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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排练会儿？我还没见过你跳这支舞呢。”杨秋跟着程湘走回到舞台幕后的事情，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赵芸芸也已经不见了。
程湘捡起地上一张边缘被揉地皱巴巴的纸张，可见原来拿着它的人有多用力，她轻轻一笑，心中了然：“好啊……那我们就来排练吧。”
说着，将节目单交给了杨秋。杨秋接过来一看，也敏锐地发觉了：“是她已经看到了？”
“这不挺好的……幸好咱们不在场，要是在啊，指不定怎么气闷呢，气坏了可就不好了，你说呢。”程湘轻笑着。
杨秋的表情有点纠结：“你们还真是两看生厌啊，她也不喜欢你。”
“无所谓。我也不指望她喜欢我。”原本就是宿敌，除了你死我亡，没有不二的选择，两个前世纠葛今生同样重生的人，是不能够共存的，彼此就是隐形炸弹，任何一方都不能容忍对方的存在。
“开始吧……曲子你应该很熟练了吧……”程湘整个人亭亭玉立，身体已经做好了舞蹈的准备，随时可以开始。
杨秋微笑，端正坐在了钢琴对面：“当然，这首曲子我很早就会了，因为你，我还特地又练了几遍。”
“要开始了……”
杨秋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第一个音符跳跃而出，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悲壮气势，起起落落，这是纸醉金迷的时代的悲壮，夹杂着大时代中的渺小的人们心中缠绵悱恻的哀伤，绵绵不绝，歌中是一个女人的口吻诉说的，渴望的，哀到极致，也是渴望到极致，而放在那个觥筹交错迷幻一般的爵士时代的背景之下，显得尤其地突兀，以乐景衬哀情，而单纯的钢琴伴奏，又更添几分凉薄。
黑白键上十指翻飞，而程湘的舞姿更让人目眩神迷，乐谱早已铭记在心，杨秋不再低头看着琴键，而是看着程湘的舞，不知道是沉浸在音乐中还是沉浸在舞蹈中，他已经被舞蹈带入了音乐的情景之中。
“啪啪啪——”结束之后，杨秋起立，大力地鼓起掌来，手都快要拍红了，神色有些激动，目光沉迷，还有些许缓不过神来。
“好了好了，回神了。”程湘笑着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这支舞蹈简直就是为这首歌而生的，或者，反过来也一样。”杨秋激动地说着，他很喜欢这首歌，正如程湘的喜欢一样，程湘所表达的，也是真真切切表达了这首歌的内涵的东西，两者贴合地紧密无缝，浑然天成。
“谢谢……不过，别激动地太早，惊喜还在后面呢！”程湘笑了笑说道。
“还有惊喜，什么惊喜？”杨秋扬眉好奇道。
“你不觉得这首歌只有钢琴太单薄了一些吗？不够震撼……它原来的编曲所呈现出来的气势还是比较恢宏悲壮的，这样才足够震撼，才撑的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杨秋疑惑，“要是按原来的编曲的话，搬个小型交响乐团上来才差不多。”
程湘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要的是那种效果，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不过我不打算搬小型交响乐团上来，那种效果也算不上太好，我已经提前直接录制了乐团演奏的配乐，到时候再加上你的钢琴，就好了，放心，配乐和原曲编排是一样的，到时候我发给你，你听一下，试着跟几遍就好了。”
杨秋有了兴趣：“听着真是期待。”
“这下心甘情愿了吧……”程湘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是，是，心甘情愿了，这么好的机会，能和这么优秀的舞者合作，我当然不会拒绝了。”杨秋邪气一笑，薄唇轻勾。
程湘急忙摆手遮住她的脸：“不要对我笑成这样子，太勾人了……”
杨秋顿时晴转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我可没有勾引你……我对女人没兴趣！”
“嘿！嘿！知道，我明白，大姐，你对女人没兴趣……对女生有兴趣对吧！”程湘闲闲地说道，说完，身子一躲，就躲开了杨秋的暴栗。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皮痒了是吧……”杨秋长腿一迈，就跟着追了上去，作势要揪住她。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在相互打打闹闹互相吐槽之中不知不觉就变得很好了，之后几天杨秋就又跟程湘排练了一回，磨合了一遍，其余时间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在学校里面到处乱逛，偶尔还会带上苏苑苑，三人也隐隐变成了一个小圈子。
