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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苒和小七毕竟感情好,小七出了事,景苒便不停的折腾着要萧池去找桓之帮忙求情,萧池坳不过她,便带着他去了岱青殿。桓之见他俩来了,只当是找自己下棋的,便安顿了未蒙,在院子里摆了茶和棋局。
桓之还没坐稳,景苒便叫了起来道:“桓君,桓君,你救救小七好不好?”
桓之刚拿起茶杯的手一顿,道:“小七怎么了?”
景苒便一股脑的把早晨易舒所说之事讲给了桓之听,桓之听完皱了眉头喃喃道:“奇怪了,小七往日里乖巧的很,从不会乱跑,怎会误闯炼丹房呢。”
“易舒宠他宠得厉害,简直不像是在养狐狸了。”萧池喝着茶,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桓之一抬头,看了看萧池。萧池当作没瞧见他看着自己,继续道:“那小狐狸好歹先前也跟了你些年头,你便护一护他吧。”
“自然是要救的。”桓之道,“不过听起来,王母这两日正在气头上,我过两天等她消些气,便寻个理由去说一说情。”
“桓君,”景苒从椅上跳了下来,走到桓之身旁,拉了他的一片衣角摇道,“桓君要快些啊,小七关在水牢里定是怕极了了。”
桓之点点头,伸手捏了捏景苒的脸笑道:“知道啦,小丫头。”
景苒别过头,伸手揉了揉脸,瘪着嘴自言自语道:“还不是因为你把小七赶出去……”
桓之哑然失笑。
易舒在殿里没日没夜的加紧炼丹,他心里无一刻不惦记着小七,下午的时候,萧池差了小童来跟他说,已和桓之打好招呼,桓之过两日便去和王母说说情,易舒一听到过两日,心里又是一凉。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一宿忙着炼丹没睡的易舒刚在外头忙完公事回到殿里,便又赶着加紧炼丹,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司承在外头唤他,易舒忙把手里的东西一抛,跑了出去,只见司承也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道:“易舒,我听说娘娘给小七定了罪了,处罚也定了,只是还未发文执行。”
易舒一个激灵道:“是什么处罚?”
“你先别着急,好消息是刚刚听说桓君也得了消息,这会儿赶着去帮你求情了。”司承道。
“到底是什么处罚?”易舒目光闪烁,手心满是冷汗。
“这事儿还没定,桓君若是说情,应该还会有挽回的余地。”司承见易舒紧张的整个人都揪了起来,便尽可能的安抚他。
“司承,你快说啊,小七得了什么处罚?”易舒觉得自己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
司承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发配到极北之地五百年,明日一早就发文执行遣送。”
“什么?!”易舒失声喊道。
“先别急,先别急,”司承拉住激动的易舒道,“桓君去求情了,事情还有转机!”
“不行!”易舒慌了神道,“我要去找王母,要罚便罚到我身上,小七不能去那极北之地!”
“易舒!”司承重重的拽了他一下道,“你现在去有什么用,王母气的便是你,还不如让桓君好好的说情,指不定王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放过小七了,你若现在去了,扰得娘娘心情更糟,那小七便是铁板钉钉的要去极北了。”
易舒瘫软下来,这处罚太重了,关完水牢再发配极北,这根本就是明摆着想要小七的命。
司承拍了拍易舒的肩道:“好了易舒,我得走了,你别太着急了,一有消息我立即派人通知你。”
易舒回到炼丹房里,把桌上各种炼丹的材料狠狠地一推,还炼什么丹,小七命都快没了。易舒心里深深的懊恼,若是那日没有撇下小七一个人躲着炼丹,小七便不会因为害怕而误闯了炼丹房,都是自己的胆怯和逃避,害了小七。
易舒走回院子,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这是小七常常喜欢坐的位置。易舒静静的待着,把脸埋在双手里,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小七,想着自己平日里不在的时候,小七一个人是如何坐着的,而自己当时撇下他躲起来炼丹的时候,小七是不是也这样一个人伤心的这样坐着。
易舒抬起头,突然发现小七爱坐的这个位置,正好能清楚的瞧见院子的门,易舒心里一拧,院子里有好几个藤榻竹椅,哪个不比这个石凳舒服些?小七定是每日守着院子的门等他回来,才选了这个位子。
小七每日这么等着他,他却让小七担心害怕,如今小七被关在水牢里,又说要被发配极北之地,而自己却傻傻的呆在院子里什么都做不了,还要等着桓之去救他。
从前桓之和小七是如何的?易舒不住地想。他们一定也有过快乐的日子,不然当初小七离开岱青殿的时候,也不会那么伤心。桓之曾经定也十分宠爱过小七,把他带在袖子里去萧池的殿里玩,揉着他的耳朵哄他,抱着他睡。易舒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上一个冷颤,他虽然不愿去细想,但也知当初桓之定是与小七夜夜欢好,而小七也定是喜欢的。
易舒不知为何的,心里搅了起来,喉头也紧了,他只要一想桓之与小七在一起的画面,心里便会针扎一般的刺痛。他不愿让桓之再碰小七一下,一根头发也不行,因为小七是他的,从那日小七说愿意跟着他后,小七便是他的,是他一人的,谁也不能再碰一下。
易舒觉得手掌里尽是触着小七皮肤的感觉,不是那油滑的皮毛,而是细腻的皮肤。小七有些消瘦的肩膀,捏在手里能摸到小小的肩胛骨,他的光滑的背,他细细的腰,易舒觉得掌心滚烫,脑海里有个不可抑制的冲动,想要好好的吻他,想要牢牢的抱他在怀里吻他,再也不要推开他。
夜渐渐的黑了,易舒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安玚殿里安安静静的,始终没有消息来。桓之应该去了许久了,难道是真的求不上情?
