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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宸把消息告诉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父亲终究要来见我,告诉我结亲之事。
“这几日你照顾云公子是辛苦了,接下来你就好生休息,不用再操劳了。”父亲愧疚的看着我,叹息着,“梵儿,你要记住,你不仅是言氏家族的传人,还是我言麒的女儿。”
只是几日不见父亲。父亲两鬓白发,眼敛青黑,眉宇又添了几条皱纹,憔悴的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虽然从小到大,父亲对我严厉苛刻。可我知道,父亲那都是因为爱护我这个女儿。才会严格的要求我。
“父亲,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我希冀的,不甘心的问道:“把父亲,打算如何处理冷?他才是我认定的夫君。”
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不置一言。
半刹,才语气沉重的跟我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不必为父再多说。冷,他不是我们言氏族人,即便没有你和帝王的婚事与预言。你也不能嫁给他,何况,他是你的义兄。你们虽无血缘关系。可你们是义兄妹。”
沉了沉声,他叹息了一声,“二日后,东瀚的大军就会进入月洛城,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云公子身上的咒。不是以你之力,就能破解。必需要找到下咒之人。你暂时,不需再插手此事。”
“父亲,就因为所谓的预言,传言中的碑文?便要让梵儿再一次回到那个昂脏的地方吗?”我负隅顽抗:“父亲,这十三年来,梵儿一直都没有忘记,东瀚帝王为了长生不老,是如何残忍我言氏族人,要我言氏灭族。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东瀚来到月洛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为什么到最后又要轮回原点?我不明白,父亲这次,为什么要轻易妥协。十三年前,我们可以逃出东瀚。十三年后,我们一样也可以离开月洛城。任东瀚帝王派再多的兵,也难以找到我们。”
“梵儿,事情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父亲怜爱的摸着我的头,‘现任新帝于我言一族有求族之恩。当年逃出东瀚时,我便已经答应过新帝。若他登基之后,国泰民安,成为一代贤君,便因他请求将你嫁他。事隔十三年,我原以为,新帝早已将此事遗忘。加之你的性子得知此事,定然不从。我见你平日与洛宸走的近,便想让你嫁给洛宸。却不料,你对洛宸全无情意。竟选择嫁给冷。岂知,东瀚帝王寻上来,父亲早已经答应他,这婚事逃不掉。梵儿,父亲给你算过,你与冷这一世,并无情缘,你要嫁的人,才是你命中注定的有缘人。”
“父亲,这件事情,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觉得气血上涌,从来都不知道,我打小就和东瀚的帝都订下婚约。
父亲当年不是说,救我们言氏一族的是当朝丞相吗?
如今,怎么又成了太子?
蓦地,我脑里闪过那救我离开牢房的男孩。
他说,我注定会是他的妻子。待我及笄之年,就会来娶我。
脑中画面一闪,云焱的脸庞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我心中大是一惊。想也没想,就跑回院子,闯入云焱的房间,抓住昏迷在床上的云焱的手打量。
没有。他不是……
当天夜空里,洛宸从洛长老的禁锢中偷跑来看我,“师傅和师母已经下定决心,后天就送你出嫁。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离开月洛城。你和冷两个人,有多远逃多远。”
他说的很真诚。并不是开玩笑。
我有些担心他会冲动行事,就问他:“宸哥哥不可。切莫冲动行事。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冷他怎么样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没事,师傅并没有对他怎样。是他自己提出,主动离开的。”洛宸说道。
什么?主动?
我眼底闪过一丝凌乱,冷,他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是因为,我出嫁的事情,已成定局?
洛宸看我半刹不说话,以为我还在担心冷,便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冷他会照顾好自己。出嫁那日,他会来接你走。”
洛宸的话,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冷来接我走。莫非是要在路上把我劫走?
两天的时间,很快到来,天边刚泛起白,母亲就带着族人来到我房间,小玉的手里捧着女子出嫁穿的凤冠霞帔。还有各种精质华丽的手饰和配饰。
那些手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是宫里的女子所用。
母亲心疼的揽着我的肩头,眼里泛着泪花,“梵儿,终是母亲,对不起你。”
我搂着母亲,面上不悲不喜,只是倚在母亲的怀里,“是梵儿不孝,这些日子,竟也没能在母亲面前尽孝。今后,再也不能承欢膝下。母亲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不舍的抱着我痛哭。我却是笑着拍着母亲的手背,“母亲,你这般,让梵儿如何安心离开?”
