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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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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楚阳被她一噎,脸色有些难看。

    空气中的尴尬随即蔓延开来,阳夏倔强的抬头看着楚阳,那目光里的绝望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无所遁形的小丑。

    他这是怎么了?犹豫和优柔寡断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他可以的,离开,然后自此老死不相往来,他能做到。

    楚阳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心中的怒意,不由分说握起她的手腕:“好,我现在就送你去!”他丝毫不觉自己也在赌气拉着她就要走。

    阳夏手腕被他握得生疼,不由挣扎起来:“楚阳你松手,疼!”

    楚阳黑着一张脸,手劲如同铁箍一般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走廊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走来走去都不忘瞧他们一眼,楚阳垂眸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阳夏的那点力气跟楚阳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两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往前走了没几步。

    阳夏还在拼命挣扎,哪知仅一瞬之间楚阳忽然猛的松开她的手,并下意识的将她推向一旁人少的空间里,可是已经跨出半步台阶的阳夏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经滚下楼梯。

    方雅衡被眼前的突发情境弄得怔愣了一秒,倒是于晴反应迅速,快步上前扶起阳夏,楚阳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三两步跨下所有台阶,从于晴怀中抱起阳夏。阳夏闭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脸色苍白的可怕,剧烈的疼痛感将她所有的感观都变得很敏感,她觉得全身的骨头动一动都疼得要命,好像有人一脸慌张的将她抱了起来,随后听到方雅衡犹疑的叫了声楚阳的名字,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想想,自作孽不可活,而自己此生做的最大的孽,便是孤注一掷的爱上了楚阳。

    阳夏醒来的时候,病房外在此之前已经爆发过一场“战争”。

    闻讯赶来手术室的陆远桥和陆敏敏并不知道当时的状况,只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站在外面的楚阳,一旁的方雅衡和于晴两个人一脸的讳莫如深,一时之间使得这里硝烟味四起。陆敏敏双眼冒火,揪着楚阳的衣领子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离开一会儿她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个人,手越攥越紧。

    楚阳没有说话,从阳夏被推进手术室,到现在,他整个人的大脑都是空的,是他,是他推开了她,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对陆敏敏的气氛恍若未闻。

    一旁的方雅衡脸色一沉,冷声道:“她这个做妻子的不知廉耻,你们这些做朋友的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年纪轻轻净干些下作事,惹人生气。”

    陆敏敏闻言更是火冒三丈:“你特么别以为你年龄大了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谁不知廉耻还不知道呢!轮得着你在这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是谁?”眼看着陆敏激动不已,陆远桥伸手将她和方雅衡拉开些距离,抬眉淡淡的问:“妻子?”他目光转向楚阳,又问,“你的妻子?”声音淡淡如风掠过,却让人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楚阳怔然望着他,随后点头。

    陆远桥将陆敏敏拉到身后,迈了一步,堪堪站在楚阳面前:“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肯对敏敏说。”他猛的挥拳,楚阳根本没做防备,一下子被他打倒在地,陆远桥目光如炬,夹杂了些许怒意,“因为你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她。”他目光扫过于晴,后者的目光全数落在楚阳身上。

    陆远桥再次抬手。

    于晴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楚阳,她忍住脱口而出的尖叫,上前阻止住陆远桥:“这些不怪楚阳,等阳夏清醒过来你们问过她以后再生气也不迟。”今天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她去楚家找楚阳商讨事情的时候,正好方雅衡也在,听说楚阳去看战友的遗孤,她便提出也要去看看,总归都是军人,料楚阳也想不出理由撵她走。方雅衡闻言眼睛一亮,便陪她一起来了医院,然后,就是之前那一幕。

    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复杂一些。

    阳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楚阳的吗?

    陆敏敏倒是很快明白过来,气得咬牙:“原来你就是那个在她怀孕的时候抛弃了她的臭男人?亏她还一直将你藏得很好,连结婚这样的大事她都没有告诉我,就是为了你这个渣男!”她心里憋着一口气,阳夏究竟被这个男人吃得有多死,又究竟还瞒了她多少事情?!

    陆敏敏拼命克制着心中的怒意:“我告诉你,如果阳夏出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此时手术室的灯灭,很快,阳夏被推了出来,因着麻药的作用,她还在沉睡,完全不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激烈冲突。

    医生摇着头看了楚阳一眼,平静的说道:“孩子没有了,病人身体也十分虚弱,先把她推进病房。”说完就匆匆离去。

    几个人同时沉默,护士看了他们一眼,吩咐道:“你们都别再吵了,病人需要安静,有什么话等她醒了再说。”楚阳猛的站起,扶着床的一侧:“我来。”

    陆敏敏一把将他推开:“不劳您动手,我们自己会!”

    楚阳的手停在那里半晌,最终选择妥协。

    像是过去了很久,却又像是只经历过一场不算美好的梦。

    病房里此时特别安静,阳夏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这里踱步,还有人轻浅的呼吸声,她的手慢慢抚上平坦的小腹,终于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心间疯狂的滋长,往四肢百骸细细蔓延,刀锋一样使得她感觉自己遍体鳞伤,却还在呼吸着,活着。

    孩子,也没有了,最后一根她试图拼命抓住的稻草也没有了。

    原来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伤害的,都是自己。

    她的心在滴血。

    阳夏睁开眼睛,就看到楚阳站在床尾不远处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她,而敏敏趴坐在她的床侧,眼睛通红,似乎哭过。见她睁眼,立刻笑了开来:“阳夏你醒了?”陆敏敏还想问什么,顿了顿,却只是艰难的一笑。

    闻言楚阳的身体有些僵硬,立刻抬头看向她。

    阳夏深呼吸,觉得心里空空的感觉,扯着唇角轻轻的笑:“醒了,我没事,你这是干什么?哭了么?”陆敏敏别过脸,却是握紧了她的手。

    “阳夏,孩子……你别难过。”楚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传到她的耳朵里,却分外的刺痛。

    阳夏望着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是啊,没了。我恨呢,特别恨,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她清清浅浅的说着这些,却让在场的人心生寒意,“孩子是谁的、我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重要了。等我出院,我们立刻就去把证办了吧。”她咬着牙才将这些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每一句,都像往自己的心头捅刀子。

    有些人她恨不起,比如楚家。

    陆敏敏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孩子不是他的是谁的?别人不了解你他作为你的丈夫还不了解你?阳夏,你怎么能这样任人欺侮?!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