易舒如坐针毡,再也等不下去,又跑了一次司承那里,可是司承也没有消息,只知道桓君大约现在这会儿在王母殿里,但究竟如何了也还没有下文。
易舒回到安玚殿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桂树枝头了。若是桓之求情没有成,明天天一亮小七便要被发配极北之地,那极北之地常年冰雪覆盖,更有一众洪荒猛兽出没,外头有天兵天将布下的天罗地网,像小七这样的小狐狸,去了便是死路一条。
易舒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慌得简直不知手脚往哪里放。榻旁依旧放在小七的一双鞋,小小的,可是主人却不再这里了。易舒觉得在这卧房逼仄极了,处处都是小七的影子,他实在呆不下去,便往外走去。易舒不知不觉的走到书房,却在小七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他伸手拿起小七搁在笔架上的笔,握在手里细细的看,又翻了翻小七放在桌上的书册,这小狐狸是这样的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那书册上有小七做的笔记,不认识的字一个个的圈了出来,在一旁作上注释,有时候居然是画的不知什么图画,易舒不禁轻轻的笑了起来。
易舒伸了手指轻轻拂过小七写的字,真像他自己的字,这孩子是在认真模仿,易舒心里一暖,突然想起小七说过不喜欢桓君了,往后都喜欢他。当时真是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小孩子说的话,也兴许是故意忽略了过去,因为自己也不知如何才能回应他的心意。他做不到像桓之那样逢场作戏,不过是图个鱼水之欢,提得起放得下。
他小心翼翼的隔开与别人的距离,只怕与别人情丝纠缠,若究其原因,也许是他深知自己寡情,他怕在无意中伤到别人,枉了别人的期许,他不愿再有人像他曾经的那位未婚妻一样,伤心的哭着跑开。可是却在不经意间,却已经和小七系在了一起。
易舒仔细的想,小七这样的一个孩子,是否真的明白喜欢的含义?从前和桓之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也会将桓之的情谊当真?而如今,又能否明白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之处,知道若是喜欢他这样一个寡情的人,注定是白费了感情?
易舒思绪飞转,手里一本一本的翻着小七桌上的书册纸张,直到翻到那日他叫小七写几个字来看看时小七所写的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易舒突然心里一怔。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易舒拿着纸的双手慢慢的,缓缓的,颤抖了起来,直到那宣纸也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易舒像是发了疯似的翻寻小七书桌上的纸张,又拉开他小桌的抽屉摸索找寻着,在抽屉的深处,他摸到了一摞叠在一起的纸,易舒一把将那纸抽了出来,在桌上摊开。
“易舒,易舒,易舒。”那厚厚的一摞纸,每一张的开头兴许是别的字,但渐渐的,全都变成了易舒,易舒,易舒,写满了整张纸。
易舒紧紧的咬着唇,拳头握得死紧,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一支一支的利箭,根根扎在了他的心上,在他的心里像是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狂风骤雨。他一张一张的翻看这那些字,心绞得生疼,整个人也不禁微微发抖起来。小七写的字,从僵硬稚嫩,慢慢的变得娟秀飘逸起来,其中写得最好看的,无非便是易舒两字。易舒觉得他的心底深处,像是有什么要生生涌出来。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大大的一张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了四个大字,像是一记晴天霹雳般,击在了易舒的心上,击溃了他最后的一丝防线。
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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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拍摄完成之后,剧组成员纷纷收工回家。易舒整了整衣裳,朝还在摄影师那边看片花的小七招了招手道:“小七,回家啦。”
小七听了,应了一声忙蹦蹦跳跳的跑到易舒身旁,拉着易舒的手道:“来啦来啦。”
易舒笑着看了眼小七道:“今天拍了一天关在水牢里的戏,累了吧?冷不冷?没感冒吧?”
