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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驶入了一处幽静的深巷。待下了车,便见一扇高大朱门矗立眼前,两侧停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巨大石狮,门前立着两名小厮,见到来人恭敬的迎了上来,唤了声,“王爷。”
原来宋席殊是皇族!
宋席殊见这车里面师徒二人不因知晓他的身份而诚惶诚恐,对他二人更高看了一分。
随后,宋席殊将墨云华引到车下,领着师徒二人进入王府内院。院内一派皇家气象,碧瓦朱檐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交相掩映,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影影绰绰,看得出主人一番精心建造。
三人从花厅穿过,走过长长的回廊去了院落深处的一处小院,宋席殊将师徒二人引了进来,热情说道,“此处是本王府中最僻静的一处小院,墨先生喜好清静就请住在这里吧,炼兄随我去另一处小院看看?”
墨云华道,“炼儿随我住在此处即可,不劳烦王爷再做安排了。”
宋宸鸿一怔,“如此岂不是怠慢了墨先生?”
炼缺温和笑道,“王爷盛情,我与师父相伴多年早已习惯,无妨。”
宋席殊见师徒二人主意已定,不便多说,道,“那二位先稍作歇息,待晚饭时我再遣婢子过来唤二位,这便先离去了。”
炼缺点点头,将宋席殊送出门去。
却说宋席殊离开小院便直往书房走去,唤了贴身侍从将他三王兄宋宸鸿请到王府。这两兄弟为衍周国的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份贵重,在朝中也颇有些势力。衍周国现今的国君是他们的二哥宋凤轩,大哥早年在外征战已身殒。朝中现今除却这二人还有两位王爷,分作两股势力各自为政貌合神离。宋宸鸿与宋席殊一母同胞,与宋凤轩自幼一处玩耍,感情十分亲近。
宋凤轩原本也是一代明君,信赏必罚,综核名实。在位的头十年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对内修堤筑坝治理衍水水患,减纳苛捐杂税,鼓励百姓垦荒,对外亲自出征数十次抵御外敌侵扰,开阔疆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算得上功光祖宗,业垂后嗣。
可自从五年前他微服出巡回来,带来一位名叫柳裴龄的男子之后,一切随之改变。柳裴龄进入朝堂之后,虽无拉帮结派之举,却闲散成性从不坐堂,政绩贫乏,可不知何故,宋凤轩似乎对他颇为看重,竟不顾朝中老臣的反对将他连连升迁,官拜御史大夫,成了朝中一名重臣。
待柳裴龄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之后,宋凤轩便将朝中大事托交给柳裴龄周旋处理,自己则一改往日励精图治的形象,经常不上早朝,偶尔来了,也是神情萎靡,漫不经心。其余大多时候,便和柳裴龄处在内殿,一待就是一天。朝中大臣多番上书谏言,宋凤轩皆不予理会,仍旧我行我素,与以往大不相同,是以朝中上下皆私传圣上出巡之后好上男风,与御史大夫有龙阳之好。
话说那柳裴龄,生得细眉狭目,粉面薄腮,颇有一段风流。平日在宋凤轩跟前无视君臣之礼,行为放肆,哪怕在朝堂之上,也毫不遮掩眼中情愫,且他来到京城这些年,不知年岁几何,竟无丝毫衰老的迹象,反倒越活越滋润起来,同僚之间皆谣传他是狐狸精转世,专行诱惑之事。
宋席殊兄弟二人与宋凤轩本是一脉,见另外两位王弟趁着皇上怠慢朝政之机在暗处屯兵蓄粮,伺机而动,也曾多番进宫面圣,无奈皆被挡在殿外。他兄弟二人一致认为朝中谣言是真,皆因柳裴龄魅惑了他皇兄,希望能寻到个世外高人铲除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因此之故,宋席殊才将墨云华师徒二人请入府中好作商议。
……
入夜时分,宋席殊遣婢子过来传晚膳,墨云华与炼缺随婢子去了饭厅。秋意渐凉,到了夜间,寒气更甚,房门上垂下了厚厚的猩红卷毯。师徒二人拾帘而入,绕过一个紫檀架子的大插屏,来到饭厅,厅里烛火通明,暖炉生香,袅袅淡淡。婢子皆垂侍两侧,静默无声。
宋席殊见到来人,起身相迎道,“还未介绍,这位是我三王兄宋宸鸿,三哥,这两位便是我今日在临仙居巧遇的世外高人。”双方见过礼之后,落座。宋席殊见师徒二人皆一身薄衫,道,“天气寒凉,二位入夜了怎的也不加件衣裳。”随手吩咐一位婢子,“小玉,拿两件裘皮披风过来,待会儿出门时给两位贵客遮寒。”
墨云华道,“多谢王爷关照,我们常年如此,早已习惯了,毋须劳动下人。”
宋席殊闻言冲婢子摆了摆手,提起暖炉上温着的酒壶,起身为二人斟上两杯热酒,道,“二位这一趟过来多少受了些寒凉,先喝点暖酒驱驱寒气吧。”
墨云华淡淡道,“我不喜饮酒,你们请自便。”
宋席殊不作强求,兀自喝下一杯,暗自琢磨起墨云华来,他从下午第一眼见到墨云华便被吸引了——人群之中墨云华那俊逸无双的面容,那片尘不染的气质,还有那无喜无悲的性情,糅合在一起,自有一股尊贵,湛若神明,让人忍不住心神往之。
宋席殊在皇宫之中长大,自小众人环簇,身份高贵,虽不拘身份广结朋友,在士林之间口碑甚好,却无一人令他产生这样的情愫——心生亲近却又带着一分敬畏。不得不说,他对墨云华有着一分天然的不同于众人的好感,见墨云华不喜饮酒,笑道,“墨先生,我观你气度非常人可比,定不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等同。既不喜饮酒,小玉!上一壶清茶。”
墨云华回道,“有劳。”
宋席殊莞尔一笑,他活在这世上,见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男人生得这般绝色又有如此品性,赞叹道,“墨先生当得起音容兼美四字。”
宋宸鸿在一旁附和道,“当是!当是!”