杨秋和程湘倒是经常不上午休晚自习出去聊个天，吃个夜宵什么的，苏苑苑就不跟着了。
现在许多人都知道杨秋和程湘好地和一个人似地，两个人一个长的清秀帅气，一个娇憨可人，都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自然经常受到关注。
晚上的时候杨秋也会来程湘教室门口等她一起出校门，好几次都程湘都碰到了杨秋的父母，有时候是杨秋的妈妈，有时候是杨秋的父亲。
想起以前她见过杨秋父母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听钟烈说过杨秋的父母很宠她，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有的要求都尽量满足，但同时也将杨秋的出行管地比较严格，还有身边的一些朋友，有时候看见，就一定要把对方的身家摸个遍了。
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杨秋之前患过重度抑郁症，差点跳楼的缘故，当时杨秋的母亲赶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哭得撕心裂肺，最后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下来。
她不知道，后来杨秋是报着怎样的心情平静地和她说起这些事情的。
“喂，杨秋……今天你爸骑着小毛驴来了。”程湘捅了捅杨秋的胳膊，在夜晚放学的人潮之中，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所有人，私家车刺眼的车灯照耀着，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骑车俩小破自行车来的中年大叔。
大多晚上，都是杨秋的爸爸骑着小毛驴把杨秋放在后座载回去的。
“看到了，总算不是我妈来了……不然又要问东问西的。”杨秋无奈道，她冷静瘦削的面孔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鬼魅，她的轮廓有女生的柔和，却太尖了，整个人清清秀秀，骨骼清奇。
“我一没偷，而没抢，身家清白的大闺女一个，不怕问。”程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不喜欢这样。”杨秋淡淡地说道，语气里面又一丝轻愁。
程湘明白，这句话，其实她已经是第二次听说了，她只是沉默，轻轻握了握杨秋的手，以示安慰，各人有个人的生活，全看自己了，她帮不上什么。
“秋秋。”
“嗯？”
“别太在意了，都过去了……”
“嗯，我知道，谢谢。”杨秋细长的丹凤眼在浅浅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温柔迷蒙。
“那你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见。”程湘站在原地不动了，朝着杨秋挥了挥手。
杨秋也灿然一笑，踏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她的父亲走去，和她父亲言语了几句，坐上了后座，被小毛驴颠簸着载走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程湘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杨秋现在，也算是过得很不错吧，希望，她能够一直这么好下去，其实所有朋友里面，她一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杨秋。记得大学之后，杨秋就出国了，她们失去了联系，后来，她好像就移民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了，幸不幸福。
“湘湘，走吧，这天气，等会儿估计就要下雨了。”蓝枫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嗯，好，走吧。”“小秋啊，和你在一起走的还是那个女生？”杨至诚骑着小毛驴，一边问着坐在后座的女儿。
“嗯。”杨秋轻轻应了一声，不是很想多谈。
“你们班的吗？”杨至诚又问道。
“昨天晚上妈已经问过我了……”杨秋无奈道。
