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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肆拾贰惊见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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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云华见炼缺已知错,便不再多言,放任了炼缺独自反省,自己上床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炼缺默默坐到床边,从丹田中取出瑶光,拨弄琴弦安神静思。丝丝琴声随瑶光震荡飘逸而出,一丝一毫的心绪皆被墨云华听得明明白白,止水峰相伴十年,两人已不再需言语,只透过琴音墨云华便能将弟子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到了后半夜,墨云华照常取出桐皇,两人以琴代言一同将长琴的玉简参悟了整晚。自从辰河道出长琴领悟的乐道深藏在他所作的曲谱之中后,这一年多来,师徒两人便每晚一同参悟。

    只有在此时,炼缺才能完全忽略了与墨云华修为上的差距,以乐做媒同墨云华相伴。他自认在音律上有着不输墨云华的天赋,沉浸在这些上古神曲之中时,通过旋律传诉自己的心得体会,二人互通有无,皆觉得进步神速。

    墨云华借炼缺对知微的二十八星宫图的揣摩,经乐道顿悟出一项神通——通过观测星象掐指测算气运。炼缺对此感到十分自豪,只因墨云华这项神通是借助自己对道的领悟才练就出来的,他拜入师门这十年,头一回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回报墨云华恩情的事情。至于这其中的种种牵连,他认为皆因瑶光和桐皇本是同根相连,巧有灵犀的关系,在他对道的领悟还很朦胧浅薄的时候,通过瑶光的琴声倾诉便能让桐皇领悟了去,墨云华才能从他的领悟中触到玄机。

    两人借琴问道一个晚上,到了第二日,天光微亮,一名婢子在院外小声叫门。墨云华挥开禁制走出院门,那婢子见到墨云华,满脸红霞,娇羞的低声道,“王爷遣奴婢过来请墨先生去书房议事。”

    “知道了,我随后便到。”说罢,墨云华回到房中叫上炼缺一同前去书房。

    师徒两个刚步入书房,宋席殊便迎了上来,他朝服加身显然在此等候多时,道,“墨先生这便随我入宫吧。”

    墨云华点头应允。

    随后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到了皇城根下,见到宋宸鸿已在城门外等候。宋宸鸿从腰间抽出令牌递与守城的禁卫军看过之后,从偏门进去了。

    皇宫内守卫森严,待通过层层驻防进入内殿已过了辰时。师徒二人敛了气息随宋席殊兄弟候在殿外,只见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急急行走在内殿的游廊,手里或端着洗漱用具,或端着膳食。

    宋宸鸿遣内侍太监总管徐公公向皇上通传。徐公公进去之后久久未得回信,四人在殿外又侯了一个时辰仍无消息。宋席殊有些气恼,道,“定是柳裴龄这个小人作祟,三哥,我们今日便要直接进去面圣,看这小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两人在一处计较了一番,决议不顾那些君臣之礼,硬闯进去。

    徐公公守在前厅,见到两位王爷带着两位陌生人怒气冲冲的朝内殿走来,朝身旁的侍卫递了个眼色遣开了他们,他在宫中服侍两朝国君,忠心耿耿,对那位柳裴龄的所作所为也多有不满,此刻并不阻拦两位王爷,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四人进去了。

    绕过前厅,便是内殿。内殿是一座三屋连排的小院,中间为大堂,左右各一间厢房,东厢房用来办公,西厢房用来就寝。宋宸鸿见宫女太监全候在西厢房不远处,推知宋凤轩还未起床,便领着三人朝西厢房走去。

    哪知才靠近西厢房,四人皆是一惊,不想宋凤轩正行房事,房内传出一片旖旎缱绻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隐隐见着两名男子正在床上翻云覆雨,一名长得白皙清秀的男子此刻正雌伏在宋凤轩身下,香汗淋漓,娇喘连连,真真辨不清雌雄。

