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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慧张大了嘴巴,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担忧地看着安安,所有劝慰的话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了,她握着好朋友的手,紧紧地拽着。
乔安安的状态还是有些木然,手上的触觉让她想起之前,那个人曾无数次捏着她的手,鼓励的,安慰的,暧昧的……她好怀念被他捏在掌心里的感觉,那么温暖,那么心安,只是如今全都变成了心上无边无际的钝痛。
因为曾经太美好了,失去时才更心痛,比上一次经历周瑾的背叛时更伤心难过,因为她和周韩他们明明彼此相爱着,却要经受分离。
太遗憾了,也太难过了。
电话的铃声忽然在这时候响起来,乔安安心里一颤,她猛地扑过去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她心里失望极了,原来不是他。
“安安,你没事吧?”林岚在电话里问。
乔安安愣了一瞬,联想起那天在医院,林岚那捉摸不定的神色,原来她都知道了,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
“安安,你现在在哪儿?”林岚见她不说话,语气有些急。
“我在家。”乔安安平复了一下心情说。
“我马上过来。”
二十多分钟后,林岚过来了,她已经休完产假,是从报社赶过来的。
林岚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发酸了。安安是多么开朗的一个姑娘,可爱直爽,此刻却肿着一双眼睛,目光暗淡无神,仿佛一夜之间经历了人生突变。
“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去换药?”林岚瞥一眼她额头的纱布,刚刚杨战给她打电话了,安安今天没有到医院去。
乔安安完全听不到她说什么一样,“你能帮我的是不是?”
林岚愣住,有点反应不过来,“安安?”她疑惑地望着她。
乔安安眼眶一热,她吸了吸鼻子,揪着林岚的手,“陆团长他们家能帮到周韩的对不对?他很快就能回来见我的对不对?”她说得很急,中间没有停顿,生怕有人不让她说完似的。
“安安……”林岚有些叹息,她知道安安现在充满了恐惧,但是有些事还是要让她有心理准备才好。
“这次的事牵扯面很大,上头发话要严办,他父亲这次……”林岚没有继续说下去,乔安安懂得她的意思,敏感时刻,谁不是要明哲保身,哪个肯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前途?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听说周市长只是协助调查,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会回来。”
林岚是在宽慰她吧,连周韩自己都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她沉默着,垂着眼睛,一下子思绪好像飘远了。
林岚把她扯起来,“先去医院换药,别的事以后再说。”
乔安安现在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她像个木偶一样被她们俩带下楼送去了医院。
坐在换药室里,乔安安开始回想起周韩在医院里陪着她时的情景。他给她洗脸时温柔的眉眼,他抱着她入眠时温暖的胸膛,这样的温柔以后再也体会不到了么?那可怎么好,她已经上瘾了……
她忽然闭上眼睛,眼泪滚下来。
正在给她换药的杨战吓了一跳,手里动作立刻顿住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嗯,她轻轻哼了一声,她疼,是心里疼。
换好药,杨战叹了口气把林岚拉到一旁,“大后天你带她来拆线。”
林岚点点头,“我知道。”她看了安安一眼,朝杨战挥挥手,“我先走了。”
他们很有默契,没有在乔安安面前提任何关于周韩的事。
乔安安整个上午人都恍惚着,吃饭时根本没有胃口,林岚和李小慧在一旁来回地劝,她才勉强吃了一些。
回到家她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门锁响动,她立刻条件反射地醒了,多少次她就是这样醒来就看到他出现的,她充满期待地望着房门口,仿佛下一刻那个高大挺拔的身躯就要出现在视野里,她都习惯这样的场景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已经回到姐姐家。
乔平平回来了,李小慧打电话告诉了她一切,她不放心立刻从工厂那边赶回来。
乔安安撑着身体,待意识慢慢转醒了,整个人有些虚脱地躺回去。
“我吵醒你了?”乔平平柔声问。
“没有。”乔安安坐起来,她靠在床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我正好醒了。”
乔平平动了动嘴角,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她脸上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是不要问了,免得安安再伤心一次。
“你再睡会儿吧,晚饭我叫你。”乔平平说。
乔安安点点头躺下了。除了睡觉她好像没有事情可干,报社那边周韩给她请了十天假,她下个星期才去上班。
乔平平带上门出去了,她却睡不着,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想着一些事。想了一个下午,然后她有些想通了。
他说,无论你选择离开还是守候,我依然爱你。
他真是傻瓜,她怎么会离开?
