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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宛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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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

    距离那场与深海舰队的大战过去了七十余年,历史的尘埃已经模糊了曾经的痕迹。

    普通的青年军官,铃木朝迹走在吴港海军学院的林**上,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他一路走来没看到一个人。诺大的学院,难得有一个安静的上午,并且被铃木朝迹碰巧遇到。

    “今天又是幸运的一天。”

    傻傻的发出中二宣言,他并没发觉身后不知何时跟来了一个人。

    “年轻人,你的东西掉了。”

    不是GALGAME中温柔的学姐递上遗落课本的桥段,从他背后幽灵般出现的少女,穿着一身上世纪古董级水手服,吊着一对死鱼眼,有气无力地把铃木朝迹的烟盒塞回他手里。

    “顺带校园内不得抽烟,要抽烟记得去职工吸烟室。”

    “老太婆,很煞风景的。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当门卫。”铃木朝迹记得眼前这位绑着黑色马尾辫,毫无时尚概念的“少女”。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年龄,根据他的前辈回忆,至少有50岁了。

    门卫少女跳起来对着铃木朝迹的脑袋就是一记脑瓜。“年轻人,嘴巴上放尊重点。要不是我已经脱离舰体,一根手指头就能敲开你的脑袋。”

    碰巧的相遇,已经成长为青年军官的铃木朝迹,从过去不起眼的门卫少女身上看到了道不明的感觉,对方或许真的如同窗前辈们所言,经历了数十年的岁月,见证着时代变迁。

    “老太婆,很痛的!”

    反正大家都在背地里喊她古板的老太婆,胆子大的就会当面这样说。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小心哪天被人半夜砸玻璃窗。”门卫少女,晃着一堆黑麻花辫一蹦一跳地跑远了,她不忘回头留下“诅咒”,作为吴港海军学院的特殊教职员,她即便见证了数代人的生死,依旧保持着曾经的玩乐之心,甘心以普通人的身份快乐生活。

    铃木朝迹走进教学区,像曾经在这里念书时一样,走上通往教室的阶梯,虽然在他毕业后次年,校区内全面装上了电梯,但他还是喜欢过去繁琐的方式拜访母校。

    他只是从从一间间教室前悄悄走过,看着里面的教师讲解发生在人类历史上的海战推演。

    “……在深海舰队的旗舰离岛栖姬对联合舰队的重要空母——云鹤发起空袭的时候,如图。第五战队正陷入数量劣势,第六战队的旗舰古鹰中弹多枚,向纪伊号发出了转变阵型的意见。也就是说当时战场上分队都忙作一团,都需要司令官纪伊详细下达指令。正常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司令官会不顾两个重巡战队的安危,甚至直接支援第五战队。但纪伊没有这样做……”

    讲台上的蓝长直女性,正热情洋溢地向她的学生讲解太平洋海战中的第二次圣克鲁斯海战。她把幻灯片切换到下一页,一层灰蒙蒙的色彩罩在了海图上。“请注意,当时深海舰队在交战海域升起了浓雾,能见度极低。云鹤号空母处于后方,无法起飞舰载机,并且当时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敌人会在大雾中集群起飞舰载机,突袭最后方的空母……”

    “深海舰队不是人类的舰队,它们有着天生的傲慢。所以一位栖姬仰仗天时地利优势,不会在乎几艘重巡的战果。当时唯一的大型舰船只有纪伊与云鹤,指挥官纪伊会想到这一层也不是不可能。”铃木朝迹敲门走进教室,向台上的教师阐述道。“雨宫老师,结合深海舰队方面讲解这场战争才更好吧?比如先罗列出离岛栖姬的性能数据。我们就会发现她是一座偏向空母类型的路基型栖姬。”

    “这位同学,我上的是初等海战历史课,深海舰队心理学要等三年级才会教。”

    “没关系吧,坐在这里的都是全国最好的一批学生,提前翻阅三年级的书籍的素养都没有,或者说连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将来也不会成大器的。”