“……”杨至诚噎了一下，想他一个堂堂市委书记，竟然在自己女儿面前哑口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要吞吞吐吐地。
没错，杨至诚这个整天骑个小破车来载自己女儿的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却是淮安市的市委书记，别人要是知道了，绝对是要大跌眼镜的，现在啊，当官从政这样子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其实程湘上辈子也不知道杨秋的爸爸是市委书记，很久之后杨秋才很隐晦地告诉她，吓了她一跳，官场这种东西，离她太遥远了，而且上辈子，外公也是很不赞同她以后去干任何和政治有关的事情了。
但事实上，程湘后来才慢慢地发现，其实钟烈还有杨秋学校里那一堆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基本上家里都熟识的，而且都有几个从政的官位比较大的，淮安市的市长也是他们那个圈子的，其他家里要么是高级知识分子，要么在国企银行里面当着比较高的职位。
杨秋蓦然想起程湘和她说的话，不要把这样的事情耿耿于怀，放开一些，顿时有些茅塞顿开，想着说了也没什么，见杨至诚不说话了，她就开口了：“是文科班的一个女生，高中刚转过来，她要参加这次舞蹈比赛的开场表演，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到时候我还会给她做钢琴伴奏。”
“家里不太清楚……但是，看着应该是家境优渥的样子。”还不是一般的优渥，杨秋说着，她刻意隐瞒了一下程湘过去和她一个小学的事情，她不希望给父亲留下什么关于程湘的不好的印象。
一个患过抑郁症要跳楼的人和一个患过失语症被孤立过的人在一起，怎么样，估计他们都会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杨至诚在前面骑着车，心中有些诧异，诧异今天杨秋居然能够主动说这么多关于同学的事情，以前她妈问起来的时候，她都是爱理不理的，要么就直接避开不谈，其实……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是为孩子好啊，杨秋的前科太严重，他们不担心都不行。
“啊……那挺好的，这女生听起来蛮不错的，什么时候小秋你也带人家来家里做做客吧。”跳舞的，还邀请小秋伴奏，那应该是个挺开朗的女孩子吧。
“啊……”杨秋愣了愣，很少听见杨至诚这么说呢。
“记得你初中之后就很少带朋友回家了呢……爸爸知道你懂事，平时在学校里也是小心翼翼地，咱们家也不想树大招风，但是，爸爸还是希望小秋你有正常的人际交往，有要好的朋友。你妈妈平时的方式虽然有点不太对，但还是为你好的……有些朋友，对的，真朋友，我们也不反对，也欢迎你带人家来家里做客。”杨至诚语重心长道，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有几分无奈和愧疚。
他从政的时间不长，有了杨秋很久之后才走上从政这条路的，他能够在不长的时间里走上今天的这个位置，完全在于他的谨言慎行，低调做人，圆滑处事，同时也非常勤恳，小心地让别人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有机可乘。
同时，他也这样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能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反而要脚踏实地当个低调的好学生，连交朋友也小心翼翼，更不敢让别人知道她的家世背景，防止有心人趋炎附势，加以利用，这样对孩子的也非常不好。
杨至诚和他的爱人，其实更倾向于让杨秋和门当户对的同龄人多结交，这样虽然显得有些势利了些，但是不得不说，身在他们这个位置，真的是这样才比较安全。
“……好的，有时间我会带她来家里坐坐客的。”杨秋答应道，带程湘来家里见见父母，似乎也是蛮不错的样子呢，不知道有多久，她没有带朋友来家里玩过了，好像是无数年以前的事情了。
夜风很凉，扑面而来，杨秋微微眯上眼睛，感受着温柔的夜风，月光正好。“来音乐教室这边吧，这边人比较少，地方大，我在这边等你。”杨秋拿着手机说着，一边拿着钥匙开了音乐教室的门，身后走廊上还有一堆穿着各色华丽舞蹈服的年轻舞者焦急地穿梭而过，楼下大厅里还坐着几个正在化妆，或者等待着化妆的学生们，他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来参加舞蹈比赛的比赛者，几乎每个人身边都跟着几个各自专门的指导老师。
大厅里几乎叽叽喳喳成一片了，脂粉的味道四处弥散着，华丽的舞服炫花人的眼睛，已经化好妆穿好衣服的几个选手正焦急地等待着，坐在沙发椅上，时不时和自己的指导老师侧耳交谈几句。