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在这里等着你。
她在心里说道,希望自己的心声,他也能听到。她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猛地坐起来,她有些激动地拿出手机,指尖轻颤,她把这句话给他发了过去。
也许此刻他看不到,但是她想,他一定能看到。
她的情绪好了不少,因为想通了一些事,她不再那么纠结,虽然他现在不能回来,可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她不能一直让自己这么哀哀怨怨的,她要有信心,对他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
她下床洗了脸,去厨房帮姐姐做饭。乔平平看到她的样子,奇怪了好一阵子。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如以前一样的四个人坐在一起,乔安安吃了满满一碗饭。
一切都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饭桌上一直没有人说话,气氛不比以往。经常在饭桌上和她抬杠的苏骏都缄默不语。
吃完饭,乔安安站起身收拾碗筷,乔平平正要开口说什么,苏远宏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立刻沉默了。
越是把她当弱者一样关爱着,她越走不出来的,所以还是由着她。
姐妹俩一起在厨房洗碗,和以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乔平平问她哪天能拆线,还有哪天上班,总之不提周韩的任何事。
看电视他们也不看新闻,怕她触景生情。
乔安安心里了然,大家都是顾忌她的感受。
“姐,我没事。”她对乔平平说,样子很平静,像她的心一样,“我会一直等着他,一年,十年,我都等着。”她口气坚决,表情里带着决然。
乔平平心疼又动容,自己这个妹妹在感情的路上走得实在太曲折了,周瑾带给她的伤害才走出来,现在又面临这样的事,一个女人在情感上都是脆弱的,怎么可以让她承受这么多?
“我们支持你,爸爸妈妈也支持你的。”乔平平说,她没有因此消沉下去对家里人来讲就是很大的安慰,心里更多还是心疼她。
想起父母,乔安安心里沉了沉,“他们又担心我了。”
“他们是心疼你。”乔平平解释着,“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能生病,不能不开心,人生在世不会事事如意,打击坎坷处处有,凡事不要钻牛角尖,总有解决的办法。”
乔安安心里感慨,朝姐姐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前,乔安安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却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想法。手机里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看了一眼后,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拆线那天,乔安安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林岚和李小慧都打电话给她问要不要陪她去,她推却了。她本来就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那天只不过一时缓不过神来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经过几天的调整,她已经适应了。
一个人心里有了坚持,就有了生活的希望,她的希望就是周韩,他会回来的,她一直这么跟自己说。
拆线的时候,杨战分散她的注意力跟她聊天,说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以后疤痕不会很明显,还说如果有需要他能帮她弄一支国外的去疤痕的药膏。
“谢谢你杨院长,不过不用了,你三哥说了他不嫌弃的。”她很平静地说道。
杨战愕了一下,他一直避讳着在她面前提三哥的事,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一时间他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安安扯嘴笑了一下,完全不介怀的样子,“他会回来的。”好像是对杨战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对,他会回来的。”杨战附和着说。
假期过去,乔安安去上班了,同事们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更多人是无所谓,毕竟她一直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周韩在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不可一世,盛气凌人,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落井下石,处处为难她,不过就是回到了没有做周韩的随行记者之前的状态,在她自己看来其实不存在所谓的倒霉或者落魄。
林岚一直挺关心她,张勇对她好像也回复到从前的样子了,对她很关照,不过没了之前献殷勤的刻意,这样似乎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偶素坏人,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