这两兄弟如此隆重夸赞一番,却见被赞之人全然不在意,也只好讪讪收声。
炼缺侧头看一眼墨云华,见他神色不动,心中暗道,想我当年在青莲峰初次见到师父,也曾被他的音容气度所摄,师父果真是举世无双。
墨云华持戒修行一百多年,早戒荤腥,面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并不动手,炼缺捡了几筷子素菜放到墨云华的盘中,道,“师父,这几道素菜口味清淡,你尝尝吧。”
墨云华拾起筷子尝了几口。
宋席殊见状立马道,“是本王唐突了,墨先生一看便知不染凡尘,这便让厨房加几道素菜。”
墨云华道,“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吃过一阵,见气氛不再拘谨,宋宸鸿几经思虑,郑重道,“墨先生,我王弟今日在酒楼见你师徒二人清俊不凡,一看便知是世外高人,将你们引来王府实有不情之请。”
“何事?”墨云华道。
“墨先生有所不知,我衍周国繁荣昌盛数百载,现今在位的是我二皇兄,皇兄一直爱民如子励精图治,可是五年前他微服出访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皇兄那回从外地带来一名唤作柳裴龄的男子,十分喜爱,不顾朝臣反对屡次为他加官进爵,最近竟让他代劳朝政,惹得朝堂一片不平之声。群臣私下皆传柳裴龄乃狐狸精转世。我兄弟二人本来也不信,可是不久前,我从皇兄的近侍太监徐公公那处得知皇兄整日与柳裴龄同床共寝,将后宫嫔妃撇在一边,后宫闹得鸡犬不宁,皇兄以往并不近男色,怎的突然就变了性情了?”
“且我五弟,六弟对皇位垂涎已久,见朝堂动荡,便暗中纠结群党蠢蠢欲动,意欲篡权。我多番提醒皇兄他却充耳不闻,定是让那个妖孽扰乱了心智,我前不久派出不少探子探查柳裴龄,据探子回报柳裴龄成天派人在外搜罗物事,躲在宫中炼制甚么丹药,也不知是不是要毒害皇兄。今日得见二位,一看便知是隐世高人,还望墨先生能陪我去皇宫走一趟,除了那个祸国的妖孽。”
墨云华道,“我观皇城气象,并没有什么妖孽横行的迹象,或许只是小人作祟,王爷你多虑了。”
“便不是妖孽,墨先生就不能替我除掉那个小人?”
“我辈修的是清静无为之道,既无妖孽横行,便不能插手朝堂之事乱了天道气运。天道降下气运于你衍周国,帝王若谨遵天道法则,做到兼听则明自然是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若失了天子之道,偏信小人,那便是你衍周国的气数已尽。”
宋宸鸿不解道,“修道之人不应以苍生安泰为己任吗?这柳裴龄扰乱朝纲,到时候殃及百姓,墨先生怎就不能插手?”
墨云华淡淡道,“世上万物皆有生发寂灭,祸福自有天定,人为的趋利避害扰乱了天理循环,日后自会有报应。你王朝若是气数已尽,任凭谁也阻拦不了,我插手又有何意义?”
“难道墨先生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国殃民?”宋宸鸿气恼道。
墨云华不置可否。
炼缺听到此处也有些着急,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要心怀慈悲,与人恩惠吗,此刻若是朝纲动荡,岂不是祸及无辜百姓?”
“还是炼兄深明大义!”宋宸鸿道。
宋席殊站起来周旋道,“墨先生乃世外高人,自不会被我辈俗尘杂事所扰,这天定的气运既然不能更改,我兄弟二人也不敢强求,只是这柳裴龄实在有些古怪,还望墨先生随我去宫中走一趟,替我们看看那柳裴龄到底所谓何人,也好让我兄弟二人安心?”
宋席殊的要求实不过分,既不会扰乱天道气运,墨云华便答应了。
炼缺见墨云华点头应允了也松了口气。
二人离开饭厅回到住处后,墨云华挥手打开一处壁界,冷声道,“炼儿,为师让你出山游历,是希望历练俗世百态能够脱身而出,你却一头扎进去,以后被俗事缠绕还如何静心修行?”
炼缺委屈道,“师父,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个如此繁荣的国家以后战乱纷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若是现下能尽我一分力保住这里的安泰,岂不是修了功德?”
墨云华气恼道,“你这是歪理!天道遑遑,人间自有人间的法则,王朝自有王朝的气运,岂能随你心意擅自篡改?你若连这点敬畏之心都没有,日后岂不是敢胡作非为?”
炼缺忙道,“弟子万万不敢,弟子那日既发誓不做让师父气恼之事,此生便不会逾矩半步,弟子知错了……”
墨云华放缓了语气,“以后好生记着,不要随意插手天理循环,替天行道不等于任凭自己喜好而为。明日,你随为师一同去看看。”
当下,炼缺不敢多言,他知道自己是犯了修仙的大忌,擅改人间祸福便是违逆了天道,若自己还投放了情念深陷其中,于修行更加不益。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
想到了金庸先生笔下的丘处机
到各处训道
道家和佛家我觉得最大的不同,还是更激进了些
大处上讲,都求一个清静无我的内心
但是道家毕竟修的是今世,对人的因素更看重
不过,我自己喜欢墨云华这样出世的态度
既然出世了,就应该牵挂了了
太热血了是不是有点儿……呃……
一秒钟我变粪青……
撒花啦撒花啦
我嗓子都喊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