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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后成亲,一定要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让人迎进门!”
“四四,你给我做压寨夫人,我肯定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呸,想得美,谁要嫁给山贼了……”
……
爽儿被人用一顶小轿从后门抬入柳府,下轿后,她抬头打量面前的高墙大院。
毕竟是将军府,排场气派比程府强了不少;爽儿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外把守的士兵,唇角轻轻挑了起来:一入府门深似海,将军府里戒备森严,她不信那个恶贼还能动得了她!
一个穿着颇体面,满脸精明的婆子笑着上前,“娘子,将军今日不在府中,让奴婢先伺候娘子歇下,您叫奴婢顾妈妈就成了。”
爽儿略点了下头,冲顾妈妈一笑,“有劳妈妈了。”
被顾妈妈引着到了后宅一处院落,进了屋子,里面等候的四个丫环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娘子”,倾身施礼。
“这是将军派来服侍娘子的,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她们;今后娘子就住在这里,您看可还满意?”
爽儿的目光扫过屋内。
屋子不是很大,布置的却十分雅致,一应家具都是上好红木打造,应是价值不菲,尤其是临窗的那张贵妃榻,阴天时听雨,晴天时躺着晒太阳再合适不过。
爽儿想起自己在程府所住的屋子,因为孙氏暗中捣鬼,她和她娘都只住在北房,长年没有阳光,里面的家具也十分老旧,几乎和下人用的无异。她是程府的大小姐,身边只有一个春香,她娘更可怜,被正房派来的人“服侍”,有就和没有一样。
相比之下,现在的这间房子既朝阳,布置的又合她心,还有这么多人侍候她;她何止是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
爽儿情不自禁的扬起唇角,愈发觉得自己当日选择嫁入柳府是对的。
转向顾妈妈时,爽儿明媚的芙蓉面上已带上了温婉又羞怯的笑容,“妈妈是这府里的老人,跟在将军身边日子久了,知道将军脾气;妾身刚来,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妾身的娘也是妈妈这般的年纪,日后若妾身哪里有做的不周之处,还要劳烦妈妈多指点了。”
言毕,柳眉微蹙,似是全没主意一般的拉着顾妈妈的手,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妈妈没想到新过门的姨娘会主动拉她这个下人的手,颇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一直在柳将军身边服侍,有些脸面;但毕竟尊卑有别,姨娘怎么也算半个主子,哪有主子这样依赖信任一个下人,还把她和她娘亲相提并论的?
爽儿一使眼色,春香已将一个锦盒捧了上来。爽儿自盒中取出一副攒金的镯子,笑吟吟道,“初次见面,没有什么给妈妈的,若不嫌这粗陋,妈妈将就收下吧。”
顾妈妈忙推托,“娘子这般好样貌,手娇嫩得跟葱尖似的,戴着才好看,我老婆子哪戴的了这个。”爽儿已半推着硬塞到她手里,“妈妈不必客气,我从不戴这些,妈妈收了自己不用,给女儿或是亲戚也是好的。”
顾妈妈收了镯子,又见爽儿笑得温婉亲切,心里对这个新姨娘不由有些另眼相看:她虽是商户庶女,却没那些小家子气,出手大方,人也贤淑知礼,这样的人品气度只当个姨娘,还真是有些委曲了她!
想起刚才爽儿提到的事,忙真心的说,“娘子莫愁,宅中的事情尽管问奴婢,咱们这府里什么都不缺,独独少了女主人,如今有了娘子,咱们做下人的服侍没有不尽心尽力的!”
爽儿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知道自己刚才主动示弱又送礼已经收到了效果:她刚刚嫁入柳府,无依无靠,除了柳将军的宠爱,她还需要顾妈妈这样忠心的帮手!
爽儿将顾妈妈的手握得更紧,面上带了一丝欣慰,随即又隐现忧色,“多谢妈妈操持。只是,将军他平日经常不在府里吗?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将军都没有回来,妾身这心里……”
她进门当天他都不在,下人们难免议论;另一方面,若是他真的长年不在,她在柳府里可就自在的多,连温良贤淑都不必装了!
顾妈妈见爽儿一脸关切,以为她是怕夫婿不在空闺寂寞,忙安慰她,“娘子不要多想,将军心里是有娘子的,不然不会早早让奴婢整理了这所院落给娘子居住。前几天落云山闹山贼,将军是奉了逍遥侯之命过去剿匪,推脱不得,等匪剿完了回来,定然会加倍对娘子温存。”
爽儿微微点了点头,知道柳将军并非有意避她心下稍安,又假装贤惠的将柳将军的好恶习惯向顾妈妈悉数问了一遍,心里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夫婿有了底,这才借口乏累,让下人都退下了。
自己一个人躺在宽大柔软的婚床上,爽儿面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了。
今日嫁入柳府,一切似乎还说得过去。柳乘风不在虽然让她有些没面子,但他事先都安排的很妥贴,也就没有十分轻慢她。等过几日他回来时,她身上那些痕迹早就下去了,也算两全齐美。
腰下有一处硌的她生疼,爽儿伸手至贴身的衣服里将那瓶事先准备好的鸡血取出来,看也不看的从窗户扔了出去。
……
蝉噪声声。
爽儿身着一件浅碧色长裙,将身子懒懒倚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有脚步声由门外进来,爽儿懒得睁眼,哑着嗓子软绵绵唤了声,“春香,给我倒杯茶来。”
那人的脚步停在贵妃榻前,再没有声音,半天了,也不见递过茶水。
爽儿有些恼了。
嫁到柳府三天,不见柳乘风,爽儿在她这小院里自成一统,使奴唤婢,日常饮食供应无不精致,好不快活;连春香都跟着沾了光,因是陪嫁过来的,她不舍得使唤她,平日里只让柳府那四个丫环干活,难不成,把这小蹄子养刁了,她都支使不动她了?