    铃木朝迹轻蔑的口吻,顿时引爆了教室内所有大多数学生的怒气,他们才不怕一个大佐级别的年轻军官。

    上课中的蓝长直女教师,雨宫纱代眼见自己的学生们要撩袖子上来打闯入者,赶紧一拍讲桌。“大家安静,现在自习。”说完雨宫纱代揪着铃木朝迹的耳朵,快步走出了教室。

    在雨宫纱代单独的办公室,铃木朝迹毫不客气地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咖啡。“雨宫老师,我难得回学校来看你,用不着板着脸吧?你刚才也看到哪些学生没有第一时间展露愤怒,他们之中必有可造之材。”

    “铃木君,你能不能学着尊重别人?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天赋,一年级了解三年级的知识的高中生,我只见过你一个人。但等你直升大学,却把学术荒废,专心混军队履历,你有资格嘲笑我的学生?”

    “那是我目标从一开始就牢记心中,成为一名舰队司令官。现在请你称呼我为铃木提督。”

    雨宫觉得跟铃木朝迹讨论尊重与谦虚是浪费时间,“说吧,这次回学校做什么?我不觉得这里还有能教授你的知识。虽然你不受人欢迎,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学成了。”

    “我的舰队有幸参与主攻部队,你也知道,所罗门海域出现了实力强悍的战舰水鬼。上一战有两位提督就不幸战死了。我想着万一也死了,出站前要不留下遗憾。”

    “所罗门海域吗?如今也是最惨烈的前线?”雨宫老师似乎回想起了过去,那时的她还是懵懵懂懂的新人,第一次在夜战突入敌阵,投放鱼雷的时候吓得半死。

    “不打扰您了,感谢你的咖啡。我去见其他老师了。”

    铃木朝迹起身欲走,雨宫老师在听闻自己昔日的学生要启程前往战场,不免心中忽略了对方恶劣的性格。她追上去,拉住了对方的衣袖。

    “一定要活着回……”

    雨宫用力过猛,把人高马大的铃木朝迹拖倒在地。原本温馨的师生离别变成了别样的“惨剧”。

    铃木朝迹捂着后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喊痛,一边抱怨着雨宫老师的气力。“轻点,老师大人,等我活着回来,您再教训我也不迟。”

    “抱歉,一时没控制住力道。”雨宫纱代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身体能力,因为政府刻意隐瞒的关系,时至今日已经没人对上世纪的舰娘有详细了解了,新时代的舰娘都是通过生物技术,让人造人担任舰船契约者。

    “我的军帽!”铃木朝迹惊叫一声,连忙捡起地上倾倒的易拉罐,但里面的咖啡已经流了一地,把铃木朝迹的军帽染上了大块褐色。“完蛋了,我傍晚还要去吴港参加出航仪式。从镇守府派人至少要……”

    铃木朝迹估计着时间,赶紧掏出手机,向还未离开镇守府的舰娘们打电话。

    “不用了。既然你要出战,我作为老师,可不放心你就这样离开。”雨宫老师打心底里为自己能教育出一位年轻且优秀的提督而自豪,她觉得是时候把那件重要的物品送给新时代的孩子了。

    铃木朝迹一听老师要送他礼物,停止了表演,他装出着急的模样,也不过是借着军帽的事情,想从老师手中讨要点东西。

    雨宫从书柜底层掏出一个木匣,庄重地放在了办公桌上。打开后,里面只有一顶泛黄的军帽。“我弄脏了你的帽子,所以还你一顶。要好好珍惜哦。这可是你偶像的物品。”

    “纪伊?太平洋海战时的纪伊司令官用过的军帽?”铃木朝迹激动万分,顿感自己赚大了。能拿到自己偶像用过的军帽,能像舰队里的部下们炫耀一番了。“雨宫老师,您怎么会有纪伊的物品?”

