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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陆拾玖百年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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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炼缺几乎寸步不离墨云华,别离在即,他心里堵着千言万语想要对墨云华倾诉,却不知挑哪一句说起。他自幼与亲人聚少离多,离愁装点着他的山中岁月,始终弥散着淡淡的怅惘。

    或许因为上次五年之别让他饱受别离之苦,此回分别在即,他心中涌出一段浓浓的不舍。这些年,他也曾思念碧瑶,思念留云,却都不曾生出过这般令他难以忍受的相思之痛,搅得他心里起起伏伏,凌乱不堪。

    “许是我与师父待在一起的日子太过长久,习惯了身旁有他相伴才如此不能忍受分开罢?”炼缺倚在云桃树下幽幽想道。乱红飞逝,他随手抓过几片云桃花瓣,轻呼一口气吹散了飞红,“好在峰顶还有云桃和冰莲与师父相伴,否则,这止水峰未免太过冷清了……”

    “炼儿。”

    “师父?”炼缺回头,见墨云华伫立在身后。

    “出门在外,需得有防人之心,不可轻信他人,也莫随意伤害他人,需知给人留下一线生机也是为自己积善。你《飘零剑法》第一境已经圆熟,为师今日便为你演示第二层。这第二层剑意借万物凋零寂灭之意,以杀止杀,你好生记住,日后细细琢磨,争取早日参悟,也能为你对敌之时多添一分保障。”

    言及,墨云华扬起侧脸朗声道,“炼儿,借你帝休一用!”

    炼缺抽出帝休抛给墨云华,墨云华踏空轻跃,几个起落之间接过帝休,顺手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他的剑招干脆利索,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功夫,加之他身姿挺拔颀长,身随剑走,气势如虹,帝休在他手中好若游龙戏凤,灵活多变,剑气横贯长空,挑起飞红漫天翩舞,寂灭生杀之意倾泻而出,将那飞红斩作齑粉,纷纷扬扬飘洒落地,化作一地红玉,真真成就了《飘零剑法》之美名。

    这一套剑法被墨云华舞出了男子的雄浑壮丽之美,招招生杀予夺,寂灭无情,炼缺被气势所摄,痴望着墨云华,心念道:师父的剑法竟有这等气势,我当真是差远了。

    他还沉醉在剑意之中时,墨云华已收了剑提着帝休走了过来。

    “炼儿……可看明白了?”

    炼缺耷拉着眼皮老实答道,“我与师父境界相去甚远,一时还不能参透。”

    “修行非一日之功,为师只是将自己平日体悟演示给你看,你日后好做参考,毋须急于求成。且你在乐道之上颇有天赋,莫废了主次才好。”

    “弟子明白,师父放心吧。”

    墨云华接着道,“你这一回出门时日长久,可还有什么需要为师替你安排的?”

    炼缺随即抬眼望进墨云华的眸子里,郑重说道,“弟子无甚需要劳动师父的事,师父照料好自己,弟子就安心了。”

    墨云华面色一僵,气氛陡然间冷寂下来。

    此时,空中突然传来清越之声正巧打破了沉闷,就见一位身着豆青色长袍,衣袂飘飘的男子驾临止水峰上空,这名男子相貌生得温和平淡,眉宇之间却有一抹怡然自在的神采让人见之忘俗,来人正是清云子。

    清云子扬声笑道,“贤侄!”

    墨云华挥开禁制,躬身相迎,“前辈云游日久,近来可好?”

    清云子拂下袖袍,摇头笑着,“贤侄还是那般冷清,就不能叫我一声叔父吗?”他转身扫了炼缺一眼,探到炼缺脖颈上挂着的佛心木,哈哈大笑起来,“怪道天恒这些日子这样怒气冲冲,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惹了他!”