小七摇摇头道:“还好,就是肚子好饿呀,拍到这么晚,阿糖都不管饭,真小气!”
“没事,我回去给你烧鱼吃好么?”易舒眼里的温柔像是要溢了出来道。
小七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叫着围着易舒绕了两圈道:“好好!星君最好了!我要吃西湖醋鱼!”
“好!”易舒道,“那就吃西湖醋鱼。”易舒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冰糖枣泥酥递给小七道:“先吃个点心垫垫肚子。”
小七一手拉着易舒,一手拿着点心吃着,慢悠悠的和易舒一起走在回安玚殿的路上。
“星君,”小七抬头瞧了瞧易舒道,“我前面看到阿糖和一群姑娘在一起讲话,就凑过去听了一会儿,我听到那些个姑娘好像对阿糖不太满意呢。”
“哦?”易舒侧过头看着小七道,“她们都说什么?”
“她们说你不开窍。”小七道。
“开窍?开什么窍?”易舒问道。
小七心里想了想,易舒定是不知道自己木讷的很,便道:“也没什么,不过他们还说你是诱攻!”
“诱攻?”易舒道,“什么是诱攻?”
诱攻也不知道,星君真是块木头,小七心里嘀咕,却道:“恩,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好像是有个叫飘鸥的姑娘,还有叫素衣、圆圆什么的,锲而不舍的追着阿糖说她们要看肉。”小七道。
“什么肉?”易舒有些疑惑的看着小七。
小七的脸簌得一下红了起来道:“星君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是要看我烧肉么?”易舒认真地思索片刻道。
小七耳根都红了起来,忙点点头道:“嗯!”
易舒左右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可是你不是爱吃鱼么,我烧肉的话,给谁吃呢?”
小七一晕,跺了跺脚嗔道:“不是这个啦!”
“那是什么呀?”易舒道。
“哎呀!”小七扭捏了半天,终于拽着易舒的手,叫他俯下点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就是昨天晚上…… 星君和小七做的事情呀!”
“嗯?”易舒望了望天道,“哦,还想看我给你洗澡?”
“不是!是洗澡之后的事啦!”小七脸红得快要烧了起来。
“哦!说故事啊!”易舒好像恍然大悟。
“再后头啦!”小七几乎要跳脚了。
“再后头…… ”易舒仔细地看了看小七,伸出手指,轻轻的顺着小七的脸颊拂着,颇有些暧昧地笑道,“是小七一直喊不要了不要了的那事?”
小七羞得把脸埋道手里,点了点头。
“还是小七虽然喊着不要了不要了,其实根本就是还想要的那事?”易舒将小七遮住脸的双手扳开,俯下身子仔细的瞧他涨红的小脸蛋道。
小七扭着把脸埋到易舒的怀里不让他瞧。
“我知道了,一定是小七一会儿说不行了救命啊,一会儿又说好舒服的事情!”易舒伸手捏着小七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道,“小七,我这人木讷的很,又是个诱攻,你到底是不行了还是好舒服呢?你要说给我听嘛,不说我也不知道啊。”
小七羞得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却被易舒逮着逃也逃不掉,下巴被捏住了缓缓拉近,直到离易舒微薄的嘴唇不过寸许的距离,小七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却听易舒道:“到底舒不舒服?小七?”
那熟悉的气息拢着小七,那人的眼睛温柔却坚定,小七被他一声一声的问着,在羞涩和甜蜜中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舒服。”
易舒轻笑一声,一个温热的吻印上了小七软软的唇,易舒伸手将小七牢牢的环在怀里道:“小七,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讲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小朋友说谎是不好的,以后不要说谎了,你不说真话,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小七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又被他结实的双臂环抱着,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可是我说不行了的时候,星君也没停下啊。”
“那是我看出了你没说真话,但是你总是这样,哪天要是真的不行了,我也当你说假话怎么办?”易舒一本正经道。
小七点了点头道:“星君,我知道了。”
易舒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真乖。”
……
……
……
是夜。
“星君…… 唔……慢一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
“小七,说谎的不是好孩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