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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分别
古道，风寒
冬天的早晨最是寒冷，荒山野地里就更是如此。
放眼望去，古道两旁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露，一眼望不到头。环顾左右几十里内也看不见一点儿人烟，荒芜莫不如是。
最前列的马车驶过一处界碑，带头的银甲统领看了看碑上的字，心里略微送了口气。
终于到直隶境内了！
整理了下戎装，银甲统领朝着身后的车队喊道：“已到直隶地界，全员整理戎装，换上锦旗，不可有损威严。”
声音穿了很远，以至于车厢内正在狂啃鸡腿的大光头，都听到了。
顿了一顿，大光头放下手中的骨头，伸了伸懒腰，看着桌上的烧鸭焖鱼，惋惜道：
“唉，这么快就到直隶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这好酒好肉的日子。”
身为儒门代表人物，他自然不能和安逸王一同进京，这会让外人产生一些猜测。
更何况，大光头此次进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否则也不会跟陆奇交易了。
理了理衣裳，大光头打算现在就去向杨宁辞别。
他将车厢内的摆设整理回原来样子，背上两口大屠刀，端着吃剩下的残羹剩菜走了出去。
剩饭交给王府家丁，大光头朝着杨宁的车厢走去。
锦旗招展，远处黑色的八马大车显得颇具威严。
还未走近，大光头便听到杨宁车厢内传出一阵笑声。他跃上车辕，摆手制止了正要通报的车夫，不请自来，直径走了进去。
“何事惹得殿下如此开怀，不如说与某家也听听。”
大光头进了车厢，只见车厢内摆着一桌酒菜，杨宁正在和伤势痊愈了大半的王双对饮。
大光头此举本来已是极为无礼的表现，只是杨宁乃江湖儿女，对此不太计较。
见大光头进来，杨宁起身招呼，一旁的王双也连忙起身施礼。
“云谷先生来了，快请快请，孤正与王都尉小酌，若是无事，先生也不妨一起小酌两杯。”
大光头连连摆手，眼神扫过身上还绑着绷带的低头行礼王双，便知道了杨宁的打算。
福恭王一门死绝了，王双没了主子，也就是在这荒郊野地，若是在京城早不知多少势力向他伸去橄榄枝了。
虽然此人身上也不是没有疑点，但好歹这也是个先天战力。
对于杨宁这种高端武力稀缺的皇子来说，可不能随便放过。福恭王的事不能随便搅和，但王双却可以先下点功夫。
大光头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杨宁既然选择招揽，必然是知道此人身上的问题。
可当前的形势由不得杨宁挑剔，除了林总管，杨宁身边再无先天高手。然而镐京内，那个皇子手下没有三五个先天高手。
所以现在就是明知道王双可能有问题，但杨宁也只能先招揽下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至少杨宁现在急需得充点门面，千金买马骨嘛。
这种事情大光头管不了，只是对杨宁道：“多谢殿下相邀，只是某家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殿下请辞，却是不能陪殿下小酌了。”
听了这话，王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不过他低着头，未曾让人看到。
杨宁看到大光头背上的两把大屠刀，心知大光头这次是真的要走。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像大光头有实力，又有势力的高手，甚至比一些世家大族的家主身份还要高上一等，以杨宁现在的身份还很难招揽。
想了想，杨宁倒了两杯酒走到大光头跟前，递上一杯道：
“既然先生已经有了打算，那寡人也就不强留先生了，这杯酒祝先生一切顺利，若日后还有机会，寡人在设宴款待先生！”
大光头接过酒杯，一口饮尽，大笑道：“哈哈哈，借殿下吉言，道门那傻小子我就不去道别了，烦劳殿下带我向他道别。”
杨宁知道大光头说的是陆奇，顺手的事情当然答应了，“先生放心，寡人自会向他说明。”
“那就多谢殿下了，如此某家去也！”
话音刚落，眼前的大光头就已不见了踪影，一道气劲托着酒杯稳稳落在桌上，杨宁看了心中羡慕不已，地榜前列果然名不虚传。
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恭敬的王双，杨宁心中又是一叹。
可惜自己准备不足，现在只能靠这个不知底细的王双，来撑撑门面了。
很快两人再次对坐饮酒，只是这会杨宁心中，不免有了些其他想法。
......
夜深人静
皇城之内，一个魁梧光头似鬼魅般在这亭台阁楼之间飘荡，如入无人之境。
他速度不慢，辗转起落颇为熟练，似乎来过很多次，对地形相当熟悉。
一路向西，大光头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大殿跟前。一个飞跃稳稳落在屋顶，大光头掀起屋顶两片瓦，朝内望去。
大殿内，一位身穿黄色纹龙长袍的英武男子坐在大殿之上，男子面前摆了一堆奏折，他一手持紫檀玉杆笔，正在奋笔疾书。
不远处，几位小太监更换着炭火，英武男子批完一本，放下纸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对身后一位双鬓白斑的老太监道：“大伴，让外面人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老太监目光朝屋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带着几位小太监和殿门口的侍卫退了出去。
看着外面的人走远，大殿上的黄袍男子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拿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热气。
“呼，还不下来？”
“呦，厉害啊！我寻思着你整天日理万机，这些年武功应该没多大长进才对，没想到刚来就给你发现了！”大光头从屋顶落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跟殿上之人唠嗑。
黄袍男子显然跟大光头很熟了，翻了翻白眼道：“油腔滑调！练武一道除了某些个大境界需要苦心钻研。
其余时间只需搬运真气，日夜打坐积累便可，这种积累的事情，自然是用天材地宝才会快些。
不然，你觉得历代武者干嘛要建立势力争霸天下，都吃饱了撑着了？
穷文富武，朕还以为这个道理你早就明白了。”
大光头也不说话咧嘴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茶，很不要脸地抓着黄袍男子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恭迎道：
“明白明白，陛下武功天下第一，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黄袍男子翻了个白眼，“你的马屁还是如此令人作呕，朕要是天下第一，姬皓早坐到你旁边那个位置上了给朕行礼了。梵心禅院没人为难你吧？”
大光头摇了摇头，将一本秘籍放在桌上。
“这是你要的东西，你儿子很不错，气成五爪金龙。”
黄袍男子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那个儿子，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一招手先将桌上东西收走，这才若有所思道：
“朕知道了，若这次他能保住自己，朕自会给他个机会。”
大光头喝了口茶，不再多言，他知道自己也只能帮杨宁到这里了。
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