    这等孟浪景象别说炼缺平生从未见过,墨云华人于世间走了一百多年也不曾目睹,他隐隐生出一股恼怒,随手挥出一道隔音壁界罩住自己与炼缺,揽过炼缺的肩膀转身回避,道,“炼儿,你初涉尘世,莫被此等淫-色场面扰了心中清静。”

    宋宸鸿两兄弟虽知名门高士之中颇多偏好男风之人,平日里见怪不怪,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皇兄身上,却万万不能接受,当真是怒发冲冠。

    当下,宋宸鸿忍不住大声咳了一声,房中二人闻声停下动作朝外看来。待看清来人,宋凤轩懒懒的从柳裴龄那儿抽出身,随意披了件衣衫就步出门来。他衣冠不整,神情慵懒,毫无帝王气象。

    宋宸鸿的脸憋得紫红,道,“皇兄!你……”

    宋凤轩被兄弟撞见不雅之举倒是面不改色,斥道,“皇弟,你怎的这般唐突,也不通报一声就贸然进来?”

    “皇兄,臣弟在外等候一个多时辰,见皇兄久不宣召才贸然闯进来。”宋席殊道。

    “哦?”宋凤轩闻言,扬起脖子朝房中男子调笑道,“裴龄,都怪你贪欢,害皇弟久等。”

    屋中那位男子整理好衣衫,缓缓朝屋外走来,他一头云发随意散在身后,白色长袍轻巧系了一下,闲散飘逸之中透着一股张扬魅惑。他刚踱入院中,面上微惊,目光紧随着墨云华上下打量,眼中不免带上一丝惊忧神色。

    墨云华见到柳裴龄,眉头隐隐皱了一下,并无言语。

    宋宸鸿见到柳裴龄,怒讽道,“御史大人,君臣有别,你何故蛊惑皇上荒废朝政,这事若是传到朝堂,龙颜何在?且你好端端一名男子,却甘愿雌伏在下做个娘们儿形状,就不觉得羞耻吗?”

    “放肆!”宋凤轩打断来话,喝道,“朕的私事也轮得着你来说三道四?”

    “皇上!”宋宸鸿双膝跪地,“先皇将皇位传给皇上,便该守住基业才是,皇兄却与个以色侍君的佞臣相欢,实在有失天家颜面!”

    宋凤轩骂道,“宋宸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此地放肆!”

    宋席殊见情势不对,慌忙跪倒在地,道,“皇兄,三哥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请皇兄恕罪。我们二人与皇兄手足相连,三哥也是因为五弟六弟野心昭昭,心中急切才失了口。”

    宋凤轩与这两位弟弟情同手足,哪里会不知他们的一番好意,只是他这些年为了柳裴龄之事,怠慢了朝政,此时见到两位胞地跪在地上一脸恳切,偏了头叹过一口气,道,“起来吧,朕不与你们计较,只是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莫让朕听到第二次。”

    兄弟二人起身,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是何人?”宋凤轩觑了墨云华一眼问道。

    宋席殊忙回复道,“这二位是墨先生和他的徒弟,皆是隐世高人,臣弟见皇兄近日神情不振,想引入宫中替皇兄看看。”

    “若是此事,大可免了,朕有裴龄悉心安排,身体好的很,毋须你们再过多操心。若没别的事,你们先行退下吧。”宋凤轩先才被人打断,心中还惦念着交-欢之事,哪能拨出心思在此与他人闲话,只想速速打发了事。

    墨云华在旁并未做声,只意味深长的看着柳裴龄,柳裴龄察觉到墨云华的审视,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去,不敢与之对视。

    宋席殊见墨云华似乎有所发现,此行目的已了,便借势退出内殿。哪知四人才刚走出院门,内院便再次响起求欢之声,把炼缺臊得面红耳赤,一路默念清心咒。

    四人回到王府转而去了宋席殊的书房。

    宋宸鸿忍了一路,回到书房才急急问道,“墨先生,你方才见到了那位柳裴龄,可看出他是何方妖孽?”