幸好她手里权力比较大，没有把音乐教室征用给他们做化妆换装的地方，杨秋心想着。
“嗯，我马上就带着化妆师过来了。”程湘带着装着舞蹈服还有装着头饰的珠宝盒大步地3艺术馆的大门走去，身后还跟着魏悬和蓝枫这两个货，一脸兴奋地跟在她后头，哦，还有个蓝枫特地找来的形象设计会所的高级化妆师，性别，男。今天兰姨也不过来了，不过兰姨早早就坐去观众席占位置去了，还是最前排的位置，没办法，校长都要卖她个面子嘛。
“好的，对了，舞蹈比赛结束后有没有空，我想请你来我家坐坐客。”杨秋说道。
程湘愣了愣，没想到杨秋会突然提这个，本来很随意的一件事情，被杨秋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程湘还是答应了：“好，没问题，有空我就去，先挂了，我已经到艺术馆门口了。”
“嗯，好，再见。”
程湘和魏悬几个一推开玻璃门就被叽叽喳喳吵地有点受不了了，特别是大厅后边很多等待着化妆的选手们挤成一团，还有许多老师模样打扮的成年人跟在身边，或刺耳，或低沉，混杂在一起，嘈杂不堪。
“外面太吵了。”蓝枫不悦道。
“所以叫秋秋帮我单独留了个房间嘛……”程湘说道，不过，没看到赵芸芸呢。
之前那一次碰到赵芸芸之后，她想着赵芸芸恐怕真的是被气坏了，不过算她耐得住性子，学聪明了，一直没什么小动作，反而风平浪静地，但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这么好的机会，她难道会放过？
“魏悬，东西拿过来。”程湘摊手要道。
魏悬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程湘扫了他一眼，他立刻明白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包裹给了程湘：“东西都在这儿啊，很齐全的，用法也很简单。”
“嗯，做的很好。”程湘满意地笑了。
蓝枫探过头来，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我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就先不给你看了。”程湘卖了个关子。
“不看就不看。”蓝枫傲娇着说道，“那乔你跟着湘湘去化妆，我去后台帮你看着点，音乐什么都准备好。”
“没问题！”穿着浅灰色衬衫的混血帅气男子乔比了个手势，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我也去后台吧……算了，我还是跟你去看你化妆吧，这个素材也不错！”魏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随你，要来就一起来吧。”程湘说着，上了楼梯，往音乐教室走去。
“呐！小秋秋，我来了！”程湘一打开门见到杨秋就捏上了她白白嫩嫩的脸蛋。
杨秋嫌弃地挥开她的手：“别捏了！肉都快被你捏没了……这么晚才来，快点吧……”
杨秋抬眸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混血帅气，穿着打扮非常时尚，另一个扛着个大单反，穿着墨绿衬衫，大胡子，身形魁梧，像是个摄影师的模样……她身边都是什么人啊这是。
“这是我的化妆师，乔，这是魏悬，我的朋友，今天来顺便给我拍照的。”程湘介绍道。
杨秋微微讶异，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魏悬……那个著名华人摄影师魏悬？”
“正是我。”魏悬在外人面前拿乔了一把，微微严肃正经了起来，更像是一个专业的有节操的摄影师。
程湘微微挑眉一笑，也随他去了。
杨秋也不是那种见到名人会十分狂热的人，反而反常地冷淡，除了一开始的讶异，就在没有别的起伏的情绪了。
魏悬心中给杨秋打了个好评，不错的少女啊……气质也不错呢，小魔女的眼光还真是挺好的。这姑娘身高一米七三有吧，骨架不错，又瘦，气质好，听说弹了许多年钢琴，清秀又帅气，有点中性风，丹凤眼非常漂亮，啧啧，又找到一个好模特了。
程湘注意到魏悬的目光，提醒了几句：“别打她的注意，她没这个意思，私下拍点，别传出去。”
魏悬抹了抹鼻子：“我知道了。”
“对了，给我留几张啊……”程湘眨眼笑了笑。
“咳咳……”杨秋握拳咳了下，提醒几人她还在这里呢。
“对了……我爸今天也来了。”杨秋不自在地说道。
“你爸……那挺好的啊，要我见见伯父？”程湘问道，她知道杨秋有点不自在，应该是她爸今天是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出面的吧。
“嗯……”杨秋点了点头，“等结束了再说吧。”