    这清云子口中的天恒名墨天恒,原是赤松老祖的俗名。

    炼缺欠身一礼,恭敬问候道,“晚辈炼缺见过清云子前辈,当日赐名之恩还未当面言谢。”

    清云子借势上下打量一番,见面前这名青年生的仪容瑰丽,气质沉静,赞赏道,“你气度雍容沉静,与你父亲不像,倒是有了云儿三分风骨。”

    炼缺面如清风,莞尔笑道,“前辈谬赞,我如何能与师父相比。”

    “你父亲近来可好?”清云子言笑晏晏,回身对着墨云华道,“他父亲的出身云儿你大概知道吧,虽为妖族,却是个重情重义之辈,品貌风姿颇有仙家气度,日后定当不凡。”

    炼缺听人提及留云,怅然道,“我父亲与我多年不曾有过联系了……”

    墨云华见状扶上炼缺的肩,温和催促着,“炼儿,快告诉前辈你找他有何事?”

    炼缺感受着墨云华手心递与的温凉,稍定了神,掏出一枚魂珠交予清云子面前,道,“前辈,这枚魂珠是我从西域的重黎魔尊府上所获,用来盛纳元神,这里边盛放着素问前辈的元神。我那年在西域的羽灵门外山偶遇素问前辈,她肉身身负重伤支撑不了元神,需一枚魂珠才能保住元神不灭,遂托了我寻到魂珠将她送到前辈这儿。只是她太过虚弱,一入魂珠便沉睡不起,至今仍没有醒过来。”

    清云子原本和颜悦色,听到这一连串变故之后转而一脸冰霜,接过魂珠急急往里探入神识查探。只是这素问的神魂在肉身受伤之后熬了多年早已疲累不堪,此时任凭清云子如何唤她,她也不曾醒来。

    清云子沉声问道,“炼缺,你可知是谁将她害成这样?”

    “晚辈不知。晚辈见到前辈时,她已受伤多时。前辈也不曾与我透露其中变故,只交代我将她的元神送到你手中,其余的一概未曾细说。”

    清云子面上阴晴不定,厉声道,“定是她!若是他人,师妹定会托你转达于我!”

    炼缺接着说道,“素问前辈的法身仍在羽灵门外山的一处秘洞之中,前辈是否需要晚辈领你前去?”

    “这是当然!”清云子攥紧了魂珠,颇有为难之色,“炼缺,我观你魔气已除,佛心木于你用处已是不大,可眼下我却需要它来镇定师妹神魂,你可否归还于我?”

    炼缺连声应允,将脖颈上的佛心木取下来递给了清云子。

    “多谢!”

    “本是前辈之物,何须言谢?”

    清云子匆匆摆手,道,“既已赠送给你,便是你名下之物,当然要谢。炼缺,我那还需你引我前去秘洞。”

    “晚辈在所不辞。”

    清云子思度一阵,征询道,“我现下得先回门中取一样东西,明日此刻再出发,你看是否方便?”

    炼缺本以为当即就要离开,未曾想到还余有一日时间,爽快答应了。

    待清云子告辞,便留师徒二人话别离情。

    墨云华倒是没有那么多离愁别怅,只存了一丝牵挂横亘在心,恐炼缺在外遇上危难。炼缺却是百转千回,万分不舍无以言表,师徒二人静坐莲池边弄琴侍心,借乐传音,相互告解一番。

    这一夜师徒便凭着瑶琴互通心曲,当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弹拨之间时光飞走,二人恍然不觉……

    第二日,清云子如约前来。

    临别之际,炼缺温情脉脉的望着墨云华,“师父,弟子此回出行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好生照料自己便是。”

    墨云华微点头,垂了眸淡声道,“去吧,为师自会料理自己。”说罢,先行一步,撇下了那二人独自步入洞府之中。

    炼缺目送墨云华颀长挺拔的背影,忍下了万千不舍,随着清云子挥出的遁光飘然离去。

    与此同时,止水峰上,墨云华的神识透过石壁立于山顶,静静望着远去的遁光,心里面突然空落落一片。

    半空中的清云子察觉到墨云华潜出洞府的神识,泯然一笑。

    炼缺浑然未觉,见清云子突然发笑,好奇问道,“前辈何事突然发笑?”

