生是五行村的人,死是五行村的鬼。赵寻那孩子的事我知道了,我相信这其中另有隐情,你一人全抗下来,是知道以村子的实力是跟本无法去报仇的。这些爷爷都明白,快回去,这里的事交给爷爷来处理!只要有五行村在,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以往范亢也参与过这种事件,也曾以一己之力将哪些强盗统统打跑。但村长知道此次事件不同,这次来的都是朝廷军队,若任着范亢性子胡来,可能会将事情闹大,到时对整个五行村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范亢的真实实力,和在帝都那些嚣张事迹。

    虽然挺感动的,但范亢可不是那种拉屎不擦屁股的人,只见他抹掉脸上的唾沫,上前一步扶着村长,一股阴柔之力涌出,将村长扶到一边。

    范亢笑道“村长大爷,您一把年纪也该退休了!要不怎么培养下一代?今天这事是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结束!您放心,这帮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您就看热闹好了!”

    这一系列看在巴虎眼中,简直比见到神仙还要震惊。何时见到过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对别人说话?何时见到过他被人吐了一脸还装作无所谓,笑脸相陪?何时见到过他如此温和的脸庞?这些让巴虎顿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颠覆了过来。

    然而,当范亢转过身,脸色顿时拉了好长,仿佛见到杀父仇人一般!要不是他刚才见到范亢那副从良的嘴脸,他差点就信了!

    “你刚才说,否则什么?”范亢质问道。

    巴虎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已被范亢锁定,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一字答错,下一刻自己就会脑袋搬家。

    巴虎干笑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您不出来,就让手下的兄弟们在此常驻,在此专等候您出来,并无其他意思!”

    范亢嘴角微扬,笑吟吟了片刻才道“这个答案勉强可以接受。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气机锁定消除后,巴虎松乐口气,然后下马,抱拳道“此次巴虎前来有两件事来告知您。一,在下奉皇上口谕前来,内容如下...”巴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太子无道,范先生挺身相助铲除祸害,实乃天下之大福,朕即封你为'安民国柱',封爵一等,财帛若干!又封赵寻为'才童大使',世袭二等爵位!钦此!”

    五行村村民们听到范亢两人封官封爵,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不是说他们闯了祸,导致赵寻死亡才回来的嘛!怎么现在又转身变成了官儿了?顿时周围的村民有些搞不清头脑!

    同时,他们发现先前居高临下的将领,在见到范亢之后,竟有些畏首畏尾,似乎极为害怕这个人们又爱又恨的范亢,难道这将令欠了范亢很多钱?

    巴虎在口述完圣旨,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与范亢道“此信是大元帅寄送回来给你的,他说务必要将此此信交付与你手中!”

    “平安公主让我带话来,说三天前的太子事件,他们中途阻挠有些做做作了,希望您不要生气,若您闲来无事,还请再为皇上治疗顽疾,您的大恩大德他们永生没齿难忘!”

    范亢接过书信,略微沉吟片刻,道“你刚才说你们打算常驻于此?”

    嘎?!

    巴虎有些懵逼,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范亢的意思。

    “嗯!那你们就都在此住下吧!这里背靠山,面临河,也是极为难得的宝地。...我看看,你们少说也有五百余人,可以扩建一下五行村住下来!嗯...,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雷霆灌顶的法门嘛?我会传授于你,条件是你必须留下来守护五行村!”

    刚开始巴虎还有些犹豫,但在听到范亢传授于自己雷霆灌顶之法后,便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他已经年近四十,以他的资质,此生想晋级先天极为艰难。而有了范亢的雷霆灌顶之法,他便有八成的几率晋级先天。只要能晋级先天,守护五行村这件小事,完全不足挂齿。

    至于平安公主那边,只需用范亢做个挡箭牌即可。反正不是我要留下的,而是范亢的要求,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而五行村里的村民听说有朝廷军队来守护他们,他们也是极为热情,帮着一起扩建五行村。顿时,五行村内可谓一片火热,村里的姑娘们,也在军队中着手找着如意郎君!而村民们对于范亢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奉为上宾!

    而范亢只在乎赵大娘的态度!

    房屋里,范亢取出那封来自刘伯钦的书信,仔细看下去!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便听到说了刘伯钦此人。

    刘伯钦?!

    范亢记得清清楚楚,西游记中唐僧在过两界山时,曾遇到过猛虎袭击,两名唐王派遣陪同的士兵皆被吞吃。

    幸得两界山东半边的镇山太保所救。由此,唐僧才能越过两界山东半边,到达西边救的孙悟空,收其为徒!

    而那两界山东半边的镇山太保的真名就叫“刘伯钦”。

    而此处大唐王朝的大元帅亦叫刘伯钦,是巧合嘛?当然不是,以剪径六劫匪之后,佛祖现身来看,此刘伯钦必是书中之人!

    范亢打开信,一手刚劲有力的笔记出现在人眼前,其中隐隐散发着浓郁的煞气,这却是刘伯钦常年征战,随身具有的。

    信中第一句便吸引了范亢。

    “吾乃两界山镇山太保——刘伯钦!听闻少侠武力过人,特邀少侠于三月三号在无涯峰半山观一决雌雄!切记切记!”

    两界山?!镇山太保?!

    范亢有些愣神,两界山这个名称,在大唐王朝内是没有的,而在西游记中,两界山又称五指山,只因一半在大唐境内,另一半在鞑靼地境,因此唐王李世民称之为两界山。

    而此刘伯钦竟知道两界山,还自称是镇山太保。难道他知道自己的前世记忆?

    范亢摇摇头,想不明白其中之意,只能作罢!还决斗?我能不能从这村子中走出还是个未知数,怎么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