“好了，程小姐，我们可以开始化妆了，您的骨相很漂亮，化一点妆整个五官就会非常立体的，鉴于您今天想要的那种妆容，我也觉得非常适合你！今天就交给我吧！”乔拿出一排排的工具准备开始上妆。
“程小姐的皮肤很好啊，这样上妆也方便很多。”乔赞叹着，“不知道程小姐有什么保养秘方吗？我也很想知道呢……”
“程小姐的睫毛真长，看来我准备的假睫毛也用不着了……”
“程小姐的眉毛真是像画过一样，您确定您从来没有动过，真是完美啊……”
“乔，你同行的朋友们话都和你一样多吗……”程湘无奈道。
整个化妆过程她几乎都在听着乔在叽叽喳喳。
乔的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这是我的习惯，忍不住，平时给客人化妆的时候喜欢赞美顾客，这会让她们对自己有更多的信心。”
“不过！程小姐！对你说的都是真心的赞美！发自内心的表达！”乔激动地说着。
“好了！完成了！非常完美，再挽个发髻就好了！”乔修长的双手很快就在程湘乌黑的头发上缠弄了起来。
“咚咚咚——”门外突来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杨秋出声问了一句。
“是我——”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蛋，身上穿着水绿色的傣族服饰，温柔似水，头上别着几朵细碎的白色的花朵，笑容甜美可人。
杨秋见是赵芸芸，微微蹙眉，有些不喜，冷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赵芸芸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不欢迎，兀自笑着，一边往里面走了进来：“陈老师让我来看看你们这边好了没有，还要多长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场了。”
“我们马上就好了。”杨秋说道。
“好的，那程湘能留个手机号码给我吗，我发给陈老师，她那里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赵芸芸巧笑倩兮。
“好的。”程湘说着报出了一长串的数字，便闭口不理会她了，转过头，让乔给自己盘头发。
赵芸芸站在音乐教室的讲台桌前，侧对着所有人，包括杨秋，而讲台桌上放着几个背包，刚好挡住了她手部的位置，只看得到她在低头发着短信。
过了一会儿，赵芸芸发好了：“好了，我已经发给陈老师了，那我先走了，你们好了就过来吧。”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还将门轻轻关上了，悄无声息地，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湘气定神闲，魏悬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有些不解，但是程湘没什么表示他也不方便说什么了，专心自己摄影。
乔已经弄好了程湘的头发，又拿出那个大大的珠宝盒，打开，一阵幽蓝色的光芒破出，莹润可爱，像是大海般深邃神秘的色彩，质感十足，水水的，还会发光，整个头饰是半月形的，镂空雕琢，这件头饰，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疯狂。
“这是……”杨秋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头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实打实的真品，这，是借的，还是，属于谁的？她发现程湘的家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强大深厚……
“月光女神。”程湘轻抚着这件头饰，十分满意。
“是用整块的蓝钻打磨出来的，啧啧……真是能烧钱。”魏悬看了程湘一眼。
程湘不以为意地一笑：“我烧的是我的钱，怕什么？”
魏悬哼唧了几声不说话了。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碰到这样的顶级珠宝，哦……真是太完美了！程小姐，我真的感到非常地荣幸！”乔激动地拿起月光女神，小心翼翼地簪到了程湘的发髻上。
“好了……太完美了！”乔激动地扶着程湘的肩膀。
“很漂亮……我想，这场演出会很成功的！”杨秋又露出了标志性的邪气的笑容。
“借你吉言啊……”程湘微微一笑，“那么，我们该走了。”
魏悬沉默，沉默的原因自然是，他知道他们现在是走不出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