    清云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炼缺,直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清云子已是出窍中期的修为,遁术了得,哪里是炼缺初初金丹修士可以比拟的。他携着炼缺化作一道流光,日夜兼程,十日便赶到了羽灵门的外山。

    炼缺循着记忆将清云子领到莲洞之中。两人才将步入,皆大吃一惊。这秘洞哪还是炼缺早些年来时的模样,早已被人践踏得不成样子,洞中的花草尽数被人连根拔去,野草蔓生,杂乱无章。炼缺暗觉事情有变,领着清云子急匆匆赶往密室之中,谁知密室也被人大肆搜刮过一回,除了那盏古旧宫灯尚存,素问的法身连同寒玉床一并消失了。

    清云子刚进来此地便心生不妙,此刻已是了然,对着手中魂珠落寞说道,“法身已失,我也回天乏力,师妹……是我对不住你……”

    炼缺大为不解,一具失了元神的法身即便保存完好,对旁人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具尸体,并不见得有什么用处,盗贼若是为了得到寒玉床,为何为尸身也要一并盗走,遂向清云子问道,“前辈可知是何人盗走了素问前辈的法身,这对他有甚用处?”

    清云子叹息一声,透着浓重的无奈,“我原本回门中就是为了取件法宝,试图将师妹的元神安置回法身之中,助她脱困,谁知法身竟被人盗走,若我能早些云游回来,说不定就……”

    “到底是何人与素问前辈结下这样的深仇大恨,连法身都不肯放过?”

    清云子冷哼一声,“除了素天,不会再有第二人!”

    炼缺讶然道,“素天?!前辈说的可是素问前辈的亲姐?”

    “你认识素天?”

    “嗯。我在风都冰原时曾见过她一面,那日她欲夺了我的佛心木,被我一位友人阻拦并未得逞。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秘洞,又在此处见到了素问前辈,前辈赐了我一件隐身斗篷,托我替她去西域的浮城求取魂珠,我是从素问前辈口中得知她二人原是亲生姐妹。”

    清云子道,“素天定是潜藏在魔域,她与素问彼此十分熟悉,估摸是探寻到你那件隐身斗篷上的气息,一路跟踪你寻到这里来的。”

    “她为何要伤害自己的妹妹?”

    清云子嗟叹一声,幽幽道,“一切祸乱皆因我而起。我师兄妹三人原是玄水宫掌门座下的亲传弟子,自幼一块习道修行,感情十分亲厚。我门中不同于上清门,因不束情念,双修伴侣颇多。掌门既是我师父,亦是我父亲。他意欲在门中为我择取一位配偶传承衣钵。我因与素问师妹情投意合,得知父亲心意之后便存了打算,只待我父亲向我提及择偶之事,我便将心意说了出来。谁知我父亲对此极力反对,多番劝诫不力之后甚至恼羞成怒,当众责骂我多回。”

    “这是为何?难道掌门不喜欢素问前辈?”

    清云子恍然失神,沉浸到往事之中,“非也,素问一直是我父亲膝下弟子之中最得宠的一位。我门中有一惯例,掌门大婚之时须得炼造一份定情信物赠与配偶,你那件隐身斗篷,便是我父亲当年为他的心上人炼造的定情之物,只是他一直没能赠出。我与素天得知斗篷之后,曾多次求取他皆不肯相授,最后竟将两件斗篷全部交给了素问,为此,我与素天眼馋过很久。”

    “这是为何……”

    “因我父亲的意中人就是素问的母亲,当年姻缘差错,他没能将自己亲手炼制的信物送出,最后便转赠给了素问。”

    炼缺有些疑惑了,“素天不是与素问前辈一母同胞么?”

    清云子停顿数息,才开了口,“也不尽然……”

    “素问前辈身世如何?”

