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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原泾始终两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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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了回泾的行程,大原皇帝留出更多的时间和宛茗在皇宫各处走走,时而下棋,时而一起喝喝茶。向恂不能离得太近,也不能不去,她的一举一动,原帝都要了如指掌。

    每天天一亮,向恂就不愿意在宛茗寝宫待着。小舞每回帮宛茗梳洗的时候都看不见向恂的影子,仿佛向恂根本就不曾来过这个屋子。明明应该是枕边人,却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别扭,就连走在路上,也是一前一后,一个沉默无言,一个心不在焉,小舞没看过两人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小舞纳闷,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夫妻?

    “小舞,你陪驸马在御花园里四处走走。”

    大原皇帝和宛茗有父女间的话要说,向恂显然不适合在场。小舞领命,正好抓住机会问问向恂是什么想法。

    其实就算小舞不带路,向恂身边也不缺尾巴,只是向恂当他们不存在罢了。

    “哎,你到底怎么对我们公主?整天冷着一张脸,把我们公主当空气,爱理不理的,我们公主凭什么受这份气?”

    小舞拦住向恂面前质问,护主心切。向恂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像你说的,她是公主,谁敢给她气受?”

    “那你还……”

    “坏人,看打!”

    稚气十足的一声呵斥,一颗石子打在向恂肩膀,然后掉在了地上。向恂听见声音刚回头,下一个直接弹到了向恂脸上,距离近,带了些力道,向恂结实地挨了痛。

    “小皇子?五公主?” 小舞忙上前,不理解两个孩子对待向恂的敌意。

    “小舞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坏人!”

    还没多高的一个小人拉紧了手里的弹弓对准向恂,向恂没躲,把小皇子弹过来的暗器接在了手里,但没想到是块碎陶瓷片,掌心破了皮。

    “啊,驸马,你的脸出血了”,小舞这才看到向恂脸上的划痕,再看小皇子随行的宫女手上,一个金盆里全是捣碎的陶瓷片,“小皇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教训她,不让她带走宛茗姐姐!她是坏人,她不会对宛茗姐姐好的!”

    小皇子再取了一块武器,这下是直接看准了向恂眉心。小舞吓得又拖向恂又制止那小祖宗,“小皇子,不行,太危险了。驸马,你不会走啊?”

    一下打偏了,向恂不躲不闪的态度更加刺激得小祖宗瞪圆了眼睛,抬高了手打出去,向恂连眼睛都没眨,只是小祖宗发出的武器被一片树叶击落了。

    “轩儿,不得胡闹!”

    大原皇帝和宛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宛茗竟有些急地走在了原帝前面,看看向恂脸上的伤,怪向恂不躲,又担心,刚才那一下要不是宛茗挡了,伤到眼睛就成大事了。可一看见向恂无所谓的表情,宛茗什么话也没说了。

    “父皇,您别让这个坏人带宛茗姐姐走,不然我们就见不到姐姐啦,她对姐姐不好,欺负姐姐怎么办?父皇!”

    “轩儿乖,知道担心姐姐”,原帝揽住小儿,看着向恂,“轩儿放心,她不敢欺负你宛茗姐姐,她要是敢那样做,父皇第一个不放过她!父皇答应你。好了,父皇带你看鱼去。”

    “恩”,小祖宗走了一步回头,瞪着向恂,把手里的弹弓扔到了向恂身上,“哼!”

    “轩儿!” 虽说还是孩子,但宛茗终究有些护短。

    小祖宗不管,拉着宛茗就走,“宛茗姐姐你别理她!你跟着我们,我和父皇保护你!”

    宛茗不走不行,只能是示意小舞。小舞明白,没有跟去,“驸马,回宫我给你上药吧?”

    向恂捡了小儿丢下的武器,“不用了,这点伤,死不了。如果想要我的命,你们皇帝根本都不需要动弹弓这么费劲。”

    夜深人静时,云淡风轻,除了巡查侍卫的脚步,整个皇宫寂静无声。

    宛茗侧身看了软塌上的人,暗夜里,宛茗并看不清,但没有一点动静的向恂似乎是睡着了。宛茗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床举着火烛放在向恂身旁的圆凳上,借着火光俯身去看向恂脸上的伤。痕迹不深,还有血色附在上面,自然愈合需要些时日,可启程回泾的路上风沙难免,放任着不管唯恐小伤变大伤。

    拿出一个青瓷瓶和一扁平圆盒,宛茗半蹲着,先把瓷瓶里的褐色粉末倒在向恂脸上的伤口处,然后揭开盒盖,右手无名指指腹在白色乳膏上沾了两圈,轻轻贴住向恂伤口揉着,小心翼翼,就怕弄疼弄醒向恂。

