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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宽敞地车道,足够数辆马车并肩而行。而此时街道两旁早已经占满了小摊贩,只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新鲜出锅的汤圆,花样繁多的糖人,还有面对挤着不少女子的货郎。
先前顾清河不过是在马车上看过这人间繁华,如今当她自个走过的时候,才明白,她在宫中生活的就如同一场戏。每个人都带着面具面对着别人,就连此时走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顾清河都不能说她了解他。
前几日皇上刚到了汤泉行宫,便接二连三地去了她的水光阁。便是旁人不说,顾清河也明白,这无意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可是这后宫之中不就是这样,先前她什么都未做,就被媛妃刁难,若不是辛得永安郡主的仗义出手,只怕当日她都能领会几个巴掌。
所以那个她早就明白的问题,自然又浮现在她心头,这宫中你得不得宠都是和全后宫的女人结了仇。所以,与其这般,还不如争宠来得实在。
至于争宠也未必全要害人,但是对于媛妃那种人,她倒是不介意在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
如今她只需等着便好,媛妃这般张扬跋扈,仗着的不就是皇上的宠爱。至于皇帝为何宠爱他,无非就是那几点,她这个人和她的家世。以顾清河对皇帝的了解,他还没重口味到要喜欢这么一个飞扬跋扈的女人。
所以媛妃的家世自然是最主要的原因,至于媛妃说来也是神奇。顾清河也就是这几日才知道她原来不过是成国公府的庶女出生。
成国公府乃是本朝开国以来便分封的勋贵,至今上已经传承了四代,而如今的成国公便是媛妃的父亲。
原以为媛妃乃是成国公的嫡女,可是品珠后来才偷偷提了一句,成国公夫人根本就从未生育过,媛妃不过是记名的嫡女罢了。媛妃这人素来爱面子,身为庶女之事自然是不容旁人提及的。
所以宫中关于她的身份甚少提及,可是就算不提,这也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
而为什么这几日关于媛妃的身世又在宫中流传起来,还不是前些日子成国公府闹出的笑话。当日地震之时,听闻成国公只顾着带着自个的宠妾和两个儿子逃跑,反而把正室留在了家中。
好在成国公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坐镇国公府中,毫发未损。便是这次来这汤泉行宫避难,她都未出现,听闻人家如今还留在京城之中,似乎天天在家布粥做善事。
这等事情如何能瞒得了,前几日大家都忙着关心地震没空管这些秘辛。如今等有些人腾出了手,这不就听说朝堂之中,似乎已经有御史准备向皇上上书,参成国公一个宠妾灭妻的罪状。
古代最重视的便是礼法,就连皇帝都因为孝道都不得不忍让太皇太后。你一个国公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女儿又在宫中受宠,如今有了这般大的把柄,还不是让旁人抓住了。
原本皇帝说带她下来看庙会的,可等她的禁足令都被解除了,皇帝都没再来过她殿中。反正清河听到的消息便是,皇上一直在勤政殿处理政务,至于是不是关于成国公之事,她也就不知道了。
可今个一大清早,就又让苏全海到水光阁中请了她。
“发簪,京城里头最流行的样式,”旁边的货郎在瞧见顾清河一行人后,突然拔高声音喊了几句。这货郎平日里走街串巷,也是给大户人家送过东西的,如今瞧见顾清河只觉得她气质非凡,便想着她必是贵人,便有心吸引她的注意。
顾清河倒是真的瞧了他一眼,只不过是被吓的,任谁走路走的好好的,旁边这么嚎了一嗓子都得吓一跳。
原以为这次皇帝也会带着她直奔哪家店铺,可是从他们下了马车之后,皇帝似乎更有兴致在街上乱逛。不过好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皇帝也知身边不该只带着个小太监。
不过为了避免皇帝的雅兴,侍卫都装扮成普通的百姓,跟在后头伺候的。甚至顾清河怀疑,这街道旁边的茶楼、酒楼里头也藏着保护他们的人。
“你想过去看看,”谁知就是顾清河这么一撇,皇帝温和低沉地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顾清河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高大挺拔地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她微微抬头逆光之中他的脸颊分外的棱角分明,挺拔地鼻翼上洒落着小小的光斑。
她突然在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他们此时站着的一条街道都只是虚构的,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也不过是臆想,甚至是他。因为他太过完美了,挺拔高大,有着让人无法遗忘的俊美,甚至他还有让世人都要仰望的身份,帝王。
“不过都是些小玩意罢了,”
可偏生皇帝此时却突然牵过她的手,两人一步步地前往货郎的摊位上。而那货郎没想到这两位贵人真的过来,一时间喜得就是上前,不过比他动作更快的,却是皇帝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
“好了,我们不过是要看些东西,别吓着人家,”在侍卫跨步上前的时候,只听皇帝淡淡说道。
于是两名侍卫退后站在他们身后,而那货郎原先的满腔热情也被吓得没了,如今只剩下双腿不停地哆嗦,实在是方才那两名侍卫身上的凌厉之气实在太重。
“两位想看点…什么,别..看我..这”这货郎原本也是嘴皮子利落的,毕竟这走街串巷的卖货不就是靠上下嘴皮子这么翻。可如今却是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利落了。
顾清河见他可怜,便主动问道:“你这可有些有趣的玩意?”