    说到这里,清云子言语间尽是被命运摆布的不甘,“素问与我乃同父异母的兄妹,我父亲当年极力反对我二人j□j也是为此……”

    炼缺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素问的母亲本是我父亲的小师妹,我父亲暗自倾心她多年,奈何她与门中另外一位长辈情投意合,结为道侣。二人成婚那日,我父亲悲伤至极,意气之下与门中另一位对他暗许芳心久矣的女子成婚,不久生下了我。只是我父亲多年心系他师妹,与我母亲貌合神离,我母亲终年困于情爱之间无法自拔生成了心魔,修为不能进境,最后坐化离去。”

    说到此处,清云子现出一丝轻讽,“而我父亲的小师妹也在成婚不久生下了素天,奈何她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子。素天的父亲在一次外出历练之时被魔族残杀,身死道消,留下她母亲孑然一人。本来事已至此,应该相安无事,可我父亲一次酒后失性,竟强要了素天的母亲,还生下了素问。此事因论及掌门身份,不宜宣扬,二人事后皆秘而不宣,直至我执意要与素问结为道侣之时才捅破了当年那层窗纸,揭开了真相。”

    炼缺唏嘘道,“皆因造化弄人,前辈还要宽心才好。”

    “宿缘天定,造化弄人……”清云子惨淡笑道,“我心心念念情牵素问之时,从不曾注意过身边还有一位师妹也对我芳心暗许。素天本是个性情爽利泼辣的女子,与素问姐妹情深,在门中颇受师兄弟的喜爱,虽平日有些刁蛮,但脾性不坏。”

    清云子幽幽叹了口气,“那些年,我父亲因反对不及,便竭力撮合素天与我在一起。在他看来,素天与素问一母所生,相貌也有七分相似,又是自小一块长大,情分还是有的。我却不为所动,直至真相昭示天下,万念俱灰之下才对素问断了心思。素问为此大受打击,终日闭门清修,不问世事。那段日子,我亦异常苦闷,素天便常伴我左右欲为我解忧,可门中长老因着那段旧事,皆认为素天的母亲太过轻浮,对她母女一并否认,极力反对素天与我亲近,素天纠缠多年的心事终因她母亲而爆发,将那百般嫉恨委屈皆撒向她母亲身上,一怒之下竟杀了自己的母亲。”

    “我门中规矩虽不如上清门多,却容不得同门相弑,何况是弑母之罪,如此大逆不道谁人能够容忍?她也心知无法继续待在门中,便叛逃了师门再也不曾回来玄水宫。素问因这连番变故大受打击,下了山欲寻了素天问个明白,这一去便是一百多年不见踪迹,我多次出外寻找无果,便弃了掌门之位在外闲游。这些年来,我一直当是素问受了打击,隐世不出,不愿见我,却没想到竟是受了重伤……还是我疏忽了……”

    炼缺宽慰道,“前辈莫要自责,我想素问前辈也不曾埋怨过你。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寻到素问前辈的法身才好。”

    “这是自然,我这便去寻素天,定是素天带走了素问的法身。”

    “前辈,晚辈也有些私事,不便再与你同行了。”

    “无妨,我四处寻找也指不定哪天能够寻到素天,这便分手了吧。”

    “那晚辈先行一步告辞了。”炼缺行了一礼抬步便离开了,至于清云子那些恩怨纠葛,他爱莫能助。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我说过一回

    清云子虽然出场不多

    却是个线索人物

    当年,留云受人所托,希望能与清云子结一个善缘

    善缘到底是一截佛心木

    一个名字

    还是另有事故

    因为一截佛心木,引出了素天的注意

    引出了素问的相托

    引出了离苑的相识

    呵呵,和还元果一样

    佛心木也是个从头至尾穿插在文中的小东西

    话痨话痨~~~~~~

    大家要是不喜欢我在文后面话痨,请说出来

    俺以后就选择闭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