    “秘密。”

    温柔的深海之女在离别前,将自己的军帽盖在了她脸上,约定了将故事传承下去。所以她成为了吴港海军学院的老师,一直都努力地把第九战队昔日的光辉告诉给未来的孩子。

    “有了这件宝贝,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值上涨数倍。”

    ————

    “铃木朝迹!这次居然被你小子拿下了主攻部队的名额!等着吧,反正凭你的舰队肯定会落败而归。最后还是要靠我的舰队扫平所罗门海域。”参与出航仪式的提督纷纷到场,码头上的一角,云集了全世界最优秀的一批提督。

    冲着铃木朝迹叫嚣的就是铃木朝迹的学长,麾下长门级战舰在之前的海战中立了不小的战功。

    “哦,铃木前辈。这次我们共同担任主力部队的一员。合作愉快。”一个日耳曼血统的黄毛小子走到铃木朝迹打了声招呼,在他身后是来自德意志帝国的舰娘。“俾斯曼酱,这位就是我的学长,虽然我比他早一年毕业。”

    跟金发碧眼的德国舰娘握了手,铃木朝迹身边的金刚立刻就不高兴了,急忙拦在自己提督身边。

    “铃木前辈,那边单独一人的女提督是来自美利坚的新秀。据说她懂得深海语言。就是她的舰队消灭了盘踞巴拿马运河数十年的运河栖姬。”

    铃木朝迹并没急着与同行的提督打招呼,因为他看到人群中走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组建新联合舰队的灵魂人物,数十年担任军令部总长的藤田咲子元帅走到了铃木朝迹面前。

    “不用在意我。年轻人之间打打招呼,聊聊八卦消息,才有活力。”曾经以赤城之名操控日本帝国的藤田咲子,依旧位居海军的一把手位置,虽然上了年纪,不能像过去那样亲事亲为,但百余岁的她只是头发夹带上了几缕苍白,样貌还是同过去一模一样。舰娘虽然没有了生育能力,但在漫长的寿命到头前都不会明显老化。

    “岂敢,不知藤田元帅有何事找在下。”铃木朝迹面对藤田元帅难得有了点恭敬样子,他见识过藤田元帅非人般的睿智,仿佛是西方传说中的贤者。

    藤田想要叮嘱的话语在她看到那顶军帽时,全都没有说出口,“祝你武运昌宏。铃木朝迹提督,你参与的第一场大战,可别让我失望。”

    “是,谨遵指令。”

    ————

    豪言壮语不过是逞一时之快,铃木朝迹看着如高墙般屹立在前方的战舰水鬼,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很不凑巧,撞上了包括战舰水鬼与两艘战舰栖姬的深海核心部队。而其他方面援军被复数的空母栖姬缠住了,无法分出力量支援铃木朝迹的舰队。

    “都是靠不住的队友,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铃木朝迹。北上、大井,再次准备鱼雷。金刚号后撤,比叡、榛名攻击剩余的战舰栖姬,雾岛清理其他敌舰。我们先找机会撤离,能打沉一艘战舰栖姬,已经是大赚了。”

    站在夕立号甲板上指挥舰队的铃木朝迹并没发觉水下悄悄来了敌人,等他身边的夕立变了脸色,急忙转变航向已经晚了。三头深海驱逐舰撞上了夕立号,夕立也在第一时间尝试稳住舰体,并用舰炮还击。

    铃木朝迹与十余名舰员不幸落入大海,他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憋屈地落水而亡。

    “这可是我的第一场大海战,我展现指挥能力的机会。我……可不能……不能在这时候……”

    头脑被巨大的冲击力装的意识模糊了,铃木朝迹只感觉到咸涩的海水灌进自己的气管,无助的窒息感加深了他的痛苦。

    “是的,你可不能在这里倒下。第一场担任主力舰队参与的大战,不留遗憾的胜利,才是最优秀的提督该有的风范。”

    恍惚中铃木朝迹听到了有人在对自己述说着鼓励的话语,那个声音格外动听,仿佛是灵魂的直接对话。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深海中,某位少女与铃木朝迹拥抱在一起,并带着他游向海面。

    他们的羁绊故事可不能草草完结,因为现在才是开始的时刻。

    重新呼吸到空气,铃木朝迹苏醒过来,他正被一位从未见过的少女抱在怀中。

    连呛好几口水,铃木朝迹勉强冲三途川爬了回来。“咳、你是谁?”

    那位少女操控着舰炮,对准了不远处对自己展露敌意的战舰水鬼。全主炮齐射,把战舰水鬼结实的装甲打出了多个凹坑。

    “联合舰队旗舰纪伊参上。我将为您献上奇迹般的胜利。约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