禁不住嗔道,“春香,你这……”
微抬的凤眼在看清面前的人时一下睁大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个威武俊朗的男人是谁?
“你……”
“爽儿,我是你夫君。”
柳乘风?
爽儿的脑子“轰”的一声:顾妈妈上午才说他剿匪还要过两天才回来,让她耐心等待,怎么这就回来了?
这是内宅,能进来的男子只可能是府中主人,眼前站着的高大男子必是柳乘风无疑了!意识到自己还躺着,衣衫也因为刚才睡着有些凌乱,爽儿忙坐了起来,胡乱的穿上鞋子,“将军,妾身不知将军……妾身……”
一双手轻轻扶住了她,截断她倾身欲拜的动作,“无妨,是我临时取消了计划,刚赶回来的,怨不得你。”
爽儿被那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扶住,娇躯不禁一颤,被他搀着起身时偷偷抬眼,她看到柳乘风有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睛,而此刻,那双眼中有惊艳的神色。
他喜欢她的样子。
这个认知令爽儿如同吃了定心丸,瞬间安了心。
他是她的夫,她一辈子的依靠;他喜欢她,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爽儿假装刚睡醒没力气,身子软绵绵的倚着柳乘风的手臂,由着他半搂半搀的将她扶回榻上,挨着她一起坐下。
柳乘风的身子是硬的,有一股习武之人与生俱来的强健与英气;爽儿柔弱的身子紧挨着柳乘风,愈发觉得自己像那倚着大树的软藤,只有靠着那棵大树,她这条藤才能爬上去,有一天,冲出云端!
爽儿半哑着嗓子,唤了声,“将军……”
柳乘风的身子几不可辨的僵了一下,向来平静无波的心底竟微微起了波澜,内里反反复复回荡的全是方才那绵软娇柔的声音。
他转头,向面前的女子温和的笑了笑,“无人时唤我‘乘风’就好。”
“乘风……”
爽儿乖巧的应了一声,似是害羞一般,将头微微低下,露出一截白晰细腻的后颈。
顾妈妈告诉过她,柳将军出身军旅,平素不近女色,因此这么多年了府里别说正妻,连个姨娘也没有;又说柳将军是极好相处的,对待下人总是和颜悦色,他自己还颇通文墨,是个儒将。
由此爽儿猜测,柳乘风这样的男人,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温婉乖巧的女子,如果再带一点“不经意”的娇憨和风情,那效果就惊艳了。
她不是有意欺瞒他,只不过是想找一条最省力最有效的路得到他的宠爱;好在生活在程府这么多年,这一套她早就得心应手了。
柳乘风盯着那截细瓷般幼嫩的脖颈出了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般的轻咳了一声,“你方才说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微微离榻,脸竟然有些红。
一双纤纤柔荑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爽儿微微摇了摇头,翦水般的大眼盈盈望着他,“将军出外公干辛苦,应该是妾身伺候您,哪能再让将军……”
不等柳乘风回答,已是袅袅起身,去桌案前倒了茶水端过来。
柳乘风接过茶来,尝了一口,挑眉,“这茶……”
“妾身知将军素爱饮茶,这几日特意早起,将园中荷花池里荷叶上的露水收集了,煮出的茶水,将军可还喝得习惯?”
柳乘风看着面前善解人意的女子,觉得她言谈举止无一不惹人怜爱,无一不触动他心里最柔弱的那根弦,引得他想要照顾她,保护她,想要,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她。
柳乘风一口一口的将那杯茶水饮完,神色间已是恢复了平静。他起身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向爽儿又是温和的笑了笑,“那天我不在,让你一个人过来,委曲你了。”
爽儿笑得温婉,“将军出外是为公事,妾身怎敢说委曲?”似是不经意的问,“我听说是去剿匪,那些山贼虽然凶残,但将军必已将他们剿灭干净了?”
柳乘风点了点头,“落云山的山贼闹了不少年,这次朝廷下决心要将他们清除。我这番已平了他们寨子,抓住几个头目,纵跑了些小卒,也成不了大气候了。”
爽儿的手指紧紧扣着贵妃榻的边沿,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男子,突然意识到他今日既已回来,那么今晚便该是洞房之夜,她得赶快再去准备瓶鸡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