这些货郎摊位上的东西多是卖给普通百姓的,所以多是些寻常的东西。顾清河如今用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皇家御制,又如何会瞧上他这里的东西。
所以货郎那出他那压箱底的东西时,她都不过只是略看了一眼。
那货郎自然是想留住这客人,于是心一横,有些小心地说:“小的这边倒是有新奇的万一,只是不知入不入得了夫人的眼?”
夫人,顾清河听到这个称呼倒是一笑。先头倒是陪皇帝出宫一次,可扮演的却只是个小丫鬟,如今咋听见这样的称呼,倒是新奇。
只见她好脾气地说:“既然是新奇的东西,你拿出来给我们瞧瞧也就是了。”
只见那货郎从货架最里头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木盒子,只见那木盒近了点后,她似乎能闻见一股清香之味。
“这盒子怎么会这么香,”顾清河接过后,还特地凑在鼻尖闻了一下。
货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隐瞒,只说道:“其实是小的娘子的主意,只说这东西珍贵便找了好木头打了个盒子,这盒子里头是夹层,放了香料。”
等顾清河打开木匣的时候,倒是真的惊了一下,只见木匣里头躺着一只银钗,而最让人注目的是银钗上头的蝴蝶。等她拿出来时,便瞧见那蝴蝶似乎振翅欲飞般,蝴蝶做的太过精巧,她将银钗平放在手心,那蝴蝶微微颤动,似乎活了一般。
“这银钗也是你娘子所作?”清河饶有兴趣地看了货郎一眼,若说这首饰制作,只怕全天下没有比皇宫更精致的。
可偏偏这蝴蝶的制作技艺,连清河见惯了御制首饰的人,都惊讶了一番,特别是蝴蝶翅膀那里,吹的金丝又细又长,可偏偏却能保持完整。
皇帝倒没别的,只看了一眼,觉得这东西制作的确实有些小趣意罢了。
就在身后的侍卫上前给钱的时候,顾清河才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原来的盒子里,脸上还露出满意的笑容:“可见这天下之大,独具匠心的技艺者还是有很多的。”
就在说话间,她无意间瞥见后头不远处,有个人从马背上下来,随后便进了旁边的药铺里头。
“六哥?”顾清河轻声呢喃了一句。
显然皇帝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往后瞧了一眼,略迟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清河不知是不是应该提,可是她分明是瞧见了顾清俊的样貌。虽然她脑海中对于顾家之人已有些模糊,可这位顾家六爷却是不会认错的。
先不说,他们是一母同胞又只相差两岁,她以前和这位六哥最是要好。就是最近永安郡主的事情,也让她对顾六少爷的印象深刻起来。
顾清河心里头还在犹豫,可是她没看见的是,皇上的眼神清亮锐利,却又带着某种意味分明。
“是顾家六少爷吗?”未等顾清河回答,皇帝便已经问出来,只是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说实话,今日从出门到现在,顾清河只觉得处处透着古怪。皇上就算再无聊,也不会想要在这种平淡无奇地小镇上陪他逛街。
或者说,他抱着某种她不知的目的,可是就算这么想,顾清河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的心思。
只见她眼睛还盯着不远处的药铺,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地说:“六哥怎么会来这种镇上药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等她抬头再次看向皇帝的时候,只见皇上唇间挂着极其浅淡的笑意,整个人极是闲适放松,见她望着自己也偏过头问了一句:“要不咱们也过去瞧瞧?”
不过皇帝虽这么说着,却还是淡然站在路边,一直等到顾清俊从药铺中走开,直到他上了马。
只见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右后边的那名侍卫,便见他点了点头,随后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此时皇帝才悠然地牵着她的手,笑道:“咱们过去看看你六哥开了什么药?”
顾清河此时只觉得心头一片肃冷,就如同她被牵往的并不是一间药铺,而是悬崖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偏生她从脚底生出一层寒意,就连一直挂着笑意的皇帝都让她害怕。
他们一见药铺,就见店小二迎了上来,而掌柜的站在柜台后头,只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眼,便又低了头。
“两位是看病啊,还是开药啊?”小二见他们后头还跟着侍卫模样的人,虽强撑着笑脸,但问的声音却没有那么大。
不过皇帝此时已经放开顾清河的手,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地站在店铺当口。
“我问你,方才出去的那个小哥是开的什么药?”只见侍卫跨步上前,便问了身后的掌柜。
可那掌柜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下去打着面前的算盘,那侍卫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和顾清河,便是从腰间拿出钱袋,放在柜台上豪放地说:“你将那小哥开的药给我也开一份,我也要用。”
“我倒是不知,大爷居然需要用妇科药方,”掌柜抬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侍卫顿时面红耳赤,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就连站在一旁的顾清河都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可是笑完,她就不知是要哭还是要怎么办了?这顾清俊挑了这么一间偏远小药铺,还买了女人用的药材,可见他肯定不是给顾府女眷买的。
难不成这小子在外头不学好了?
可谁知她下一个念头就是,要是永安郡主知道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看了一部韩国电影,哭的我眼睛都快瞎了,码字什么的根本不行
下午码字的时候,又想的太多,所以一直弄到现在,晚上肯定还有的,所以大家不用着急啊
那部韩国电影,如果上微博的同学应该知道,叫《熔炉》是讲聋哑人在学校被性暴力对待的事情,整部电影基调都很黑暗,泪点低的孩子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