好半响,母亲才止住哭声。心疼的摸着我的头,跟我交代,进了宫后不比在月洛城,可以随心所欲,要懂得收敛性子。莫要与夏氏皇后滋事。
我字字听在心上。早已经知道,新帝娶了夏大将军的长孙女为皇后。新帝与皇后恩爱情长,登基立后五年,后宫不曾纳一妃半妾。成为东瀚国口口相传的佳口。
而我的到来,就是这段佳话中的一滴污点。才令东瀚国的子民,为此愤愤不平。认为是我破坏了帝王和帝后的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母亲给我梳好头发,带上凤冠,换上那红的刺眼的喜服,镜子里映出一张让我觉得陌生的容颜,我身为女子,从不点红妆,这是第一次,却不知,原来画上红妆的我,可以美的让我自己都惊艳。
我望着镜子发呆,心里一阵上下起伏,想到洛宸之前的话,不知他的话,究竟是何意,冷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待在房里,思绪一直翻飞着,把所有人都潜出去,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就在我坐在床上想着计策的时候,我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扑来。
下一秒,我坐在镜子前的身子,已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卷入怀里。木笔花香灌入鼻翼,我蹙了蹙眉,一掌朝那个劈去,“不想死,就放开我。”
他抬手抓住我的手掌,搂住我腰的手掌紧了几分,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抹惊艳。旋即,勾唇轻笑,“我家的梵儿要嫁人了。身为合作伙伴,怎么能够不来贺喜?”
我蹙了蹙眉,凶猛的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成了他家的了?
“无耻。”我低咒一声。
突然,我脑海里闪现了一个计策。
“合作伙伴?”我挑眉反问他:“我接受你的贺喜。但现在,合作伙伴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他好看的眉眼一挑。我凑到他耳边说出我的计策。他脸色豁然一下变了,眉宇间渗出一抹寒戾之气,“你确定?”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垂下眼眸,似在思考,我没有发现,他垂下眼帘时,眼底闪过的那丝失落。
我见他迟迟不应。以为他会拒绝,正欲开口。却突然被他的大掌按住后脑勺。在我还没没反应过来时,狠狠的吻住我的双唇,霸道而侵占,似带着毁灭性的怒火与惩罚,啃咬的我双唇火辣辣的疼,不容我挣扎。
我心中怒气正盛,他竟又无耻起来。挣扎不得,狠狠的咬住他的唇。嘴里弥漫出铁锈的味道。他这才放开我,唇角渗血,红着眼睛盯着我,低魅一笑,“你的心愿,我替你完成。但你要记得,我云焱才是第一个,看到你穿嫁衣出嫁的容颜,第一个在你出嫁之时,吻你的男人。永远,永远都不能忘记……”
他话音一落,身形陡然一闪,一股清风掠过。便已经消失了身影。
很快,时辰到了,我被一群丫鬟侍卫带着来到了祠堂,在那里被一群长老和父亲带着向言家列祖辞行,随后便转到大厅,在众宾客的贺喜声中踏上了迎亲的喜车中。
我回头不舍看了眼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以及站在首位接受祝贺的父母,在心里向他们道别,心中一片平静。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再见。
父亲母亲,梵儿不孝,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大军如两条长龙般在城门前排列有序的等候,场面庞大,气势磅礴。
我告别父母亲,上了喜轿。
心里盘算着,洛宸和洛篱一直都没有出现。今天的日子,不可能被关在家里,想必与冷在一起。
一路颠簸中,队伍离开月洛城已经十里路程,就在我以为云焱不会来时。
一阵狂风袭来,轿帘被吹开。我正觉得这风来的诡异时,一后黑影闪进了轿子,我本能的向那人出手,却听到他戏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我家梵儿就是这么热情,每次迎接我的方式都很暴力。”
又是那般轻佻讥诮。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看着他握住我的手,“放手。”
他悠悠然的往我怀里一坐,“这喜轿就么大,你要我放手往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