    墨云华道,“他并不是什么妖孽,只是个普通修道之人。”

    宋宸鸿一脸不可置信,“那我皇兄为何一改本性,好上男色?我听闻妖精皆修炼出一种本事,可以通过房中事吸取他人的精血,我皇兄近日神情萎顿,可不是着了他的道?”

    墨云华道,“王爷多虑了,我观柳裴龄将才与你皇兄实施的确实是房中采补之术,只是,他是将自己的真元通过行*之术传递给你皇兄。”

    二人大惊,异口同声道,“这怎么可能?”

    墨云华道,“王爷的兄长经脉羸弱,体内并无灵根,这灵根本是修道之人的基本,若是没有,便不能通过修炼将真元存聚在丹田之内,若要走上修炼之道,只能通过采补之术吸取精气温养丹田,以观后效再徐徐图之。柳裴龄将自己的真元渡给你皇兄,于你皇兄无害,倒是对他根基有损。”

    炼缺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情,一脸惊诧。

    宋宸鸿接着道,“即便无害,这等淫邪之事倘若传了出去,皇兄也会落下个荒淫无度的名声,只会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逞了口舌之利。”

    墨云华淡淡道,“此事便是你皇朝气运,既无妖邪便不是我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你朝中之事我等不便插手。”

    宋宸鸿道,“墨先生也说了,那柳裴龄既与你们份属同道,你理应劝解他走入正途,莫要扰乱凡间秩序才是。”

    墨云华道,“大道渺渺,能窥见真机的十万中有一,我辈修行之人若耐不住山中寂寞,贪恋红尘,失了道心,劝诫又有何用?柳裴龄修至金丹,实属不易,与你皇兄定是有些情谊,想求个同生共死才会渡他真元,二位不用太过担心,他定不会要了你皇兄性命。”

    “这……”宋宸鸿见墨云华不为所动,改口道,“墨先生既不愿插手,本王有个不情之请,墨先生可否为我指条明路,我自去铲除这个祸害。”

    墨云华并不言语。

    炼缺见状忙道,“你们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贸然过去岂不是白白送命?”

    宋宸鸿道,“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每日与那个小人荒淫度日……五弟六弟还在暗处筹谋,城中最近是危机四伏啊……”

    墨云华道,“这便是你衍周国的天理命数,日后自会有人来料理。”

    宋宸鸿气极,他自持身份贵重,地位非常,为了国家大事才对这位乡野道士百般礼遇,却没想他人并不领情,硬生生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一气之下,拂袖而去,留下宋席殊面色尴尬的站在那里。

    墨云华对此毫不在意,道,“王爷,今日之事已了,我们明日便离开了。”

    宋席殊急道,“先生何故如此着急?即便不欲插手此事,也可留在我府内多住几日,看看我大燕的风土地貌!”

    宋席殊对墨云华颇有好感,还未曾畅聊,一睹风采,怎舍得佳人草草离去?他与宋宸鸿不一样,虽贵为王爷,却无心朝政,常自诩风流,只想借着今生这王孙公子的身份来世上纵情恣意一番。此番偶遇墨云华,让他连连暗叹虚度了二十六年光阴,少了见识,这等天人之姿他连梦里都不曾得见,此刻只想近其身,观其妙,恨不能就此寻个理由将墨云华永远留在王府,咋一听见墨云华要走,便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强留下师徒二人。

    炼缺被宋席殊一番好意弄得不知错所,不忍拂逆,只得央求墨云华在王府再住上半月,这才算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燕城的故事里

    篡权夺位不是我要描绘的重点

    嘿嘿,其实主要是我没那个本事,写不好

    就想表达的是一种无为而无不为的心里状态

    好多人纠结与炼缺咋这么不懂事

    呵呵,炼儿才刚涉世

    本来就是个屁都不懂的孩子啊

    他需要慢慢磨砺,慢慢长大

    才能成熟,变得有所为有所不为,变得有担当,配得起云华呀

    大伙儿要是这一段很纠结,跳过去直接看第五卷吧

    另:看在我每天勤勤恳恳滴份上

    大伙儿看了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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