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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这片喜气一直持续到刘彻回来,还萦绕在空气中。
雪舞被姐妹们又是恭喜又是打趣地闹得脸一直红透了,她好容易才寻着空隙来和阿娇解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他,但又没胆子和阿娇说。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卫青会向阿娇求娶,吓的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阿娇瞧着她满脸甜蜜说完这番话后,又忐忑不安地看着阿娇:她还是怕阿娇介怀。
阿娇不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赶紧道:“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怕配不上列侯,又怕叫我为难。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傻姑娘,如今旁的都不需要你想了,就好好备嫁吧。等着卫青这次出征回来,就给你们成婚。”
等雪舞出去后,阿娇又不觉揣摩起这婚事来。
卫青倒是个有担当的,纵便和皇后身边的女官有了私情。但他若是不想娶,随着他越走越高,对匈之战完全指望着他时,刘彻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官开罪于国之功臣?
就是雪舞自己也明白这点,他已经是列侯,她却只是女官。也难怪一直瞒着阿娇,又怕她为难,更怕是胁迫了情郎才得以过门遭家婆不喜。
如今倒好,皆大欢喜。
只是,这样一来,卫氏和陈氏也就绑的更紧了——雪舞幼年家贫被卖,后去寻亲时全家早就死绝了,她只有皇后这个依靠,于外而言实实在在是皇后的象征。
也罢,刘彻不还一直推着她和卫青更亲厚些吗?
为了暠儿和元暶,阿娇也已经失去了清高的资格了。
她不能败,只能抓紧身边所有能抓住的一切把暠儿送上帝位。
阿娇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下榻放空思绪,倚在窗边自在地朝外望去。
浩瀚的苍穹上满布着厚重灰云,只留下地平线上的一点空白。落日和晚霞,便在这点空白上大肆渲染着瑰丽的颜色和光辉,灰云的边际被镶上金边,黄灿灿地耀眼极了。
灰云渐渐下沉,落日却不认输,拼命透照着光明。
一时间,厚重深沉的云层间被照的有些发白的透明感,光贯天地。
阿娇静静地倚在窗边,看着这叫人禁不住生出些震撼之意的景象来。
她想起在这连绵汉宫之外的天地尽处边郡百姓的苦楚,又不觉更加释怀:卫青不管是怎么个计较,到底是对汉室江山功不可没的人物,她不该老因为卫子夫多多少少地介怀着卫青。
卫青需要跟前世一样得到前朝后宫的全力支持,才能在以按资排辈的军中更有底气。
刘彻轻快地走进殿中,就见阿娇倚在窗边出神。打趣道:“这是把雪舞许给了仲卿心疼呢?”
阿娇讶然地转过头来,一面想刘彻竟然都早知道,一面又从“仲卿”这么亲热的称呼中感概他们君臣的亲密。
刘彻见了阿娇这样不觉又笑了,“原来你到了今天还没瞧出来,还真是——”话到了尾声到底还是把“傻”这个字生生地咽下去了。
“别舍不得雪舞,她同仲卿年纪相仿,男才女貌,正是良配呢。”
说话间,他大步上前搂住她。又自然地去摸她的手,见有些冰冷立马皱眉。一面用大手捂住她的手,一面叫宫人关窗。“现在早晚都冷下来了,少在窗边吹着了。”
阿娇点头,笑道:“敬遵陛下口谕。”
刘彻无奈又甜蜜地笑了下,“你真是惯会揶揄朕了。”又搂住她往偏殿去,“走,去看看朕的太子和元暶醒了吗?父皇一天没见着他们,想的不行正。”
因为刘彻口口声声有意无意的“太子”叫着,宫中上下早听话知音全都改口了。
馆陶进宫就说这称呼听着就叫人心里畅快,她早就不叫四皇子了,都是“我们小太子”,弄得阿娇又无奈又好笑。
一面走,刘彻一面又说:“诏令东方朔和司马相如作的《立皇太子赋》和《皇太子生赋》都送来了,一会娇娇看看,写的还不错,明天可以送往霸陵和阳陵供奉上去了。立太子了,该叫祖宗们也高兴高兴。”
刘彻立了太子后,到底还是一腔喜悦没地方去。作赋还是轻的,长安城中刘彻为感谢生育之神句芒修建的神祠已经热热闹闹地开工了。要不是阿娇不许,东宫现在刘彻就恨不得为他的太子翻修起来。
是以这些小打小闹,阿娇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了。笑着接话道:“这两个人的文采都是天下间数以十二的,到了你嘴里就一句还过的去。回头,东方朔又得不依——”
东方朔说话诙谐,很敢和刘彻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
刘彻当下笑道:“你不说,他哪里去知道?”
他大步带着阿娇进了偏殿,喜笑颜开地逗弄起兄妹俩。
阿娇望着他的笑脸,只觉得他似乎比往日还要更高兴。心下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不会又为孩子修什么建什么了吧?”
刘彻听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颇有些无奈地笑道:“没有,朕保证没有。朕记得你的嘱咐,朕记得呢。”
阿娇仔细地瞧他的神色和话音,倒不像骗她,也就微微止住了心疑。
等着第二日说要去封地,却又临时犯懒起来遣了长媳去的馆陶进宫来,一不留神说漏了嘴。阿娇才知道,刘彻又以兄妹俩的名义减免天下赋税三年,同时再次大赦天下。
馆陶话一落音,瞧着阿娇的神色,这才恍然大悟娇娇还不知道。她不觉有些好笑又无奈:从前后宫中人都是巴不得皇帝宠爱其所出子女,到了娇娇这里阿彘倒像做贼一样要偷偷摸摸。
不过,娇娇也是疼孩子的心:福气太重,跟着来的嫉恨两个小人儿压不住呢?
馆陶便把怀里的刘暠放下,去拍阿娇的手道:“减免赋税和大赦天下,这都是好事。给孩子积福呢,你回头可别在阿彘面前刺他了。”
阿娇失笑,刘彻什么时候这么怕她了?怕她也就不会没完没了地还要想一出是一出。
等着晚上刘彻回来,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笑着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是没大兴土木,改了别的,难怪撒谎眉头都不皱。”
刘彻早收着了风,知道姑姑说给阿娇听了。当下被阿娇点出来,反倒大大方方地说起阿娇来:“朕早就想说你了,什么福气压不住?朕的太子和长公主是龙子龙女,压不住?好笑!”
阿娇立时就被他气笑,起身就要走。斑之说要死了要死了!在死之前还想吃虾!今天*千字简直要死啊!哈哈哈但是我就喜欢这么逼我!!!为了和氏璧!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