    一样的方式,向恂掌心的伤得到了同样的照顾,可能是用了力的缘故,手上扎得明显更深,若是坐马车还好,要是向恂坚持骑马,粗糙的缰绳肯定会磨破伤口。宛茗回身去枕下取出丝巾,盖住伤口,系在了向恂手心里。

    触景生情,不禁让宛茗想到分别的那个雨天,看着向恂熟睡的脸,在睡梦中仍是绷着嘴角,一股倔劲。上药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看着,宛茗想要触碰却有了顾虑,向恂不轻松的睡脸也使得宛茗心事沉重。

    静静地看了一会,穿得单薄,宛茗感受到了凉意,帮向恂拉好被子,起身收好药瓶药盒,熄烛躺回了床上。

    向恂轻启眼眸,悄然叹息,动了动经过宛茗包扎的手,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大原王朝历史性的辉煌一刻需要长治久安来稳固,宛茗和向恂的婚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新君新政。

    大原皇帝接受了赴泾众臣的跪拜,三公主宛茗跪别了原帝,在文武百官的恭送中踏上了前往泾省的马车。

    向恂骑马随行在侧,从囚犯到驸马,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不同,就算向恂坚持没穿原朝的驸马官服,整齐得体的简单穿着已经能衬出向恂的气度,低调又不失风范。

    一旁的任柏水看了,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说起来,驸马爷也算衣锦还乡呢!”

    满是嘲讽的语气,引得宛茗掀开幕帘来看。向恂扫了任柏水一眼,“有本事,你们再把我绑回去!”

    任柏水挑了向恂的痛处下手,向恂说破了任柏水的狐假虎威,任柏水赔了夫人又折兵,面上无光,算是向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宛茗没太在意向恂和任柏水的对话,她看着的是向恂拉住缰绳的手,宛茗亲手系上的丝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布,绑得潦草。

    放下幕帘,宛茗低了头,心中怅然,藏也藏不住的失落,躲在了这豪华马车里。

    车内车外,俨然不相融的两个世界,物是人非,在必经之路上,柳州的城门显得突兀而刺眼。曾经抱着踏春赏景的兴致而来,和似梦似幻的一幕幕邂逅,浅笑,莞尔,转身,追随,管了闲事,巧妙相助,醉了,可又有几分是因为酒,几分是因为她?以为找着了天命,踟蹰慌乱,还是不能否认心意,否决心动。不言而明地相约,几乎坚信彼此会有幸福的以后。可惜诺言树立在不得已的谎言之上,可恨谎言的影响举足轻重,一经戳穿,所有的存在轰然倒塌。

    向恂在城门前不经意地勒了缰绳,使马儿慢下来,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去伪装,却还是会在这样没有防备的时候透过一个举动泄露隐藏的深刻。只一瞬,向恂的脸色又恢复如常。

    “启禀公主,天色已晚,不妨在柳州留宿一晚,明早再赶路。”

    听见报,小舞撩开帘子,真真切切的柳州风貌了,“公主……”

    宛茗自然也看见了,留意过向恂的表情,平淡如水,宛茗没有兀自别扭的道理,“宋将军,就依你所言。”

    领命的将军随即传令下去,不过宛茗有言在先,不想见柳州知府,让其不必来叨扰拜见。

    在驿馆摆过晚膳,夜幕降临,没有随意行走自由的向恂待在宛茗的房间,看着搁在案台上的书发呆。宛茗也捧了本书坐在圆桌边读,不时有翻书的声音,神情专注。

    小舞分别给二人端了茶,看出了向恂的神游在外,回到宛茗身旁,看见宛茗在看诸如人体经脉穴位之类枯燥的文稿,提议道,“公主驸马,听说柳州城的夜景很美,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

    小舞是一片好意,可向恂的反应宛茗不猜便知。

    “比起金枝玉叶的安全,转瞬即逝的美景何足挂齿,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不便同行。”

    向恂说完,起身就走,小舞的气急败坏和忿忿不平统统看不到,可是毫无疑问会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驸马爷,你在柳州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谁说我要出去了?” 向恂不恼反问,盯着侍卫不明所以的脸,“我要去如厕,是不是也不行?”

    “这……” 两个一板正经的侍卫为难地看了看宛茗的眼色,宛茗点了头才放向恂走。

    那些动作,向恂不是没有看到,只是把在意换成冷漠,一样的都是不满,身后的宛茗又能说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